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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阿肆22 ...


  •   “快!把警戒线拉起来!”

      “再拿一针止血剂!血止不住了!”

      “小心点,小心点!别碰到伤口!”

      喋喋不休的声音和慌张的人们,还有那些奋力抢救伤者的医护人员,着急忙慌的跑着,叫着,没有人是闲着的。
      黄昏洒在这些忙碌人群的脸颊上,汗滴一点一点地滴在衣领。
      不知疲倦的骑士还在找他的公主殿下。
      一旁的玫瑰因刚刚的波动已经被碾烂,黄昏的光为它做了最后的祷告。
      救援人员一赶到就把陈飞梦扛进了救护车。

      离塌陷已经快过了整整一天,废墟已经挖了三米多深,却还是找不到琼的踪影,他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宓冶因太过执拗,死活都不肯去医院治疗,别人拗不过他,只好在附近给他了个帐篷临时用作病房。
      而宓冶自打被抬进病房,眼睛就一动不动的直勾勾的盯着那堆废墟,就连紧张的小护士在为他剪下一块块伤口上的腐肉,他都一动不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过了许久,宓廉桥赶到,他那着急忙慌,穿着拖鞋就跑了过来,连后面跟着名为‘面瘫’的臧玶都流露出了紧张的表情。
      宓廉桥本来今天是去峰裂星球谈合同的,前一天走的,在飞船上呆了整整一天,收到通知的时候本来快要到终点了,最后又来了个急刹车,加速飞了回去,还差点被宇宙里的检察官逮到超速。

      “孩子,没事吧。”
      听到自己父亲的声音,宓冶终于有所反应,他摇了摇头,嘴巴微微张开。
      “没事。”
      头也不回,眼睛还是继续盯着那里,随后又是一片寂静。
      宓廉桥顺着宓冶的眼神看了过去,又看了看他四周,大体明白了怎么回事。
      “都下去吧,我和他单独聊聊。”
      等所有人都退出去了之后,宓廉桥慢慢做到宓冶的床边,轻声说道。
      “他在下面吗?”
      宓冶没有回答,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那里,过了良久,出于对父亲的礼貌和教养,轻轻点了点头。
      看宓冶有所反应,于是继续说道。
      “非他不可?”
      宓冶紧接着又点了点头。
      宓廉桥叹了口气,慢慢起身,走到和他并排的位置,望了很久,才缓缓说道。
      “因为那个变异体,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太不知分寸。”
      那句话很平静,没有一丝责怪。

      “是我没保护好他。”
      宓冶终于再次开口,那个声音沙哑粗糙,还因为喉咙里的血沫说的含糊不清。
      他那句声音像是在自责,他没有在琼腿受伤之后立即发现,他没有在琼推开他的时候紧紧地拽住他,把他拽出来。
      他还没有给琼他在每天晚上想到他能给他的所有。
      就在前一天晚上,他想到了冬天,梅花盛开的时候,他们在皑皑白雪下立下终生誓言,他甚至可以放弃现在的身份和琼前往他的“奇迹”在那里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他明白自己从来不想要这些绝对的权力和地位,他没有那么心怀大义,在这个圈子待久了,他反而更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是一间房子,一个人,一个家。
      随后,宓冶慢慢把头转向了宓廉桥,不冷不热的说。
      “是你吗?”
      宓廉桥除了皱了皱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瞬间空气冷到了极点,父子两人的一场对峙终于到来。

      “什么?”
      宓廉桥平淡的说道。

      “是你指使那群人的吗?”
      宓冶一字一句地说道,那平静了整整一天没有血色的面容终于有了一点点表情。
      宓廉桥转过头,看了看他,脸上面无表情,甚至冷静异常。
      “我的目标只是那条鱼,其他的我不管。”
      “你这话是什意思!”
      宓冶怒道,这是他第一次冲自己父亲发火。
      “你有那个能力让这些废墟十分钟内清理干净,你为什么不救,你只要动一根手指的事情,为什么!”

      “那只是一条命!”

      “那是我爱人的命!我是我的命!我的一切!”

      “你难道要让那精锐部队大费周章,放着千里之外的边境不去守护,调动过来给你找人吗?!”

      “那是我训练出来的军队,到底是谁让他们去边疆的,你不清楚吗!”
      宓冶把声音压低,狠狠地抑制住自己那早已克制不住的怒火。
      是的,在宓冶决定去当特警之前,他曾经训练出一支具有强大战斗力和抗打压能力的精锐部队。
      不过那都是四五十年前的事了,自打宓冶完成物种结合后,就被宓廉桥调到了军事部。
      部队里的人选都是宓冶亲自挑选且绝对忠诚,但控制权却不在宓冶,而全权交给宓廉桥。
      他当时并没有太在意,直到一次任务回来后才发现他的那支军队在没有通知他的情况下调往了边境。
      为此宓冶还和但是军事部部长大吵一架,最后才知道是父亲的命令,而宓廉桥当时给的理由就是边境军队匮乏,前往支援。

      “简直就是胡闹!”
      宓廉桥批评到。

      “那怎样才不算胡闹,看着我的爱人眼睁睁的死在里面,而我什么都干不了,这样就可以了吗?”
      宓冶接近崩溃,他拼命地遏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不把事情闹得太难看,以免撕破了脸,闹得家破人亡不说,到时发现琼还在世,琼带来的那些孩子更是摆脱不了关系。
      就在这时,医护人员突然感到,直径走向了病床那里,把宓冶摁了回去,说道。
      “先生,您现在情况还不稳定,情绪不要那么激动,伤口会裂开的。”
      可宓冶怎么都不听劝,直勾勾的盯着宓廉桥,等待他的回答。
      毕竟是亲儿子,还是独子,宓廉桥叹了口气,把臧玶叫了进来,说道。
      “军队里有一支前几天刚刚去荒野区探索完的搜救队,把他们叫过来,找人!”

      臧玶应下了之后就出去了,随后又打电话给实验室。
      “那条人鱼还发疯吗?不发疯了就赶紧把他放出来,交给负责人,我自有打算!”
      宓廉桥看了看宓冶。
      “现在,安心去医院给我养病,在这风吹日晒的,要是真敢死了,刚刚的命令全部撤回!”

      这下宓冶终于乖乖的去了医院,临走前宓冶发了条消息。

      ——谢谢爸
      不久后,就看见宓廉桥回的信息。
      ——你是你妈妈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
      宓冶看后心情有些复杂,鼻子微微一酸,顿时感觉五味杂陈。
      在车上的时间,宓冶睡了一觉,他梦见小时候经常问父亲。

      “爸爸为什么我没有妈妈,我也想让妈妈抱着我。”
      而宓廉桥也总是伸出那粗壮而有力的大手,轻轻的摸摸他的脑袋。
      “爸爸抱你好不好。”

      “妈妈去哪了?”
      “去天上种星星了。”

      “什么时候回来呀?”
      “等把星星种满在每个角落”

      “你爱妈妈吗,爸爸?”
      “很爱很爱。”
      “有多爱?”
      “当这个星球毁灭的时候我依旧爱她,要是我得了老年痴呆,我第一反应就是叫出她的名字。”

      可宓冶从来没有看过他和母亲的婚纱照,也不知道母亲叫什么,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医院内

      “请103号到急诊室就诊。”
      “请104号准备。”

      嘈杂的机器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和推车轮子的声音,消毒水的味道伴随着阵阵花香,蓝加白的大走廊无数的人来人往。
      宓冶被安排在观察室里暂时放置。
      随后一位护士过来为他清理了刚刚犹豫太过激动而再次撕裂的伤口。
      随后宓冶打听到。
      “刚刚送进来的一位叫陈飞梦的,头发很长,脖子伤的很重的先生怎么样了?”

      那护士说到。
      “放心吧,已经脱离危险了,正在病房里休息呢?他刚做完手术他未婚夫就跑来了,现在整个屋子都是安抚信息素的味道,还挺负责任的。”

      “什么?韩锋芒也过来了?!”
      宓冶吃惊到。
      那小护士压根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只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像是确定又像是不确定。
      宓冶起身就往陈飞梦病房里冲,那小护士急忙拉住了他,一直解释他现在不能离开病房,否则怪罪下来自己要是失职的。
      宓冶愣是不听劝,一个劲的往陈飞梦的病房冲,可还没等宓冶走出病房门,就看见韩锋芒走了进来。
      “你不去守着飞梦,来着干什么?”
      宓冶怒道。
      那声音还是哑的厉害,血沫在喉咙里来回摆动,没有咽下去。
      韩锋芒并没有理会他,走到椅子前坐了下来,冷冷的说了一句。
      “你拐走别人老婆的事,琼知道吗?”
      宓冶听了这话,知道来者不善,但反而情绪也慢慢稳定下来,像是在较真,又像是攒了一堆火没有地方发泄正好有个排气孔。

      他身上信息素的味道还没有散,果真和哪位小护士刚刚说的那样,他陪了陈飞梦整整一天。
      那疲惫的脸上显得黯淡,但脸上紧绷的肌肉衬得他格外硬朗,那眼睛上布满的血丝,像是肿了一样,拖着疲惫身子慢慢的走到病房里来。
      “怎么,你调戏我老婆的事,飞梦也知道了?”宓冶冷笑了一声,双手抱臂,像是在挑衅。
      随后给了小护士一个眼神,让她出去,那小护士在哪里都是添乱随意很知趣的走开了。
      “你来干什么?”
      宓冶没好气的问道。

      “看你死没死。”

      “那真是遗憾,让你失望了?”

      “有点吧。”
      韩锋芒叹了口气,冷笑道,随后话锋一转,直勾勾的盯着宓冶问道。
      “你跟琼是怎么认识的?”
      “你管不着。”

      “可我是他前夫啊。”
      韩锋芒像是在挑衅一般,仿佛在报复刚刚宓冶打在他身门上的那一拳。
      而宓冶那不淡定的表情也足以证明他的报复是有效的,随后韩锋芒继续说道。

      “我们在你出生的时候就已经结婚了,你还不知道吧?”

      宓冶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像是窒息了一样,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慢慢冷却到了零点。

      “你他妈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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