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心动》鹤梦鹤归来

4、第 4 章

　　自习课的阳光斜斜切过教室窗棂，在顾中怡的课桌上投下一道暖黄的边。她刚从臂弯里抬起头，后颈的碎发还沾着草稿纸的纹路，就看见秦俊的侧影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边 —— 向来堆满习题册的桌面，此刻竟摊开一本素描本，炭笔在纸面游走时，带起细小的石墨粉尘，像他睫毛投下的阴影般轻轻颤动。

　　顾中怡盯着秦俊，秦俊回过头，笑着说：“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要看看吗？”笔尖还悬在纸上未干的线条上方，嘴角扬起的弧度让顾中怡想起他解出压轴题时的得意神情。她挑眉伸手，指尖刚触到画本边缘，他便主动将凳子挪近，两人的校服袖子在课桌缝隙间轻轻相蹭。

　　素描本里的人物像走马灯般翻过：蜷在樱花树下的少女、抱着书本匆匆走过走廊的短发女生，笔触细腻得连发梢的反光都清晰可见。直到翻到一页穿白衬衫的男生，顾中怡的手指忽然顿住 —— 那双眼睛被画成狭长的丹凤眼，睫毛却软趴趴地垂着，像被雨水打湿的蝶翼，与利落的下颌线形成奇妙的反差。

　　“学霸还会画画？”顾中怡翻着画本，似是调侃的说到。

　　“嗯，自学的，可能画的不太好。”

　　“画的很好了，但是……”她用指尖敲了敲画纸，目光扫过男生耳后那团纠结的阴影，“不过男生的骨相要更硬朗些，比如眉弓这里......” 话音未落，她已经抽过秦俊手中的铅笔，草稿本在膝头摊开的瞬间，手腕便行云流水地动起来。定点、起型、排线，阳光从她微垂的睫毛间漏下，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像她笔下正在成型的人物般生动。

　　当画满修改线条的本子推回秦俊面前时，他的瞳孔微微收缩 —— 同样的角度，她笔下的眼睛却仿佛注入了生命力，眼睑的弧度与眉骨的转折形成微妙的呼应，连耳后的阴影都被重新调整成更自然的块状。“练过？”秦俊有些惊讶的问道。

　　顾中怡放下笔，“没有认真学过，只是我们家很多美术生，而且身边有很多美术生朋友，平常闲着无聊画来玩玩。嗯，我不是专业的，李萍是美术生，你也可以问问她。”

　　似乎是听到自己的名字，李萍抬起头疑惑道；“怎么了？”但看到桌面上的画和顾中怡手里的铅笔李萍瞬间就懂了，“哦-顾，你给你的学霸同桌露了一手啊。”说着李萍打开手机，然后用书本做掩饰，给秦俊看了顾中怡之前画的画。“你看，这些都是顾画的，还有还有，这是顾画的水彩，是不是也不错。”

　　秦俊点了点头，回头看向顾中怡的眼神中更多了几丝复杂的情绪。

　　“同桌，有空指导指导？”秦俊轻笑道

　　顾中怡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好啊，可是顾大师的指导课可不便宜”

　　“以后作业都借你”

　　顾中怡拍了一下秦俊的手掌“成交。”

　　放学，顾中怡一出校门就看到了老蛇这帮人站在树底下等着自己，顾中怡走了过去，老蛇看着顾中怡走来笑着说道；“顾大忙人也是让我们见到面了。”

　　“有话就说。”顾中怡不耐烦的踹了老蛇一脚。

　　“听说准备校篮会了，你来看我们比赛不。”

　　顾中怡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老蛇一眼径直离开。“没空。”

　　老蛇几人看着顾中怡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还是这么冷漠。”

　　几天后，李颖拿着校篮报名表气势汹汹的走到班里。大家不知觉的安静了下来。

　　“你们一帮人怎么回事，上课你们又不乐意，结果校篮会又没有人报名。我们班60个人，男篮凑齐了，女篮呢，我们班女同学呢？连10个人都凑不出来吗！你们放学的那股子劲呢？我现在再问一遍，有没有人报名？”

　　班里鸦雀无声，李颖脸上的笑容也是维持不住了，“不自愿报名是吧？好，我们班身高高一些的女生都去吧。”

　　李萍悄悄与苏莉念叨：“完了完了，李颖要开始阎王大点兵了。”

　　她的目光扫过低头玩手机的女生们，最后落在顾中怡身上时，眉头明显舒展开来，“顾中怡，你身高 165，正好打前锋......李萍，，黎莫，宋欣，陈晓，莫清……”点完人并写完报名表后，李颖满意的回去，只剩下顾中怡，黎莫，李萍三人的表情一个比一个难看。

　　周围突然响起压抑的窃笑。顾中怡抬眼，正对上赵捷挑衅的目光 —— 那个总爱扎着高马尾的女生，此刻正用指尖卷着一缕头发，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她忽然想起上个月某个暴雨夜，画室的铁门在身后 “咔嗒” 锁死时，赵捷的笑声透过门缝传来，混着雨水敲打玻璃的声音，像一把生锈的刀在刮擦神经。
　　李颖的报名表已经刷刷写下名字，“下周一就开始训练，队长由赵捷担任 —— 她可是市青少年联赛的替补队员。”

　　几人中只剩下苏莉一个人幸灾乐祸的看着三人：“有时候个子矮也是一种优点。这个世界只有你们三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不要啊，我们三个都不会打篮球我们上去干什么啊！”

　　秦俊看向顾中怡，她脸上的表情现在算不上好看。

　　“害怕不会打篮球?"秦俊温柔的询问道。

　　顾中怡摇了摇头“单纯不想跟赵捷一队罢了。”

　　“有矛盾？”

　　“没事。”

　　苏莉白了一眼；“什么没事啊，之前她带着班长几个人孤立顾好吗？有一次明明知道顾还在画室就把顾给锁里面了，当时顾又没有手机，但还好，画室的教室没有防盗窗，顾翻窗走了出来，这次比赛指不定她又整什么幺出来。”

　　“不理她就好。”

　　秦俊听苏莉说的话心里五味杂陈，但顾中怡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就没说什么。

　　下课后，黎莫，李萍，宋欣三人围着顾中怡，“怎么办怎么办？我们几个都不会打篮球，怎么上场啊！不是李颖怎么怎么会点人啊！”

　　顾中怡看着手机嗯的回复了一声。

　　三人看着顾中怡这副样子瞬间就不淡定了，“顾！你这么冷静干什么？我们说我们四个都不会打篮球诶，但是我们要打比赛诶！你不慌吗！”

　　顾中怡抬起头看向两人，淡淡的说：“都定了，慌有什么用？”

　　“可是我们都不会啊。”

　　“学呗。周末，我约了人教。认真学，还有，我胜负欲比较强，你们努力一点。”说完顾中怡朝两人笑了笑，但两人都打了个冷战。只觉得不寒而栗。

　　回到家，看着手机上莫清新建立的群，一条一条信息谈了出来。

　　[赵捷：我应该是球队里打球最好的一个，所以呢我来当队长。离比赛还有一个月，之后我们体育课和自习课都要到球场集合练球。还有，各班的球队都买了球服，我们也买，我找了一款你们看看。]

　　顾中怡打开图片，映入眼帘的是一款荧光橙的篮球服，而且价格居然还要128。

　　这时在一个名为[戏精发源地]的群聊中，李萍转发了刚刚赵捷发的篮球衣图片出来。

　　[李萍：这个荧光橙有点创到我的眼睛了。。。]

　　[黎莫：不是，就这个丑衣服还要128？网上不是有很多好看的球衣也才20-50吧，不是这好看吗]

　　[杨芷：感觉自己的眼睛受到了侮辱]

　　顾中怡在网上看了一圈找了几张球服的图片发到群里

　　[我觉得这个比赛我们也就只打一次，没有必要卖这么贵的，球服这种东西是整个球队一起决定的，我这边也找了一些图片，而且价格也合适，大家也可以找找然后发在群里挑 ]

　　说着顾中怡在群里发了几张球服的照片，有一套薄荷绿拼白色的球服，几人一眼就看中了，纷纷商讨了起来。

　　[赵捷：既然意见不合，明天投票吧。]

　　群里的人纷纷表示赞同

　　第二天的体育课，赵捷把所有人聚在一起。“好了，我们现在来投票吧。”

　　秦俊和周海看着对面的几人，周海用胳膊戳了戳秦俊；“诶?那边干嘛啊?走走走去看看”

　　还没等秦俊答应，便被周海拉着走到离顾中怡几个不远处的国旗台的台阶坐下。

　　赵捷；“同意要顾中怡选的那套篮球服的人一共是6个人。”

　　黎莫和李萍悄悄欢呼，“耶!不用穿那个又丑又贵的篮球服啦！”

　　赵捷的嘴角悄悄勾起，“现在，要选我选的那一套球服的同学举一下手。”

　　只见不仅剩下的4人举了手，后面还缓缓走来了班长张梅和和陈秀雯。

　　“我们也选赵捷的。”

　　这下轮到黎莫和李萍两人傻眼了，反应过来后，黎莫反问道：“不是赵捷你输不起啊，她们两个是球队的吗你就让她们投？”

　　陈秀雯笑了笑：“我是班长，张梅是副班长。篮球队也是班里的事情，我们有什么不能参与的。”

　　李萍毫不客气地回怼道：“呦-现在知道自己是班长副班了，之前老师问参加比赛的事情你怎么不报名呢？怎么不发挥你班长和副班的神通啊-”

　　“你！”

　　“没事，这样也是6比6，平了。”顾中怡安慰似的看向李萍，示意她冷静一些。

　　“不哦-我们是班长和副班，赵捷是你们队长，所以肯定听我们的。”陈秀雯得意洋洋的说到。

　　而在一旁目睹全程的周海全程目瞪口呆，而秦俊黑着脸看着几人。

　　顾中怡笑了笑：“好大的官威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当了国家总统或者总理啊。”

　　听到这里，陈秀雯，张梅还有赵捷，三人的脸黑的下来。

　　“你！”陈秀雯想要冲上去想要动手。秦俊拦在两人之间。“班长，有事好好说，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去找老师好好聊聊。”

　　陈秀雯看着拦在面前的秦俊狠狠的瞪了一眼转身就走。

　　周海看着面前的秦俊，又看了看自己的身边空空的位置，不是这小子什么时候上去的？

　　秦俊转过身看着顾中怡“……要不要去找老师？我和周海可以帮你跟老师说。”

　　周海指了指自己，然后看了看周围“我嘛？”

　　秦俊歪了歪头，像是在说不然呢？

　　看着秦俊无声的威胁，周海低着头：“好吧……”

　　杨芷气愤的揽住顾中怡的肩，“不是，她们怎么这样啊！走，我们去跟老师说去。”

　　顾中怡看了眼时间，“李颖这个点八成是不在的，我们自己练我们的吧。”顾中怡看了一眼秦俊说道：“谢谢了，同桌。”

　　说完，顾中怡几人就抱着球转身走到球场练球。

　　放学时，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顾中怡正起身要走，却被赵捷一把摁回座位。顾中怡抬眼看向赵捷，陈秀雯和张梅等人也顺势围了上来。

　　“顾中怡，是不是我们之前给你的教训不够？还敢跟我们唱反调？”

　　顾中怡挑了挑眉；“哦？我之前被你们霸凌是因为我和你们唱反调吗？事实是怎么样你们比我清楚，你们几个选择要舔谁我不感兴趣，但是我现在没空搭理她，她最好也别让你们来找存在感，不然找个时间我也会把她给处理了。况且，怎么？你们是什么人？还不允许别人跟你们的意见不一样？怎么？社会主义改革是没有叫上你们这些人吗？”说着顾中怡反手抓住赵捷摁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赵捷吃痛出声，顾中怡站了起来。

　　这时，一个人冲了进来顾中怡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护在身后，定睛一看是杨芷。

　　“班长，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要这样?”
　　陈秀雯看清楚来的人嗤笑一声“杨芷？这件事关你什么事？滚开！不然我们连你一起打.”

　　听到这里杨芷抬起的手有些许放下。顾中怡把宋羽拉到后面，小声说道：“不关你的事情，走吧。”

　　”但是你……”

　　“我没事。走吧。”顾中怡对杨芷说完转过头看向几人：“要在教室动手？好啊，只不过你们别忘了，过一会巡查老师就要到了，你们可以试试看是老师来的快还是我和你们一群人打架打出结果的快。大不了，明天我们结伴一起到政教处。”

　　顾中怡说完，几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陈秀雯做主带着几人跑了。

　　几人走后，顾中怡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杨芷，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是她们这么多人下次别这样了。”

　　“可是我们是朋友啊，教室里就剩我们几个，我不帮你还有谁帮你?”

　　顾中怡看着眼前的杨芷，高大的个子，扎着长长马尾·，到也有几分江湖中女侠的风范。

　　窗外的夕阳正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顾中怡看着杨芷头顶翘起的呆毛，忽然笑出声来。

　　“这不没事吗，好啦，走了。跟你一起走回家。”
　　杨芷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