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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庆功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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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帝都下了第一场雪后，北伐军大胜归来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帝都。
皇上就派人给苏府送来消息，说是为了庆祝北伐军大胜而归，特意在皇宫设了宴席。
苏婉如非常开心：“娘！这次陛下一定会重重赏赐爹爹吧。”
“这是自然，这次北伐大获全胜，老爷那可是第一大功臣啊。”湘荷在一旁附和。
“太好了。”苏夫人将喜报翻来覆去地看，似乎里面就有无数金银。自家老爷去打仗，不仅性命无虞，还打了胜仗，这怎能不让她高兴？她高兴地得甚至落下了眼泪。
“那我可一定要好好打扮打扮，让爹为我求和穆王殿下的姻缘。”苏婉如得意地看了一眼苏婉兮，可苏婉兮却是面色平静，搞得苏婉如一阵不痛快。
“哼，”苏婉如拉着湘荷回房了。
“苏婉兮，你从前骗得婉如团团转，现在她总算是看清你的真面目了，以后在苏府，就好自为之吧。”苏夫人眯起眼睛冷嘲热讽。
苏婉兮自是不会理会这般恶言，她望着苏婉如禁闭的房门，轻叹了口气，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走上前去敲打苏婉如的房门。
“现在装可怜给谁看？”苏夫人极端鄙视苏婉兮。
苏婉兮不理，继续敲门。
不一会儿，门开了，出现的是湘荷的脸。
湘荷自是知道自家小姐正在和苏婉兮闹脾气，本想迅速关门，却下一秒就在房间里看到了苏婉兮的身影。
这女人，太快了吧。湘荷无奈。
苏婉兮站在镜子前，苏婉如正在慢悠悠地挑着耳环，连余光都没有给到苏婉兮。
湘荷打算送客，却不料苏婉兮率先开了口：“湘荷，我和你家小姐谈点事，你先去帮我们煮一壶茶来，再做一盘桃花酥。”
“你！”湘荷气不打一处来，这女人，没看到小姐完全不想理她吗，居然还偏向虎山行。
“苏婉兮，这是我的贴身侍女，你无权指使她。”苏婉如停下挑选耳环的手，冷冷地从镜子里看着苏婉兮。
“我要和你谈你的终身大事，谈你，我，还有你的的穆王殿下。你也想让你的丫鬟听吗？”苏婉兮的语气硬得像一块石头。
事实证明，在说话这件事上，苏婉如完全不是苏婉兮的对手。苏婉兮可以清楚地看到苏婉如在她说完那番话后微微颤抖的嘴角。
“湘荷，你先出去。”苏婉如败下阵来。
“是，小姐。”湘荷纵然对苏婉兮有所不满，也只得乖乖地退出房间。
苏婉如依然不肯转过身来，依然看着镜子里的苏婉兮。
“我知道你是为了穆王殿下的事跟我置气。”苏婉兮单刀直入。
“你还有脸说！”苏婉如听到这几个字，本来还算平静的心蹭的一下子怒火中烧，她抓起手边的剪刀，转过身来，径直往苏婉兮的脸上刺去！
幸好苏婉兮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苏婉如的手腕——这一次她控制了力度。
“苏婉兮！”苏婉如尖叫。
“苏婉如，我昨天已经和你说得清清楚楚了，我不喜欢穆王殿下，我也不会嫁给他。他跟我表明心意的时候我就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他，还特意告诉他，你对他的一片真心。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不必把我视为仇人。”苏婉兮掷地有声。
“我凭什么信你？”苏婉如不甘示弱。
“今晚就是庆功宴了，到时候陛下肯定会赏赐爹，你大可以趁机求陛下嫁给穆王殿下。我也会帮你求情的。”
“你，”苏婉如听到苏婉兮这番说辞，愣了好一会才道，“你真的不喜欢穆王殿下啊。”
“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写个保证书给你行不行？”苏婉兮没好气。
“可是，”苏婉如想了一会儿，还是发掘了漏洞，“那你怎么会找上他问军情的？穆王殿下向来不问政事，你就算想问也应该去问太子殿下或是其他皇子吧。”
“我说是我在街上碰到他的，你信吗？”苏婉兮翻了个白眼。
“这么巧？”苏婉如不信。
“真的是偶然碰到的，然后就拜托他帮我留意一下，所以有了那一天约在醉仙楼。更何况，就算不是偶然是真的去打听，我也只能找穆王殿下不是吗？你说太子或者其他皇子什么的，我都没有见过，平白无故地上门去找人家不会把我轰出来？就算因为我是苏家的小姐答应下来帮我，你怎么笃定他们会把军情这种机密告诉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哪怕她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也就穆王殿下和我有一份交情在。”苏婉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啊，可是陛下不是一直会派人送军报到府上吗，你为什么还要去问。”
“因为我觉得陛下是为了稳定我们的情绪所以一直送的是喜报。如果真是捷报频传，怎么会打了这么久都还没回来？”苏婉兮一字一句道。
“啊！”苏婉如的手一抖，剪刀应声落地，她吃惊地捂住嘴，“你的意思是陛下一直派人给我们送的是假军报？”
“都过去了，你操心这干嘛？反正现在是凯旋了，只是中途经过了一些波折而已。你自己知道就行了。”苏婉兮捡起剪刀，递给苏婉如。
“对不起，我，我没想到你去找穆王殿下是因为这个。”苏婉如羞愧地低下头。
“好了，快去好好打扮吧，我帮你掌掌眼。”苏婉兮把苏婉如推到镜子前。
“姐，你真的对穆王殿下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心吗？”苏婉如还是不放心。
苏婉兮又气又笑，这丫头，自己都说了老半天了，怎么还在这上面念念不忘的。
“你放心，我要是对穆王殿下动了心，我就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可以吧？我今后要是去找他，就一定捎上你，绝对不再单独见他了。”苏婉兮挑出一支玉兰簪子在苏婉如的发髻上笔划。
苏婉如显然对这种毒誓极为适用。
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也，也没有那么夸张啦，我，我又不是穆王殿下的谁，不用，每次都带上我的。”
“别动啊，让我看看哪支簪子合适。”苏婉兮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哄好了。这丫头，脾气来得快消得也快，不过是嘴上逞强罢了，到底也不是蛮横无理之徒。要真为了个自己压根就不喜欢的男人而断了这姐妹情分，那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里，苏婉兮有些烦闷。这穆王殿下，喜欢谁不好，偏偏要喜欢她，搞得她们姐妹俩个这么尴尬。
苏婉兮的眼光也是极好，她给苏婉如挑了流苏绿宝石金簪。苏婉如满意极了，又催促着苏婉兮快去打扮。
苏婉兮深知自己这一次是配角，是衬托苏婉如的配角，切不可抢了她的风头，所以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暗纹长裙和蓝色的羊毛披风。
“小姐，您这打扮地也忒朴素了吧，这可是皇宫的庆功宴耶，这老爷是焦点，您是他女儿不也跟着是焦点吗？这次宴会上肯定有许多出色的世家大族的公子，还有皇子。就您这才貌双全的，说不定这次就能嫁给哪位皇子呢。”文茵为自家小姐无奈。
“我这次是要想办法让皇上同意婉如和穆王殿下的婚事，怎么能抢了婉如的风头？”苏婉兮不为所动。
“哎呀，您不能光替二小姐想啊，您也得想想自个儿啊。”文茵气得直跺脚。
“好啦，慢慢来嘛，我也不至于嫁不出去是不是？”苏婉兮接过文茵手里的珠花。
苏婉兮，苏婉如，苏夫人，三个盛装打扮的女子坐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谁也不知道，这一去，她们的命运将被彻底改写。
马车停在了下来，苏婉兮走出来，细细密密的雪花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抬起眼，入眼便是金碧辉煌的皇宫。苏婉兮一时也有些恍惚，从前住的那个破烂草屋还历历在目。她那个时候就幻想着帝都的皇宫在冬天里会是什么样子，大概是暖风熏人，山珍海味，从头到脚都是暖和的。可转眼不过两载，皇宫就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和从前的幻想倒也没什么差别，但隐藏在这琼楼玉宇之下的漩涡，却像个吃人的怪物。
人生，还真是变幻莫测。
“姐，发什么呆呢，快进去吧，外面冷。”苏婉如提醒。
苏婉兮收起思绪，跟着进去了。
苏婉兮的贴身侍女文茵却落在了后面，苏婉兮疑惑地倒回去拉她，却被她手心里塞了一张纸条，苏婉兮很是吃惊，文茵在她耳边小声道：“老爷托人给您的，您一定要自己看，别让其他人看到。”
苏婉兮不明所以，可苏婉如在前面催她，她便把纸条塞进衣袖，跟上了苏婉如。
一推开门，温暖的气息让人误以为是春天。靡靡丝竹混着龙涎香，金色的器皿陈着精致的菜肴，瓶子里的寒梅争妍斗艳。觥筹交错，暗香浮动。
苏婉兮一时竟有些沉醉了，她立刻理解了为什么那么多女子争先恐后地前赴后继地往皇宫里挤，人间仙境，大抵也不过如此。
“爹！”苏婉如率先看到了一身戎装的苏广成。一波三折的战役使他苍老了许多，但止不住周围有一大堆的人举杯恭维——
“苏将军英勇神武，打得后金那帮孙子屁滚尿流，佩服佩服。”
“苏将军真乃我大梁之栋梁啊，有将军在，我们大梁的江山足以百年不倒。”
“本以为苏将军只是擅长南方陆战，没想到草原上也依然如无无人之境啊。”
苏广成似乎是没有听到苏婉如的声音，依然应付着前来恭贺的大臣。
“爹！”苏婉如又叫了一声。
苏广成这才听到，周围的大臣们也纷纷转过身来，为苏家的三个女人让开路。
“原来是苏将军的女儿，看这样子，真是将门无犬子啊。”众人又开始奉承苏婉兮和苏婉如。
“是啊是啊，只是我倒是第一次知道，苏将军有两位女儿啊，我记得就只有一个来着啊。”
“我是苏婉兮，以前被爹养在别处，后来才回的苏府，各位大人不知道也是正常的。”苏婉兮落落大方地回应。
“原来如此，这将军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一对如花似玉的女儿，还有一位美貌恩爱的夫人。”
两位苏家的未嫁小姐自是得到了大臣们的青睐，有些甚至趁机想和苏家结亲，但都被苏广成一一推开了。
苏婉兮忙着应付这些阿谀奉承的人，却不料到背后还有一双眼睛玩味地盯着她。
“殿下，看来您猜的不错，这云纾，果然是苏广成的女儿。看来苏广成还算有良心，并没有赖账不认。”男子低语。
“看来还不算笨，没有出师未捷身先死。”修长的手指举起酒杯，慢悠悠地喝着。
“既然如此，那就该给她提个醒了。”男人站起身，走向苏婉兮的方向。
“苏将军这次北伐着实辛苦，为我们大梁算的上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男人的声音穿破了喧嚣的人群。
苏婉兮转过身，看到来人，瞬间瞪大眼睛。她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疼痛告诉她并没有做梦。
那个举着酒杯，浅笑盈盈，长身玉立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方子琰！
那个曾经在禹州的青楼里救过她，替她母亲下葬，帮她养伤的方子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