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琴江泠柔

8、玫瑰有刺

　　花绾绾震惊的看着她。
　　这女生干练利落的黑短发落根微卷，鼻梁高挺，妆容精致，外加她华丽名牌的衣着瞬间跟花绾绾拉开了一个档次，她御姐范儿十足，气场百米，花绾绾简直不敢相信一个女孩还可以漂亮到这种程度。
　　正在她还在纳闷高柏杨为什么会请孟知画过来时，孟知画先开口了。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我知道，你是北大有名的孟学姐。”
　　“我最不喜欢别人拿这些噱头来恭迎我。”孟知画冷笑一声。
　　“可是，你怎么会……”花绾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首先按照她表妹沈月半的叙述，孟知画应该是被流氓混混，也就是高柏杨欺负了，所以才引来幸川学长救她，最后导致幸川学长被公安抓走，最终转到海大。
　　那么，问题来了，孟知画怎么会跟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坐在一块呢？而且还要见她？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好奇我跟幸川之间的真相，是吧？”
　　“你怎么知道？”花绾绾心猛地一跳。
　　“你学校的井昇晚舟，跟幸川关系很好，其实是因为井家跟晚家、幸川家之间存在商业界金融百年联手之称，商界称之为黄金三角洲，你所仰慕的幸川学长的父亲正是这商界国王。”
　　“商、界国王？！那个白手起家的传奇人物幸傅磊、幸先生？”花绾绾捂住嘴巴惊呼。
　　“没错，那你也该了解这种暗涌波动的商业风云人物背后一定会有黑手与犯法交易吧，我的父亲原本是川纳集团的经理，也就是幸川父亲的公司旗下，却因为这场风云波动永远不清不白的死了。”
　　花绾绾吓得脸色煞白：“你是说，幸川学长的爸爸杀害了你的爸爸？”
　　“他不会是亲手而为，因为他连警察都可以控制来回调动，黑白两道，我要扳倒他报仇绝对是不可能的，这些年我一直在调查我父亲真正的死因。绝对跟幸傅磊有密切关系。”
　　“我不相信幸先生是这样的人。”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看到的那样，有时候浮于表面的东西反而更令人发指。”孟知画呵呵一声。
　　“可是幸川学长爱过你，你怎么还跟高柏杨站在一起？”花绾绾自爆了。
　　“你以为我真的是仰慕你、把你当成女神像那群傻子一样去追求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搞笑哦…真是搞笑。”一直不说话的高柏杨突然嘲讽的大笑。
　　“你什么意思？”花绾绾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在我被当成流浪孩子欺负，被看成穷人乞丐混日子等死时，是孟姐救了我，对我来说，她可是我亲姐，她奶奶生前是慈善家，但她母亲去世早父亲被幸傅磊害死，所以她继承了她奶奶的剩余遗产，我们其实是相依为命的姐弟。”
　　“不不、不…不可能，我明明听说…”花绾绾想起了沈月半的话。
　　“你听到的传闻只不过是我们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罢了，先让我姐主动接近幸傅磊的儿子幸川争取获得什么线索和证据，然后成功的让幸川爱上我姐成为男女朋友，接着我再装做混混劫持我姐让幸川来救，目的就是为了把这事闹大，毁坏幸川所谓的北大校草名誉，最终让这小子给我弄了一道疤在额头上害我终生被人瞧不起，我真他娘的呸！不过好在送他进了警局一阵子，他的前程毁了些。”高柏杨越说越激动，情绪有些暴躁。
　　看他这模样不像是在撒谎，花绾绾从震惊之余缓过神来：“所以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非法报复幸川学长吗？”
　　“她父亲害我家破人亡，我父亲死因成迷，母亲伤心过度早逝……我问你有什么理由坐以待毙？”
　　“所以你们今天约我出来到底要做什么？帮你们？这是不可能的。”
　　“话先别说太早，我们不是来请求你的，而是来通知你的，你母亲估计患病了吧？需要医药费吧？好几十万吧？”
　　“你们调查我？侵犯我隐私？！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有什么冲我来！”花绾绾终于坐立不安了。
　　“别慌，你不就缺钱吗？我们有的是，就看你愿不愿意帮我们这个小忙，我们的计划已经已经成功迈出了第一步，就是伤害幸川的感情，可惜一点线索跟方向都没找到，所以我们需要你以喜欢他的方式接近他，套取信任，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就给你钱，医疗费需要多少我们给你双倍。”高柏杨邪笑。
　　花绾绾咽口唾沫，嘴里发干，掌心出汗：“不行，我不能这么干。”
　　“你会接受的，因为当我决定要把这个秘密告诉你时，就说明必须是你了，虽然你只是我恰好找到的棋子而已，你父母应该瞒着你没告诉你吧，经过我们的调查，其实你的母亲早已命不久矣了，她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如果再不进行手术的话她就死了。”孟知画露出跟高柏杨一样可怕的笑容，慎得花绾绾紧张不安。
　　她一下子愣住了：“什么？！”
　　“所以请你考虑清楚，这笔钱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我希望你对今晚的一切保密并选择同意，啊！对了，还有，今晚很高兴见到你，花、绾、绾。”孟知画在她耳边吐气仔细说着每一个字，然后看了眼手机时间，笑着跟高柏杨离开了。
　　服务生刚做好菜全部依次端到花绾绾的面前：“小姐你好，这是刚才跟你坐在一起的那位小姐买的单，那位小姐还让我转告你，不着急，吃完再走。”
　　花绾绾朝她点点头，望着一桌子琳琅满目满档诱人的饭菜，沉默不语，她暗含的意思是：别着急拒绝，慢慢考虑清楚。
　　回到海大，一进宿舍就扑到床上，给父母发信息，想要套出母亲究竟是不是患病严重来，果然，父亲支支吾吾的不透露什么信息，只说要花绾绾好好学习安心跟同学相处，而且不断转移话题。
　　花绾绾心脏仿佛骤停了一分钟。
　　第二天，慕欢苏妮不论怎么问花绾绾都没说一句话，谁都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花绾绾决心请假坐火车回家看望父母，一探究竟。
　　从上海回到北京，花绾绾一路打出租回到家，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门，匆忙的找了找门口的自己的拖鞋换上：“爸，妈！我回来了。”
　　可是花绾绾喊了几句都没人回答，她环顾四周发现了母亲卧室桌子上的白色大袋子，里面装着腹部CT放射片跟医院就诊单，花绾绾匆忙翻开，上面写着：
　　——花伦英，女，已婚，肺癌晚期…
　　她的双手在颤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立刻核实医院地址一路奔了出去。
　　来到医院，花绾绾问了前台护士查到了母亲所在的病房，在噪杂的人群中挤进电梯，火急火燎的找到511这间病房，门半开着，花绾绾听到父亲的声音从里面传出，猛地停住脚步，不敢迈进去一步，因为连她自己都没想好该怎么面对。
　　“医生，这后期的治疗还待用多少费用啊？”花绾绾的父亲眼中充满担忧跟苦涩。
　　花伦英昏迷的躺在病床上，戴着医用呼吸管，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一台电脑机器，机器上显示着花伦英虚弱的心率跳动波纹。
　　白大褂的男医生翻着手中的报表：“唉，先生，这费用真不少，您这样的患者属于晚期癌症，光是化疗、护理、药费就十万了，这还不好说，后续需要手术根治。”
　　“这…医生，您看这样行吗？我们家还有个闺女上大学呢，家庭条件一般，也不是什么富有家庭，平常能养的活有吃有喝就行，我能不能去银行贷款分期付啊………”
　　医生摇摇头：“不好意思，这是医院的统一规定，没有特例，而且这已经属于重危晚期……可能性…或许不大。”
　　花绾绾透过门窗玻璃望着里面，干巴巴的听着这令人绝望的对话，鼻子一酸，眼泪流了来，走廊路过的护士跟病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端详她。
　　她一口气跑出医院，站在门口的马路电线杆旁止步，心里积怨已久的伤感全部爆泄出来，她蹲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抱着双膝痛苦的哭着，眼泪顺着她完美的脸颊流进撕裂的嘴角，她悲痛又绝望。
　　周围来来往往，车水马龙，或多或少都有人停下看热闹。
　　许久，她拨通了她准备托进黑名单的电话：“喂，我同意了，不过我有个条件，你要先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