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惨了，你坠入爱河了》固久

60、第 60 章

　　正式上门拜访纪老爷子。
　　吴攸买了两套新衣服和一大堆营养品、带上自己酿的烧酒、一堆处理好的半成品菜。车子驶进大院他就紧张的开始发抖，不断舔着唇瓣吞咽口水，手指一直在膝盖上画圈。
　　纪则清看在眼里，宠在心里，一遍遍宽慰他。
　　“攸攸，别担心，爷爷很喜欢你。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了，真的没必要紧张啊！”
　　总之吴攸是听不进去，陷在自己焦灼的情绪里。纪则清想帮忙拎东西吴攸也不肯，死死抓着袋子，勒得手指发紫发青。
　　纪爷爷一见吴攸就笑，隔了一段时间再看，精神面貌好了不少的吴攸越发讨喜。性格虽然有些内向，但人乖巧稳重，恭恭敬敬的喊爷爷可叫老头子欢喜。感觉就像拥有了一个乖孙似的，比纪则清听话又比纪南星懂事。
　　老人家不喜欢铺张浪费，对吴攸买的阿玛尼的大衣倒是爱不释手，试穿以后都舍不得脱下来。
　　纪则清瞧自家爷爷那副稀罕样，自豪感油然而生，总觉得自己捡了大便宜，遇见吴攸这么好的心肝宝贝。
　　晚上就着吴攸酿的烧酒，老爷子掏心窝子说了好一阵儿。把吴攸当自己家人也就不顾忌那些虚头巴脑的，想到什么说什么。
　　“阿清这孩子呢，他妈去的早，他爸又不管他。小时候是我和他外公轮流照顾长大的，我管的严，他外公就可劲儿宠，宠的他无法无天，谁也不怕。身边都是大老粗，很多细腻的情感他不会也没处学。以前那些错事我多少知道些，我跟你道个歉，是我没教好他！”
　　吴攸赶忙摆手，“爷爷，您别这么说。”
　　纪则清也跟着喊：“爷爷！”
　　老爷子干了杯，接着道，“你俩吧，都是男的，反正老头子在我那个年代是没见过，要说搭伙过日子的建议吧，我经验也不多。总之阿清脾气不好，小吴你别老让着他，该骂就骂该打就打。你要收拾不了他，就给爷爷打电话，爷爷帮你揍他！”
　　吴攸含着热泪点头，哽咽说好。
　　老爷子含笑望着两人，又干了一杯烧酒。
　　“以后有空就过来看看，我一个人住，多少有点冷清。知道你们事忙，一个月一次难得，那就两个月一次。也不知道老秦还要别扭多久，我想找个人下棋都找不到！”
　　纪则清愧疚不已，握着爷爷皱皱巴巴的手，心酸的说，“爷爷，我以后每周都过来看你。陪你下棋！”
　　吴攸也跟着道：“我和则清一起过来，下厨给您做好吃的。”
　　“好，好！”老爷子开怀的笑起来。

　　晚上留宿，吴攸坐在纪则清小时候住的卧室床上，心情微妙的环顾四周。
　　房间不大，所有东西井井有条的规整摆放，干净又清爽。
　　吴攸翻了翻习题册，密密麻麻的工整笔记。纪则清的字遒劲有力，结体工整协调，看起来非常赏心悦目。吴攸找了本破旧的小学课本出来，这上面的字迹就可爱许多，有一点点歪斜，一点点圆润，像一只只胖墩墩的小蘑菇。
　　“看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纪则清半干的脑袋蹭了蹭吴攸，没get到吴攸的笑点，把书一合，“几百年前的课本有什么好看的，我给你看看我小时候的照片吧？”
　　整整三大摞，从呱呱坠地到俊俏公子，吴攸看得津津有味。
　　上帝真是厚爱纪则清，他真的一张丑照都没有，小时候是粉雕玉琢的瓷娃娃，后来就是风度翩翩的风流少爷。
　　吴攸摩挲着照片，莫名有些怅惘。他也想让纪则清看看自己小时候的模样，村里的人都夸他好看呢，说他又白又胖，眼睛还大。
　　再往后翻，就看到了秦以年。他确实出现在纪则清的每一个成长阶段，温和良善的站在纪则清的身旁，像是一个贴心的长兄，视线站姿永远偏向纪则清。
　　纪则清暗道不好，把这茬给忘了。他讪讪去抢吴攸手里的相册，尴尬的说，“别看了别看了，早点睡觉呗，明天还陪爷爷晨练呢！”
　　吴攸便随他，乖乖的窝在纪则清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隔天三个人在纪爷爷家里给纪则清补过了生日，十月份纪则清实在太忙，就耽误到了现在。
　　纪爷爷吃着蛋糕，忽然想起亲家公，旧时候两人总因为谁帮纪则清过生日吵起来，一个铺张浪费一个勤俭节约，还非要逼纪则清说更喜欢谁。现在想起来怪难为情的，两个大老粗还那么幼稚！
　　纪爷爷怀念的笑了笑，对纪则清说，“吃完饭，带吴攸去见见你妈妈和你外公吧。”
　　“好。”
　　于是离开大院，两人来了墓园。
　　照片历经风吹雨打，早就褪色。
　　吴攸却清晰的记得两人的面容，源于前一天在纪爷爷家看的照片。
　　女人美貌精致，男人慈眉善目。
　　“妈，爷爷，我带吴攸来看你们。”纪则清情绪低迷，紧紧抓着吴攸的手。
　　两个人席地而坐，纪则清给吴攸讲他的妈妈，讲他的爷爷。
　　对母亲几乎是没有印象，纪伯渊说她很爱纪则清，怀上纪则清的时候身体本就不太好，医生建议不要这一胎，是她非要生，最后生下来没多久就撒手人寰。
　　可尽管如此，纪则清也没什么触动。
　　对外公则是无比思念，老人家不像一般的企业家似的唯利是图，而是热衷慈善，全国各地的建学校。可好心不一定有好报，唯一的女儿早早离世，就连老人家自己，五十几岁的时候也染了一身疾病。不屈不挠撑到纪则清二十二岁，把公司托付给纪则清后也不舍的离开了人间。
　　说着说着，纪则清就红了眼眶，趴在吴攸的肩膀上小声抽泣。
　　吴攸一下下轻轻拍打纪则清的后背，温柔的安慰他。
　　“以后我们也每周来看他们好不好？”
　　纪则清抽抽搭搭的点头，还说要把旁边的墓碑也买了，把余念清的名字刻上去。这样，他们既可以来看纪则清的妈妈和外公，也可以来看吴攸的妈妈。

　　很可惜的是，《贺老友》没能拿下许可，无法在国内上映。春节的时候，电影开始陆陆续续在亚洲的几个国家上映。
　　于是纪则清偷摸买了好几个国家的机票，打算带吴攸各个电影院打卡。但吴攸不同意，好好的春节当然要陪伴家人，再说也没那个必要看那么多遍啊。等到正月十三，两个人飞了趟泰国，跑去曼谷的电影院看了一场。
　　忽略那场叫纪则清恨得咬牙切齿的床戏，全程两人都看得很投入，还好虽然字幕是泰文，但原声是中文，也就没有障碍。
　　电影的最后一幕，是盛夏的风哗哗吹过，第七版现代汉语词典展开到了1314页。镜头切近，最后对焦在同性恋三个字上。
　　吴攸笑着说，“好巧哦。”
　　纪则清就在灯火通明的电影院里亲吻他，语调欠揍的学他说话，“是哦，好巧哦。”
　　泰国是个很开放的国度，据说在这里有18种性取向，男女也可以根据自己的期望再一次选择自己的性别，并且不会受到异样的目光。
　　仿佛被街头闲适自在的氛围感染，吴攸主动牵了纪则清的手，眼睛笑成了一条线。
　　纪则清舍不得放手又有点担心，“不怕被人看到吗？万一被你的粉丝拍到传上网就不好了。”明明为了避免疯言疯语，他连公开求婚都取消了呢。
　　吴攸故意要松开，“那不牵了！”
　　纪则清委屈巴巴的抓更紧，讨好卖乖的笑笑，“牵，牵，牵！”
　　吴攸问他：“不怕被看到了？”
　　纪则清耍赖皮，“看到就看到，我看谁敢发！”
　　吴攸噗嗤一声笑出来，“可以发的，我不介意。”
　　纪则清一愣，“你不……介意？”
　　吴攸笑面如花，狡黠的朝他抛了个媚眼，“是啊，我不介意。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为什么要怕别人说啊？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
　　纪则清小声嘟囔：“可你是个演员啊，他们会借此批判你，会说很难听的话来骂你！”
　　吴攸举起他们十指相扣的手，“没关系啊，你总会保护我的，对吧？”
　　吴攸乐观的想，只要纪则清在他身旁，别人怎么说，又有什么关系呢。别人怎么骂，他也可以不再害怕。
　　纪则清嘿嘿傻笑起来，一个劲儿的猛亲吴攸的手背，“我当然会保护你，谁都不能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