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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寻仙念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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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绿森林中,一处难得有阳光照射进来的小块草地,歇着一位穿着麻布衣裳的半大女孩儿,一边喝着竹筒里水,一边拿出一块黑黢黢的牌子翻来覆去得看,嘀咕着:“老前辈说往这边走,这个牌子就能有反应,我要走到何时它才有反应啊?荒郊野岭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修真界的样子啊。”
她叫花月夕,中秋节出生,故取名“月夕”,原本是21世纪一宅女,熬夜猝死穿越到这个世界。穿过来时,原身八九岁(外观上),捡来的。
被捡到时,她一直哭闹,捡的人求助里正,里正抱着她,喝光了附近好几个村里的人奶、牛奶、羊奶,又喂了大量流食,才终于不在哭闹。
养父母因为家里贫寒,一天也吃不上几口饭,原身又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长不大,嫌弃她做不了农活,还不能把她嫁出去捞点好处,正好看见有人偷孩子,就主动把养女给卖了。
路上原身为了其他被偷被拐的孩童不被打,当了出头鸟,被人贩子打死后扔在野外。
花月夕穿过来后,原身都倒下好几天了,腹中实在饥饿难耐,走几步路都差点饿晕过去。忍着恶心,吃了很多树叶、草根、草茎和昆虫,才没饿死。
为了不被那样的“父母”和人贩子找到,便往身上涂一些烂泥,头发上也粘些枯树叶,打扮成乞丐,顺着管道一路乞讨,远离“家乡”。
刚走没几步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在议论什么,好像是在夸奖谁谁谁很聪明,在木棍上绑了自己的头发,给官府留了线索,让他们一举剿灭了偷孩子的畜牲以及与它们狼狈为奸的人,只可惜花家的女娃一直没找到。
走过数个城镇,到了名叫山溪镇的小城镇,在一家小客栈里死皮赖脸求了个打杂的活计,没有工钱但有口饭吃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许是生父母体质好吧,虽说吃的多了点,但力气不小,人也勤快,掌柜也是心善,见她是个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便没有计较。
而店里的其他伙计、厨子也都没刁难过她,反而是心疼她这么点大就没了父母,只能靠自己活下去,平时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都有她的份。
厨子使唤花月夕最多,花月夕一来帮忙,他就不停的“自言自语”,说食材怎么挑、刀工怎么练、什么食材应该怎么处理之类的。花月夕怎会不明白他们对她的照顾?厨子这样做想必是怕她以后没个手艺,一辈子只能打杂。
打杂一年多后,偶然听客人们在议论着,皇帝请了一个神仙当国师,保大承(承是国号)安康富贵。
那可是神仙啊!在花月夕原本的世界只有历史和传说中记载,对于花月夕来说,神仙、仙人、修仙者,这可是只有小说中才存在的!而现在,自己身处在一个可能有“修仙者”的世界!
下午没什么客人时,花月夕去问了其他伙计和掌柜,他们都没有对此感到惊讶,却说这是很正常的事,国家之间的战争除了军队,更多时候还是看哪个国家请的神仙更厉害。许是他们看花月夕年纪小见识少,没怎么听说过很正常吧,也没有多问。
当晚花月夕在柴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一直在想着修仙者,“若我也成为了修仙者,是否也能像小说中那样,御剑飞行、畅游四海,还是快意恩仇、名动九天呢?”这一晚,她想了很多。
第二天她又去问掌柜和其他伙计,怎么才能找到神仙呢?他们却笑话她异想天开,神仙是什么人?皇帝才请得起的人!
又是半年,这天歇业,掌柜一直在收拾东西,街上也没都是背着包袱或者用车拉着货的人。花月夕不解,问掌柜这是怎么了?掌柜才告诉她,大承和北方的大凌打起来了,大承的神仙被大凌神仙斩杀,现在大承已经被吞并改为大凌了。
但大凌皇帝残暴不仁,百姓们无论男女老幼,都被下令在全国各地修建什么法阵、法坛,不仅给不了几口吃的东西,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外,甚至所有人的财务,哪怕一个铜子儿都会被官府收去;之前被大凌吞并的国家,也是修建那些东西,一大半的百姓要么饿死累死,要么被监工打死,但更多的还是被拉去血祭。
掌柜又说街上的人都准备逃到其他国家,其他伙计已经走了,他也要南下,让花月夕和他一起走。花月夕一听有“洪水猛兽”来了,大家都得逃命去,正好自己也离开大承,去寻找神仙,就拒绝了。
掌柜想强行带花月夕一起走,就怕小孩子被别人拐了去,花月夕死活不干,到处躲闪。掌柜喊了几个路上的行人来帮忙,花月夕就大喊“打孩子啦!”“救命!”之类的,其他人也就不敢帮了。掌柜是又急又气,实在拿花月夕没办法,只好扔给了花月夕五两银子,即是遣散费,又是跑路的路费。
花月夕自己没什么要收拾的,就只有几件过节时掌柜给买的布衣,又找掌柜讨要了带不走的吃饭的家伙(锅碗瓢盆筷勺盆),把包袱放在大锅里抱着走。
可能是原身的父母体质很好吧,她这个小身板儿,倒是能抱得动几十斤的东西。收拾好后又去帮掌柜往马车上装货,装好之后就和掌柜告别,走之前又是对花月夕千叮咛万嘱咐。
花月夕打扮成男孩装束,抱着大锅,花了两百钱坐上一辆两匹马拉的车,马车没有车厢,只有一个蛮大的木制豪华敞篷货箱,车上还有几个是和她一样花钱搭豪华敞篷车的人。
马车随同一大群百姓,从西南的边关走。边关驻守的士兵和官员们,早在听说大承战败时,就已经全部出逃,百姓们也毫无阻碍的走出边关。十来天出关后,花月夕抱着锅离开,又开始庆幸,“还好穿的像个男孩子,不然一个小女孩和几个看起来就不像好人的大汉坐在一辆车,那不得被绑走养大当奴隶?”
她年纪小,腿脚短,体力却好,虽说带着锅碗等,但脚程也不比成年人走的慢。为了防止大凌的士兵快马加鞭到边关拦截逃民,以及被从后面追来的官兵找到,花月夕走入山林,哪儿的树木草丛茂盛就往哪儿走,慢慢绕过边关。
这次和穿过来时一样在林子里,却不必再吃草根昆虫,因为这两年打杂时,也学到了些厨子的手艺,能够在山坳里偷偷摸摸做点热菜。多做些熟食路上吃,省的找不到隐蔽的地方时需要生火被追来的人发现。
走了快两个月,一路上跋山涉水,趟过河流、爬过沼泽、行过戈壁,衣服都破了几件,觉得离边关这么远,不会再有追兵了,才选择走大路。走了十几日,看到一个小村子,花月夕没敢去,曾经她被朋友硬拉着出去玩,自己和她们走散,也是到了个小村子,被强制消费了不少钱。
啊~开个玩笑。其实更多的是因为一句话“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周围的环境可算不得山清水秀,附近良田也没几块,花月夕担心接近之后被村民绑起来再卖掉。
悄咪咪绕过小村子,又走十几天,看到个小镇,在镇外山丘高处的草丛中观察了两天风土人情后,暂时并没有发现异样,决定扮乞丐进去看看。花月夕现在虽说已经开始发育,但她清秀的面貌被尘土遮盖,只需要稍微驮着点背,便看不出是女孩子,毕竟一个样貌还不错的小女孩乞丐,被人偷偷掳走当童养媳,可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在镇外把行李藏好后进了镇子,花月夕花一个铜板买了三个包子,吃了两个,另一个走到给了边上的瘸子乞丐:“大哥,此处是哪国地界啊?”那乞丐啃着包子,头也不回,看都不看她:“此处是祁禳国地界,此镇名叫陶皿镇,专门生产陶器。问这些干嘛?听说大承被大凌吞并,看你面生,难道你是从大承逃到这儿来的?”
花月夕回答他:“是啊,大承的神仙被大凌的神仙打死了,剩下的凡人军队如何和神通广大的神仙对抗?我为了不被抓去当苦力,只好逃出来咯!诶,你们祁禳国有没有神仙啊?”那乞丐啃完了包子,答话也没那么有动力了,只不耐烦的说了声有;花月夕又问:“你说,大凌和大承的神仙是从哪儿来的啊?怎么才能找到其他神仙呢?”这瘸子乞丐并没有继续说,看来他并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神仙。
倒是旁边神情动作看起来不太正常的老乞丐哼了一声:“他们不过是些不学无术心智驽钝还不愿意勤修苦练的废物罢了!只不过区区练气期而已,修炼的门槛都没摸到,也配称之为神仙?我呸!”老乞丐又是吐口水又是捶地,继续骂道:“既然选择了修真就不应该再参与凡间的一切!他们那些废物,为了那点凡间的荣华富贵,就违背修真者最基本的准则,也不怕遭天谴!”
刚刚吃了包子的乞丐这会儿来劲了,对花月夕说:“你别听他的,他就一疯子,整天只会胡言乱语。神仙神通广大,手上能生出老大的火来,能凭空摄取物件,听说还能御剑呢!怎么会是废物?”
老乞丐立马反驳:“怎么就不是废物了?不过是些练气几层的小娃娃,学过几个最基本的小法术就能算是神仙?还隔空取物、还御剑?真以为这就算说神通广大?也就只能忽悠你们凡人!那些不过是最基本的御物小把戏罢了!想当年我还是元婴期高手呢!那我岂不是能称为仙尊了?!”
边上的乞丐一副看傻子的表情:“你看你看!还什么练气期、元婴期呢!听都没听说过,这不是在胡言乱语是什么?”
花月夕听着老乞丐的言语,认定他就是传说中受重伤的高手或者落魄的高手,不然其他人都不知道修仙界的等级划分,他怎么知道的呢?花月夕决定跟他搞好关系,一定能获得关于修仙者的情报的。
就这样,花月夕整天都跟着这个老乞丐,有事没事就买些吃食给他,偶尔自己悄悄去买只鸡到镇外做成叫花鸡(叫花鸡裹着泥埋在土里,不怕被别人发现后偷走),在他吃安逸了的时候顺便问问她想知道的东西。
从老乞丐口中她听说了,他们地处人界,若是能突破化神期,甚至能到达传说中的灵界!最适合修炼的年龄就是八到十岁,花月夕现在也还没到九岁,还来得及。修炼境界分别是练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练气十三层,其他都是前中后期,更高的境界需要飞升到灵界才能知道,据说更高的境界,甚至能与天地同寿!
知道了这些后,花月夕的思维仿佛宇宙大爆炸一样爆开,畅想着广袤无垠的世界。说来也奇怪,花月夕自觉伪装的很好,可还是被老乞丐识破了性别,称呼从“小娃娃”变成了“小女娃”,难道修士们都有识破别人伪装的本领?之后花月夕又在追问怎样才能踏入仙途,可老乞丐却一直不肯说,没办法,只好忽悠了。
这天老乞丐吃着花月夕悄悄在林子里烤的鸡,看到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花月夕问:“小女娃,叫花鸡不好吃吗?”花月夕摇摇头。“难道是烤鸡不好吃?”还是摇摇头。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嘛?一直苦着脸干嘛?像我这样,嘿嘿嘿!笑一笑啊!”老乞丐做着鬼脸对花月夕笑,“不过啊,比起烤鸡,我还是更喜欢叫花鸡,又香又嫩,口感虽比不过我以前吃的灵鸡,但也别有一份滋味儿,要是再有一壶小酒仙酿的三百年醉在林间,啧啧啧~”说罢,流着口水狂吃几大口鸡肉。
花月夕听他馋酒了,知道机会来了,拿出一个小竹筒递给他,里面装着半斤从最便宜的客栈那儿花六个铜板打的最便宜的酒。老乞丐一把夺过竹筒,眯着眼抿了一小口,“老早我就闻见一股酒味还混着一丝竹子的清香,原来小女娃你又给我买酒啦!”每次老乞丐在馋醉在林间时,若是花月夕给他尝点带酒味儿的东西,他就会吐露更多信息。
“也没什么,就是......你之前说修炼最合适的年龄是八到十岁,我现在都快十一岁了!这可怎么办啊?”花月夕眼含泪水对老乞丐说。老乞丐喝了酒,听她这样子说,也不质疑花月夕是不是真的快十一岁,只是沉吟不语,摸摸抿着酒。
“大爷,你说我错过了最好的修行时间,以后会不会是废物啊?”看着沉默中的老乞丐,花月夕继续忽悠道,“唉......本以为以后能修真就可以不用再讨饭,甚至能出人头地,结果......结果哪怕修真了也还是废物,呜哇啊啊啊啊!我这辈子还是一直讨饭算了!至少不会被人叫作废物!”
老乞丐收了她这么久的好处,见她如此颓废,又在撕心裂肺的“哭”,也不好继续铁了心缄口不言,难得的严肃道:“小女娃啊,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怎么修炼,而是......这修仙,可是要告别凡间的一切,永远不得参与凡间的事情,你可能做得到?”
花月夕觉着,只要自己刻苦修炼,就不需要像大国里请的“神仙”那样,偷渡到凡间自甘堕落,竖起四根手指,坚定发誓:“我花月夕绝不会会为了凡间的荣华富贵而背叛修士的准则,若有违誓言,就......天打五雷轰!”
老乞丐点点头,正准备继续说,却被路过的瘸乞丐打断:“哟呵!老疯子带疯一个小疯子!哈哈哈哈!就你们这两个疯子还想当神仙呢?笑死人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围听到他笑声的人,也都跟着嘲笑,也有人替花月夕可惜:“唉,好好一小伙子,年纪轻轻就疯了。”瘸乞丐双手撑着棍子,用没断的腿踹他们,“你们这一老一小两个疯子赶紧给老子起开!这是爷爷我的地盘!这块地儿讨厌疯子!滚远点!”
花月夕和老乞丐都是手脚健全的人,轻松躲开,老乞丐还一边回骂:“就你一个扮瘸子都不会的蠢蛋,还想踢你祖宗?借给你八条腿都伤不到我!”花月夕差异的问:“老前辈,他不是瘸子?”
老乞丐大声对周围的人说:“这小崽子当然不是瘸子啦!每天乞讨完躲到后巷棍子一扔、衣服一换,就拿着从你们那儿坑骗的钱去春风楼潇洒啦!”周围的居民又开始议论和责骂瘸乞丐。瘸乞丐满脸通红,气道:“老疯子你可不要胡言乱语啊!你整天坐在这儿,如何知道我去做了什么?你亲眼见过啊?”
老乞丐捻着下巴的小胡子,摇头晃脑故作高深:“就你那点破事儿我还用看?老夫神识随便一扫,方圆数万里连一只蚂蚁吃了什么、拉了什么我都知道!”瘸乞丐根本不信他的话,龇牙咧嘴又作势要踢:“老匹夫还敢胡言乱语?老子今天非得教训你不可!让你知道知道什么话是不......”
话还没说完,他一个踉跄,原来是花月夕趁他不注意夺了他的拄棍,而他踉跄时为了站稳,另一条“瘸”腿和正常腿一样,结结实实的踩在地上,完全不像有腿疾。
居民们刚刚还只是猜测老乞丐的话,现在看到瘸乞丐的脚好好的踩在地上,见到了这个事实,有骂他坑骗他们多年好心的,还有几个脾气暴躁的大婶往他身上烂菜叶、用菜篮子打他,不瘸乞丐连滚带爬的逃走,附近几个镇子他应该是待不下去了。等他们回过神来,才想着:“在这儿呆了这么些年的老乞丐,不会真的是神仙吧?什么事都知道?”
正组织着人寻找时,花月夕和老乞丐已经跑到镇外烧鸡的地方,坐在地上继续之前的训话:“而且,修真界比凡间的勾心斗角,可残酷太多太多啦!稍不留心就是万劫不复!好点的还能投胎转世,若是遇到心狠手辣之辈,那便是抽魂炼魄!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啊!你可还愿意?”
花月夕心里早就打算入了修仙界后便默默修炼不喑世事,不去惹麻烦,所以也不管修真界到底是什么样的、有多残酷,只想马上踏入仙途,点头如捣蒜般同意下来。又准备跪下来拜师,老乞丐连忙将她扶住叹了口气:“你的师父不是我,也不能是我这样......无能的落魄乞丐。”
从自己破烂不堪的衣服里,摸出一块脏兮兮、黑黢黢的牌子,外表有很多细小的磨损、划痕,上面写着几个看不懂的文字,字的边缘有烧焦的碳化痕迹,似是烧红的钢铁烙上去的。
老乞丐嘱咐她:“既然决定踏入此道,那我便给你指一条路!这块牌子是老夫早年间从别人手里换来的,本来是想哪天高价卖给别人的,便宜你了!你执此牌,顺着飞庐河,往上游去,一直走,直到看见一片墨绿的森林。那是与凡间能见到的,截然不同的面貌,很好分辨的。”花月夕接过黑牌子,乖巧的听老乞丐嘱托。
“进了那片森林,往东南方向去,可能稍微需要走远些,直到这块牌子出现反应,具体什么反应呢.......嘶......我当时换来的时候忘记问了!”老乞丐拍了好几下头尴尬道,“不过肯定会有反应就是了!牌子会指引你的!若你入了仙途,修炼可一定要勤奋,万不可懈怠或自甘堕落!还有记得不要说是我给你的牌子,切记,切记!”花月夕被他最后的“切记”唬的一愣一愣的,点头暗自记好永远不会说出去。
“好!择日不如撞日,你带上行李,即刻启程吧!那些百姓们已经开始找我们了,被找着可不好脱身。”说罢,老乞丐扔给花月夕一个小袋子,不紧不慢的走身形也在模糊,“这个袋子就作为一位前辈送给后辈的小礼物吧!你现在打不开,以后入了此道,成为修士后,便能用了!”
花月夕看着模糊不清的身影,握着小袋子跪在地上深深拜了一拜,赶忙道:“敢问前辈名讳!若以后有缘,定会报答前辈大恩!”没有听到老乞丐的回答,抬头看时,他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