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绑架，但是社畜》节制介子

10、10

　　今天是年假的第一天，吉良吉影带你去买了第一台手机。你原来那台，早就消失在了你们初识的时候。

　　杜王町的雨季带着黏腻的潮气，渗入吉良宅的每一道缝隙。你新获得的手机成了这潮湿牢笼里的一扇小窗。你饶有趣味的下载了一些手机游戏，玩了一下，感觉不如电脑和游戏机里的，但是很方便，所以也非常喜欢。你尤其喜欢一个叫做游行青蛙的游戏。

　　游行青蛙的画面在掌间跃动，那只绿色的小生灵背着行囊，穿过虚拟的田野与车站，带回一张张构图有趣或无趣的风景照。你看着它，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冷的屏幕上滑动，一种近乎陌生的慰藉在心底滋生。

　　“很有趣？”吉良吉影的声音从沙发另一端传来。他没有抬头，正用一把特制的指甲锉刀极其专注地打磨自己刚修剪过的指甲边缘，动作轻柔。他面前摊开着几本最新的美甲杂志，上面圈画着你看不懂的复杂纹样。他好像打算花一部分假期时间练习这个。阳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云层和窗，在他金发和修长的手指上投下几道冷冽的光痕。

　　“嗯。”你应了一声，视线没有离开屏幕，“它在旅行。”

　　“替你去吗？” 他刻意用了“替”这个字。看着你。

　　你没能理解。“我其实不太不喜欢旅行。但是这种零成本又不用费力的出去观察外界的方式也许也挺好吧，你说得对，它替我去了。”

　　这个字似乎给了他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他鼻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不知是赞许还是嘲弄，但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松弛了一瞬。

　　“不错的消遣。”他下了结论，目光重新落回自己的指尖，“总比那些打打杀杀、制造噪音的游戏强。” 这是他对你之前沉迷主机游戏的评价。

　　“唔…”你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吐出了一个音节应下。

　　然而，这份和谐平静的生活很快撞上了现实的礁石。

　　——

　　几天后，当你在吉良宅前院有限的活动范围内散步，呼吸新鲜空气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骑着自行车，在别墅区清冷的街道上掠过。

　　是那个牛排头男高中生——在之前他走前向你介绍过自己，你记得他叫东方仗助。

　　你的心跳漏了一拍，你有种麻烦即将到来的预感。他显然也认出了你，自行车猛地刹住，轮胎在湿漉漉的地面摩擦出短促的声响。他脸上带着关心的直率表情，隔着修剪整齐的矮篱笆朝你挥手。

　　“喂！大姐姐！门锁后来没事了吧？” 他的声音洪亮，穿透了雨后的寂静。

　　你几乎是瞬间就感受到了身后，宅邸内骤然下降的气压。吉良吉影一定正透过某扇窗户注视着这一切。他的“平静”如同精密仪器，最忌惮的就是计划外的变量，尤其是这种与他精心隐藏的猎物产生交集的变量。

　　你面无表情地对他点了点头，动作幅度极小，“解决了。谢谢。” 你的声音平板无波，眼神却传递着明确的“请离开”信号。

　　仗助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你的疏离和身后宅邸无形的压迫感让他迟疑了。他摸了摸那头标志性的发型，最终还是咧开一个有点尴尬的笑容：“啊…那就好！拜拜！” 他蹬上自行车离开了。

　　你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才缓缓转身。吉良吉影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站在了玄关阴影处，双手贴在熨帖的西装裤两侧。阳光被云层彻底吞噬，屋内光线昏暗，他的脸隐在半明半暗之中，看不清表情。

　　“他，” 吉良吉影的声音像浸了冰的丝绸，平滑而刺骨，“似乎对你很关心。” “关心”二字被他咬得很重，带着一丝黏腻的、被侵犯领地般的危险气息。

　　“只是比较热心的路人而已吧。” 你陈述事实，走向他，打算回屋了。“他就是我之前和您说的那个人。”

　　他沉默着，在你擦身而过时，毫无预兆地伸出手，精准地扣住了你的手腕。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钳制感。他的指尖冰冷，指腹在你腕骨内侧的皮肤上缓慢地、施压般地摩挲。

　　“路人…最好永远只是路人。” 他低头，目光落在你被他攥住的手上，“小姐，你要记住，任何打扰我们平静的‘麻烦’，都必须被彻底清除。”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无论是谁。明白吗？”

　　你迎上他的视线，那里翻涌着你熟悉的冷酷，当是你们的初遇，他看你就是如此。“明白，吉良先生。” 你清晰地回答。

　　他似乎对你的领悟感到满意，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他松开了手，转而用指尖极其轻柔地拂过你被他捏出一点红痕的皮肤，如同抚摸名贵的瓷器。

　　“很好。” 他转身走向厨房，除非是特意施压，告诉别人他过来了，不然他走路从来没有声音，哪怕踩在木地板上。“下午茶时间到了，我想试试新买的锡兰。”

　　危机似乎暂时解除。但你知道，仗助的出现，就像一颗被无意间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涟漪虽小，却已扩散。而吉良吉影的湖底，早已为任何可能威胁其平静的入侵者，布满了名为“杀手皇后”的□□。

　　——

　　仗助的好奇心显然没有被你那天的冷淡完全浇灭。几天后，当吉良吉影出门进行他例行公事般的短时采购（他绝不会让冰箱空置超过24小时），而你正沉浸给游行青蛙购置虚拟行李的购物中时，门铃响了。

　　不是吉良吉影那种用钥匙无声开启的回归。

　　你心头一凛，瞬间关闭手机屏幕，走到门边透过猫眼看去——果然是东方仗助。他脸上带着点犹豫，但更多的是一种单纯的紧张。他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像是一张传单或调查问卷。

　　麻烦。巨大的麻烦。

　　你迅速后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你深知吉良吉影的领地意识有多么极端，任何未经他许可的拜访，尤其是来自这个曾与你产生过短暂交集的少年的拜访，都等同于在他精心构筑的堡垒外架起了攻城槌。更糟糕的是，此刻你独自在家，吉良吉影的疑心病足以将这解读为某种“信号”。

　　门铃又响了一次，仗助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点试探：“请问…有人在家吗？我是杜王町志愿治安队的，最近在做社区安全调查…”

　　志愿治安队？安全调查？你几乎能想象吉良吉影听到这个名头时眼神那抹冰冷的讥讽。

　　就在你思考如何不露痕迹地让他离开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书房门缝有一角白色——一张老照片滑了出来！吉良吉广！照片里的老人显然也听到了门铃声，他的表情混合着警惕。

　　糟了！

　　你立刻冲向他，压低声音对照片说：“请别出声！外面的人很危险！”

　　然而，为时已晚。仗助似乎察觉到了屋内的动静（也许是你快速移动的脚步声，也许是你微弱的声音），他的声音提高了些，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探究意味：“里面有人对吗？大姐姐？我是东方仗助，前几天我们见过！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关于上次门锁的事情，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没有声音。

　　“刚才的动静是我听错了吗…”

　　是的。是的。你快走吧。你心里想。

　　男高中生沉默了一会，久到你以为他已经离开了。他重新开口后声音严肃了点：“这附近最近好像有点不太平，有可疑人员出没，有很多像你这样年纪的女性失踪了…”

　　可疑人员几个字如同冰锥刺入你的神经。你当然能猜到这种情况是谁导致的。

　　“看来是真不…”门外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照片猛地抖动起来，老人的声音带着一种被冒犯的尖锐感，穿透门板：“放肆！谁敢说我儿子是可疑人员？！吉影是龟友百货最优秀的员工！你们这些…”

　　“闭嘴！” 你厉声喝止，但声音已然传了出去。

　　门外瞬间一片死寂。紧接着，是仗助骤然变得凝重的声音：“吉影…谁？不对，感觉很不对！到底发生了什么，开门！”

　　他话音刚落，一股冰冷彻骨的绝望感毫无征兆地将你彻底淹没！那不是你的情绪，是来自…附身在你身上的某种东西！

　　时间仿佛凝固了。你清晰地感受到，一个粉色的、猫头骷髅的虚影，【杀手皇后】俩手环抱住你，它微弯着腰，下巴搁在你的肩膀，眼睛却隔着门看着门外，你听到脚步声，扭头，吉良吉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你身边。

　　随着门被打破，上次你没看到的东方仗助的替身在你眼前出现，你没能看到它的下一步动作，因为吉良吉影发力了。

　　没有声音，没有火光，只有一种概念上的、绝对的倒退感在你意识中炸开。你感觉不到疼痛，只看到仗助因震惊而睁大的眼睛，在猫眼视野中如同被投入碎纸机的照片，瞬间被无形的力量脱离这片地方。

　　紧接着，世界像被按下了倒带键。光线扭曲，景象模糊，破碎的门板景象飞速重组，吉良吉广照片缩回门缝，你冲向书房的脚步被强行“拉”回原地，手中握着的手机屏幕上，游行青蛙的行李购买界面还停留在确认付款的前一秒。

　　时间，回到了仗助按响门铃的前一刻。

　　你站在原地，心脏狂跳，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刚才的景象烙印在脑海，冰冷而恐怖。到底发生了什么？

　　吉良吉影的保险丝被触发了，他是怎么知道发生的这一切不重要，你完全能猜到他在家里装了无数摄像头所以能及时赶回来或者其实一直都在家里观察着你…为了他病态追求的平静，时间被强行扭转，替身【杀手皇后】…不，他这个疯子有着极其恐怖的力量！你知道，下一次门铃响起时，仗助依旧会说出那些话，吉良吉广依旧会愤怒地暴露信息，然后…在完全相同的时间点，败者食尘会再次发动，直到他能将仗助的存在彻底抹除。循环，直到吉良吉影确认“麻烦”被彻底解决。

　　绝对的死局。除非…

　　玄关处传来钥匙插入锁孔的轻微声响。真正的吉良吉影回来了。他拎着购物袋，神态平静，步履从容，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次再普通不过的采买。他甚至对你露出了一个堪称温和的表情，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你完好无损、正下意识紧握成拳的手上。

　　“我回来了。今天超市没什么，回来早了点。” 他语气如常，顺手关上了门。声音带着一丝归家的松弛感，“买了你之前说好吃的蛋糕。外面天气不错。”

　　你看着他，看着这个刚刚在时间线之外，为了守护自己生活而毫不犹豫地发动了因果律武器想要抹杀一个高中生的男人。他的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场时空逆转从未发生。

　　“欢迎回来，吉良先生。” 你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地响起，一如往常。你该不该让他知道你还留着记忆？你抬起那只戴着戒指、被他视若珍宝的手，轻轻拂过额角有点遮眼睛的刘海，动作优雅。

　　平静的表象之下，绝望的倒计时已然开始。

　　叮咚。叮咚。下一次门铃响起。

　　这次你选择直接开门。年轻的脸庞再次出现，“哎，你好啊！我是来做社区调查的。对于上次的事情还是很抱歉。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你介绍了一下自己，转头和吉良吉影对视，你向他介绍，“这个是我之前说的，东方仗助先生。”

　　“不用叫我先生啦哈哈哈…”爽朗的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然后是伸出的一只手，“你好，这位…？”

　　“我的名字是吉良吉影。”吉良吉影回握，表情和善，“谢谢你对她的帮助。”

　　“没有的事！毕竟是我的错嘛。”东方仗助注意到吉良吉影手上同样的戒指，他眼睛看向你，眨眨，“哦，你们是夫妻吗？”

　　“呃…”

　　“快是了。”吉良吉影勾唇，“我们不久前订婚。”

　　东方仗助长长哦了一声，“那祝福你们啊！真great啊，感觉很幸福唉。”

　　“谢谢你啊。我们是很幸福，但估计你也不想听我没完没了的唠叨。”几声在你听来头皮发麻的笑声，“让我们回归正题吧。你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也没什么，就想问问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可疑的事情，或者看见什么奇怪的人，然后签个名就好了。”

　　“没有见到呢。”吉良吉影遗憾的叹了口气，揽住了你的肩膀，“亲爱的，你呢？”

　　“我也没有。”

　　“这样子。那没事了，这里的户主来签个名吧。”东方仗助给出一张表。

　　吉良吉影流畅签下名字，告别，关门。他终于有机会将蛋糕放在桌上，泡好茶，动作一丝不苟。他转身，目光锁定一直没动的你，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满足意味。

　　“那么，” 他微笑，“让我们享受这平静的下午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