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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还洞什么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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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婆”见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连忙点头哈腰,“小的这就出来,这就出来!”
话音未落,一股青烟自“媒婆”身后蹿出,就见那媒婆翻着白眼,浑身抖了抖,不一会的功夫便恢复了清明。
“我滴个无量寿佛,我怎么会在这……?”媒婆一脸的疑惑,手足无措左右张望的样子充满了喜感。
莫念冲着她说了一句佛号,便兀自朝着一旁的小巷走了过去。
松容耷拉着尖耳朵,低垂着脑袋站在墙根处,见莫念过来寻他,将脑袋垂的更低了一些。
“人有人的规矩,妖有妖的法则,今日你随意附身在凡人体内,却是坏了规矩,乱了法则。”
作为一个经常能够接触到人类的妖,松容自然比谁都清楚这点,可青姐交代的事儿,他不得不照办啊!
眼前这小和尚周身都充斥着佛家气息,想来修为不低,当然了,跟他青姐比起来,那指定是差了一大截的——松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莫念,很快有了决断。
“大师,小的,小的也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
莫念俊郎的面庞上没有多余表情,“你是奉谁的命?”
松容毫不犹豫地指了指身后的太守府,“青姐!”
莫念抬头看去,一双浓眉轻轻皱起,“太守府?”
见他要走,松容急道:“青姐是为了救人,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那穿着袈裟的背影微微一滞,随后脚下不停,目标直指太守府。
……
厢房内。
杨文昭兴奋得直拍手,绕着清婉转圈圈,“刚才看到的就是你,是你是你是你……”
清婉有些好笑的示意他停下,“就是我啊,怎么,知道是我做你的新娘子,你不开心啊?”
此话一出,杨文昭顿时急了,“不不不不不是,你你你你好美,我我我开心,我开心嘿嘿嘿!”
“我看你也不傻嘛,油嘴滑舌!”清婉撅了噘嘴,来到那崭新的梳妆台前坐下。
这一坐,她便愣了好久。
葱段般白嫩的玉手缓缓抚过那面铜镜,清婉喃喃自语,“不是我啊……”
铜镜上,赫然映出了一副绝美的脸蛋——小巧的鹅蛋脸嫩滑如白玉,红润唇瓣两侧卧了一双浅浅的梨涡,精致典雅的鼻梁饱满挺俊,犹如柳叶般的黛眉下方,是整张脸最出彩的眼睛。
那是一双充满了灵气的眼睛,每一次转动,都泛着涟漪。
清婉自己都忘了,这个身体的主人,是青鸾。
相貌自然也是。
杨文昭突然从右侧冒出来,指着铜镜憨憨地笑,“这就是你呀,是你呀!”
见他模样天真,清婉不由笑笑,“白痴就是白痴,你看你,开心的像个孩子似的。”
“你你你陪我玩。”杨文昭咧嘴眯着眼,嘿嘿傻乐,“好不好。”
……
内厅。
下人们正在拆卸挂在房梁上的红绸,杨居岸站在那里,颇有一些感慨。
杨夫人上到前来,轻声道:“老爷,这冲喜之法,也不知管不管用……”
杨居岸深深叹了一口气,“管不管用,咱们以后也不能亏待了这个儿媳妇。”
想到那灵秀貌美的儿媳,杨夫人嘴角不由得往上扬起,微微颔首道:“是得好好待人家。”
就在这时,管家王福上得近前,拱手道:“老爷夫人,灵隐寺高僧求见。”
灵隐寺?
杨居岸有些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夫人,后者连忙招呼王福将人带进来,随后道,“灵隐寺虽地处偏远香火不济,但据说寺里可都是得道高僧,是有大法力的人!”
“没准让大师瞧一瞧,咱们昭儿的疯病就好了呢!”
西雷举国崇尚佛教,因此大多数和尚在西雷境内,都会受到百姓的尊重。
杨居岸听了夫人的话后,深以为然,正好此时王福已经领着大师到了内厅,他连忙上前道:“见过大师!”
莫念冲着杨居岸夫妇道了声佛号。
杨夫人见他面容俊朗,忍不住赞道,“大师生得一副好相貌啊。”
虽然平日寺里的香客也会对他指指点点,但如杨夫人这般直白的,还是头一回。
莫念面色一红,一时不知作何回复。
杨居岸见状咳嗽了一声,“不知大师今日拜访,所为何事?”
此话一出,就连正在收拾的下人们都放慢了手中的动作,恨不得将自己耳朵贴到莫念嘴边听个清楚。
都说和尚登门,不是化缘,就是宅邸有厄。
府上小少爷突然得了疯病,那些下人们私底下都说是招惹了邪祟,如今又来了个和尚,正巧应了这个猜想。
莫念自然不能如实说了,姑且不论人家信不信,即便是他自己,也不过是听了那松鼠精的一面之词,入得这太守府,就是为了一探究竟。
他见下人们正在收拾红绸,当即一笑,“贫僧见府上有喜,特来恭贺。”
杨夫人听罢不露痕迹地叹了口气。
原来是这么回事。
她还以为大师是发现了文昭病根儿,特意前来救治呢。
想到这,杨夫人心生一计,面上满是忧愁地道:“大师若是来贺喜,那便是来错了。”
“若梅!”杨居岸见她如此失礼,连忙低喝,“你怎么……”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杨夫人冲他使了个眼色,继续道,“这婚事本就是为了我儿的疯病冲喜,教我怎么高兴得起来!”
杨居岸身为太守,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可谓炉火纯青,见夫人如此作态,他当即会意,“哎,咱们昭儿这疯病来的突然,都是命,都是命呐……”
见他们二人如此,莫念没做他想,当即说道:“贫僧懂得一些医理,若二位施主不嫌弃,可以让贫僧替令公子看看。”
杨夫人眼睛一亮,就等你这句话呢!
“如此,如此就有劳大师了!”
莫念笑了笑,“举手之劳,还请施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一二。”
“这是自然。”
接着,杨居岸夫妇二人便事无巨细,将杨文昭得疯病的经过说了出来:
上个月初三,也就是杨文昭十八岁生辰这天,依着老家的习俗,他得独自一人进山狩猎,由于他自小习武,杨居岸他们也就放心的让他去了。
原以为最多傍晚杨文昭便会到家,可谁知到了晚上还不见他回来,杨居岸这才意识到不对,着急忙慌的差人进山寻人,直到第二天正午才有了音信。
而那时,杨文昭已经痴傻了。
说到这里,杨夫人已是泣不成声,莫念道了声佛号,杨居岸安抚了她一阵,便接着说:“此后老夫寻遍这麦城名医,皆对犬子的疯病束手无策,情急之下,方才有了今日冲喜之法。”
莫念拧起那好看的剑眉,“如此看来,令公子的病,却是有些蹊跷。”
杨夫人一听,抽噎道:“大师可有破解之法?”
见他们夫妇二人一脸希冀,莫念不好泼冷水,只得道了佛号,“贫僧尽力而为,不知令公子如今身在何处?”
杨居岸抬手指了个方向,“他在……”
谁知话说一半,手臂却是让杨夫人给拍了下来,“昭儿眼下正在洞房,你瞎指什么……”
虽说她的声音很低,但莫念还是听了个清楚,可他又不知“洞房”是什么意思,于是睁着一双纯净的眼睛就这么看着杨居岸,等着他领路。
杨居岸见状牙一咬,心一横,“孩子都痴傻了,还洞个什么房!”
说罢红着一张老脸,率先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