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条》祭元

2、那个家伙（二）

　　只见教室里的气氛顿时降到了零点，面对那个家伙的道歉，顾同学手无举措。那天确实，不应该直接下定论，也许那位同学只是想帮他呢。顾横秋笑笑，没说话。又走回自己的座位，像是在思考，又或是发呆。
　　过了约五分钟，他忽然说：“没事的，那天的事不怪你。”顾横秋硬着头皮开口。
　　好像他在，场面就一直如此尴尬，顾同学看了他一眼。
　　哦......又睡着了，那道歉......岂不是白费了。
　　他出去了一会儿，望着外面的风景，总算是知道了这里为什么那么多同学都想考进来。以前他只会死命的学习，从不会去看窗外。不过，现在初三了，不应该更死命的学习吗。想着自己废话真多，浪费心情。
　　转身走进教室，哦，那家伙已经醒了。
　　这是昨晚去做贼了吗，还是半夜梦游。
　　顾同学面不改色的经过那个家伙，留下一张字条。那位同学打了个哈欠，碰巧瞄见了。似乎深感疑惑，一面朝后望了一眼，一面打开了字条。
　　那个家伙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又在翻翻找找，他的课桌里惨不忍睹，过了一会儿试卷横飞。看见那个家伙手里拿着个作业本，心说这家伙的课桌里得有多乱。
　　嘴角微扬，工整地从本子上撕下一张大小相似的纸条，又神秘的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顾横秋忙着整理今天要用的书籍和试卷，丝毫不在意其他人在做什么。这不，又掏出一大沓试卷出来，上面因为长期乱塞在抽屉中，已经起了褶皱。他轻轻地抚了抚卷面，现在理一理，说不定到时候还用的着。
　　他细心地将试卷分类，奈何试卷太多，内心已经打起了退堂鼓。心说，和那个家伙比，彼此彼此。内心自我调解后，再次踏上这条“不归”之路。
　　随着时间的流逝，教室里的人渐多了起来。
　　顾横秋漫不经心地将最后一沓试卷塞入桌底，旁边同学打打闹闹，他压了压眉，没说什么。
　　桌面一颤，整理好的试卷又飘落地面，再次乱成一团，他右手扶额。
　　简直无语……
　　心说他在这里整理试卷，招谁惹谁了。
　　他转视额上，又是那个讨厌的家伙。真是上辈子欠他的，这辈子来讨债是吧。
　　之前给他道歉的时候还是一副稍作收敛的模样，现在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顾横秋心说，装吧装吧，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不过他那肆意张扬、还带点酷的样子，真不像装的。
　　他刚想对那个家伙警告一下，忽然一个纸团砸过来，正中鼻梁。砸得他眼镜摔落桌面，从他这个角度看似乎还可以看到一丝裂纹。
　　“你……你真是的。”顾横秋想骂，但转念一想，他好像词穷，真没这方面的经验……
　　唉，不知道为啥他倒是能体会到，那种好坏学生之间的抉择。就像从小学说起的，在小学，老师就说要和大家和谐友善的相处，不可以骂人不可以讲脏话。将这几句话烂熟于心的顾横秋，现在倒是没有这方面经验了。
　　气得他浑身发抖，那是他最喜欢的眼镜。他念旧，这款眼镜已经陪伴他三年了，陪他参加了无数竞赛和大小比赛。
　　最关键的是，他近视度数有点高，眼镜不好配。总不可能等他个十天半个月吧，他课还上不上了。而且据他所知，最近应该有比赛。
　　照他这个度数，就是离远了看不见，离近了看不清。
　　简直照了个半瞎，他死死盯着那个家伙，仿佛要射出两条红外线，瞄准他的眼睛，也照个半瞎。
　　“别生气呀，小老师。”那个家伙陪笑道“赔你一个不行吗。”
　　眼镜你能赔，你能赔我时间吗？时间你能赔，总不可能赔我比赛的机会吧？
　　他知道自己没有眼镜，比赛铁赢不了。
　　他倒也没质问，也就是捡起眼镜。拿眼镜布稍微擦拭了一下，还好裂纹多出边缘，这眼镜凑合用吧，至少熬到比赛结束。
　　对这个家伙，好感全无。不，应该是从头到尾就没有好感过，甚至想把这家伙拉到走廊罚站。
　　只记得当时分班，老师只是叫他代理班长，似乎暂时没有惩罚这一权力，要转正了再说。
　　罢了罢了，比赛那一关，只希望这个眼镜的裂纹不影响他用。一直以来他都是把矛盾藏在心里，时间会消磨它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也就化为乌有。
　　“楞着干什么，还不回去早读。”顾横秋没好气道。
　　那家伙刚想反驳，早读时间还没到。可转念一想，这是好像是自己不占理。也就匆忙回座位了。
　　可那家伙又转身，告诉他看看那个纸团。
　　他心想，看个鬼，准没好事。
　　但还是尊重那位同学的意愿，拆开了纸团。边拆边感叹，难怪把他眼镜都打掉了，还真有些重量，包了一层又一层。
　　他也拆得不耐烦了，干脆直接撕。
　　一个热爱学习的代理班长的桌上，竟然全是作业本的碎纸条，这让老师看到会作何感想。
　　周围的同学不是很了解情况，刚才他和那个家伙之间的恩怨，他们也不是很清楚。
　　顾横秋内心感叹，这怕不是把整个作业本都撕空了。让老师知道了，有他受的。
　　清了清桌边碎掉的边角料，取出了里面的橡皮。
　　What？一个橡皮？那家伙又何必大费周章地塞进一团纸里面，还浪费一个作业本，害得他桌面都是纸条。
　　他瞟了一眼前排的那个家伙，目光里透着淡淡的疑惑。
　　那个家伙和别人打闹，目光对视。
　　有些白痴地指着自己望着他，找我？这不废话，先是在考场上违纪，又用纸团砸他，害他眼镜碎了。
　　顾横秋的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和他结下了梁子，是抢他钱了，还是杀他人了，抑或是抢人媳妇了。
　　“你折纸团就折纸团，包块橡皮做什么。”顾横秋往下压了压眉，快挤着眼睛了。
　　“小老师，要包着重一点的东西才能扔得准一点，常识哦。”那个家伙漫不经心地解释道，嘴角弯了弯，轻笑了几下。仿佛这件事，占理的是他。
　　哦……那就等转正的时候，再来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