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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Part1,春风不解年少愁 ...

  •   00
      “老实说,那个人塑头像的确不是我见过最美丽的一个。至少在圈儿里我就见过许多精致到无可挑剔的脸。可我还是在周围混乱且细密的声音中和亮到刺眼的明黄色灯光下穿透人群一眼就看见了他。那上面还挂着【待出售】的牌子。
      那么美丽却无人问津。
      我紧紧的盯着他,隔着玻璃和挡住了他一只眼的发。
      他好像是在笑。
      不,不对。
      他一直都在笑。”

      01
      我写下最后一个字,掀开一点窗帘,看见天空的那边变成了鱼肚白的颜色。对着格子纸发呆了一夜,才写下了这些。关上那一点点的灯光,我在椅子上伸了一个懒腰,眨了眨眼,立刻就有了眼泪。迫不及待的在眼眶中蓄势待发。
      有一点白光透了进来,我趁着这个爬上了床缩进被窝里不再动弹。捂了一个晚上,热水袋已经温凉温凉的了。我一闭上眼睛就立刻陷进了黑暗中。没有做梦。
      从金萧走的那天算起,到现在是第十天了。这样做晚上就不会做梦了。就不会梦起有无数借口和原因在他离开的时候没有告诉我。
      耳边响起手机震动的声音,我睁大双眼看着那个时间好一会儿,一下子坐了起来。其实我也没有睡多久,算一算,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它真的很宽容,即使我没有做梦。因为我感觉像是睡了一个晚上。
      我收拾了一下,套上校服,把煮好的粥放在桌上,轻巧的关上了门。

      02
      上午有两节课都是老班“岳不群”的课,尽管我听的昏昏欲睡,却还是强打精神不闭上双眼。同桌九九捅了我一下,向我挤眉弄眼的说,“小悦悦,撑不住就睡吧,‘岳不群’不会那么没品的。”
      被她这么一说我清醒了不少,偷偷朝她晃了晃食指,“错,我睡了就没有任何站得住脚的理由呆在学校了。你知道就算我说热爱集体与同学有了感情这种话我婶婶也不会相信的,她巴不得我这个家里最大开销消失呢。而且,我不认为‘岳不群’会心疼他的手机费,人家可是款爷,这么一毛两毛一块两块的怎么入的了他的眼?”
      九九抿抿唇,被“岳不群”瞄了一眼立刻坐直,笑的直打抽却还极力忍着,“看来你对这个问题认识的还挺深刻。”
      我也坐的笔直了起来,盯着“岳不群”手上的粉笔来回移动,不懂嘴唇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这是被鞭笞打疼了所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而且我婶婶可以再一再二和再三但能不能再四我就不知道了。”
      我们连个在课上聊得热火朝天,总算是把时间给熬成汤儿了。一打铃,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不禁有些懊恼的叹气,“完了,我昨儿晚上还痛定思痛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呢,结果今天刚第一天我就让它下岗了。你说这能算是我的失职么?”
      九九鼓励的拍拍我的肩膀,摇了摇头,“不能算吧。同学啊要知道,学习这事儿可是要靠天赋的,”她说到这儿顿了下,朝班长的方向努了努嘴,“人家就是天生智商高,后天还努力,所以成就了自我以及今日的成绩。不过别灰心,你努力一下还是有点希望的。比如假使你实在是学不好的话就你这德行吧毕业以后傍个大款还是没问题的。到时候好吃的吃着漂亮衣服随便穿,在被宠期间抓紧一切机会管他要钱存起来,等他不要你了就用这钱去创业,十年以后又是新时代的一女强人。到那时哗啦啦的一大堆帅哥争着抢着要对你好,完了香车开着,小洋楼住着,晚上做梦都得笑出声来。做人啊,要知足。”九九一口气说了很多,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两口,还准备接着对我进行“人们对大款的曲解与做小老婆的误会”教育。
      但我一摆手打断了她,“停。其实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可是在我为此付诸行动之前就已经被我婶婶给乱刀砍死了。”我极其严肃的看着她的眼睛,无比惋惜的说。
      “哈?杀人可是犯法的啊。”
      我翻了个白眼,以非常沉重的口气缓缓道,“而且在我被砍死之前,她还得用嘴巴这把利剑狠狠地在我身上和心上刺上几个来回的。”我学着婶婶的样子单手叉腰,一只手掐出兰花指儿,指着九九的鼻子尖声骂到,“妈的逼你这死丫头他妈的太不要脸了!跟那个臭娘们儿真不愧是母女,都巴巴儿的上赶着做人家的小老婆!下贱的臭婊子枉我这些年来在你身上浪费了那么些的时间,操你妈的早晚会被别人□□在床上!”
      九九张了张嘴,想了一会儿说,“也许,你婶婶只是不想让你把大好的青春都给葬送了吧?”
      我耸耸肩,坚决的对她比了一个X,撇嘴道,“你别把每个人都想的那么美好,她哭的可不是我的未来和被折断梦想的翅膀而是这十几年来花在我身上的钱。她对我的级别属于严重恶心,有一次吃饭的时候当着全家的面儿给我看了一个账本儿,那上面写的全都是给我买了什么,交了什么费用之类的,还算好了利息。说好了将来得连本带利的还给她,所以我除了叔叔以外从来不会感激任何人。”
      九九调笑着,“那不挺好的,如果你真的傍了大款,刚好还钱了么。”
      我颇为无语的看着九九,“算了吧,她是一个自诩清高的人,如果我能够完好无损的傍个款爷她是坚决不会收钱的并且见一次骂一次。而且每次都是些‘他妈的’或是‘小贱人’之类的词儿。所以说这条‘拖’字诀的路像我婶婶这种目光短浅只会骂街的泼妇怎么能明白?就算你跟她解释她也会扯出一个迄今为止她所惟一会的成语骂道‘那他妈的少跟老娘这儿强词夺理!’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呢,就算是拜金也是要有原则和立场的。我呸,你他妈的都拜金了还原则你个脑袋啊。”
      我呼了一口气,彻底不想说话了。
      九九摸了摸鼻子,看向我的目光带着同情,“现在我能理解你平时嘴巴为什么那么欠抽打了,原来都是憋出来的。青教老师教育我们说,做人不能太压抑。”
      我摆摆手,表示感谢理解。扭过身儿就趴桌子上不想动了,刚才那些话耗费了我太多能量,现在需要静止充电。

      03
      下午都是小学科,我和九九找了个理由翘掉了两节副科,并且不约而同的有意识忽略了最后一节数学自习。
      当我们打闹着跑出教学楼,并趾高气昂的拿着在年级主任办公室偷出来的盖章假条从那些平常总是假严谨真猥琐的保安面前光明正大的走出校门的时候心里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我拉着九九去了离学校不远的一家冷饮店坐了坐,点了两杯一档的卡布奇诺和一些点心,打算在这里呆到放学以后再随着人流一起回家。
      九九衡了一口冰淇淋,有些口齿不清的说,“不然你换个方式,从现在开始计时,一边存钱一边让你叔叔劝你婶婶在你身上投资,把你当免费劳动力也好或是别的什么也成,反正只赚不亏。”
      我拿着小勺子搅拌着咖啡,“不对,我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免费劳动力,她也没说给我划点帐。而且,”我指了指远处的车棚,九九不明所以的问我,“什么呀?”
      “唉,”我单手撑脸,看着她,“不知道你每天早上去车棚停车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一辆马上就要报废但还能看得出形状的女式自行车?”
      见九九点头,我又继续说,“那是我婶婶据说是剩下了许多买漂亮衣服的钱和时间去旧货市场给我淘来的,而且当时为了一块零两毛的差价跟那个小贩儿差点儿没掐起来。虽然我能够明白她这种爱好但不代表我能够完全理解且不去计较,我当时站在一边儿无地自容的都想两眼一抹黑干脆晕过去算了。最后人家看那样子被她念叨的都恨不得去撞墙了。完了推着那辆破车在回家的路上还数落我‘你这死丫头刚才跟个杆儿站那儿屁也没放一个就看老娘跟那个逼争你他妈的怎么好意思?!’我大脑一时抽筋就回顶了一句‘杆儿要是会放屁那奥巴马还不得给本·拉登颁发诺贝尔□□了?’结果差点儿没酿成大祸,她当时在街上就要抽我两巴掌来着,幸亏叔叔来的及时不然你现在看见的就不是我了。”
      “啊……”九九吞下最后一口冰淇淋发出一个感叹单音。她挠挠头,眨巴着眼睛问道,“可是这跟在你身上投资有什么冲突么?”
      我无比郁闷的做出一个抓狂的动作,抚额无奈道,“大姐你还不懂么?就我婶婶这种小肚鸡肠抠抠索索就连买牙膏的钱都得发动全家人从牙缝儿里剩你觉得她会给我投资么?给她那个又胖又懒反应迟钝还自诩玉树临风的肥猪焰儿子还差不多。”
      九九摸摸我的脑袋,劝道,“你别这么挤兑人家,那个小胖子也挺不错的。而且至少你婶婶是让他的宝贝儿子睡地板也没说让你水沙发,有一个独立而又私密的空间也挺好的了。”
      我瞪了她一眼,不忿道,“才不是,那是因为他太胖了婶婶怕压坏那张看起来就十分瘦弱的单人床到时候买了新的由叔叔的原因还得便宜了我。”
      我伸出三个手指头在她的面前晃了晃,“知道我现在为什么那么瘦么?这完全是拜自打我三岁有记忆开始那个一个人吃三人份的家伙还老来抢我这份儿所赐。当时我还太小,年幼天真且无知,不得不屈服于他的武力之下所做的妥协。”
      “那现在总不会这样了吧?”九九戳着果冻,在阳光下晃啊晃的像只丰满又性感的粉红小猪。
      我激动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惹得冷饮店的服务生看向这边,“什么呀!那是他抢走后看我没吃觉得不太对还来撺到我吃!你说他都存了什么坏心眼儿啊?!我以前真是太小看他们母子俩了!我看那小胖子和他妈妈一样都那么不待见我却不得不忍受这我成天在她们面前晃悠尽管只有晚上那两个小时吧!你还说我嘴巴欠抽打可你知不知道这几十年来我都受了什么挤兑!还不是给练出来的?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有那么一对儿给了我生命却又在我未来的人生画上污点不保我平安的下贱父母!我从来都没有感谢过他们,他们在作出一切选择的时候从来都没有问过未出世的我!打小我就知道没有人能够拯救我!我生命里的天神就是我自己!”我稍稍平静了一会儿,又坐了下来。
      九九叹了口气做晕头状,“怨天尤人可不是你的性格我说不过你。实在不行我让我爸等你毕业以后给安排个电台脱口秀的工作算了。不过你这样也太磨人了,怎么不跟你的萧萧诉苦呢?”
      她不说还好,一搭我这茬儿我大脑里那根脆弱的神经“嘎嘣”一下就断了。
      于是我这次没打哈欠两眼也蓄满了泪水,我不顾形象的趴桌子上哭了起来,九九一面递纸巾给我擦眼泪,一面哄我不要哭。我也不得瑟,哭了一会儿就抽抽搭搭的跟她说了始末,最后还添了一句,“本来这两天我就忍着没说,结果你一问我,我就脆弱了一把。你说他怎么能不顾我的感受就走了呢?”
      这话问的挺傻,九九递给我一个“你是白痴”的眼神分析道,“我觉得萧萧那么宠你肯定是舍不得让你心疼,他知道自己的离开会让你伤心好一阵子,而且他去加拿大又不是旅游是得好长一段时间都不回来,他大概是怕你受不了离别的场面也不想让自己总是想这个,所以才没有告诉你他要离开。”
      我擦了擦鼻涕,点点头,“谢谢你九九,你的大恩大德小女子铭记在心永生难忘,将来如若出人头地必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九九大气的挥了挥手,喝了口果缤纷,说道,“你这么压抑着也不是办法,要是得了抑郁症谁来帮我写作业打小抄啊?姐姐我感觉得给你介绍个帅哥,但是你得把嘴巴改改,因为像我这么宽广的心胸都有好几次差点儿忍不住想抽你了就更别提别人了。要知道可没几个人有姐姐我这种忍耐力和理解力。姐们儿,我知道你需要的不是同情和关怀,而是一个任劳任怨的心灵垃圾桶和无怨无悔的追随着你脚步的仆人。”
      我恹恹的趴桌子上冲九九束起大拇指,“精辟。咱俩以后可以搭档做个节目,就叫‘毒来毒往’,铁定火遍全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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