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神明》桑梓树

16、第16章

　　人生又放映了一遍，依旧是什么不能改变。

　　只是感知能力无限放大，疼的让人随时都能死去。

　　还是那个巷子，许知意被人按在地上摩擦。等到俩人走后，抬眼就看到了青年，他用着自己的样子，玩味的看着他。

　　许知意拍了拍身上的泥，说了句。“走了。”

　　二人的影子拉的好长。

　　“今天那个老师讲的课一点也不好。”

　　“你那里不会，我教你。”

　　“你还是先处理伤口吧，丑死了。”

　　还能听到少年无奈的笑声，清澈明亮。

　　“这是你的脸。”

　　没有人注意，许知意成长的每一年里，都会出现一个同样的身影。他湛蓝色的眸子和脏污的小巷格格不入，却完美融入了巷子变化的每一个阶段。

　　许知意的手机只能单方面给路程发消息，时间不同步，属于未来时间的路程不能向过去的许知意发消息，但路程可以随时扭转空间过来。

　　在春暖花开的油菜田里，在金风送爽的麦穗里。两个青年在绘画，在读书，在雕刻，在写字。

　　“许知意，感觉你无所不能。”

　　“别拍马屁了，你是不是又想偷懒。”

　　路程低着头，趴在石头上歪歪扭扭写着字，看着他右手藏在袖子里，用左手拿着刻刀，小声嘀咕着。

　　“许知意，怎么会有你这么好的人啊。”

　　风知道，云知道。许知意轻弯了嘴角。

　　他声音清澈，恢复了本性，温柔缱绻的斯文少爷。

　　“好好写字，别想偷懒。”

　　“好。”

　　……

　　时间一晃好多年。

　　二零二二年四月十日，天气阴沉。

　　路上喇叭里循环播放着新闻报道。

　　“海城市天气报道，受海上气流影响，我市近几日会遭受飓风，请市民关紧门窗，减少出行。”

　　巷子里的人依旧为了生活在外打拼着。

　　“这天气预报从来没准过。”

　　“可不是，尽唬人，不过这天确实有点暗，早去早回吧。”

　　……

　　商业街最靠里的一处门店里。

　　“杜鹏，你去修吧。”

　　“程哥，可是人家不是说让最好的师傅去修吗？”

　　许知意靠在门，懒洋洋的盯着外面的风。

　　“你还不相信自己的手艺吗？”

　　“好，程哥既然这样相信我，我马上过去。”

　　少年兴致昂扬的收拾着工具，临走前倒了一杯开水放在桌上。

　　“程哥，我给你倒了杯水，别忘了喝。”

　　许知意看着少年的背影久久地沉默。

　　风平浪静的一下午，许知意坐在椅子上，手里不停的雕刻着，逐渐有了形状，是烛阴，传说掌管光明与黑暗的神兽。

　　他拿起桌上的水，晃动着波纹，轻饮着。
　　风吹动屋内之人的发梢，他闭着双眼，睫毛浓密，眉眼上挑着，少了平日的桀骜不羁。

　　夜色黑了，酝酿着风暴，将人吞噬。

　　疼、痒，浑身战栗着。

　　眼睛疲累，睁不开眼。像在烈火中灼烧，身上压着石块，抬不起胳膊。心脏抽搐的疼，缝隙中看到身上有人影晃动。

　　“杜鹏那小子怎么没说给我们这么大惊喜。”

　　“行了吧，那小子最是胆小，几年前还是老子给他破的处，他还不是乖乖瞒下来了。”

　　梁子用手摸着身下之人的胸膛，眼睛微眯着。

　　“看来是意外之喜。”

　　有人一巴掌打在许知意的脸上，许知意头微偏，意识回笼，耳边嗡嗡作响，眼角也沁出了泪。

　　有人在脱他的裤子，他起身攥住那人的手，额上血管突突跳着，上半身多处青紫，脸色黑的吓人。

　　任虎站在床边不怀好意的看着他，吹了声口哨，浑不吝的脱着自己的衣服。

　　“呦，醒了，醒了才好玩。”

　　他穿着豹纹衣服，脸上有一道刀痕，浑身黝黑，与两年前大相径庭。

　　许知意看着周围的景象浑身作呕，他几乎抑制不住从胃里倒出来的食物，紧咬着下唇，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

　　他瞳孔微震，眼中满是嘲弄，表情灰败，原是那杯水有问题。

　　任虎靠近他，拿起他断指的手，打量着，使劲掐着，看他五官拧在一起，附在他耳边。

　　“路程，想不到吧，两年前是杜鹏那小子给我贷的钱，他想借由那些人的手让我消失，你说可不可笑。”

　　许知意偏开头，不动声色蓄积着力气。他还是没忍住用脚踹开身上胡作非为的人。

　　*

　　窗外下起了小雨，屋内有抽打声，青年压抑的嘶吼声，凄厉的让人心疼。

　　电闪雷鸣，屋中没了声音，有青年轻肿着脸走出来，他光着上半身，半边身子都是血。

　　身后灯光明亮，血河中躺着两个身体交叠着，地上桌椅坍塌着，一把刻刀藏在里面沾着血反射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