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雪》抵抗月球

7、第 7 章

　　锦黎借着起夜的机会一个人来到做好标记的石堆前，从石堆下掏出一个包袱。解开里面有几个小药瓶，一把刀和一身破旧的衣服。他快速换上衣服，把包袱打结背上匆匆离开。
　　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像是想起了什么，把挂在脖子上的玉环摘下来埋进土堆。
　　第二日天亮后，下人照例进到马车里将早饭呈给锦黎，奇怪的是，并没有人发现异样。

　　渺渺一如往常地宣曹舒到自己房里。曹舒一进去，渺渺就让他跪下：“曹舒，你知道你和你父亲的行为可以让你们全族的人下九泉了。”
　　曹舒不傻，每天来城主房间总是不知不觉地睡着，再加上现在外面的传言他自然能懂是什么意思。他也不辩解，只是默默跪着。
　　“曹舒，我当初选中你有一部分是因为你的父亲，另外一部分是我真的很佩服你在政治上的见解。你年纪轻轻就已经对政事有与常人不同的思考，我真的爱惜你的才华，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若是抓住了，你以后大施拳脚，我不做阻拦；你若不肯，那也没关系，我有其他办法。”渺渺站在曹舒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这一夜就跪在这里慢慢想，我先去睡觉了。”不等曹舒开口，渺渺就已经转身。
　　一转眼小十日过去，渺渺突然收到锦都寄来的书信，大意是锦黎迟迟没有出现，随从的人马也都不翼而飞，事关重大，不好声张。
　　渺渺读完信便把信靠近蜡烛，没一会儿，就只剩下灰烬。落在地上，好像被人踩脏的雪。
　　这几日，她也没有收到锦黎的信息，虽然在此之前他们一起做过详尽计划，也预想过可能会彻底失去联系的情况，可是真的发生时，渺渺还是忍不住担心。
　　小雪轻轻敲门：“公主，喝一碗芙参汤吧，您这几天过劳，可得补一补。”
　　渺渺将碗里的东西一饮而尽，不料被呛的直咳嗽：“小雪，本来我是有十足把握的，可是越到紧要关头，我就越紧张，好像总有地方被我疏忽了。”
　　小雪另倒了一杯茶：“嗯……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镇定，他们心里一定比您更慌。”
　　渺渺长叹一口气：“这几天，我叔叔在和曹知非较劲，这个蠢人，他居然想联合锦都造反。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锦黎现在和我彻底失去联系，我也不知道他那边什么情况。乔絮和管明德这几日在盯着曹舒。曹舒现在已经和曹知非断了通信，想来铁了心要做曹家的大孝子。”

　　城中破庙内，一个脸上满是烧伤的乞丐一瘸一拐地走进去，在一个柱子旁就地窝下。
　　这人正是锦黎。
　　那天他匆忙离开车队，本想按照原计划提前赶回锦都，不料遇到锦鹤的人，他不敢贸然行动只好临时返回白苏城。现在是千钧一发之际，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有闪失，主动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系。
　　他白天假装乞丐上街乞讨，查探主城区的地形，晚上溜到曹府查看情况。他听说自己的兄长联合曹知非想要逼渺渺下台，自是心急如焚，抛开他与渺渺的关系，他作为锦都的小公子自然不能看着锦都做不义之事。
　　经过几天查探，他已经摸清主城区的地形，也能猜到曹知非和锦鹤计划从哪里着手。只是不敢留下任何实质的记号，便强迫自己记在脑子里，等见到渺渺后再画下来。
　　他希望，渺渺可以坚持久一点。

　　白尧实在是坐不住了，他现在骑虎难下。不甘心这么多年的努力付之一炬，去找渺渺低头；也害怕曹知非惹出大乱子。
　　思考再三，他觉得不能坐以待毙，先去找曹知非，探探他的虚实。
　　在自己的珍宝阁内选了半天，最后带一块上等的和田红玉雕制的鲤鱼。
　　“摄政王，您今日带这么贵重的礼物前来，恐怕不是为和我叙旧吧。你我二人的情分早就断的差不多了。曹知非十分不客气，洋洋得意的深情让白尧很是不悦。
　　“既然你看出来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坐收渔翁之利，可别忘了，咱们三个人谁是渔翁还不一定呢。”白尧不多废话。
　　“哦对了，你那个儿子不会是弃子了吧？虎毒不食子，你还真狠得下去心，”白尧临走前忍不住嘲讽一句。
　　“是啊，虎毒不食子，不过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呢？逼死自己嫂嫂的人可就站在我面前。”曹知非不甘示弱。
　　白尧脸色霎时发白，一时间说不出来话。曹知非看他这样子很是开心，凑近道：“到了这个份儿上我也没必要瞒你，那个短命鬼早就死在半路上了，锦都到时候肯定会找白苏城讨一个说法。两方必定会打起来。白渺渺这几年确实长进不少，可要说真的带兵打仗，她有这个实力吗？”
　　白尧嘴唇直抖：“曹知非，我愿以为你会想你的名字一样知道是非对错，你还真是错的离谱！你是要把白苏城拱手让人吗？”
　　曹知非显得越发得意：“无所谓啊，白苏城，白苏城，又不姓曹。”

　　白尧没有回府，而是直奔宫中，不等下人通传，直接闯入房中，把正在吃饭的渺渺吓了一跳。
　　“叔叔这是怎么了？这么慌张可不像您的风格。”渺渺继续吃饭，吩咐小雪添副碗筷。
　　“叔叔从曹府刚回来吧，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白尧无语。

　　白尧正在上火，没有胃口，再说他看着渺渺吃的正欢更是吃不下去，等渺渺把碗里的最后一粒米吃完，白尧立刻把袖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那是一卷极薄的纸，渺渺轻轻展开，看见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符号。渺渺仔细看了一眼便知道那是只有白家人才懂得密语，渺渺曾经教过小雪。渺渺看了一遍，放到一边：”我怎么知道这张纸上写的不是叔叔哄我的呢？“
　　白尧着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白尧缓了缓，强迫自己放慢语气：“我秘密培养了一个暗卫，是我最信任人的人，我把密语交给他，自从曹舒进宫后，我就把他安排在曹府。今天他交给了我这个。我还没来得及看，直接拿给你。”
　　“您直接说了吧，有什么事情找我。”渺渺懒得和他废话。
　　““你多久没和锦黎联系了？”白尧直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