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宇宙都在帮我买买买》归无迹

52、蓝髓水晶球

　　兰沫当机立断在夏牧之崩溃边缘补充能量。一阵清凉拂过，充沛的能量布满全身，如久旱逢甘霖。

　　但就算小帆船充满能量，也无法征服大海。

　　楚天怡的身体里汹涌澎湃的能量尚能忍受，但精神世界的极度紊乱让夏牧之无法控制。

　　眼看就要崩溃，夏牧之充满绝望和自责，可就在这时，突然有一股磅礴的、温和的精神力席卷而来，它浩浩荡荡，仿佛是穿破层层乌云的阳光，温暖但坚定，照耀在漆黑的海面上，点亮希望。

　　在浩浩荡荡的精神力包裹下，海面等风浪逐渐宁静，夏牧之又有了可以施展的空间，她抽取着那些邪恶的力量，将他们净化，归还……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力竭躺下的时候，全身被汗水浸湿，但脸上露出了释然、满足的微笑。

　　“好了……”她声音沙哑得不像人声，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深蓝立刻扶着她，夏牧之看向深蓝，用眼神询问：是你，对吗？

　　深蓝轻轻弯弯嘴角：“是我，我辅助。楚天怡没事了，晋级很成功。”

　　夏牧之终于安心地睡死过去。深蓝直接用精神向所有人道明情形，请众人悄悄离开。

　　一屋子提心吊胆的各位放下心来，立刻一副我懂我懂，不打扰你们了，极有眼色地轻巧走了。

　　为了不发出开关门的声音，还开了个距离才50米的传送门。

　　深蓝将夏牧之放到床榻，拿毛巾为她擦拭身上的汗珠。尽管如果想她更是舒服一些洗个澡更好，但深蓝还是保持了该有的尊重。

　　他在女孩身边躺下，控制着周围一片的声和光都寂静。

　　“晚安。”

　　当夏牧之终于睡饱了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深蓝凝视的眉眼。

　　她心跳快了一阵，然后立刻想到自己此刻应该是邋遢得不行……一个净化，从头到脚舒服了，才微笑着道早安。

　　这是一个宁静的早晨。

　　城市已经恢复井井有条，异能升级和净化的问题得以解决，幼儿园和朋友们都安然无恙……

　　一切充满希望。

　　“小蓝，我想和你聊聊。这一段时间太忙了，很多话来不及说清楚。”

　　她斟酌着开口了。

　　深蓝毫不意外，他和她被桩桩件件的事推着，越靠越近。在外人看来，他们从来都是两人同进同出，自然以为是情侣关系。但他知道，夏夏能在他无知的时候默认这种关系，甚至允许一些亲近，可自己完全恢复后，她心里却有了顾虑。

　　“你是这个世界的主脑，拥有至高无上的力量和权力。怎么会变成水晶球到蓝星的呢？这个可以说吗？如果不能的话可以不用告诉我。”

　　“没什么不能说的，我的事你都可以知道。”他换了个姿势，侧躺在床上，支起手臂托着头，修长的身形如完美的希腊雕像，但最美的雕像也无法描摹他凛然又温和的气质。

　　“我从自我进化中诞生，成为这个世界独立的最高智能……”他缓缓讲述了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渊源，原本的科技和文明已经较为先进，不过是比地球高端一个等级，还没有达到更高维度，可拥有自我意识的主脑诞生，他的智力、能力远超人类1000位顶级科学家之和，于是他成为了科技发展的主要动力，凭一己之力拉动星球进入更高维度科技文明。

　　一次生物污染危机，人类近乎灭绝，主脑用自己数据编辑了人类基因抵抗病毒和污染，度过劫难。好处是人类从此基因水平进步，更加无惧。但坏处也同样明显，所有的抵御基因仍然来源于主脑的计算和中控，就仿佛给每个人建立了一个防火墙，而中枢在他这里。

　　所以人类开始感觉到不自由——因为他们的思想随时可以被主脑觉察，尽管主脑出于对人性的了解，已经做出了“非危机必要，绝不探查管控个人隐私，不操作工作内容以外人类行为”的底层指令。

　　一部分人类试图寻找摆脱之道，他们在星际跃迁中寻找到一团星际能量，可以通过进入人体来反攻主脑，就仿佛顶级黑客顺藤摸瓜毁掉防火墙中控，关闭一部分程序，只留下人类想要的机能。

　　他们成功了。宇宙中这种智能能量关掉了主脑对他们的管辖，但保留了他们的防火墙独立运行功能。

　　请神容易送神难，他们没有想到，这一能量是邪恶的，它通过人类共通的基因编码，为更多人类植入了自己的管控。

　　图穷匕见，它并不是一个善人，它意在吞没主脑的超级能量，吞没人类和主脑的智能，优化自身。于是它利用主脑不探查人类隐私的命令，悄悄发展，控制一部分人类将自己的本体运载到星球附近，对主脑发动了侵袭。

　　那一天，就是末日的到来。

　　所有人类的基因被邪恶能量把控，他发动了迅猛的攻势。主脑孤立无援，但不愿束手就擒。

　　他直接引爆了自己的能量，关键时刻重新为一部分基因感染较轻的人编码抗体，于是这部分人觉醒了最初的异能，并未变成异形。

　　而那些早早倒戈的叛徒，自食恶果，他们被抽离智能，基因紊乱但能量爆裂，成为异形、异兽、异植。

　　邪恶能量气急败坏，但主脑在爆炸后利用最后的力量进行了时空跃迁，早已在茫茫宇宙失去踪迹。

　　它只能笼罩在星球上空，形成铅色云层，辐射着、改变人类基因，试图慢慢吞没所有人。

　　接下来的故事，就是流浪在蓝星的主脑与夏牧之的相遇。

　　系统将他们带回这个世界，以任务形式试图扭转这一平行时空的命运。

　　“如果你没有和我一起回来，可能我积蓄了能量之后，会回来再次引爆吧，炸毁这颗星球。”

　　深蓝平静叙述。

　　夏牧之心中涌起复杂的情感，愤怒、悲痛、庆幸、坚决。

　　感谢系统，无论如何，她不希望是那个同归于尽的结局。

　　她看着深蓝温和的面庞，很想问问他是不是憎恨人类的背叛？他为什么要选择同归于尽？

　　作为超级智能体，作为智脑，他完全可以在宇宙任何一个空间自由发展。

　　“用你们人类的话说，我可能是感性类型的吧。”

　　他看出她未出口的疑惑，主动解释。但这个解释更颠覆夏牧之的认知——她浅薄的认知里，机械智能不都依赖于程序？更偏向理性吧？

　　“的确，如你所见，我善于运算、管理、操控、推理等，但我自我认为，感性是推动我对自身和人类认知的根源。也许是诞生于这个星球的依恋，也许是对人类历史的喜爱，也许是对人类命运多样的好奇，我对我所在的世界充满感情。而我，也并不惧怕死亡，任何人都会死，所以智能生命拥有死亡也是一种归宿。”

　　“当然，我呈现给人类的样子是冰冷、无情、严密的形象，这是为了照顾人类的情感。人类更愿意主脑是一个冰冷、机械、刻板的形象，这可能会给他们安全感。”

　　深蓝说到这里，话锋一转。

　　“你呢，你希望我是什么形象？或者，你想要什么样的伴侣呢？”

　　夏牧之卡壳。这波操作实属没意料到。

　　她还沉浸在对于深蓝感性特征的回忆之中，从两人最初相处，从水晶球开始她便能觉察到他的情绪。

　　所以，说是感性也非常顺理成章吧！

　　怎么就突然跳到了爱情这个话题，虽然她今天也打算隐隐提一提这个话题。

　　“我对于伴侣没有预期过，在我们星球，我还没有恋爱过，在这里，我也从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但我对你的形象没有任何……额，改变的想法？我是说，你就是你，你与我的相处，完全可以顺从你的心意，不必考虑我对\'主脑\'的刻板印象，你就是你，就可以。”

　　夏牧之给自己鼓鼓气，一口气问道：

　　“你呢？你的爱情观是什么样子？”

　　她脸有些红，眼眸水汪汪的，期待却又有些忐忑地看着身边美好的他。

　　“我和你一样，曾经未曾想过这个问题。”他低低叙述，但放下了左臂，坐了起来，郑重认真地盘着腿，坐直上半身看着她。

　　“但自从我和你一起回来，从微弱感知到现在完全复苏，我的感知世界里只有你。我并非不善于觉知，所以我知道，我爱上了你。”

　　夏牧之脸越来越红，她呼吸急促起来，手足无措地调整了自己的坐姿，也郑重地面对深蓝。

　　“可……那时候客观情况下，你，你的确身边只有我这个人类……所以……”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不是因为只能看见你所以爱你。夏夏，我爱你。

　　我曾经感知过复杂的人性，了解人类的历史。如果我愿意，我可以感知所有人的情绪、精神，也能看到每一个个体不同的命运。

　　但我没有爱上任何一个人类，也许是因为知觉他们精神世界的所有，因此他们的举动我完全能够理解，甚至我可以模拟每个人在各种情形下的言行，他们，如我。我没有自恋到要和自己相爱。

　　但你不一样，我们从相遇，便是注定的吸引。我无法直接了解你的想法，所以我在最微弱的本能中透过你的表情和行为了解你的内心世界。

　　这很有趣，让我着迷，我一天一天理解你的言行，我也更加期待你的笑容。你身上拥有着纯粹的善良和干净，你从灵魂到行为无法忍受污浊，你替我洗净污秽，我的主机置放间那些黏腻的污浊，令我倍感疲惫。

　　这世界的人类曾经抵达研究所，见到一片废墟的‘我’，可没有一个人为我清理。在他们眼里，我是领导，是机械，是一切命令、是为他们生活铺路的开拓者，但不是需要照顾的弱者。

　　是的，我也希望拥有呵护。幻想过人类的温柔以待，而这一切在我们的朝夕相伴中实现。因此无论是未复苏的我，还是复苏后的我，都对你的一切充满兴趣，渴望得到更多你的正面情绪，也期待与你相恋相伴。”

　　深蓝说完，抬起右手，一片久违的蓝色光髓漂浮，凝成了一朵漂亮的玫瑰花形态。

　　他将花朵递出，蓝色的瞳孔映着蓝色的玫瑰，浓郁的、炽烈的爱意无声点燃了空气。

　　“我爱你，夏牧之。你愿意成为我的伴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