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植：我的朋友是无间道》春忍

55、钦差

　　随后敖方立马反应过来，这叫裴汇的小兵只是眉眼间与清莞有几分相似，但方才看他的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看到了清莞，不知怎的，这小兵身上带着几丝若有若无的熟悉之感。

　　他撇开脑子里的想法，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说道：“陛下，老臣觉得，李大人这话虽有不妥，但也不无道理，这二人所说之事牵涉重大，不单单涉及到军饷的问题，若真有此事，长此以往，被军营中的士兵知晓，恐怕会动摇军心。”

　　他这话让众臣纷纷变了脸色，不错，一旦此事传开，在被有心人加以利用，极易引起兵变，届时，大玥恐有亡国之危。

　　刘毅朝方开宇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带二人先行下去。

　　“那相有何化解之法？”刘毅身子向前微倾，问道。

　　“老臣以为，当务之急因立即派遣钦差前往湖州及华城军中，若真有此事……”敖方说到这儿，淡淡地瞟了李回一眼，只一眼，让李回冷汗涔涔。

　　敖方收回目光，大义凛然地说道：“若真有此事，老臣愿亲自割了李大人的项上人头，拼了老臣这条命，也要将这个窟窿补上来，稳固军心，保我大玥河山。”

　　众臣们面面相觑，本以为敖方在这个时候会为李回百般开脱，未料他竟然说出这般大义凌然的话，简直不像平日里见到的那个飞扬跋扈的敖方。

　　唯有司埠、方开宇和苍松淡淡地看着敖方，眼里没有半分吃惊的神色。

　　刘毅看着敖方一脸正气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若无他的授意，李回手下的人怎敢猖狂至此？这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果真应了那句话——大奸似忠。

　　于是他坐了回去，问道：“既如此，这钦差人选，相可有何人选？”

　　敖方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李回一眼：“陛下，李回是我的学生，若是有臣提议钦差人选，未免会被人说包庇学生，官官相护，所以这钦差人选，不该由臣来提议。”

　　“敖相今天吃错药了？”

　　“哼，大奸似忠。”

　　“敖相对我大玥依旧忠心耿耿啊。”

　　刘毅听了，觉得挺有道理，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却听敖方又说道：“陛下，虽然臣不能推荐这钦差之人，但此次事关我大玥安危，钦差人选必须慎之又慎，至少得满足以下几个条件。”

　　方开宇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看着敖方一眼，呵，狐狸尾巴露得也太快了吧。

　　刘毅无所查，反问道：“什么条件？”

　　敖方环顾四周，义正言辞地说道：“第一，此人应在军中威望极高，且不在华城军中，士兵对他极其信任，以他作为钦差才能稳固军心；第二，此人品行公正，且无任何劣迹，这样他作为钦差调查出来的结果才令人信服，只要满足以上两点，无论选谁当钦差，老臣都无意义。”

　　“这种人，上哪去找啊？”

　　“就是，既不在华城军中，又在军中威信极高，这、这怎么可能找得到这样的人？”

　　“都说敖方没安好心，老夫差点还以为今天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苍松皱着眉头，敖方提的这两条没错，可是，如果真的选这样一个人来当钦差，这苛扣军饷必定会被揭露，敖方为什么要自断李回这一臂？

　　苍松皱着眉头，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算算时间，几日之内他应该要回京述职了。

　　敖方这么做，难道都是为了他？借此巩固自己在军中的实力？

　　刘毅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确实想不到有哪一个人符合敖方口中所说的这两个条件。

　　这时，贾力走出来说道：“陛下，臣有一个人选符合敖相所说的这两个条件。”

　　刘毅看着贾力，心想，哼，又是这种左手骗右手这种把戏，不管是哪个人，朕都要给他打回去。

　　刘毅定下决心，兴趣缺缺地地问：“是谁？”

　　“宋怀。”

　　宋怀？!

　　听闻是宋怀，李回稍稍地舒了一口气。

　　刘毅嘴角的嘲讽停留在脸上，他怎么也没想到贾力推荐的人选居然是宋怀。

　　“宋将军？”

　　“对啊，怎么没想到宋将军！”

　　“宋将军常年驻守边疆，立下战功无数，对我大玥又忠心耿耿，在军中威望又高，钦差这个职位，宋将军的确是最佳的人选。”

　　“可是我听说，宋怀在之前可是除苍松之外，敖相最得意的门生，宋将军早年丧父，二人情同父子啊。”

　　“可宋将军一向刚正不阿，大是大非面前，相信他还是分得清的。”

　　朝堂上一阵窃窃私语。

　　“肃静！”方开宇喊道。

　　刘毅此刻也有些拿不定主意，看向苍松：“诸位爱卿可还有其他的人选？”

　　苍松想了想，说道：“陛下，臣也觉得，宋将军符合敖相所说的这两个条件，但臣若没记错，宋将军也是敖向您的门生之一，若单单指派宋将军前往湖州当钦差，恐怕宋将军会顾念与李大人的同门之义，手下留情。”

　　敖方眼皮微跳，撇了苍松一眼：“如此，苍大人以为如何？亦或是，苍大人有更好的钦差人选？”

　　苍松摇摇头：“臣刚才已经说了，宋将军符合敖相所说的两个条件，对于选宋大人为钦差，臣毫无异议。”

　　“只是……”他看着敖方，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如果敖相不介意的话，臣提议，除了派宋将军为钦差外，由陛下从禁军里再指派一名禁军做为陪同，辅佐宋将军一同前往，不知意下如何？”

　　敖方眉头微皱，刚要出口拒绝，司埠这时站出来说道：“陛下，苍大人提议甚好，禁军中人武艺高强，皆是个中好手，派遣进军中人陪同宋将军一同前往湖州，作为宋将军的副手，即可保证宋将军的安危，又可在宋将军需要朝廷援助的时候，及时向朝廷上报，毕竟军心动摇是大事，容不得马虎。”

　　刘毅点头：“苍爱卿和司爱卿此话有理，如此，便选一禁军中人一同前往湖州，敖相，你可以异议？”

　　司埠说得头头是道，在情在理，敖方深知如果此刻提出有异议，就会被人猜测别有用心，只得点了点头，瞪了苍松一眼：“苍大人考虑得很周到，老臣无异议。”

　　下朝的时候，方开宇冲他使了一个眼色。

　　下朝后，苍松没有回府，径直去了凤鸣酒楼。

　　没等多久，刘毅推开门进来了。

　　“参见陛下！”苍松行礼说道。

　　“爱卿快起身。”刘毅上前扶起苍松，问道，“久等了吧？”

　　苍松摇摇头，脸色有些阴郁。

　　刘毅看着，知道他是为今早自己阻止苍松针对仲沐一案继续查下去而生气，于是说道：“苍松，仲沐一案，朕不让你继续查下去，你可是心生怨气？”

　　苍松连忙躬身行礼：“陛下，臣不敢心生怨气，只是臣不懂，明明可以借此机会拔除敖方在朝中的势力，为何陛下要阻止臣？”

　　刘毅叹了一口气：“苍松啊，朕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大玥，为了朕，可是，敖方树大根生，要拔除须得文火慢炖，若是借此事将敖方及其党羽拔除，那大玥朝廷岂不是空了一半？届时朝廷岂不大乱？大玥就危险了。”

　　是吗，难道陛下不是为了防止我像敖方那样在朝中培养自己的势力，所以阻止我再继续查下去，苍松在心里这般想着，一脸豁然开朗的样子，恭敬地说道：“陛下英明，是臣成狭隘了。”

　　刘毅得意一笑，话锋一转：“那苍松，你觉得此次禁军之中，何人陪同宋怀前去湖州最为合适？”

　　苍松想了想，说道：“陛下，臣觉得，这次陪同宋将军一起去湖州的人并非一定要从禁军中选，重要的是，一定要选一个对陛下忠心耿耿，不会被敖方蛊惑之人，禁军只是一个幌子。”

　　刘毅赞同地点了点头，想到了一个人，但他没有说，而是看向苍松：“苍松你心里是否有人选？”

　　苍松摇摇头：“这个人臣暂时还没有想到。”

　　“是吗？朕心里倒是有一个人选。”刘毅说道，“而且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苍松眨眨眼睛，想了想，糊涂地摇了摇头：“还请陛下点明。”

　　刘毅笑了起来，带着几分调侃对苍松说道：“苍松啊苍松，枉你这么聪明，怎么居然把这个人忘记了呢？伸出手来。”

　　苍松摊开双手，刘毅用手指在苍松手心里一笔一画地写着，最后点了点苍松的手心：“这就是我心中的人选，苍松以为如何？”

　　苍松收回手，惭愧地笑着，摇了摇头：“臣真是糊涂了，怎么把他给忘了，还是陛下英明，臣实在惭愧呀。”

　　刘毅笑着，走出了房间。

　　待刘毅走后，苍松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冷冷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

　　“啪！”敖府，响亮的耳光从书房传来，李回用舌头顶了顶左脸，对着敖方低着头，一语不发。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敖方怒目，对李回说道，“之前我千叮咛万嘱咐，克扣的军饷要分一点点给那些士兵的家人，你怎么做事的？居然还让人把这事儿捅到了京城来。”

　　“我怎么知道那两个士兵这个时候回去省亲？”李回皱着眉头说道，“早知道就应该在湖州让人把他们杀了。”

　　他委屈地看了敖方一眼：“还有我之前按您的吩咐嘱咐下去了的，什么厚葬士兵，我根本不知道，都是下面的人胡作非为。”

　　“哼！”敖方瞪了李回一眼，“管不好自己的人还有脸了，还在这儿杵着做什么！还不去打听打听这次派出的禁军是谁，试试能不能变成我们的人！”

　　李回低着头走出去了。

　　敖方生气地瞪了他一眼，转头看见了墙上挂着的画像，想起虞孤还未下葬，咳嗽一声：“出来吧。”

　　一个黑衣人从他身后出现：“大人。”

　　“虞孤的死查得怎么样了？”

　　“大人，那侍卫死了。”

　　“死了？”敖方眉头一皱，“怎么死的？”

　　“他一直潜伏在苍府周围，昨日发出信号，兄弟们前去一看，那人已经被杀了，似乎是被苍松的人发现了。”黑衣人恭敬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