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晋江文学城首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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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带着男朋友走进小小的房间，虞悄才觉得出不妥来。
入门后便能看到，面积最大的客厅被他当作工作室，几个画架摆放在正中央。
地上凌乱散落着画板和几管已经开封的颜料，空气中弥漫着画材特有的气味。
怎么看都不适合邀请客人来这里。
更何况还是第一次上门的男朋友。
出于经济因素考虑，虞悄租的房间很小，卧室里勉强能摆放一张双人床。
当季温俞低着头走进他这间简陋的房子时，虞悄又生出一种把他推出去的冲动。
他没有叠被子的习惯，床上的被子和枕头卷成一团，卡通拖鞋在花里胡哨的毛绒地毯上东倒西歪，窗户边的水培风铃草倒是开得正好，随着微风摇曳。
看到自己凌乱的卧室，虞悄脸全红了，脚趾紧紧扣住鞋底，一刻不停地扭来扭去。
他刚睡醒，脑袋还懵着呢，就对男朋友发出来留宿邀请，会不会显得太冒昧呀。
现在后悔了，把季温俞赶出来还来不来得及？
虞悄胡思乱想着，却不知道他自己的卧室有多香。
那种香气和他本身的香味很相似，不属于洗衣液、沐浴露、洗发水或者任何一种香水的味道，而是一种独特的体香。
仿佛从那雪腻皮肉下，散发出来的，清冽甜美的幽香。
当季温俞刚走进他的卧室，虞悄最隐秘的私人空间，属于虞悄的香气也围绕他身边，像是虞悄本人投入他的怀中，亲昵地倚靠在他身上。
他抬起手，指尖才刚搭在虞悄的肩膀。
一串特别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们之间微妙的氛围，季温俞注意到，这段铃声并不是手机自带的原始铃声，和虞悄平时的电话铃声也不一样。
铃声的旋律平静舒缓，带着一点空灵的抒情感。
打来电话的人究竟是谁？让虞悄为他设置这样的特别铃声。
是男生吗？
肯定是应元洲。
季温俞想起来，高三下半学期新转到虞悄班级的男生，从国外刚回来的应氏准继承人，他与虞悄的关系似乎非同寻常。
虞悄表现得倒没有那么明显。
但应元洲在初来乍到的情况下便单方面宣誓对虞悄的保护，还没有立稳根基就对其它学生公开挑衅，甚至不惜利用家族势力当作盾牌，实在不是一个继承人对普通朋友应该有的关心。
可以这么说，他完全打破了学校里勉强维持的平衡。
大家在明面上保持着对虞悄的冷漠，实际上背地里想的是什么，各自都心照不宣，但谁也不想去当那个主动出击，结果被所有人围攻针对的‘出头鸟’。
应家的实力足够应元洲不必考虑被围攻的风险，况且他也不在意被一群还在上学的小P孩孤立排挤，他自己一个人就能孤立其它所有人。
而虞悄在他面前，似乎也没有对其它同学那么戒备，反而总有种莫名的依赖与信任，某些时候甚至显出些黏黏糊糊的娇憨。
就像是认识了很久很久的老朋友，互相都很知道对方的底细，相处模式也有种古怪的温馨，虽然季温俞不想承认，但的确是很像…老夫老妻的样子。
开始季温俞还担心应元洲也喜欢虞悄，这样的话他便又多了一个实力非常强劲的情敌。
而且这个情敌不仅在家世、身高、相貌等方面极其出众，关键是还对虞悄不计成本的好。
他对虞悄好，不仅体现在偶尔的零食、早餐，体贴入微的关心与相处，更在于那些看不见的地方。
应元洲甚至入侵了他们的匿名网站，把里面所有和虞悄相关的帖子全部删掉，当男生们在自己的小团体里用愉悦轻浮的语气谈论虞悄时，态度狠厉的警告他们，用自己手中的权力敲打他们。
他像一条疯狗一样围在虞悄身边，对任何胆敢威胁虞悄的人狂吠撕咬。
起初季温俞以为这是一种护食的表现——像是应元洲那种天之骄子都会有这种通病。
他天生就拥有了一切，独生子，唯一的继承人，家庭成员简单，氛围和睦，除了那场惨烈的车祸以外没有任何挫折，想要什么就会得到什么。
所以应元洲可以不像别人那样拉扯争夺，他理所应当地把虞悄视为自己的禁...脔，严酷打击所有觊觎虞悄的人。
但后面事态的走向又驳倒了季温俞的猜想，他匆匆忙忙地在高考后向虞悄表白，也顺利地成为虞悄的正派男朋友。
应元洲却没有任何‘表示’。
这时候，他又如同一位普通的好友，神色淡淡地祝贺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反而叫季温俞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他那么心急如焚，才刚高考后的傍晚便急不可耐地向与虞悄表白，为的就是提前抢占先机，可结果却证明应元洲对虞悄并没有爱情。
可现在正处深夜，一个很暧昧的时间，应元洲作为一名普通朋友，他给虞悄打电话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季温俞看到虞悄接了电话，一脸坦然，没有背叛男友时的心虚。
他放轻呼吸声，电话另一头传来低沉磁性的男声，在寂静的夜晚非常清晰，的确与应元洲的声音极其相似。
谈话的内容有些暧昧。
“悄悄，你今天晚上在哪里睡？要我去接你吗？”
虞悄回应的声音也带着不自觉撒娇的尾音，他对作为男朋友的季温俞都没有那样说话过，眼睛也比刚才更雀跃、明亮。
“我现在已经回家啦，准备睡下了，粥粥你也快点睡觉吧，晚安。”
季温俞忍不住走近来，把手搭在小恋人的肩头，低声在他耳边说话：“悄悄，快去洗漱睡觉吧。”
他的声音不高，但控制得恰好能让应元洲听清楚，对情敌宣誓配偶主权大概是男人生来就具备的本能。
虞悄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两个人暗流涌动下的争锋。
电话的另一头沉默了一阵，不知有没有听懂他晦涩的挑衅意味。
但季温俞的目的达成了，可能是兴致缺缺，也可能是嫉妒吃醋，应元洲没说几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季温俞的视线则继续在他赢得的领地上逡巡。
他低下头，眉目含笑。
“悄悄，可以借一下你的浴室吗？临睡前我想洗个澡。”
男朋友借用浴室，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虞悄点头答应，顺便给季温俞指了浴室的位置，和里面摆放的瓶瓶罐罐。
虞悄现在赚了很多钱，他不再像上高中时那么节衣缩食，洗护用品也只有廉价香精气味的洗发水和沐浴露，而是买了很多发膜、手膜、洗面奶，不同气味和效用的沐浴露等等。
有了钱之后，他几乎是报复消费似的，重新把自己好好养一遍，在狭窄的空间里堆满了各种实用或者不实用的东西。
他现在的卧室里面也都是大大小小的玩偶，可爱的丑萌的毛绒的树脂的，五颜六色乱乱地堆在一起。
有些小时候想玩，但是没买过的停产绝版玩具，虞悄宁可花原价好几倍的价格买下来，只放在家里看着。
见了他浴室里面那些挤挤挨挨的瓶瓶罐罐，季温俞只是无奈地笑笑，小心地走进去，害怕踢倒地上放的大桶洗衣液和留香珠。
单是沐浴露，虞悄就有五瓶，橙子味清茶味荔枝味薄荷味牛奶味他全都买了一套，季温俞在里面抽出一瓶薄荷味道的，又去看别的。
他转头对虞悄说：“其实可以用完一瓶再买下一瓶，避免浪费嘛。”
虞悄却不以为然：“我买了就肯定都会用完，哪有什么浪费不浪费的，而且你们家车库里面的跑车就有好多辆，有的隔一两个月才会开一次，你们怎么不把车开报废了再换新车呢？”
“悄悄别生气”，季温俞语调轻柔，“是我不好，我只是随口说说，咱们想买多少就买多少，只要悄悄开心就好。”
虞悄切了一声，勉强满意他的答复，转身去卧室里的衣柜边：“我去给你找一下睡衣穿。”
“好的，谢谢宝宝，那我先洗澡了。”随着季温俞的声音落地，浴室里开始响起淅淅沥沥地水声。
虞悄在衣柜里找到了一件oversize风格的T恤，但没有找到合适的裤子，只有几条他之前外出写生时用剩下的一次性内裤。
他打开手机，想看看现在这个时间，还有没有外卖可以送一条裤子来。
这时候已经是深夜，外边只有路灯还在亮着，偶尔有汽车在路上行驶过，橘红色的车灯一闪一闪的。
还在外边奔波送货的外卖员也很辛苦吧，不然有谁愿意在半夜离开舒服的家，风尘仆仆地来给他送东西呢？
这时候，舒缓轻柔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是应元洲打来的电话。
虞悄接起来。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略有些急促的呼吸伴随着几声汽车的鸣笛，一同传入虞悄的耳朵中。
“悄悄，下楼。”
？？？
虞悄有些懵。
应元洲继续说：“我现在在你小区楼下，有事情要找你。”
！！！
粥粥竟然现在来找自己。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但听他的语气，一定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困难，必须现在立刻解决。
虞悄一骨碌从沙发上跳起来，急急忙忙穿上鞋子，跑下楼。
才刚踏出房门，虞悄立刻就生出些后悔来。
走廊里面有电灯，但是光线还是昏暗。
绝大多数的邻居应该已经睡下了，楼里面安静得可怕，莫名的阴森。
为了保护自己，虞悄很少会在夜里出门，更别说是在这么深的夜。
每当下到一层楼，虞悄便会提前制造出声响，震亮聊胜于无的声控灯，嘴里小声哼着国歌的旋律壮胆。
他几乎是一路跑着，跑到出来单元楼，正准备去小区门口接应元洲。
虞悄住的是一个老小区，里面的住户年纪都比较大，睡得也很早，就连小区里的流浪猫都已经休息了，只剩下虫子啾啾的叫，更显得夜里安静地可怕。
“悄悄。”
这时候有人喊虞悄的名字，他一下子就听到了，并且吓得不轻。
那声音不太大，在黑洞洞的楼宇间甚至显得有些飘忽，虞悄甚至听到了点幽怨哀伤的味道。
“谁叫我？”
他壮着胆子问。
“别怕，是我。”那声音离得近了，变得真切很多，低沉沙哑，也是虞悄十分熟悉的声音。
是粥粥！
这下虞悄完全不害怕了，他小跑着飞扑上去，拍着自己的胸脯说：“哎呀粥粥，你到底怎么啦？都吓到我了。”
应元洲抱住扑过来的虞悄，只觉得像是抱住了一只烤得蓬松的又香又软的蜂蜜小蛋糕，他的手指轻轻触碰到那纤薄脊背上的蝴蝶骨，又触电般地松开。
他的个子真的很高，虞悄要仰起头才能看到他。
“到底怎么了嘛？”
虞悄仰起头，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看得应元洲不自在的偏过头去。
那双水润漂亮的桃花眼自带旖旎情思，每当望向别人时，总会让他们自作多情，以为眼睛的主人对自己有些爱慕情意。
高中的那些混蛋男生总因为这个，在心底无端妄想，又把虞悄当作水性杨花，喜欢到处勾搭的交际花。
但应元洲当然明白虞悄不是。
就算是看着一条狗，虞悄也是那种情意绵绵的眼神，他自己与路边的流浪狗也并没有区别。
“这个给你，注意安全。”
应元洲调整好心态，很迅速地将一样东西塞进虞悄的手里，又非常用力地抱了他一下，似乎想将他揉进自己的怀里。
他似乎做了很艰难的心里斗争，才松开虞悄。
“再见！”
夜色中，虞悄看到男人朝自己挥挥手，然后迈开两条长腿走开了。
粥粥这是怎么了？
经过这莫名其妙的一遭，虞悄打算先回家，然后在手机上问问应元洲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他回到家里的时候，季温俞已经洗完澡出来了。
男人赤着上半身，清晰的人鱼线延伸到湿淋淋的平角内裤深处，他一边用厚实的浴巾擦拭身上的水珠，一边偏过头看门口的虞悄。
“你刚才去干什么了？”
虞悄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
他应该给季温俞买一套合适的睡衣睡裤来着，但是刚刚粥粥来给他送东西，让他把买衣服的事情完全忘掉了。
不对！
粥粥给他送了什么东西？
在季温俞柔和关切的目光中，虞悄抬起手。
他们一起看向虞悄刚才外边拿回来的东西。
是一盒拦精灵！
大号的。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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