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1、第 31 章 ...
-
三十
柳赛赛虽然无大碍,但是余毒未清,公孙先生吩咐要调理几日,白玉堂虽然心急,也不好现时去逼问,正与展昭在屋中合计,怕是这次要跑一趟西夏,二人虽大江南北闯荡已久,但是这关外却从未出过,这去了他人地盘,势必要步步为营。
正在这时,只听得前厅一阵骚动,展白二人不明所以,忙跑了出去,却见赵虎浑身是血,抱着柳赛赛回了来,柳赛赛气息奄奄,胸口上插着一柄短剑,直没入胸,口中喊着白玉堂,白玉堂心中大急,忙奔到柳赛赛身边,只听柳赛赛小声道:
“那魔教教主……正在李元昊帐中……他是……他是……”
一口气没上来,就此晕倒,赵虎抱着她痛苦失声,白玉堂悲极大怒,质问这是怎么回事,才知道今日柳赛赛伤势有些好转,在屋中呆着闷了,磨着赵虎带她去马行道买些胭脂水粉,赵虎想那马行道上来往人士众多,若有刺客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带了她出去没告诉展白二人,没想到那集市之上人流众多将二人冲散,当赵虎抓到柳赛赛之时她心口已然被捅了一刀,白玉堂怒极,狠狠给了赵虎一耳光,展昭忙去拦住,心想此时赵虎悲痛更甚他人,虽觉得他这事做的甚是鲁莽,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怪罪于他;
公孙先生忙喊开众人,将柳赛赛移至屋中,查看半响道:
“尚不知存亡,只能先查看几天了……”
说罢叹息许久,公孙先生拿出那柄凶器,只见那小刀并无特异之处,只是刀柄隐蔽处刻着一个不知何意的图样,想来是制作者的落款,公孙先生思虑半响,道:
“我看这小刀非是中土之物……”
展昭立刻想到柳赛赛最后之言,她虽未说完,但是矛头直指党项和魔教,立刻把这些和公孙先生大概说了一下,公孙先生摸了摸胡须,道:
“你看这刀是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这刀柄落款却是我不认识的文字,我近日有闻,那李元昊叫人创建文字,怕是要建立国都,这文字大可能就是那边传来。”
白玉堂拿起那刀看了又看,只觉得心中恼怒,若是党项来的,那柳赛赛之命却要归结在魔教的头上,狠狠的讲那刀砸在桌子,吼道:
“猫儿你敢不敢现在就和爷去一趟灵州!”
“自当奉陪。”
展昭斩钉截铁道,南侠心中也火起,但是却不似白玉堂性急,禀报了包大人讨要了通关文碟,包拯心中担忧,细细叮嘱了半天,展昭一一应许,同时讨了那小刀带在身上,二人临走时去看望了下赵虎,只见他在柳赛赛床边守着,只见柳赛赛面色惨白,双目紧闭,没有一丝血色,赵虎见展昭来了,心中大悲,道:
“她今日还曾问我许不了许了她,我还在犹豫,没有答应,早知如此,应了她就好了……”
说罢虎目含泪,展白二人不知如何安慰,只得拍了拍愣爷的肩膀,心中难过,就此告辞。
二人匆匆赶路,待到了延州,心中火气已然消了不少,只见西北地区,山高而无树,天碧蓝而悠远,一切通透,不时有牧民路过哼唱不知名小曲,悲戚而苍凉,大风带着沙砾味道扑面而来,展白二人心中豪气顿生,只觉得天地之间唯二人而已。
是时延州知州叫做范雍,展昭曾与他在殿前有一面之缘,又持有包拯的通关文碟,他自然不与为难,展昭拿出那小刀给他看,范雍仔细查看许久,道:
“这确是党项文字,但是写的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然后告知展白二人,党项之主李德明逝世之后,其子李元昊继位,这李元昊不同于李德明,野心甚大,他继承党项之主后,命族人男子一律“秃发”,又要求族人必穿党项衣服,用服饰和颜色区分人等,展白这才想到,进入延州地界后,见不少男子剃了顶发,只留周边一圈,想来具是党项牧民。
范雍一捋长须,道:
“我听闻一事,那李元昊尚未成人之时,其父同他说,我等现在渴了有茶可喝,寒了有绸缎可穿,皆为宋之恩也,那李元昊听罢大怒,直斥其父,我党项大好男儿,穿毛皮,牧牛羊,乃本分也,要绢绸何用。”
展昭听罢,眉头深皱,可见此人不是易于之辈,白玉堂嘴上虽不说,心中也暗暗佩服此人颇有骨气,但是细想这事与他关系甚大,怕是难以对付。
范雍提议说你二人查访可以扮作党项牧民,我手下也有党项族人,可帮你们找些衣服,白玉堂一听脸色大变,展昭知道他是想到党项秃发造型,白玉堂好漂亮,断不会剃头,但是锦毛鼠嘴上却说:
“我就不信我锦毛鼠白玉堂要去哪里,那些个党项人拦得住!”
范雍如何知道白玉堂这些小心思,忙说:
“非也非也,白护卫你是不知,那李元昊久有谋反之心,他手下投奔了不少江湖侠士,还有党项本地好手,取个名字叫做青白部,打着江湖门派的旗子,实际上却是为李元昊办事,这些人断不好对付,不好对付啊。”
“知州说的没错,而且我们这次主要是来探查这事虚实,怎可打草惊蛇。”
展昭忍下笑意,严肃道,既然这事扯上了党项,加上秦王后人,只怕是要谋逆造反,断不可一时意气用事,虽知白玉堂气愤难平,却也只得拦着他,二人借了衣服,扮作了中原去党项做生意的商人,须知那个时候,党项出产青盐为主,但是其他东西却极贫乏,需与中原交易获得,白玉堂一见扮作商贾,笑道:
“猫儿这个你定没有我扮的像,白爷我手下商号无数,现在去赚点党项钱来。”
展昭一笑,也不与他争执,二人扮作兄弟二人,带着春茶而来,白玉堂相貌俊秀,自己也觉得有些乍眼,于是抹了点泥灰在脸上,在知州的指导下去了边关和市。
到了和市,展昭不由得感慨虽然四周荒川大漠,但是和市热闹不亚于中原丰邑大市,只见二排简易木棚下,甘草、密蜡、麝香、毛褐、羚羊角、硇砂、柴胡、苁蓉、红花皆摆在外面,不少党项人吆喝着,手中搓着羊毛,面前是做好的氇氆,毛褐、毡、毯等,而道路一边是宋朝商贾,与马行道上一般吆喝,也是赞自家货品好处,展白二人带着茶叶,需知那时茶叶可抵银钱,不少生意人忙拉着他们,要与其交易。
这事展昭可就不懂,只交给白玉堂打理,白玉堂装作细细挑选麝香,但是二眼注视的皆是来往人群,突然看见一个男子,身着党项服饰,却是紫色,二人想到范雍临走时相告,党项官员才许穿紫绯之色,平民皆为青绿,但是这人头顶未曾剃发,长相浑然中土人士,二人眼神一换,知道正点子到了,白玉堂找了个借口推脱了口头生意,展昭快步向前,拦住那人,道:
“客官可要买些茶叶,我们这里有上好的雨前雀舌,西湖龙井。”
那人猛然被拦住,心中一愣,却见是中原来的茶商,笑道:
“不用不用,我是来买些别的。”
“客官不妨看看,我家茶叶可是精挑细选,这边陲之地,怕是我家独一号了。”
展昭怎舍得放他前去,那人有些不耐烦,推开展昭,展昭忙装成不会武功,踉跄了几步,却觉得这人手劲甚大,定是习武之人无疑,于是也不多纠缠,和白玉堂装作看货品,跟在那人后面。
只见那人只买了些胭脂水粉便要离开,二人立时把茶叶摊子交与同来的延州士兵,施展轻功跟在那人身后,只见那人脚步匆匆,却是往关外地广人稀之处行走,关外本来草木不多,走到后面展白二人无法隐去身形,只得作罢回了延州。
回去问了范雍,范雍略一思考,喊来了一个卫兵,但见此人气宇轩昂,双目如电,一脸的络腮胡子,范雍介绍到:
“这人是党项好手,叫做赫连铎,投了大宋,关外地形我知道不多,你们问他就好。”
赫连铎哈哈一笑,展白二人将沿路情貌一说,那人沉思一会道:
“这人怕是要去兴州。”
于是细细解释了兴州周边景物,那兴州距离灵州不过一日路程,路途平坦,黄河居中流过,展白二人细细思量,想哪白青堂定是在这附近,魔教好手也大有可能,于是向范雍借了赫连铎,三人连日启程赶去兴庆府。
赫连铎建议二人换了党项衣饰,依旧装作商贾收购皮毛,这样才不使人怀疑,三人不敢骑马,弄了辆骡车,往兴州而去,一路上遇到牧民收了一些毛皮装装样子,展白二人只注视人群中可有会武之人,却没有遇到。
这一日临兴州近在咫尺,此地已经是党项地盘,三人分外小心,进了城后只见此地已然是一个小小城市,虽不及开封嘉兴等地,却已自成气候,三人在客栈中投诉,正在吃饭之时,只见几个汉人走了进来,身上穿着白衣,袖口之处绣了小小火焰,若不是展昭眼尖,差点没有看见,他拉了一下白玉堂,二人屏息静气,仔细听那几人对话。
那几人却不言语,要了饭菜吃了走人,展昭和赫连铎打了个招呼,便与白玉堂跟着三人后面,只见这三人左拐右绕,到了一个巷子中,径直进了一个大屋,关外大多数均为牧民,房子修的极为简朴,这屋子却甚豪,门口还有党项卫士看守,可见主人非一般人。
白玉堂艺高人胆大,不等展昭拦阻,纵身跃入院中,展昭无奈,只得跟去,其实心中也暗暗觉得是该探查一番,但是还是不由得抱怨白玉堂颇为鲁莽。
这屋子虽然修的颇大,但是内里结构却简单,也无江南大院中的花草鱼虫,简单之中颇有点大气,二人转到屋后,突然闻到一丝药气,白玉堂顺着味道寻去,只见一间屋中,正是邵红药在熬煮汤药,这个时候一个党项卫士前来,恭敬鞠躬,问道:
“不知今日的药可熬煮好了?”
邵红药有些不耐烦,也不理他,拿着手中药罐倒入一旁备好的纱中,点了点头,示意他滤完后就可拿走,那卫士就站在一边老实等待,展白二人交换了下眼色,知道是找对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