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捡破烂不丢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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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砚在屋里擦洗身，体。
椅子上放着洗干净的衣服，楚砚捧起来，放在鼻尖闻了闻，香香的还带着太阳暴晒过的干燥感。
再低头看看自己，黑黑瘦瘦，跟个猴子似的。
身上脏兮兮，还有味道。
阿瑶刚刚是不是很嫌弃？
不、不行，不能让阿瑶嫌弃！
楚砚用盆，接了水，认真的搓洗。
以前他都是随便擦两下就算完事，因为洗的再干净，明天捡瓶子也就弄脏了。
反正早晚都得脏，何必这么麻烦的去洗？
但是今天晚上，看着干干净净的阿瑶，楚砚觉得很羞耻。
他不想被阿瑶嫌弃。
楚砚换了整整5盆水，争取把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擦干净了。
胳膊脖子，有些地方都被毛巾搓的通红。
觉得自己可以见人了，楚砚顶着湿漉漉的脑袋，打开院门。
阿瑶安静的坐在门口，用竹条编东西。
楚星瑶扭头一看，这收拾一下，穿上干净的衣服，一下子从小叫花变成了一个软软糯糯的邻家小弟弟。
虽然衣服都旧了，有些不合身，衣领衣袖都磨起边了。
但是胜在干净，看着比刚才舒服多了。
“嗯…我、我应该叫你，楚砚？是吗？”
这怪不得阿瑶，这两天她意识都处于混沌状态，直到今天才好一点。
所以这两天，除了一早一晚楚砚会给她端两碗粥，两个人几乎没有交流。
“嗯…姐姐，叫我阿砚就好。”楚砚低着头，说这话的时候他有些不敢看阿瑶。
刚刚特意叫了姐姐，他想要用这个称呼牵绊住阿瑶。
他承认，他有些自私了，他不想要阿瑶走。
他想跟阿瑶一起生活。
楚星瑶才不知道这小孩在想啥，“阿砚，叫我阿瑶就好，叫姐姐都把我喊老了。”
楚砚，砚台的砚。
给他取名字的长辈，难道是希望他以后肚子里有墨水？成为一个文化人？
嗯…这也是一种期盼吧。
“阿砚，你的名字真好听。”
楚砚听了阿瑶的夸奖，有些不好意思，“…姐姐、阿瑶的名字才好听。”
嘻嘻，她也是这么觉得的。
楚星瑶，这名字多有寓意！多文静典雅，高端大气！
以后她就叫楚星瑶了。
“对了，我从西边竹林砍了两根竹子，那竹子是谁家的啊？”
阿瑶砍完才想起来这不是自家东西，拿别人东西之前应该先征询主人的同意才对。
可别给小可怜添麻烦。
楚砚顺着阿瑶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我们家的。”
那是爷爷奶奶在的时候种下的。
哦，原来是自己家的，这下阿瑶就放心了。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楚砚闲聊。
“你今年多大？”
“九岁。”
“上几年级啦？”
“小学二年级。”
“学习成绩怎么样啊？”
“……还行。”
这回答有些犹豫啊，远不如前两个那么干脆，看来学习是每个孩子都不愿意提及的话题。
阿瑶编了多长时间的鱼篓，楚砚就安静的在旁边坐了多久，还主动要帮忙，乖的不行。
初夏的晚风，还带着些许春天的温柔。
夜幕携着漫天繁星悄悄来临，村里的人家陆续点灯，人间昏黄的灯光与天上稀稀点点的星光遥遥相对。
阿瑶睡床，楚砚睡几个椅子拼起来的床，好在阿瑶在上面铺了厚厚的毯子，躺着不那么硬邦邦的。
屋子里静悄悄的，楚星瑶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好无聊啊。有些怀念当初有手机有平板的日子，晚上追剧，打游戏，干啥不香啊。
而现在只能干躺着。
唉…
“汪汪——”
一声狗吠划破静谧的夜，楚砚终于鼓起勇气，“阿瑶。”
“嗯？”
“我们以后一起，好好生活，好不好？”
楚砚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很忐忑，但更多的是期待。
说完他紧张的看着阿瑶。
楚星瑶因为没有手机，无聊的有些烦躁，“快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嗯。”
这个鬼地方，这么穷。
她才不要待在这里呢，至于小可怜，大不了，她以后赚了钱，捐一些给他。
不说别的，改善一下他的生活水平还是没问题的。
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楚砚期待的眼神渐渐地暗淡下来。
听着阿瑶翻来覆去，床发出阵阵的“吱呀”声，楚砚第一次觉得黑夜没有那么的漫长，晚上没有那么难熬。
有了阿瑶之后，黑夜里再也没有一双眼睛看着自己了。
真好。
阿瑶能留下来，就更好了。
…
阿瑶脚边堆了好几个成型的鱼篓，这是她一上午的杰作。
小可怜一大早就去上学了，他什么时候起的，她竟然没有听见。
他还挺贴心的，给她留了早饭。
一碗大米粥，一碟炒青菜，一个鸡蛋。
吃完菜之后，阿瑶就在想，自己的厨艺竟然还比不过一个9岁的孩子。
楚砚做的菜，确实比她做的要好吃。
至少味道正常，吃起来也没有一股干糊的味道。
就是太寡淡了一点，好怀念以前点外卖，有炸鸡汉堡麻辣烫的日子啊。
看着院子里晾晒的衣服，楚星瑶忍不住感叹，这孩子太懂事儿了。
让人怪心疼的。
楚砚一大早，把自己昨天换洗下来的衣服，都洗了。
就是洗的不是很干净，一会儿她还得再洗一遍。
他才九岁，小手一点点，能洗干净肥皂沫就已经很不错了。
楚星瑶把挂在晾衣绳上的衣服装到盆里，带着5个编好的鱼篓，挖好的蚯蚓，去了河边。
阿瑶把蚯蚓放到鱼篓里，当诱饵。然后在鱼篓里放上一块石头压着，放到河里水流不那么湍急的地方。
鱼篓里面放一块石头，是防止河水把鱼篓给冲走了，用石头压一压重量。
粗略的放了几个地方，楚星瑶满意的点了点头。
以前学校手工课教的还没有忘，希望今天晚上能够吃到鱼。
…
“壮哥，你看那不是小傻子嘛？”
“是他！是他！”
绵延弯曲的山间小路上，植被郁郁葱葱。
五个骑自行车的小男孩，指着前面步行走路的小男孩。
楚砚迫不及待的往家赶，他想早一点看到阿瑶，一天不见，他有些担心。
不知道，阿瑶中午吃了什么。
骑自行车中的一个小胖子，使劲蹬了两下，越过前面的一个小山坡，撵了上去。
“楚砚，你今天怎么没捡破烂啊？”
走路还挺快，比他们骑自行车都快。
楚砚看到他们，下意识的拉紧书包带，后退了一步。
是柳大壮！
他们想干什么？这次是想把他推到水坑，还是让他在后面推车？
楚砚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们。
“你不是捡破烂吗？我这正好喝完一瓶橙汁，喏，给你瓶子。”
“啪嗒”
瓶子在地上滚了一圈，正好丢在楚砚脚边，沾染了泥土。
柳大壮偷吃辣条，嘴角还有没擦干净的辣椒油，正得意的看着楚砚。
“捡啊。”
“你倒是捡啊。”
“你不是最喜欢捡破烂吗？”
“壮哥，特意给你留的。”
几个人把楚砚围起来，拉扯他，按住他的肩膀，想让他弯腰捡瓶子。
楚砚挺直背，用力挣扎。
“我不捡！”
阿瑶洗的衣服，干干净净的，他不想弄脏。
“壮哥，他不听话。”
…
“你们在干嘛！”
今天下午在村里闲逛了一圈的楚星瑶，心血来潮的想要来接小可怜放学。
谁知道在路上看到这一幕。
五个孩子欺负她家小可怜！
“你们是谁家的？信不信我一会儿去找你们爸爸妈妈？明天去你们学校找老师？”
一听这话几个小孩一溜烟的跑了。
“你们跑也没有用！等着我今天晚上去你们家吧！”
楚星瑶撂下一句狠话，赶紧回去看小可怜。
楚砚的处境远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可怜。没有父母家人的小孩，恐怕是谁见了，都能欺负一把。
阿瑶把楚砚抱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土，“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楚砚瘪着嘴，“阿瑶，对不起，衣服弄脏了。”
这孩子，现在说的是衣服的事儿吗？
楚星瑶蹲下身，用眼睛平视他，“衣服脏了可以再洗，我是问，你有没有受伤？或者有没有哪里疼？有没有不舒服？”
听着阿瑶关心的话，一脸的担忧，楚砚突然觉得很委屈。
看着阿瑶，突然扑进她怀里，瘦弱的胳膊紧紧的抱着阿瑶的脖子，声音有些哽咽，“没有不舒服。”
感受到脖子上温热的泪水，楚星瑶把楚砚抱起来。
这一抱才知道，这孩子这么轻，这么瘦。
摸起来身上都没有多少肉。
听着耳边小猫般轻轻的抽噎，楚星瑶心里也忍不住开始发酸。
“他们为什么欺负你？”
虽然看着明显是欺凌，但是楚星瑶还是想听听小孩儿的说法。
不能随便冤枉每一个孩子。
“他们…他们想让我捡瓶子，我不捡。他们嘲笑我是个捡破烂的。”
楚砚带着浓浓的鼻音。
楚星瑶听了他的话，抱着他，沿着弯曲的山路，一步一个脚印慢慢的走。虽然慢，但却很稳。
阿瑶认真道：“阿砚，你要记住，捡垃圾不丢人，真正丢人的是那些随手丢弃垃圾的人！”
“我们阿砚，可是保护地球的小卫士呢！随手捡起的一个塑料瓶，一张废纸都是为保护环境做出的贡献呢！”
“捡废品卖掉，还能循环利用。又能赚钱，一举两得。而且阿砚这么小就这么能干，比他们强多了呢！”
“我们阿砚可棒了！可优秀了！”
“我最喜欢阿砚了！”
楚砚听了阿瑶的话，脑袋懵懵的，是这样吗？
原来在阿瑶眼中，他是这么厉害的吗？
楚砚眼睛渐渐发亮，眼底的光像是盛了漫天的星河。
“我……我也最喜欢阿瑶。”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捡破烂不丢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