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初始之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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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空也算得上见多识广，但“时间”这个词本身就难以琢磨，跨越时间线这件事更是难得体会一次。这次的感觉和当年在稻妻，于八重神子的指引下进入雷电真的空间、跨越漫长的五百年并不相同。
也许是因为当年没有像系统这样的存在精准地带他跨越时间，也许是因为那时的时间过于混乱？
总之，都挺奇妙的。
【看来您适应良好，那么，请接取任务吧。】
半透明的淡蓝色屏幕斜斜飘在他前面。
旅行者没有第一时间看它，而是先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明显不是某人的固定居所，但也能看得出来一直有人在打理。三年的时间没有给它带来多大的变化，仅仅留下了一些不太明显的岁月的痕迹。阳台上的植株变得更加茂盛，鱼缸里的金鱼不知道换了几波，墙壁也染上了岁月的颜色。
没察觉到危险，他就近找了个沙发坐下，才仔细地阅读其上的文字。
屏幕上有两个任务。
第一个归属现实：
「任务：你的名字是……？」
「定位：霓虹藏玉酒吧」
「内容：等到19:00-21:00」
「琴酒是你值得信任的朋友和下属，他似乎正准备去某个地方……」
「完成系列任务可获得：原石x300，随机道具x1，临时传送锚点x1」
「开始追踪」
第二个则属于○神：
「任务：旅行者的奇妙冒险」
「定位：任意载体」
「内容：打开○神」
「开始你的任务吧！」
「完成系列任务可获得：冒险阅历x225，摩拉x975，角色经验x500」
空阅读完文字，思索了一会儿，将右手食指按在第二个任务上，向右一划。
任务面板向左移动，○神界面出现在右侧，接着是熟悉的白底黑字与漫长的石路。
随着开门的“轰隆”音效，界面静默几秒，突然响起了派蒙的声音：“所以，你们是从世界之外漂流来的？”与此同时，画面浮现：沙地上画着两颗拖着长尾的流星，旁边是作画用的棕色树枝，海蓝蟹挥舞着钳子离开。
这是？空的瞳孔猛地收缩——他记得这里！这是他救下派蒙之后的某天，经过两个多月的观察，他认为派蒙可以初步信任，于是将自己的一部分过去告诉了她。这个场景、这句话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过场动画还在继续。沙地上的简笔画变为两颗灿烂的流星，越过山脉，越过古都飞扬的屋檐，越过自由城邦的高大神像……
派蒙：“但在你们想要离开这里，前往下一个世界的时候……”
“却有陌生的神灵拦在你们面前。”高空之上，金发的少年少女前方，黑红色长线柔软地跃动，变成三个十字星。
背景音乐逐渐急促。
纯洁无瑕的白发神明从红黑的十字星中出现，她高高在上地漂浮着，锐利的金眸满是淡漠：“外来之人，你们的旅途到此为止。”神明挥手，她背后黑红的十字星无声转换成最强大的武器。
荧上前一步，表情凝重：“什么人？！”
神明随意地抬手，红黑色方块在她手中成型：“「天理」的维系者。”
“——在此终结「人之子」的僭越。”神手中的方块猛然变大，几乎同时，两人脚下的一大片区域已然被同化成红黑方块的模样，直直向上攻向两人！
这位陌生神灵的恶意如此明显，两人不得不展开光翼，召唤出自己的武器应敌。
但神灵对此并不在意。她轻哼一声，抬起被类似于扁平化方块的奇异物质覆盖的左臂，轻轻一震。
由无数红黑色方块构成的粗长绳索向两人刺去，但被他们灵巧地避开——光翼的灵活性无须质疑。下一瞬，更多的“长绳”紧紧跟在身后。
相伴一生的兄妹默契非常，两人几乎同时躲开追击，并向袭击者送上一击——
闪亮的火光与震耳的爆炸声之后，画面停滞。
无垢的神明站在中间，双臂一左一右堪称轻松地挡住了两人的攻击！
空用力眨了眨眼。精神紧绷用眼过度，甚至于眼睛有些干涩的痛感，但现在并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他低声问：“为什么我的经历会出现在这里？”
【为您效劳。】系统说，【从世界的“尸体”上提取信息也属于我们的工作范围。】
【刚好适配者和已毁灭的提瓦特大陆关系匪浅，通过适配者身上残余的气息，本系统收集到了更多的信息。不过这些信息就基本以适配者为中心了。】
【您曾见过、听过、接触过，本系统才能将它展现在您面前。但会比当时的您了解的更加全面。】
【“信息”和游戏模板结合之后，就是现在这样，您将操控选择的角色重复曾在提瓦特大陆走过的旅程。当然，您也可以通过地图界面右下角的选择地图，使界面转换成这个世界。】
【那么，您还有什么疑问吗？如果不喜欢这样的形式，您可以挑选新的模板。】
因为已经和系统签订过“契约”，而且他明显能感觉到契约生效，所以空并不担心系统会故意欺骗他或者给他造成巨大损失。
但系统和他毕竟是两个个体，相处的时间满打满算还没有两个小时。更何况，游戏模板虽然不是第一次投放使用，○神却是结合他的情况生成的游戏，可以说是“独一无二”，一人一统之间理解有错差也是合情合理的。比如现在，他完全没想到这个游戏主线会是他的经历。明明他试玩的时候周围的场景还是这个世界，“原神”这个词在提瓦特也不是什么日常用语，使用频率非常低……
深呼吸几次，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虽然非常意外，但仔细想想其实对他本人没什么影响，甚至因为曾经走过一遍，现在探索起来还会更加高效，通过游戏打探这个世界的情报的想法仍然可行。
说是这么说，但它带来的不适感和惊悚感仍是真实存在的，空觉得不要点赔偿都对不起他的瞳孔。
“暂时没有疑问了，也没有更换模板的必要，但是得加……咳，得补偿我。”空表情认真，“你的失误给我造成了精神损伤，根据契约，你要给予我赔偿。”
空和系统只是合作关系，当然要公事公办，更何况他现在一贫如洗，偏偏还需要大量的货币。
系统公事公办：【这是本系统的工作失误，当然应该赔偿。补偿已经发送到您的邮箱里了。】
赔偿很迅速，空对系统的态度和速度非常满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一种淡淡的不祥预感……狐疑地看了任务面板好几眼，没发现什么明显异常，空只好继续游戏。
现在游戏停在神明一边挡一个，也就是选择角色的界面。除去怎么点都选择不了的天理维系者，只有他和荧。
系统说只是对他的过往的重现，选谁都一样。
“都一样？那还有选择的必要吗？”他这样问系统。
系统：【当然，毕竟适配者是普普通通究极妹控罢了。根据计算，您选择角色“荧”的概率高达93.75％】
空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毕竟荧本来就是世界第一究极无敌可爱所以脸不红心不跳地快速回忆了一遍自己在提瓦特大陆的经历——波澜壮阔，一波三折，有遇到挫折和离别，但总体还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的。
而从他的角度看荧，却只觉得他的妹妹过分辛苦。旅途中不多的几次相见，或者他因为两人紧密的链接单方面地注视对方的幻影的时候，悲伤、愤怒、孤独……仿佛要将她压垮了。
身为哥哥，空实在不像再次看到那样痛苦的胞妹。
但如果他选择荧作为故事的主角的话……虽然每次都能看见妹妹，但以后等他复活了荧，荧会不会觉得好久不见哥哥竟然变成变态了啊？！
那种事不要啊.jpg
还有一个原因，也是主要原因。在提瓦特大陆旅行时，坎瑞亚的覆灭给荧带来了不可磨灭的深重影响，即使两人最后还是站在一起，荧对七神、乃至所属七神权柄的七种元素都有一种下意识的厌恶。她并不讨厌神之眼拥有者，也不会对空使用七元素说些什么，但身为一母同胞的兄妹，他太了解她了。
所以，即使空用惯了元素力一时半会儿改不了，他也基本不会在荧面前使用。他私下里也尽力在减少元素力的使用，封印解除之后他原来的力量也能用了，只是有时候不如元素力便利。
总之，权衡利弊仔细思考，空最终还是选择了“荧”——只能说系统不愧是系统，算得真准。
选择角色之后就要输入名字……当初他也是编了个假名来着，不过现在倒是没有这个必要，输入“荧”作为名字，按下“确定”，动画继续。
自称“「天理」的维系者”的神明先一步向荧出手，她迅速反应过来，果断放弃了自己的佩剑，向后退至安全距离。未被选择的自己则慢了一步，逐渐被黑红色方块吞噬、分解，最后收拢于神明掌心。
荧伸出手，瞳孔骤然缩小：“空！”
震惊和愤怒在少女的脸庞出现，但她并未放弃，将力量集中于左掌，浓郁的能量泛起金色的光，一往无前地袭向强大的神明——
等能量碰撞引出的火光消退，用尽力气的金发少女剧烈喘息，面前却是团聚如岩浆一般的黑红色方块！无垢的神明仍然只是轻轻抬手，它们便迅速融合，紧紧地束缚住少女的左掌！
更多的方块出现在荧的身侧，迅速将她包裹——
“等等！别走！”视野里，神明的身影逐渐被黑红覆盖，金发少女发出绝望的呼声，“把我的哥哥——”还给我！
但是，没有机会了。她甚至没能将最后一句话说完。
黑底白字伴随着荧的声音浮现：“就这样，陌生的神灵带走了我的哥哥，我也被神封印，失去了原本的力量，原本跨越诸多世界的我们，受困于此……”
仍是在沙滩上作画，不过这次，画面上还有简笔画的神和方块。
“那究竟是多少年前的事呢？我不知道……”
“但我会想办法查清楚的。”少女握紧拳头，眼神里满是坚毅。
“醒来以后，我总是一个人流浪，直到两个月前，遇到了你。”她看向旁边飘浮着的派蒙。
“嗯！”白色的精灵用力点头，双手背在身后，“那时多亏了你，否则我大概已经淹死了……”画面是荧站在岸边手握钓鱼竿，但鱼竿的钩上不是大鱼，而是一只昏迷的派蒙。
“所以，我会努力做一个好向导的！”小精灵握拳叉腰，表情认真。
荧没有接她的话，只是稍微侧头，看向海平面上冉冉升起的朝阳，金光落在她的侧脸上，显得格外落寞。
派蒙：“该出发了，我们走吧。”
过场动画告一段落。游戏界面左上方，地图下，有金色的字体浮现，代表任务更新：
「任务：流浪者的足迹」
「定位：蒙德·望风海岸」
「内容：到派蒙附近」
「神带走了你唯一的血亲，而你也被神封印，陷入沉眠。醒来后你先是独自流浪，又与奇妙的伙伴「派蒙」相遇，开启了提瓦特大陆的探索之旅……」
「完成系列任务可获得：冒险阅历x225，摩拉x975，角色经验x500」
「开始追踪」
接下来就是游戏教程，比如放大缩小视野、移动、跳跃等等，空两手操作着，借着这个机会将被系统复刻出来的角色仔仔细细地打量一番。
嗯……和记忆中的她基本没什么区别。金眸闪亮，眼尾上挑，金发在脸颊两侧各垂下一缕。左耳后两根羽饰随风摇晃，脖子上白底蓝纹的围巾末尾在身后轻飘飘地垂至腿部，身上是同色系的白裙和小高跟长靴，白色袖套末尾处的兔耳结柔软可爱，护臂和他是同一个款式，只不过他是棕色的，长度也要更长一些。她手上的黑色手套覆盖了拇指和半个手掌，非常有冒险家、旅行者风范。
总结：又酷又可爱。不愧是荧。
唯一的一点小小的、微不足道的瑕疵，就是荧右侧头发上的两朵花，「因提瓦特」。
它是“坎瑞亚”的国花，曾开遍坎瑞亚的每一寸土地。这种花的花期原本只有两周，但一旦被人折下，带离坎瑞亚的土地，花瓣便不再生长，而且会变得十分坚硬，唯有再次回到故乡，花瓣才会重新变得柔软，才会腐烂，化为肥沃土地的养分。
所以，因提瓦特也象征着「游子」，寓意着「故乡的温柔」。
它并非不美。五瓣花瓣匀称地绽开，其中四瓣纯白如雪，剩下的一瓣则是浅蓝色。佩戴在她发间，不朽不坏，坚韧而温柔。
但这样好看的花，代表的却是一段沉重不堪的往事。被降下不义惩罚而覆灭的伟大国度、被歪曲成怪物的无辜子民，被迫分隔长达五百年的兄妹，以及不同立场和经历导致的横在两人之间几乎不可跨越的鸿沟……
偶尔，他是说偶尔，他会想着直接冲上去夺走那两朵花，然后毁尸灭迹，将那段过往掩埋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这样他或许还能自欺欺人、心安理得地同妹妹一起，直接前往下一个世界。世界那么大，新的家园总会找到的，何必非要停留在这里呢？
但是、但是，那些旅行途中交到的朋友，那些因为天理而饱受折磨的存在，都在提醒他不能一走了之。旅行者不会因为什么停留，却也并非薄情寡义。
更重要的是，荧是一个独立的人。她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身为兄长，即使无法赞同她，即使无法和她并肩，也绝不应该以这种方式践踏她的意志。
轻轻叹了口气，空放空大脑，双手操纵着角色移动完成教程。
嗯……作为一款游戏来说○神的素质还不错，起码空这个不怎么玩游戏的人觉得挺有意思。
游戏界面，“荧”跟着派蒙移动，但没走直线，而是时不时就跑到旁边去摘闪闪发光的甜甜花，摘树上闪闪发光的日落果和掏闪闪发光的鸟窝，拿出角色自带无锋剑一路砍树斩草……没有放过视线里任何一个发光的或者可交互的物品。它们有什么用？不知道，但不拿在手里总觉得自己亏了。
一路乱跑，花费了远超理论上的赶路时间，“荧”又一次触发了剧情。
遥遥俯瞰着自由之城蒙德，派蒙稍稍解释过蒙德的风之神后，几行字和一个风车图标浮现在屏幕上。
「序章第一幕」
「捕风的异乡人」
「已开启」
跑过一段斜坡，游过小河，“荧”轻轻碰触破旧的风之神的七天神像。
而神像……回应了她。
表面刻印着风元素徽记的青色元素晶球轻飘飘地没入“荧”的胸口，自此，被神封印，失去一切力量的她可以操控这个世界的风元素了。
神慷慨地将力量分给了异乡人。
——果真如此吗？
在派蒙解释“这个世界的人获得力量绝不可能像你这么简单”后，两个选项弹出：“这力量果然是……”以及“真是邪门。”而此时的任务已经更新，任务名为——异常的权柄。
获得风元素的力量之后就可以使用“元素战技”和“元素爆发”了。元素战技是附带元素伤害的技能，可以获得“元素微粒”，元素微粒积攒足够就可以使用元素爆发，也就是常说的大招了。风元素荧的元素战技是团聚的风刃，和空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使用的是一样的，元素爆发则是引动风元素形成龙卷风。
放现实里当然没那么容易学会，空当时和派蒙一起研究了好久，再加上勤奋练习才熟练掌握了独属于自己的元素攻击手段。不过第一个获得的元素总归要困难一些，之后获得的其他元素掌握起来就快得多了。
之后，荧和派蒙偶遇六翼的龙和与龙对话的奇怪少年，捡到了古怪的红色泪滴，在前往蒙德城的过程中碰到侦察骑士安柏，几句交谈结束，这位火系弓手就加入了队伍。
每一个加入己方的角色都是“普通攻击”、“元素战技”、“元素爆发”这三种攻击手段。安柏的元素战技是“爆弹玩偶”兔兔伯爵，点按元素战技之后角色安柏会扔出一个比派蒙还要大的兔子玩偶，它会不停地舞动全身，吸引周围敌人的视线和攻击——老实说空有时候也会盯着它看——等到一定时间后再爆火乍，对被它吸引过来的敌人造成伤害。
使用角色安柏和角色荧消灭了一个丘丘人营地后，侦察骑士安柏带领荧和派蒙进城。
“容我正式介绍，风与蒲公英的牧歌之城，自由之都——”
“受西风骑士团庇佑的旅人们，欢迎来到蒙德城！”
独具特色的巨大风车，高大庄严、双手平举前伸的风神神像，热闹的街道，随风而来的花香，吟游诗人的歌声与琴声……如此种种，唯有身临其境才能体会到“自由之都”名副其实。
不过这座自由之都……不太幸运。
接下来的剧情空非常熟悉。安柏赠予“风之翼”，游戏里便可以滑翔了；之前城外见过的那只六翼的苍色巨龙袭击蒙德城，不幸被卷入龙卷风飞到空中，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又被迫和巨龙亲密接触（指被龙撞飞），结果还被一道声音赋予了驱逐风龙的使命……
而这个可怜的异乡人距离拿到风之翼还不到半个小时……现在回想起来，空强烈怀疑这是那个不靠谱的风之神对空打断了他和龙交流的恶意报复！
旁边的任务面板突然震动了一下。空看了一眼，发现任务更新了。
「任务：你的名字是……？」
「定位：霓虹藏玉酒吧」
「内容：与琴酒交谈」
「琴酒是你值得信任的朋友和下属，他似乎正准备去某个地方……」
「完成系列任务可获得：原石x300，时刻表x1，临时传送锚点x1」
「开始追踪」
这个任务开始了？那把游戏里的这个任务做完就去做吧。
空一心二用，同时向系统询问起这个名字奇奇怪怪的任务。
“这个琴酒，是杜松子那个？代号吗？”
【没错，这个组织都以酒名为代号。】
“哦……”空又看了一遍任务，“等等，他是我的下属？”
他又连忙去翻之前抽到的那张人物卡，上面【身份】那一栏写的是“黑衣组织创始人之一，黑衣组织BOSS，乌丸集团等实际掌权人”。
乌丸集团应该是正经企业，结合系统的说法，琴酒在的组织就是“黑衣组织”？
……这和酒名也没关系啊。
不过反正他是BOSS，有机会就换个名字好了，就叫……嗯……呃……
就叫“鸦翼下的珍宝”好了！
虽然也和酒名没关系，但是和乌鸦有关系啊！拿到这张人物卡时，空看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里乌鸦出现的频率相当高。而且，还可以解释成组织成员是他（乌鸦）的珍宝，乌鸦的羽翼会庇佑珍宝。怎么着也能骗几个成员进来吧？
刚好，○神的任务做完了。空按下追踪，如初见时那样，金色的菱形方块出现在视野边缘，脚下是长长的金十字星组成的光路。
“嗯？”他有点儿困惑。难道他们第一次见面就已经在《○神》里了吗？
可能是阿凑提前挪用了一些功能吧。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他没有再纠结，只是兴致冲冲地展开光翼，准备去看看这位“值得信任的朋友和下属”庐山真面目。
出发之前，空随口一问：“说起来，你有名字吗？我总不能一直叫你系统吧？”
【本系统编号为D268。】
“我是说名字，不是编号。”
【有什么区别吗？】他的声音里满是困惑。
“当然有啦，数字字母组合起来冷冰冰的，这可不是一个合格的名字。”空没想到这个很成熟的统在这方面还懵懵懂懂，当即道，“这样，我以后叫你阿凑怎么样？”名字是咒……好吧，开个玩笑。只是，知道名字往往代表着一种关系的开始，他和系统注定要长久相伴，比起冷冰冰的契约，更加亲近的关系有助于他完成最终任务。
【随您心意便好。】
“也别叫“您”，直接用‘你’，然后也别叫适配者了，叫我的名字吧。”这是他的真实目的之一。不然他总觉得系统——哦，现在要叫阿凑了——在阴阳怪气。
【如您……你所愿。】
空总觉得阿凑的刚刚那一句有点儿憋屈——等等，不会之前真的有在阴阳怪气吧？
【那么，我也稍做一些调整吧。】
冷冰冰的电子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清越的少年的笑声：【以往的适配者使用率最高的就是这个语音包了。】
好耳熟的感觉。好像之前的某个好友的声音，但仔细回想却没有完全一样的声音……
“那你还有别的语音包吗？”空好奇地问。
【当，然。】
一个半透明面板突然出现。仅仅看了一行字，空就连忙将它关掉了。最前面的竟是八重神子，怎会如此！空根本没法想象那个喜欢算计人给自己找乐子的粉红狐狸给自己颁布以后每一个任务的样子……有亿点恐怖。
被自己的想象吓到，打了个哆嗦，空回头远远地看了一眼化为一个小黑点的别墅，问道：“阿凑，这里对你和我来说是安全的吗？”
【当然，你完全可以放心，即使有意外，我也会解决掉。】
以防万一，他又问：“如果我在这里放一个临时锚点？”
【仍然只有七天有效期，但是是随你的时间变化。无视时间线。】
也就是说，即使他现在跳跃到十年后或者十年前，它还是存在的。
空满意点头，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他没有完成任务，拿不到锚点，其实还可以收集材料通过炼金台制作，不过现在，他既没有材料也没有炼金台。
材料和炼金台哪里来？做任务，得原石，然后买，或者指望自己运气好一点，通过那个随机道具……这么一想，空突然觉得自己满意早了。
【适配……嗯，空，你不打算换个样子吗？】
为什么要换？空刚想问，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一个非法组织的首领。如果被其他人知道，那么以后他就别想用这张脸过安宁日子了。
一直以来都是正面角色，光明正大生活的空：“啊这，忘了我是个坏蛋了。”
【那么，你有什么想法吗？】阿凑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激动。
？空眨眨眼，顺势说：“没有，你有什么建议吗？”
阿凑语气里的快乐都快要溢出来了：【当然，要听听看我的计划吗？】
【………………】
空：逻辑自洽，感觉能行。
但是……“我能骗过他们吗？”空对自己的演技没什么信心。他还不知道自己要面对怎么样的牛鬼蛇神，但是既然是跨国犯罪组织，那么对手就是整个世界，而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
【没关系，交给我，聪明人最爱脑补了！】阿凑非常兴奋：【到时候按照契约第六条，我根据情况微调你的表情和动作，他们会信的！】
“你……你好骚啊。”
【想当初我也是个纯洁的系统，直到我遇到了一个个不当人的适配者……】由数据组成的、近乎透明的细小水滴仿佛他的眼泪，阿凑大笑着，声音都扭曲起来，【人类露出的错愕、痛苦、后悔、悲伤、愧疚和遗憾……这样的表情实在是、实在是太让人愉悦了！】
空嘴角一抽，让自己飞快一点，试图甩开这个变态。索性这些都是阿凑个统的恶趣味，不影响空的目的，还对他有益，不然空真的会想办法甩开他。
距离目的地还有一千米左右，空从阿凑标注的地图上，找了一个没有人注意，也不在监控范围内的角落降落。
落下的瞬间，一种古怪的感觉从全身各处传来，他借着阿凑拿出来的，显示身体各项详细数据的全身镜，仔细地观察。
脸型轮廓变得更加坚毅，金发比原来还长，也是刚好垂在大腿中断，四肢的肌肉也明显了。
身上的衣服同步更换，里面是一件黑色毛衣，外套黑色风衣，单薄的黑色裤子和皮靴。大冬天的，搭这么一套是真不怕冷啊——什么？我一直穿的露腰露胳膊，还穿着这套去了龙脊雪山？那没事了。
空一直感觉他不太适合这肃穆的黑色，但阿凑显然不这么认为：【黑色多酷啊！还配“黑衣组织”这个称号！而且你看，这不显得你楚楚可怜、苍白脆弱单薄，连干坏事也是被人逼的情有可原的！】
【给你加了二十公分，用的材料都是超轻类的，所以体重没怎么增，你看，这效果多好！】阿凑大笑。
“……滚。”从空答应了阿凑的计划开始，阿凑一直保持着这样兴奋到不正常的精神状态，要不是他不是真人，空都要担心他的心理问题了。
空向上转了下眼球，抬步走向任务地点。一千米说长不长，等空到的时候阿凑已经完全安静下来，又是公事公办的语气：【之前忘记说了，您的声纹、指纹、虹膜、血液已被覆盖。】
空漫不经心地笑着，打量着前方的建筑：“当然，我相信你。”
他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还是白天，阿凑带他来到“三年后”的时候这里就成了晚上，现在……空扫了一眼手机，晚上七点半，不是很晚。
而他的目的地，是前方一个生意似乎不怎么好的酒吧，他踩着光路，不紧不慢地走。
空现在正在思考一个问题，正是他刚抽到乌丸莲耶那张身份卡时的疑惑——抽到一张身份卡，真的会“送”一整个跨国犯罪组织吗？
这个似乎相当吝啬，至今为止商城和祈愿还因为没有余额没有解锁的系统，是这样大方的吗？即使大方，组织里的人又怎么办，凭空捏造吗？
而在系统阿凑带着他跨越时间线的时候，空突然就明白了——也许这个组织是未来的他回到过去建立的。
而阿凑这么兴奋，出于直觉，他认为或许是因为回到过去的他做了什么，结识了什么人……也许关系还不错？而他们的结局不怎么好。
于是，这遥远过去的美好，即将于未来延续，然而这中间却有着难以弥补的裂痕，以及所有的回忆。换言之，不会有好结局。
“阿凑，你能看见过去吗？”在推开门前一秒，空突然开口。
【我只能看到这个世界的过去，看不到你的。】阿凑又开始笑：【但是，什么都看见了，那不是很没意思吗。】
【我期待着你演出的剧目，期待着你的完美落幕。】
空没再说话。
他扫视整个酒吧。灯光昏暗，音乐悠扬，人不多，三三两两地坐着，絮絮低语被音乐掩盖，酒杯轻声相撞，响声清脆。
他一进来，便有目光隐晦地在他身上扫视，几乎所有人都明着暗着地打量他，借着酒杯反射观察的尤其多。
空没多在意，走到吧台前坐着的银发男人身旁坐下。瞬间，那些目光便收回了。
他淡淡地说：“一杯果味杜松子。”
内心：“阿凑阿凑一会儿结账怎么办我没这里的货币啊！”
【……没关系，不用你付钱。可以报销。】
空松了一口气。他初来乍到的，如果他的背包也过来的话，他好歹可以用摩拉付账，摩拉有一部分是黄金，好歹是贵金属。可事实是甚至他的佩剑也没带过来……空想不明白那把与他的灵魂绑定的剑怎么丢的。
话说回来，空也挺期待这杯酒的。提瓦特对酒类的管理相当严格——指没人把酒卖给他和妹妹。虽然他本人不怎么爱喝，但偶尔也会想喝一杯。还有那个看起来像是未成年的风之神、吟游诗人巴巴托斯，偏偏他又是个酒鬼，以至于最后他卖唱不要钱只要酒，还发明了边弹琴，边用嘴叼着酒杯喝酒的绝技。
想到友人，空放松了一点。他一手平放一手撑头，斜斜注视着他旁边的男人。
这个男人头顶着一个金色的菱形，也就是说这是他的目标。他面前放着一杯即将见低的酒，接下来就是任务描述里的“准备去某个地方”了。
空堪称肆无忌惮地打量他——长长的发丝垂落，直至凳面还要下面一些，银白色与黑色帽子风衣形成鲜明对比，更显得这个男人冷酷无情。他的眼睛隐藏在阴影里看不清楚，但空觉得，那一定是锋利又冰冷的。
看起来冰冷无情，随时都可能掏出木仓来对准他脑袋的男人没有因为他近乎冒犯的打量有任何动作，他只是那样坐在那里，安静地等着。
空几乎要肯定自己的想法了，但还是要再确定一下。
“琴酒……？”他用最平常的语气说。
男人终于转过头来，露出藏在阴影里的眼睛。它平常的话，的确会是冰冷锋利如同捕猎的鹰，但现在，它更像是归家后露出柔软一面的鹰。
“嗯。”琴酒微微点头，语气是和眼神完全不同的冷静。
……没了？空错愕了一下，突然明白：难道是嫌这里人多眼杂说多了不符合他的酷哥人设？
可惜，他既不是他认识已久的那个首领，也不是来找他叙旧的。
“您要的果味杜松子酒。”调酒师面带微笑，将手中调好的酒推过去。
嗯……感谢你缓解氛围，但是，你盯着我看干什么啊……空面对调酒师的灼灼目光，陷入沉默。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初始之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