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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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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行的休假还剩最后两天半。
他们离开杨蒹父母家,前往某知名旅游胜地。傍晚,两人牵手在沙滩上散步。
杨兼拿出一个红色附身符,放进江北行的钱夹里,“我妈送你的。”
江北行:“为什么送我?”
杨兼一笑:“送给媳妇,老家风俗。”
江北行:“……”
江北行:“怎么被发现的?”
原本杨母并未怀疑,但杨兼推了公司的事,也要陪江北行去外地玩。
杨母随口一问杨兼是不是想追人家,杨兼这个巴不得公开关系的,上赶着全说了。
杨兼把暴露原因推给杨母,说她目光如炬。
江北行:“你当我傻?”
杨兼把江北行拉进怀里,按住他的后脑吻上去,让江北行无心刨根问底。
回到酒店,杨兼盘算着什么时候去见江北行家人。
江北行闻言一愣,告诉杨兼,他和家人早就决裂了。
江母早亡,许多人劝江父续娶,但江父为人死板固执,就只认江母一人。
江北行有个大他许多岁的姐姐,叫江南烟。江父一人难以兼顾事业和孩子,大多数时候,江北行是由江南烟照顾长大的。
江北行天真以为,江父情深,又对他的成长感到亏欠,他理应不会难以出柜。
没想到在江父要他相亲,江北行拒绝并坦白自己有男朋友时,江父会勃然大怒无法接受。
甚至试图把他送进精神病院治疗。
在姐姐的阻止下,父亲才放弃这个疯狂想法,但他们父子关系也濒临破裂。
江父给了他两个选择。
一是结婚生子继承家业。
二是断绝关系再无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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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行根本没得选,他不可能为了满足父亲要求,连累一个女孩子,既毁他人也毁自己。
江北行那时也认为江父只是在气头上,熬个一年半载,江父就心软了。
他简单拖着行李箱回到学校,后来被陈盛拐出去同居,但他再也没能进家门。
江北行说完,一时沉默。
杨蒹揉乱他的头发,轻声道:“那先带我给你姐姐过眼行不行?”
杨蒹注意到,江北行对他父亲感情复杂,但对他姐姐却是非常在乎的。杨蒹避开江父,话题围绕在他姐姐近况上。
果然,江北行的沉闷情绪消散,说起他的小侄子侄女,更是眼带笑意夸赞他们聪明可爱。
入睡前,杨蒹在江北行耳边说:“我们再尝试一次,去和家人和解好吗?”
江北行困倦中,听了半句,已经沉入睡梦。
第二天,他们去了著名的同性之都,手背上画了一道彩虹,走过大街小巷。
末了,还去当地结婚登记处领了一张没有法律效应的结婚证,留作纪念。
最后一天,杨蒹送江北行去机场。
甜蜜旅程到此为止。
杨蒹看起来要比江北行更舍不得些,还没分开,就在计算自己何时处理完事,结束日夜颠倒的时差异国生活。
杨蒹长久地抱着江北行,不愿松开,直到登机快要结束,才让江北行离开。
似乎被留下的人,总是没有转身离去的人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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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地的生活都还算顺遂,二人每人电联,倒数见面的日子。
江北行只烦一点,似乎从他生活里消失了的陈盛,又不知为何突然冒了出来。
但很难解决的一点是,陈盛明面上有着正当出现理由,让江北行避无可避又无处可拒。
不过稍好一些的是,陈盛恪守界限,没有过度骚扰他。
最过分的一次也只是,趁两人短暂独处时,问他能不能继续做朋友。
江北行回他:“做梦。”
陈盛变了许多,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也只是笑着喝酒掩饰尴尬。
可他逡巡在江北行身上的目光分明表示,他并未因此放弃。
想见的人见不到,不想见的人像个苍蝇一样甩不掉。
江北行这日子过得上火,越发希望杨蒹能快点回来。
他不希望异地感情起波折,没给杨蒹说陈盛的事,只是焦躁地催促杨蒹。
但杨蒹似乎被什么事绊住了。
已经超出离原定计划的时间范围,他仍没给江北行准确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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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行入职新公司十个月,公司成功谈下一个大项目,为此,公司专门抽调人员组建新部门,专职对接该项目。
江北行拿到名单,发现自己也是被调走的之一,任该项目负责人。
论资历,根本排不到他。论能力,他的上级经验丰富,比他更为合适。
开人事调动会议时,果不其然,底下有人议论纷纷。不过等人事经理询问有无异议时,所有人又不约而同得保持沉默。
只有江北行道:“我不同意。”
所有人都意味不明地看向他,在座的都知道让他担任这个重要职位是因为什么。
——他是甲方指定的。
而这个甲方就是陈盛。
江北行工作只涉及前期筹备,也因这近期和陈盛时常见面。如今总算能交接给下一个部门,结果告诉他,下一步还是他。
他明面上用套话解释自己不能胜任该岗,心底把陈盛骂了个遍。
总经理私下找江北行谈话,允诺给他涨薪,以及增加提成点。
江北行微笑:“我不差钱。”
然而任命书还是强行下了,江北行拒绝了好几回,都没成功。
公司把员工当条件谈判,江北行有点看不上眼,多少动了离职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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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行去罗庄的酒吧,点了杯酒坐着。
罗庄陪他喝了两口,因楼上包厢有人闹事,小服务生过来把他叫走了。
江北行坐的这个地方偏僻,偶有人过来搭讪,都被他打发走了,总得来说算的上清净。
中途,江北行算着时差给杨蒹打了个电话,但杨蒹不知道在忙什么,总在间隙中简短回答别人的问题。
他不愿意挂,江北行自己找了个理由挂断了。
江北行发了会呆,回神看到对面坐了个人。
江北行慢慢叫出他的名字:“……陈盛。”
陈盛笑了笑:“这里没人吧。”
江北行:“有人。”
陈盛不以为意:“罗庄不会计较的。”
江北行闭嘴了。
陈盛自顾自说他们以前的一些事儿,江北行本想保持沉默不去接话,最后听得受不了,揉着眉头把他叫停:“你这是在做什么?”
“怀念旧情。”
“我们哪来的旧情?”
“和平分手,怎么没有旧情?”
“……”
江北行一声煞笔忍着没出口。他们分手没闹起来,全靠他大度,陈盛哪里来的脸跟他说和平分手。
“行,”江北行道:“你来找前任叙旧,这是想复合?”
陈盛:“我们五年感情,认识八年,我不信你一年多就放下了。”
江北行觉得荒谬:“可我已经有男友了。”
他看着陈盛,嘲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在上赶着当三。”
江北行一字一顿道:“你贱不贱啊?”
这句话是他当时卑微求复合时,陈盛对他说过的,如今时光流转,被奚落的人是陈盛,罔顾一切求回到从前的人是陈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