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昔时》昔时金阶

21、【监牢】

　　二十一
　　“猫儿……猫儿……起来了……”
　　展昭感觉自己的脸上凉凉的，有人在拍打，声音极是熟悉，虽然意识有些迷糊，还是笑着抓住了那人的手，省得那人下手越来越重：
　　“五弟莫打了，展某醒了。”
　　白玉堂笑了一下，啐了展昭一口，道：
　　“你这猫儿又怎地混了进来？”
　　展昭此时才觉得意识稍清，看看四下，是一个山洞之中，正对面一个铁门，显然此处就是监牢，自己手脚上套着紫金锁，长长的链子直连墙上，显然的防止他二人逃跑，展昭毫不奇怪将自己关押起来，他本也打定主意冒险混入魔教，倒是觉得奇怪为何将他与白玉堂关在一起，虽然剩了他去找白玉堂的功夫，但是魔教用意为何却是猜不透，于是把自己所遇与白玉堂细细说来，白玉堂听罢呸了一口：
　　“你这贼猫好大的胆子，若是他们不是绑你而要杀你，此刻爷只能去收猫尸了。”
　　“展某料定不会。”
　　于是咬着耳朵把丁兆兰之言告诉了白玉堂，白玉堂听罢，半响不作声，展昭小声唤了他一下，他才叹气道：
　　“如果我没猜错，那金匮盟书便是我兄临死之前交与我的东西，但是兄长死前并没有说那有何用，只是吩咐我小心保管，这下看来，倒是越来越牵扯众多了。”
　　展昭沉吟了一下，问：
　　“我却不知道五弟怎地也被抓住了。”
　　白玉堂这才把自己所见所闻一一说来，白玉堂本来口才出众，外加这小小船中几次险死还生，不用加工也颇有些精彩，展昭听着他所说头上也出了一层薄汗，待他说完追问道：
　　“那司花使就这般拿住你了？那药你吃了么？”
　　“哈哈，猫儿脑子好不转，白爷我虽惜香怜玉，几时为了香玉连命都搭进去？只是和你想的一样，若找那杜一苇，不如待他们自己带我们去魔教。”
　　“那司花使？”
　　“那女子本也绝顶聪明了，怎奈她做戏太过。你想哪穆江何等人，此时出来身边只带了一个丫鬟，这丫鬟怎会是那天真纯善不谙世事之辈？只是她想让我放下戒心，怎料她这样我戒心更重。她以为拿住了我，但是她却不知道能被拿住的就不是我。”
　　白玉堂笑了笑，从衣服里掏出几块厚牛皮来，展昭知他是在紧急时刻把那几块牛皮塞到穴位之下，那司花使点穴未觉得手感不同，但是劲力已被卸去大半，白玉堂此刻早已经冲卡穴道，展昭的穴道自然也是他解的，然而说罢这些却避开那颗药的事情不谈，展昭心下更急，正想追问，白玉堂伸手从发根处摸出一个小小铁丝，笑道：
　　“若要问什么一会再说，爷先帮你去了这双金镯子。”
　　于是白玉堂施展手段，不多时就去了镣铐，锦毛鼠又从靴内抽出一个铁钎，准备开那门，展昭不由暗暗好笑，这锦毛鼠不愧是贼祖宗，身上各种家伙事带的甚是整齐，若非如此，这门倒是不好出了。
　　谁知那门还未打开，却听狱卒的声音远远传来：
　　“……好……好……小的马上给爷开……”
　　展白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立刻串回适才位置，展昭立刻躺下装作晕倒，白玉堂把那镣铐轻轻扣在手上，幸好此间黑暗，若不近看肯定看不出来；
　　方才作了这些，那随着钥匙声响，那牢门打了开来，却是那红衣秀美的司花使，她手上挽着一个做工精致的食盒，盈盈走了下来，声音娇媚：
　　“一日不见，公子可想鸳儿了？这就给您送菜来了。”
　　说罢已经走了下来，端出了饭菜，一盘文昌鸡一盘水溜鱼片一碗竹荪汤，还有几个馒头，最后拿出了一个精致小瓶，浓浓酒香溢出，那凌碧鸳一笑：
　　“爷，请吃吧。”
　　但是她笑的风情，白玉堂头上却有了汗，此时若一动就被发现他镣铐乃是虚带，虽不知道此地是何处，但是总是魔教的地方，若惊动了人怕别说打探了，脱身都不易，于是正色道：
　　“姑娘的菜，我却不敢吃，只怕调味品贵重，消受不起。”
　　“爷怎地这样说啊，我不过是要爷一样东西，爷可还记得那金匮盟书？”
　　白玉堂心想，得，这可进入正题了，若是适才展昭不与他说，怕是此刻便要云里雾里了，只是表面上却装作为难：
　　“……这，我不知。”
　　“咱明人不说暗话，我也不想与爷为难，只是教主有命，事关本教大事，只能为难您一下了，你不是忘了你已经吃下了什么吧？”
　　展昭听到心中一寒，知道白玉堂还是把那毒药吃了，不由得觉得自己糊涂，他若不吃，怎会把二人关在一起，必然是想让他二人互相牵制；
　　白玉堂见展昭的面容有些异常，偷偷用脚尖踹了他下，嘴上却不停：
　　“你倒爽快，我却不知道你要那何用？那是我兄长遗物，我怎么能随便交给你。”
　　“这你就不用管了。”
　　凌碧鸳未曾开口，只见门外又多一人，长身玉立，潇洒俊逸，正是那船中穆江，那人走了进来，踢了展昭一下，笑嗔：
　　“莫要装了，早知道你已经醒了。”
　　展昭睁开眼睛，看着那来人面目却呆了，只愣愣说：
　　“师……师兄…………”
　　白玉堂笑了笑，道：
　　“你这师兄怕是佛经看多了，给我打那一苇渡江的哑谜，还以为五爷我猜不到。”
　　“我没有与你打哑谜，只是在下确实叫穆江，我也不是你的师兄。”
　　穆江一笑，也不与展昭对话，只笑笑看着白玉堂，展昭大思不得其解，眼前这人声音相貌和师兄无一处不像，然而此人却立刻否认，而看神情与自己也不似旧识，心中一片乱麻；
　　那穆江却不去理会展昭，只对着白玉堂道：
　　“白兄弟冰雪聪明，也不需在下多说，用白兄决意不用那金匮盟书换你二人性命，那恐怕就得把这里的人全部杀光，若走漏一人，怕是白府的家眷便要倒霉了，白兄在世时或许可保家眷，而白兄你服的毒是本教司药使所作，怕是江湖上能解的也没几个，况且解药炼制不易，就算有，白兄也熬不到那个时候……这样…………”
　　“哈哈，那么我不交出也是不行呢？”
　　“在下不愿逼迫白兄，白兄若不愿也由得，只是希望你能权衡利弊，在下先告辞，晚饭之时来问白兄答案。”
　　说罢，带着那凌碧鸳转身出门，白玉堂恨极，捡起地上石头就往门上砸去，口中恶语不断，那穆江的祖宗亲戚邻居无不被他问候个遍，那门本是铁铸，却也被砸的凹凸不平，白玉堂才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下，嘴上犹自不停：
　　“王八蛋伪君子，装什么风雅，威胁人还要做这等姿态，真是恶心！”
　　却发现展昭一直在边上不曾说话，于是靠近了用手指戳了戳御猫：
　　“猫儿，你怎么了？”
　　展昭才似回神，见白玉堂询问目光，道：
　　“那人明明形貌声音都是我师兄，但是仔细一看，气质行事却又不同，这天下怎有二个人如此相似？莫非他是易容？”
　　白玉堂却摇了摇头，道：
　　“你不懂易容，这怎能想要易成谁就是谁呢！？改变样子简单，但若是照着谁去做张脸那便极难了，要是这样，那被易容者五官得削去大半，骨骼肌肉之类的也不敢多留，但就是这样也只能像个七分，说话行事断不能如此自然，这穆江我在阳光下看过他脸，绝不是易容而得……”
　　展昭又不说话，思绪转了几转，想到：
　　“听说魔教可控人意志，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