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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终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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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的很快。
不知不觉，蒋谢温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三个月的时间了。
她看着十五岁的自己在艺术节大放异彩，破格参加了最为隆重的校庆元旦汇演。
为此，她准备了好久。
她是唯一一个能够上台表演节目的九年级生。
汇演不允许九年级的学生参加，为了备战中考，不让学生们分心。
表演台是露天的。
台下搬来了密密麻麻的座椅，而站在台上，可以看见很远的地方。
架好的鲜红色的幕台很高，可以让底下后排的观众看清楚。
“43号……43号在哪？过来彩排。”
蒋谢温扶好眼镜，急匆匆地赶过去。
台下只有零星几个工作人员，蒋谢温没有很紧张，放开了唱。
音响声音放的很大，甚至很远的地方都能听见。
女声缥缈虚无，像抓不住的风，侵入散漫在校园的各个角落。
“谁在唱歌啊？”
“……不知道，应该是汇演彩排。”
不少人不约而同地朝声源处汇聚而来。
指导老师惊艳地抬头看了她一眼。
“好，下一个，44号上台。”
与此同时，音乐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台下，一脸满意的朝她招手。
蒋谢温匆匆把话筒交给下一个人，跑向台下。
“谢温，走，我们去化妆。”音乐老师慈祥地拍了拍她脑袋。
蒋谢温走后，并没注意到表演台围了越来越多的人。
……
被折腾着化了好久的妆，刷子扫在脸上，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痒。
直到最后，她差点倒在椅子上睡着。
一睁眼，蒋谢温差点没认出这是自己。
这三个月以来，她除了经历繁忙的课程外，放学后还要留下到音乐室练声，一练就是几个小时，回到家还要赶作业，累的她一根手指都懒得动弹。
这些日子里，自卑的情绪不知道被挤到脑海哪个角落去了，她连镜子都很少照几回，更没有在意自己脸上的青春痘和大额的体重了。
经过鬼斧神工的逆天化妆术后，她的脸完全挑不出瑕疵，眼尾拉长的眼线盖住了她的青涩。
更让她惊讶的是，全身镜里的她被演出服修饰掉了肉肉的地方，看起来和常人的身材无异。
总体来说——
她变好看了。
音乐老师一脸欣慰的看着自己的杰作，“上台别紧张就行。”
蒋谢温牵着裙摆往外走去，入冬的风格外冷，她才意识到身上只穿了薄薄的衣料。
偶尔几个路过的人居然会回头看她几眼，又扭过头去走自己的路。
她从前从未体验过的高回头率。
心情十分微妙。
蒋谢温好不容易走到候场室，整个人像从冷水里滤过一样，手掌都冻得青紫。
一号号被叫到出去候场，房间里的人越来越少。
轮到她的时候，房间里没剩下多少人了。
“43号出来候场。”
蒋谢温提着裙子来到台旁，外面骤然下降的温度冻得她打了个寒颤，所幸清醒了许多。
——
后台交接的人懒洋洋地报完号，心想这无聊的表演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她百般无聊地朝四周看看，发现了候场区一个清丽的身影。
对方回头，看着空无一人的身后，像在寻找着什么人。
蒋谢温扭过头，看见了一如既往的细小光点。
“加油，别紧张。”来自未来的她说。
蒋谢温朝她笑了。
“接下来有请九年一班的蒋谢温同学为我们带来独唱，大家掌声有请。”
主持人笑吟吟地说完，走下了台。
“诶诶，到你了。”
交接的人把话筒递给她。
话筒像传递火炬一样神圣地交到了她手上。
她下意识掂了掂话筒，有一定的分量，仿佛是她的梦想的重量。
几步台阶上，是鲜红的红毯，布满了整个舞台，在闪光灯下熠熠生辉。
一步之遥。
手心的汗微湿，蒋谢温深吸一口气，朝台上走去。
心脏咚咚乱跳，杂乱无章。
她没有戴眼镜，看台下的人群像一片黑压压的汪洋。
伴奏声响起，台下甚至还有人在交头接耳，在女声从音响传出后，所有人的声音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目光朝台上的人汇聚。
整个空间回荡着悠扬如清风的女声，竟然没有一个人在说话，全场安静下来。
甚至有路过的师生都不由得驻足，停下来静静聆听。
她第一次体验到令人心悸的感受。
兴奋到像打了高浓度的肾上腺素，连大脑都停止住了思考。
脑海里，只剩下她和音乐的世界。
无比浩瀚。
一曲而终，蒋谢温点头，鞠躬。
原本吵闹的环境顿时安静下来，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随之而来的，是地动山摇的呐喊和尖叫声。
后台交接的人甚至忘记去叫下一个选手准备，看完久久回不过神。
明明台下和台上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啊。
那样耀眼，散发着光。
糟糕，陷进去了！
……
蒋谢温从台上走下，心脏还在咚咚狂跳。
她抹了一把脸，没想到自己早已激动到泪流满面。
光点早已在台下等着她。
阴暗的角落里，她们做着彼此唯一的阳光。
蒋谢温看着对面泪流满面的自己安静下来。
她迫切的想要一个答案。
而这个答案，只有未来的她能够解答，蒋谢温不受控地问她。
“我会成为那样的人吗。”
对面的人没有犹豫。
“你会的。”
你一定会的。
忽然，心口绞痛的感觉席卷而来。
蒋谢温冥冥中有种特别的预感，感觉她们再也不会再见了。
场面一度安静下来。
“你在哪里？”她说。
喉口酸涩不堪，仿佛千言万语都被堵住了。
她想伸出手，摸摸十五岁的自己，而那只手停留在半空中，化为光点慢慢消散了。
恍惚间，熟悉的眩晕感袭来。
她有预感，自己要脱离这个世界了。
目睹了自己成长的一切，和上一世截然不同的过程，那未来，会不会也随之改变？
她不敢细想。
十五岁的她却什么也看不见，对着虚空浑然不觉，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蒋谢温用尽全部力气，走去拥抱了她，尽管，只虚虚地抱住了一团空气。
“只要你想，我就在你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