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莱格的魔女》夏祭·流年

3、海边漂流而来的少年

　　十四岁，换上宽大的男装，我背上画板和一些较为重要的绘画用具来到镇上，看起来像是一个落魄的年轻画家流浪到这里。
　　偶尔几个路过，扎着双马尾或是一条长长的麻花辫的女孩在经过这家绘具店时向其中的我投来惊奇而仰慕的目光，有些哭笑不得地漠视掉。
　　我并不是故意要换男装的，但是换去女装等于剩下许多麻烦，例如，在附近一些酒馆喝醉了的醉汉们的搭讪。
　　因为对绘画的执着，我时常会在每个月的这一天去买些关于绘图的东西。
　　拎着一大袋东西我轻车熟路地走回城堡……
　　我走向阳台准备取景，可就在此时，望下去……有个人倒在了沙滩上，是谁呢？谁会有胆量无故涉足这片属于魔女的领域？
　　我凝望着不久，发觉不对劲，这个人躺在浅滩上，浑身湿漉漉却一动也不动，想必是从海上漂过来的，历年漂来的人并不少。
　　“管家！”我焦急地喊着，于是我们与一些佣人一同奔了下去……
　　这里是在悬崖上，沙滩在悬崖下方，路程并不是很近。但我们到达沙滩时，大海已经开始涨潮了，他的半个身子已经浸在海水中了。
　　佣人们将他拖上岸，当他仰面安静地躺在那儿时，不说是仿若神抵或是惊为天人，但这是我在十四年里见过最美的人。至少在镜子中，与我所认知的人中，除了我偶尔身着的男装时看着镜中帅气的自己外，她更甚于我多了阳光和眉宇间的英气。
　　他仍旧静静躺在那里，我们将他肺部的海水压出来后，他还是昏迷着。这……还剩最后一个抢救的方法——人工呼吸。
　　所有人，除了我自己外的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在我身上。“喂！不是吧？！干嘛啦！你们可别指望我。”撇开脸，什么意思嘛。我捡到的就要我来救？！
　　看着众人期许的目光，我没心没肺的答道：“我不可能的，他要是醒了就醒了；要是就这样‘嘎嘣’了去见上帝，那就只好祝福他吧，我也没辙。”大家的目光变得幽怨。
　　难敌心中的罪恶感，我补充了一句：“算了，先、先把他带回城堡吧。”……
　　挑选了一间房间来安顿下他后，不久他便呻吟着醒来了，我急忙撤身走了出去。处于对人的防备，我将所有室内室外的帘子放下，回了屋。
　　已经换回了女装，杜格雅对于将一个陌生人随便接进城堡的事感到懊悔，不仅无形中添加了很多麻烦，更加对于自己的日常生活造成了不方便……
　　可是，像他这样的人非富即贵吧，应该等他恢复得差不多便会离开吧……
　　几天后，安德格已经可以下床了……杜格雅无法面对他更别说是质问什么了，对于年龄相仿的男生都会有种莫名的排斥感。只好，叫管家去询问他一些情况。
　　经过了一番堪比审问的询问，通过管家的转述，我得知了他的名字：安德格，对于姓什么，我没有让管家去多问。差不多了，我让管家替我向他转叙一句，借管家之口问问他是否有地方可以去，言外之意是逐客令么？……
　　意料之外，他没有地方去。他与他经商的父亲出海，没想到在近日最大的那次海难中，一大批的人都彼此四散下落不明。安德格则漂来了这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了……
　　没想到这小子深得其他人的优待嘛，在管家的再三求情下，我对管家说：若是想要留下可以，但是他必须称呼我为……“母亲”。虽然确实是无理的刁难。
　　管家传话给安德格……
　　“我家小姐说：若是你想要留下，她同意。但，条件是……”老管家对于自家小姐这般放肆的任性之举哭笑不得。
　　安德格的微笑，将目光从海上收回。温文地问了句，“条件是什么呢？”这一笑，说不出的惑人。
　　“您此后称小姐为‘母亲’。”老管家偷偷抹了一把汗。
　　“这个，倒不算是问题。但……我可以请问一下小姐今年多少岁了吗？”安德格在心中小小地无语了。
　　“嗯，这个……不方便说吧。再而言，她要是这么叫自然是有他自个儿的道理吧。”
　　“哦~我明白了，毕竟上了年纪的女人都不喜欢透露年龄的……”真不知道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
　　“呃……”管家继续冷汗……
　　“呵呵，我答应就是了。”随即又是温柔的招牌笑容。
　　管家松了口气，慈蔼地回答：“日后您就是我们的少爷了，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叫我。我先让您熟悉环境还有告诉你些小姐的‘雷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