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与君绝》方小稔

22、共度巫山云雨

　　我恨极了他，恨他不守信用，以我被废换额娘沉冤得雪这是我们说好的，但他一夕登入东宫，所做之事并非如此，而是急于笼络朝中各处掌握实权的军机大臣。
　　我更恨的是，他要娶柳卿卿。
　　卿卿是我的青梅故知，她就像是两个字的小令：明快，婉转，悠扬。她有青山的妩媚，有绿水的柔波，还有出生名门的大家闺秀之风。她没有什么心机对任何人都真诚相待。
　　就是这样一副京都里人人赞扬的如月花容，粉雕玉琢的儿童时代起就日日跑来东宫与我作伴同玩，十五六岁的少女时代更是明艳动人，引人注目。
　　去年中秋佳节之际，本是皇宫内皇帝带领众妃子子眷观菊对饮赏月的日子，但我的这位父皇却以犒劳之名宣了护国将军柳武城及其女柳卿卿陪同一并进宫赴宴。
　　宴席上，卿卿像只快乐地小鸟一直坐在我身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承晔哥哥你知道吗，昨天我在城南捡的那只异瞳小白猫生了一窝的小猫，结果你猜怎么着，里面竟然有只长得黝黑没半点白毛的，哈哈哈，那母猫都以为这不是自己生的，不肯给它喂奶呢。还好我爹的马场附近有些养羊的，我便求了爹爹好久他才允了我去挤奶，那小黑猫现在已经五个月了，长得漂亮极了。下次我去东宫…”
　　我有些无奈地抚了抚她的头顶，告诉她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东宫不能总去，若是因此遭来闲语，以后可是嫁不出去的。
　　“那我就嫁给承晔哥哥!”一声既出，席中正在畅聊的众人目光都一一聚集在我和卿卿周围。
　　“卿卿心许太子?”不远处，父皇倚在龙榻上出声。
　　“是。”这小姑娘真是个糊涂蛋，天真过度，她其实连什么是情爱都无从得知。
　　“回父皇，卿卿尚且年幼，而儿臣一直也以她兄长自居，此般妄言，卿卿也只是想以后出入东宫更自由些，找我同玩方便些。”我弯起身子俯下头向龙榻上的帝王行礼。
　　“哦?如此吗?那哪里有不给卿卿行个方便的道理?来人，传我圣旨，护国将军柳武城之女柳卿卿，活泼可人，知礼存韵，特准自由出入皇宫，不必上报。”
　　我直起身向父皇手揖作罢，看着旁边的卿卿，她正高兴地敛起桌上白瓷盘里的簪花小点小口地吃着，单纯不设防的样子，完全没有感受到龙榻上那束紧紧凝聚于此的火热目光。
　　我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仰头间看到萧承煜正扶起一樽酒贴于唇边，他未曾看我，唇边却勾起了一抹恶劣的笑意。
　　我慌忙地错开目光，低头拿起桌案上的清酒一仰而尽。
　　夜里，我独自一人站在东宫外的那株老梅树下，清风几许裹带枝干上枯老的气味徐徐吹来，衣襟微动。
　　是枝摇动，也是萧承煜步声将近。
　　他心情很好似地撩起一根修长垂地的枯枝，随意地绕在指尖把玩着。
　　自我答应他所说的那个荒唐交易长久以来，我们二人独处之时都是极为尴尬无言的。
　　我不想在这么一个本就不太美好的夜晚再给自己添点别的什么烦恼，就冷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说天冷，先回寝宫了。
　　谁知我刚一扭头，半步还未迈出，那边的萧承煜就压低声音说了句：“看得出，父皇很‘赏识’你那位青梅故交啊。”
　　我僵硬片刻，回过身去，一脸我看你还要说什么的表情对着他。
　　“啊,”清冷的月光映在他那双瘦削修长正在拨弄枯枝的手上，“我可不想再多个弟弟妹妹什么的了，”说到此他才终于放下了手中被她拨弄地更加枯萎的枝条，正对我俯下身“因为我不想让别人和我争夺哥哥的宠爱。”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副笑得天真无邪，实际眸子里闪着簇簇精光的样子，心里又不禁地叹息，到底怎么就…从一朵小白花变成黑莲花了呢?
　　“卿卿无辜，你或许有法子救她吗?”我扬起眸子看到这张近在咫尺的脸笑着笑着突然僵了一瞬。
　　“救她做甚?你不会真的对她有什么想法吧?你和她也有好几年没见了吧，还没忘?再说那柳卿卿长得最多也只能说有几分姿色吧，跟我比…”
　　我忍俊不禁，重复了一遍他说的话：“跟你比?人家是姑娘，跟你比什么?生孩子你会吗?”
　　说笑完这一句，我们二人之间陷入了莫名的沉默。
　　最终还是我忍不住打破了僵局。
　　“太冷了，我先回了。”说完转身就走。
　　“哎，太子哥哥，”我下意识回头看向他，“我有法子救她，但是我能从中获得什么好处?”
　　这话在我听来就是胡搅蛮缠了，某种意义上我这条命因为交易都已经是他的了，还有什么是我能给他的呢?
　　我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我、要、你。”萧承煜这只小狼眼神中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侵略感。
　　这件事的结尾就是我用尽博古通今一切教条骂了他一个狗血淋头，除了偶尔的亲吻，我不能接受作为亲兄弟任何逾矩荒谬的行为。
　　我真的怒了，萧承煜似乎也因此有些感到了害怕，竟然编出一套我们不是亲兄弟的荒唐说辞。
　　“那你生父是谁?”我问他。
　　他抿抿唇：“不能说。”
　　“那就是没有了，休想骗我，我希望你不要忘记自己所学的伦理道德，”“也别太恶心人了，我把自己给你，不是把自己卖你。”
　　他脸色苍白一瞬，蹙起剑眉不再说话转身走了。
　　就这样相安无事，直到父皇再次设宴并且再次邀约卿卿。
　　桌案下，我不动声色地换过我与卿卿二人的酒杯，并且装作无意地饮酒。
　　于是也就没有观察到在另一旁给自己疯狂灌酒的萧承煜。
　　终于捱到宴席结束，我面色如常地越过众人，终于到了东宫，浑身燥热难堪跌跌撞撞地推开寝宫的门。双手竭力撕扯着身上布料。
　　正当我急于疏解自己的欲望时，萧承煜步履晃荡地闯进了我的房间。
　　我手握的欲望还在昂扬，此刻无法停下来，只能羞愧地让自己侧过身去。
　　身后的萧承煜却好像静止了一般，突然，我感觉自己被一双有些凉意的大手翻了过来。
　　那双大手覆在了我牵动欲望的手上。
　　那一刻凉意的刺激简直难以言表，我满怀羞愤地想大喊别，不要，等到喉咙出声却只剩下了一句难耐的呻吟。
　　药效发作至顶峰，无边的炽热几乎将我融化，我不由自主地去攀附面前那副夹带凉意的高大身躯。
　　我千算万算，万万没有想到这媚药竟会如此厉害，恐怕…
　　“抱我，阿煜…”
　　太难受了，我知道自己已经不行了，但是我不想让别人抱我，除了萧承煜。
　　萧承煜没有回答，他将我翻过身双手举过头顶压住，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布料摩擦声。
　　全身如万只蚂蚁啃噬般的酥麻终于在萧承煜进入那处的片刻有所缓解，得以满足。
　　我开始不由自主地摇晃身躯，像簇攀枝生长的凌霄花紧紧拥住他宽阔健硕的胸膛。
　　头晕目眩间，我仿佛看到萧承煜那双生得十分好看的眸子凉凉的，似有泪光浮动。
　　折腾了不知多久，我已经精疲力竭地晕了过去。最后一幕的记忆便是萧承煜依旧猛烈地在我身上碰撞，驰骋着，和那一句附耳低声，却极为清晰的，我爱你。
　　荒唐死了，我都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一切，我竟然和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共赴巫山云雨了一番。
　　只能装作自己睡得极为深熟，谁知道这根本骗不了萧承煜，他趴在我身侧，一缕薄被只遮住了腰腹以下的悍物，腰间是紧致又细密的肌肉。
　　我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继续装睡。
　　萧承煜十分明了地贴着我耳朵，喊着：“哥哥～太子殿下～太子哥哥～萧承晔～”
　　我睁开双眼怒目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