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宁鹿]新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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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落雪。
鹿丸躺在空无一人的屋顶。有掉队的侯鸟匆匆滑过木叶上空。
空气已然开始褪去热度，呼出的气就在嘴边变成白色的雾。
他透过白色的雾，看那瑟缩的翅膀拖出坚定的弧线，在这个长长的冬天里，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他躺在那里，对它说，不要死。
它匆匆飞过，对他说，活下来。
耳边有悉索的响动。宁次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
白色的瞳孔，白色的上衣，白色的世界。那手臂上缠绕的绷带依然白得触目惊心。
所以鹿丸不看他。
可是那条手臂还是伸到他的跟前。
起来吧，出任务了。
他避开那条手臂站起身来。
他不死心地过来拉他。
他瞪他，笔直地瞪进那白色的眼睛里。良久，转开脸叹气。
不归山……
什么？
不归山的积雪，十年才融一次。
你想去看吗？
嗯。
不归……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你不去吗？
别说傻话。
坚强的鸟儿终于落在寒风的手心里，落在新雪铺就的灵柩上，落在泥土冰冷的怀抱里。
明年春天，它会萌发成一片新绿。
有些人有不得不到手的东西。有些人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不得不开始的战争，不得不舍弃的性命。
然后，当一切的一切结束，各自在慰灵碑上占据一方小小的归所。
他像个坏掉的娃娃一样被遗弃在路边。
他感到宁次的气息由远而近，知道谁在晃动着自己的身体，可是耳边只有寂静嗡嗡的嘲笑。
经世的家仇，动荡的国乱，既定的命运，在将要失去的生命面前一文不值。
知道吗宁次，你的双眼里有着洁白的新雪，怎么也融不掉的新雪。
可是我，总是别扭地想看它回春的那天。
他唾弃着遗弃了自己的命运，然后依然向命运祈祷。
既然你放开了我，就用另一种方式放开他吧。
放他自由。
有温热的东西落在脸上，但眼皮是那么重，那么重。
他感到意识渐渐远去，懵懂地听到新雪融化的声音。
他扯动嘴角。
他轻轻地，笑。
你有一双很好的手臂，适合去抓住生命，或者其他任何东西。
战争伴随着死亡，纷纷扬扬地飘落到地上。
横陈的尸体，喷洒的鲜血，新雪的华盖染上丛绿片红。
日出，碎金涂靡。
―Fin―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宁鹿]新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