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绊（驱魔同人/迪豆/六神/拉锤囧）》双生R

5、绊（驱魔同人/迪豆/六神/拉锤囧）[5]

　　但是事情还远没有结束。

　　神田站著。手紧紧地握住六幻，死命地咬著下唇，直到感觉到血的甘甜。半晌，他冲著一旁的黑暗中开口，“出来。”

　　“哎呀~哎呀~”仍旧是丑陋的形态，LV2悠哉游哉地荡出来，“不是都说了让你快逃的麽，结果你还特地再次跑来送死。哼，我倒是不用再费劲找了，真是个笨小鬼！”

　　神田不说话，他用异常冰冷的眸子注视著，杀气溢开。LV2耸耸肩，然後一个猝不及防地攻击过来。

　　轻巧地闪开，有些吃力地应付著LV2猛烈的攻击。平时训练的剑术在此刻却丝毫发挥不了任何作用。神田用力握紧了六幻，手心微微地沁出一层细密的汗。

　　──可恶！！！

　　适合者。

　　如果。

　　如果，没有他的存在，也许，就不会。

　　就不会。

　　眼前浮现出母亲轻柔的笑。是谁在耳边慈祥地说，『生日快乐』。一切猛然间碎裂开，再也不再。

　　──这并不是你的错。

　　一个踉跄，险些摔倒。神田闪身躲过攻击，半跪在瓦砾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气。

　　──是谁？

　　──……

　　适合者。

　　不是你的错。

　　是麽。神田握紧了刀柄艰难地站起，嘴角不易察觉地上扬。

　　那麽，给我力量。

　　迸裂出的光将冲击过来的LV2抛了出去，摔落在废墟中。咒骂了一阵，那丑陋的脸不甘心地转过来，无机质的瞳孔里映出面前孩子冷冽的目光。以及，握在手中散发出异样光芒的长刀。

　　“呦~进化了呀~”不以为然地撇撇嘴，LV2笑得一脸灿烂，“有意思，那就多陪你玩会儿好了~”

　　斩。斩。斩。六幻发出清冷的光。有什麽砍出去。炸裂。红色飞溅开。

　　如果。

　　如果……

　　没有如果了。一旦失去的东西，就算再怎麽努力，也不可能回来了。

　　毕竟还年幼，长时间的战斗使得黑发的孩子体力已近极限。一阵晕眩，他控制不住地跌落在地。

　　“噫~~~这样就不行了？真没意思~”LV2迈著轻佻的步子走过来，抓住少年黑色的长发将他粗鲁地拎起，似是有趣地看著他露出愤怒和不甘的表情，“只是几只LV1的喽罗而已就这样了，没意思~~~”然後瞬间换上了嗜血的表情，“那麽，innocence就……”

　　白光一闪，伸向刀的手已在身後几米之外。LV2有些讶然地望著自己少了一半的手臂，回过头见黑发的少年努力地支撑著自己的意识，用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

　　“混蛋……不……许……碰……六幻……”

　　疯狂的大笑，毫不留情的猛烈撞击。LV2戏谑地用手揪著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把少年狠狠地往地上撞去，然後它停下来，将少年的脸强制性地转向自己，“臭小鬼，你就这麽想死吗？好，我成全你！”

　　神田闭上双眼。

　　抱歉。

　　如果。

　　没有如果了。

　　LV2有些莫名其妙地望著自己被砍成两半的躯体，然後又看看自己贯穿在少年心脏的手，还没等他明白到底发生了什麽，便彻底地炸裂开，消失成了尘埃。

　　“可……恶……”

　　神田摔落下来，身後的土地渲染上大片的鲜血。六幻被血染成豔红，早已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敌人的。感觉到大量的血从心脏汹涌而出，冰冷感从指尖开始向上蔓延，他竟轻轻地笑起来。

　　抱歉。

　　抱歉，我，也许……

　　──後悔麽？

　　什……麽……

　　──这样任性地一个人再次跑回来，有叫你逃走的吧。

　　……不。

　　──想活下去麽。

　　活……下去。男人的背影挡在面前，他冲他大喊道，“活下去！！！”

　　活下去。

　　是的，要活下去。

　　起了很浓的雾，看不清。神田停住脚步，茫然地张望著。视野所及是大片大片的曼陀罗，妖豔的红得刺眼。

　　新鲜的，血的颜色。

　　这里是哪里。

　　我……要去哪。

　　他听到有声音问他。温柔的，熟悉的，亲切的，怀念的。问他，想活下去麽。

　　想活下去麽。

　　蓦地感觉到有谁的手掌抚上自己的头顶，温暖的。

　　是的，他抬起头，看不清那人的面容。细碎的冰蓝色长发，冰冷的，素色的和服上开满绚丽的莲花。他坚定地回答，我想活下去。

　　恍惚。神田起身，映入眼帘的是残破的废墟，染满赤红色鲜血的土地。手抚上心脏的位置，那里本该已被贯穿。闭上眼眸，感受规律的跳动。

　　结束……了。我……还活著。

　　还活著。

　　低头，注意到自己胸口上多出的那个文字，微微怔了一瞬後的释然。

　　然後他俯下身，将六幻抱在胸口，双手十字交叉神色虔诚得像在祈祷，默默地念著，一遍又一遍，谢谢。

　　谢谢。

　　有水滴一样的东西滑过脸庞滴落在地。安静的声响。密集。开始疯狂。下雨了。乌黑的发湿漉漉地紧贴在额前，看不清那孩子的表情。

　　是不是每一个innocence都拥有灵魂。

　　那是一段极其漫长的岁月，漫长到记忆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便沈睡在这里，黑暗的地下，这个据说有著最优秀剑术为了守护我而存在的世家。我被他们像对待神一样地小心翼翼地封印起来。他们唤我作，『六幻』，用那种畏惧的，惊恐的，敬畏的声音。在漆黑的孤寂中沈睡过去。一百年。一百年。等待著适合者的出现。

　　有些时候会有人来，陌生的面孔，幼小的孩童。有人命令他们走上前拿起我，但他们往往会被我本身所散发出的光芒吓到，呆在原地再也不敢动。即便有几个孩子鼓足勇气走上前碰触我，也会被强烈的斥反应弹开，然後忍不住被吓得痛哭，再被族长模样的人怒斥，或许还会有惩罚之类。是的，在寻找著适合者。但是，方法是多麽愚蠢。连嘲笑都不屑於地继续沈睡，也许，又将是几百年。

　　我所等待的，从来都只有一人。

　　那将是，谁。

　　第一次见到那个孩子是一个意外。看样子是个婴孩，大概还不满一岁吧，兴许是大人没有看管好，不知怎的摇摇晃晃愣头愣脑地爬进来。竟也不惧怕黑暗，游戏似的在红木架子上爬上爬下，抓起我抱在怀里吃吃地笑得开心。乌黑的发线，笑容纯洁得像个天使。有母亲模样的女子一边不停地唤著“优”一边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看到这副情景後吓得怔在原地。後来那孩子便被领了出去，并被告诫绝对不可以再靠近这里。

　　『优』。

　　『神田优』。

　　真是好听的名字。

　　几年後再次见到他。这时的他紧紧跟在父亲身後，谨慎地，淡漠地。他走过来拿起我握住，空气中有沈闷的风声。他在心底念著我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却不带任何恐惧或是敬畏的感情，平淡得仿佛只是在熟悉一只鸟雀的名称。

　　他默念道，『六幻』。

　　名字，是可以羁绊一生的东西。这是就算到了下辈子也抹不掉的诅咒。

　　沈睡已久的innocence醒来，发出的波动引来了恶魔。所有的一切在面前顷刻间变得支离破碎面目全非。很简单。

　　那个孩子毕竟还年幼。他握著我忘记了动作，直到亲人的牺牲为他创造了逃离的机会。他们冲他喊道，快逃。

　　他从小就是一个顺从的听话的孩子，犹豫了瞬间但他还是转身逃掉。紧握我的双手颤抖著，透著不甘。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又任性地跑了回来，急促的步伐中没有一丝犹豫。

　　真是个笨小鬼。

　　感受到他的愧，那样绝望地否定著自己的存在。

　　所以说你真的是个笨蛋啊。这样轻易地动摇，就算你什麽都没有了，就算失去的一切再也不会回来，至少──

　　至少，我，一直，在这里。

　　沈睡著。等待著。支持著。相信著。祈祷著。希望著。

　　──只为遇见你。

　　但毕竟还是个孩子。最终，你倒下去了。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已尽了全力。

　　所以……

　　在我出手之前没想到你居然拼尽仅剩的力气砍下了那只肮脏的手臂，愤怒地，不甘地，只因它想要抢夺并摧毁我。

　　谁的轻笑。於是收了手，决定相信你。毕竟，这是场属於你的战斗，只能由你一个人去亲自画上句号。

　　但是，不後悔麽，哪怕代价是要付出生命。付出用亲人的牺牲换来的，宝贵的生命。

　　结束时望著你露出释然的笑，心底竟有什麽地方一痛。有东西碎裂开，清脆的声响。

　　会不会後悔。要不要活下来。呐，活下来吧。

　　活下来。

　　为了承诺，为了彼此。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