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植：我的朋友是无间道》春忍

46、以其之道还施彼身（下）

　　“轰隆！”雷声再次响起，仿佛在为苍松助威。

　　“你胡说！”仲沐大声说道，“魏辛谋反一事，人证物证俱在，魏辛无从抵赖。”

　　他上下打量苍松一眼：“苍大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魏辛一案，是你经手查的吧，如今难道你要打自己的脸，说自己冤枉了魏辛？”

　　“没错，臣的确冤枉了魏辛！”苍松对刘毅行礼，“皇上，臣当时被假的人证物证迷惑，导致案情错误，冤枉了魏辛，请皇上降罪！”

　　仲沐：“......”这人、这人难不成疯了？

　　刘毅皱着眉头，满脸疑惑：“苍松，降罪一事容后再论，我记得，当时魏辛谋反，人证物证都是仲大人带来的，铁证如山，如今怎么成了假证？”

　　“没错，皇上，臣作为人证，的确可以证明，魏辛参与了谋反。”仲沐振振有词，“苍大人，你是如何怎么知道证据是假的？”

　　苍松看着仲沐微微一笑，坦然说道：“托梦。”

　　托梦？！

　　仲沐：“......”这人铁定是疯了。

　　“托梦？”

　　苍松此言一出，敖方的党羽们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我当以为咱们苍大人争得了什么新的线索呢，没想到竟然是托梦。”

　　“子不语怪力乱神，苍大人为了替自己开脱，这借口也找的未免太离谱了吧。”

　　“苍大人怕不是今日没睡醒，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托梦？”刘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表情严肃，“苍松，这里可是朝堂，由不得你乱说。”

　　“臣并未乱说。”苍松板着脸，无比认真地说，“自魏辛一案结案之后，魏辛时不时便会进入臣的梦境，为自己喊冤，说那些证据都是假的，臣原本也没有理会，可前段时间发生的一件事，让臣不得不相信魏辛真的冤屈。”

　　“何事？”刘毅眯着眼睛问道。

　　“魏辛托梦告诉臣，他的孙女魏阳嘉因受他牵连，在牢中便已身亡，但魏阳嘉阳寿未尽，阎王不收，于是将她从地府赶了出来，魏阳嘉死而复生。”苍松带着几分敬畏说道，“魏辛又说，因为他是被冤枉的，死后怨气冲天，阎王为了平息他的怨气，将死而复生的魏阳嘉送到了臣的府上，命臣好生抚养。”

　　“臣原本不信，谁知第二日仆人便在门前发现了一个晕倒的小男孩，正是魏阳嘉。”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抽气声音此起彼伏，恰逢这时，“嘭”地一声，狂风吹开了大殿的门和窗户，刺骨的风刮了进来，呼呼的风声听得人毛骨悚然，仿佛是魏辛冤魂在呐喊。

　　仲沐手心沁出了汗，敖方不屑地冷哼一声，雕虫小技。

　　“男孩？魏阳嘉不是女孩吗？”刘毅奇道。

　　苍松点头，带着几分哀泣：“不错，魏阳嘉原本是女孩，但因受魏辛牵连，阳寿未尽便早早地死去，阎王怜他小小年纪便遭此大难，死而复生的时候让他变成了男孩，希望可以继承魏辛遗志愿，为魏辛平反。”

　　朝堂上再次炸开了锅。

　　“这怎么可能？魏阳嘉明明是一个女孩，怎么可能变成一个男孩。”

　　“都说了是阎王爷施法，否则以我等凡人之力，怎么可能把一个女孩变成男孩？”

　　“魏国公当真冤枉啊！”

　　“苍松，此话当真？”刘毅眼神里也带上了几分敬畏，“魏阳嘉现在何处？”

　　“回陛下，此刻魏阳嘉正在殿外，陛下可要召见？”苍松垂眸说道。

　　“传。”

　　敖方一愣，扭头看着苍松，苍松面色平静，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敖方何等人物，立马反应过来，中计了！

　　从冉定开始就是苍松设下的圈套，他先让冉定在科举上动手脚，紧接着引出学子闹事，冉定被捕，以冉定的性子，必将苍松挑唆一事告知，就在敖方以为抓住了苍松的狐狸尾巴时，苍松又让那个李植带着魏阳嘉在街上乱窜，为的就是让自己看到。

　　敖方气得牙齿咯咯作响，苍松一定猜到他看见魏阳嘉后，会怀疑魏阳嘉的身份，进而嫁祸苍松，给苍松扣一个谋反的罪名。

　　好一个一箭双雕！苍松如今还弄出“托梦”一说，给魏国公平反，还能让他折了仲沐。

　　敖方看了眼龙椅上的皇帝，想必这件事，皇帝一早就知道了，如今只是配合苍松演戏给众人看。

　　好啊好啊，敖方恶狠狠地看了苍松和刘毅一眼，想来虎符也是苍松帮刘毅拿到的吧，自己居然真中了刘毅的道儿，被他那废物样子迷了眼睛！

　　只是......敖方皱起了眉头，昨日虞孤来信，说魏阳嘉明明是女孩，怎么今日变成了男孩？

　　“相，如今如何是好？”李回低声问道。

　　敖方瞪了李回一眼，李回看到敖方眼里的滔天怒意，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按兵不动，看看苍松还有什么底牌。”敖方压着火气说道。

　　不一会儿，长乐郡主牵着带着帽锥春草走了进来。

　　春草取下帽锥，一派男儿打扮，在取下帽锥的那一刻，众臣皆瞪大了眼睛，这、这也太像了吧，和魏国公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春草挺直脊背，跪在地上：“草民魏阳嘉，参加陛下！”一举一动虽透着稚嫩，但像极了去世的魏辛。

　　“老师。”刘毅直直地看着春草，眼眶微湿，低声呢喃。

　　“咳咳。”方开宇在一旁提醒刘毅。

　　刘毅回过神来：“你就是魏阳嘉?”

　　“草民正是。”

　　“朕问你，你如今是男儿身还是女儿身？”刘毅有些尴尬地问。

　　“禀陛下，魏阳嘉生前是女儿身，在地府走了一遭，死而复生之后便成了男儿身。”春草绷着脸，严肃地说道。

　　又是一阵抽气声响起。

　　“一派胡言！”仲沐指着春草，怒道，“陛下，臣请求陛下验明此人身份！”

　　“仲卿何意？”刘毅不解。

　　“陛下，臣根本不相信苍松所说的鬼神之论，众所周知，魏阳嘉是女孩，如今这个男孩根本就不是魏阳嘉。”仲沐冷声说道，“天下长得像的人比比皆是，苍大人如何确定眼前这个人就是魏阳嘉？”

　　“唉，仲大人怕是忘了一件事。”苍松低头叹气，“仲大人，我还记得方才是您信誓旦旦说我窝藏魏辛后人，现在我把人交出来了，你却反问我？说春草不是魏阳嘉，仲大人，您这番意欲何为啊？”

　　“没错。”刘毅思索片刻，点了点头，“仲卿，不知你口中所说的魏辛后人是何人，是否是殿上这位孩子。”

　　“如果是，为何你现在又说他不是魏阳嘉？”刘毅颇为不满地说，“如果不是，还请你把那孩子找出来，让朕和众位大臣看一看。”

　　“这、这……”除了春草，仲沐哪里还找的出第二个魏阳嘉，这次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吱吱呜呜地说不出话来。

　　春草看着仲沐，小小的双手紧握，他在爷爷书房里见过这个人，爷爷很是喜欢他，却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为了权力背叛了爷爷。

　　“仲卿，怎么不说话？”刘毅看着仲沐，对于仲沐这个陷害他老师的人，刘毅恨不得现在就将他杀了。

　　“陛下！”敖方见状，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启禀陛下，老臣在魏辛府上见过，听说是女孩，确实也是这副模样，可只不过当时他还小，但看外表，雌雄难辨，老臣看不出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

　　刘毅不解：“敖相的意思是？”

　　“禀陛下，恕老臣直言，莫说儿时，就连现在的魏阳嘉，但看外表，也是雌雄莫辨的年龄。”敖方微微一笑，慢悠悠地说，“老臣认为，就算此刻的魏阳嘉是男孩，也不能证明魏辛是冤枉的。 ”

　　“那死而复生一事，敖相又如何说？”司埠站出来说道。

　　敖方和气一笑：“司大人，我想问一个问题，司大人是否亲眼看见魏阳嘉死在了牢中？诸位大臣有谁看见魏阳嘉真的死了？”

　　他看着苍松：“苍大人身为大理寺卿，天牢也在苍大人的掌管之下，以苍大人的能力，把区区一个孩子从天牢里救出来应该不是难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长乐郡主怒道，“你的意思是苍松知法犯法，将魏阳嘉救出来，然后捏造了托梦这个谎言吗？”

　　“郡主稍安，只是托梦、死而复生这事太过离奇，由不得老臣这样猜想。”敖方不急不慢地说，“至于事实是否如此，只有苍大人才知道。”

　　“敖相说的及是。”苍松朝长乐郡主使了一个眼色，朝刘毅行礼，“陛下，诚如敖相所说，若真以魏阳嘉是否为男儿来证明魏辛冤枉，确实太过荒诞，敖相有此猜测不无道理。”

　　他说着这话，司埠着急地看着他，频频给他使眼色，让他别掉进敖方的圈套里。

　　敖方听见苍松这么说，心里一咯噔，这小子还有后招？

　　他不满地看了仲沐一眼，若是方才仲沐争气一点，不胡乱说话，他也不用这么早出来，完全不知道苍松暗地里还有什么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