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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chapter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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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的白昼持续的时间总是很长,即使是下午五点阳光还是很明媚耀眼,虽然这座半圆形的楼有些设计问题导致采光很差劲,但是阳光还是从这座钢架森林的条条血脉中穿行而过照到我身上。我感觉到自己的眼眶在发热,手指缠着衣角,下意识的越缠越紧。我们只说过十几句话,当时那个姑娘还可以蹦蹦跳跳,充满鲜活的生命力,这么快就流逝了。
 所以,在昨天上午十点到晚上十点,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慢悠悠的回到教室上自习,路过的老师看到我哭的样子也没叫我快点走。我回到教室刚坐下,倪昭跃忧虑的看着我,递上来卫生纸想说几句安慰的话,但接着有男生在门口叫我出去,倪昭跃尴尬的张张嘴什么也没说,但我回头朝她笑笑。男生额头上有层薄汗,带着黑框眼镜,留着时髦的发型,穿着略微夸张的衣服显得潇洒帅气,但语速很快的说:”按理说学校是不允许自习打扰学生的,但我实在害怕饭空找不到你,你晚饭空在三楼窗台等我可以吗,我有急事。”他没喘气的说完,看见老师走过来就跑走了。
 我很迷惑,但还是乖乖的回教室了。
 穆云旗隔着过道给我传纸条,说我眼睛红了,并安慰:如果是淼淼的事,那不用担心,淼淼虽然这几周经常不开心和程思音她们聚在一起吐槽,跳楼也是个意外,可能她偷偷喝了点酒不大清醒的原因,过几天她回来之后就会正常的,班里平时可和谐了,不用害怕。”
 我迷迷糊糊的抬头环顾四周,班里的同学还都在埋头写作业,只有郑济宇在很认真的画画,简简单单的黑笔和红笔就勾勒出一个妙龄少女的模样。郑济宇也注意到我的目光,抬头一笑。他笑的真的很好看,像小孩子的那种单纯的微笑,映在下落的太阳中,比夕阳还好看。
 下课后我也没吃饭就直接去了三楼的大阳台口,那里专门开辟了一块地用来给学生背书,而且阳光很充足,他是个很体贴的人·。我背了会儿单词之后就看见那个男生匆匆跑来了。
 男生是那种打篮球的运动型少年,眉眼间都是青年的张扬,即使是垂头丧气也盖不住的青年才俊的风华。他看我好像一直在等着,直接把手里的牛奶递给我。我想了想摇摇头没接。
 男生尴尬的摸摸头说:“我...我是想问你点事情的,很抱歉打扰了。”他的嗓音略有些沙哑 :“我是安淼淼的男朋友。”
 我已经猜到了。
 一节自习过去之后,我的心情本来已经平复的差不多了,不过听男生这样猛地一提,又再次被那种无力感笼罩了。
 安淼淼活的多快乐啊,有光明的前途,漂亮的脸蛋,有朋友有爱情,平时还留了点酒藏在宿舍,就连倪昭跃这种看起来和她不会很熟的天然呆也会为她伤心难过。她的难处和其他人比起来不是很小吗?
 “其实那天中午我和淼淼吵了一架,但是是一些很小的事情,本来我们早上还挺好的。总之就是,嗯,我想问问你,淼淼那天和你聊天的时候很沮丧吗?”男生断断续续地说:“对了,我是隔壁三班的高向明。”
 还是这个问题。我不想妄测别人的事情,就原原本本的告诉他,安淼淼当时看起来挺高兴的。
 “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我抑制不住好奇的问到。
 “啊?昨天下午五点之后的饭空吧,昨天晚上有小组讨论我就没见过她了,晚上我找不到她,她说是要去天台...和以前的同学聊聊天的。”男生语调里有细微的哭腔。但他压着没有哭出来:“我本来想着去天台找她的,但是我害怕下雨就在楼外犹豫了一会。”
 “你们以前也会吵架吗?”男生没回应,我突然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十分莽撞连连道歉。他摆摆手说:“没事,我们确实小小的争执了一下。我说她和周扬最近走的太近了,她有点急,说我也老是找倪昭跃,我想着我也没找她呀但是就是解释不清楚我就想着晚上写个信之类的再细说。”
 他突然看着我说:“我知道淼淼的妈妈今天来了,他们说她妈妈收拾了她在宿舍的东西,老师没告诉她妈妈我们的事情,害怕她妈妈以为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是...”他还是没忍住,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但也只有一滴。
 他直视着我,眼睛里蓄满泪水:“所以,她有没有说淼淼还好吗?”
 我鼻子酸酸的,很想拍拍他的肩膀,但我只是抬起头,说:“她很好,就快醒了。”
 其实我已经快忘记这件事了,自那之后,高向明就很少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尤其是确定安淼淼不会回来了之后他就一心备战高考了。不过我经常遇见周扬,所以也算和他半生不熟的。直到上大学后的一个月之后,我看到他在社交媒体上晒出了新女友的照片,配文写着”将我的温柔给你”,我才突然回想起那个夏天夕阳晕染开印在他脸上的样子,连他的发丝也泛出斑驳的金黄色,窗外放着《起风了》的歌曲,他摇摇手,苦涩的笑着,转身离开了阳台,还是没哭出来。
 这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在楼外,楼内已成黑白,那一抹亮黄色早被压在少年数不尽的心事中,逐渐凋零。
 
 章重源拉着小女孩的手变得沮丧起来,小女孩年龄还小,并不是很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乖乖的靠着年轻的画家一言不发。
 王警官也没再说话,他已经工作两三年了,已经是这种事情看得多了就看淡了。世间的事情是很难用黑白来区分的,但我们的工作却是要求我们做的爱憎分明。
 这时候恰巧小李来给我们送画像,那是根据黑衣男子拍的监控由我们画像师估摸出来的大头像。章重源盯着那幅画细细思索,王警官便给他看了一眼问他认不认识这个卖剪刀的扰乱市容的怪人。章重源说他见过这人,这人那天来过他的画展,只不过转了一圈就走了,穿着黑衣黑裤行迹诡异,他可以提供画展的监控。
 王警官欣喜若狂,拉着小李和我一起就要出发,带着小姑娘我们三个坐在警车,章重源开着他自己的车带着小女孩在前面带路。王警官看着前面的车问我章重源是不是很有钱,我想了想回答说不会,他不是很出名的画家,好像也没有做老师,就自己高兴了有灵感了就画画,开开画展,画也不是很贵几百一副。王警官好奇的说那他家里估计很有钱,他自己最近正打算结婚还在买车,章重源那辆车这怎么看也得是五十万才能拿下来的好车。
 我回应说搞艺术的家里倒是一般都挺有钱的。
 我们的目的地原来是他在市中心租的房子。他有保留自己画展监控录像的习惯,自己拷贝了一份监控放在电脑上。他的家在一楼,极其干净整洁,感觉不像是画画的人的家,我们连画画的工具都没看见,他家里给人一种很空荡的感觉。不过玄关处有一张女生的照片,女生留着黑色微卷长发,眼神嗔怪,穿着可爱的洛丽塔小裙子清纯可爱,细长的眼睛黑黝黝的。
 “是章先生的女朋友吗?”我好奇的问,总觉得这个女生好像在哪见过。
 “一个冤家。”他正专心开着电脑,没否认,温温柔柔的回应。
 王警官好像也觉着她面熟,和我对视,恍然大悟的小声说:“是我脑子不灵光还是这女生和袁医生有些若即若离的相似啊?”我说我觉得也像,但又有些明显的不像的地方,可能正巧是亲戚关系。
 章重源喊我们过去看监控,他说这是他刚来市里的时候开的那次画展,那次我也去了,但是不记得见过什么黑衣男子。直到视频最后几十分钟,黑衣男子才出现,在每一幅画面前仔细端详了很长时间,画展结束才匆匆离去。他包的还是很严实,我们用手机截了几张图,感觉也没什么用,但章重源看我们为难的样子说他可以再办一个画展吸引那个人来,但是考虑到还得排号,要等三个星期之后,王警官很感激戴德的谢谢他,拿到了他的微信号也算有些收获。
 王警官思考了一会悄声告诉他,如果他真的喜欢这个小女孩,可以暂时留她住几天,不用走警局办理的路子。这种事情还是私下化解的好,去女孩亲戚家协商拿到一些基本证件之类得到默许就可以了。他还是眉眼弯弯的笑着答应了王警官,空旷的屋子里基本上什么都没有,阳光洒在屋子中间,他也站在屋子中间搂着小女孩,小女孩一句话也没说。
 以前上高中的时候我也喜欢下了晚自习站在半圆形教学楼下面的中间,看着楼上的白炽灯光一盏接一盏的灭,等到楼上的光都灭了,如水的月光就会撒到我脚下。
 我们出门启动车子的时候王警官给我朝前面指着,我意识到前面有个小姑娘正晃悠悠的往这幢居民楼里走着。
 小姑娘扎着马尾一甩一甩的,背着大书包在路牙子上蹦蹦跳跳的走着,个子挺高,是读中学的年纪。
 他说:“这是第二案,受害人家里的那个女孩。”
 
 我们到了局里,局里人声鼎沸吵吵嚷嚷的,仿佛进了菜市场。
 大家的表情无一例外的是愤怒,无奈和疑惑。王警官匆匆忙忙的被叫去了领导办公室,留下我和小李待在原地面面相觑。小李悄悄对我说:“杨姐,是不是又出事了?”
 我心里觉得是大差不差,但是还是默默祈祷无事发生,安慰小李说没事。我这儿还没想好怎么安慰人,就有同事喊我们进副局长办公室。我和小李急匆匆的赶到办公室的时候里面已经围满了人,小李个子高,朝里面张望半天面色越来越差,直到王警官疾步出来,说十分钟收拾东西,我们要去邻市公安局和当地公安局会和。
 我纵然有很多想问的话也都憋住了,匆匆的去办公室收拾东西。在办公室大包小包手忙脚乱的不仅我还有大约摸五六个同事,都忙着收拾,安静的连根针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我坐在警局的大车上看着外面一排排高大又翠绿的树在秋风里摇曳时还有点懵懵的不现实感,这次有两辆车,一辆车上大概五六个人。小李第一次紧急出任务,忙抓住王警官问怎么了,我们也一齐往王警官那看去。
 王警官解释说:“那我先简要的说一下吧,第二案不是发生在邻市吗,因为那朵花才与我们并案。今天中午打扫卫生的阿姨在他们警局附近发现了一束凤仙花,调监控发现是一名黑衣男子放的,那个黑衣人正是我们在追查的黑衣人。”
 “是有第四个凶杀案吗?”
 “不是,问题就是他们查遍了整个市局记录,除了第二案最近没有凶杀去世的,警局所在辖区更是连个交通事故都没有。”王警官叹气:“倪昭跃认为这是预谋犯罪,就是是先放了花但是还没犯罪,但我们不可能公告说大家都小心点,最近附近要有谋杀案。还有一种想法。。。”
 “凤仙花有不要惹我的意思,她认为这可能是挑衅警局,这种人最难搞。我们先通知了所有警察要小心自身安全。现在线索还是少,我们去他们市局细细的商量一下怎么找到这个黑衣男子,他们也在往上申报要求开全市监控找他。虽然在发现突破点之前最好不要先确定行动,但领导的意思是瓮中捉鳖考虑直接现场抓获逮捕是最好的方法。”
 这一系列案子拖了小一个月,专案组的几十个人天天盯监控走访记笔录无限循环,天天加班不能回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受害者的家庭还在不断敦促我们,甚至大有在社交网络上闹事的苗头。一旦此事宣扬开,或者是出了第四起连环杀人案,案件就得上交省局,开始整治我们的领导,案子只会再一次陷入调查路径混乱之中,成为封在资料室的悬案。
 我乱乱的想着,手中还一遍遍的在电脑上看着其他嫌疑人的笔录试图找到新发现,车里一片寂静,大家都在认真的看着资料,想着早点破案一起解放。王警官也说再坚持一下,破案了请大家吃烧烤,我们就强打精神的欢呼了一会,车子摇摇晃晃的就到了邻市市局。
 他们局里现在比我们还乱,已经乱了阵脚,黑衣男子的照片现在已经颇为光荣的挂在了警局的边边角角里。警官们急吼吼的走来走去,我们十余人声势浩大的走过去他们也习惯了,来对接我们的警官领着我们在人群中左右穿梭,抵达刑警队大会议室。那位警官很年轻,也长的白净,和我们经历过多次暴晒的队员不同,他被警队制服衬得甚至略有几分苍白,眼眸黑亮,下面重重的黑眼圈掩盖不了浓重的倦意。他的眼睛极好看,像潋滟的春水,眼中的善意使他不笑时也似笑,笑时如朝露。我莫名觉得他的眼睛像郑济宇,不过要浅很多,而且没有郑济宇那样的流转眼波。警服十分妥帖而整洁,各项面容要求做的都很完美。
 会议室里挤挤攘攘的,我们的行李早一步被警员送到了宿舍,看起来大有要长期移居此处办公的打算。那位年轻警官让其他警员发了资料,便自我介绍说:“局长们正在谈话,我暂且交代一下情况,大家先看看资料,相互之间讨论一下,畅所欲言,不过外面已经黑天了,今晚先出个行动计划就去复盘看监控。我叫周扬,就在临时办公室最前面的桌子上办公。”
 窗外浓郁的夜色漾进来,和白炽灯的冷光交融,又晃晃悠悠倒在他眼底。
 他是周扬,他是我认识的那个周扬。
 
 在那天和高向明聊完之后的晚上,我没有直接回宿舍,而是去了顶楼。
 顶楼昨天就锁上了。一扇铁门,但不是很严实的,而是由很多横栏组成的,但平时没人来楼上,只有维修太阳能的工人,所以也没上过锁。现下上了锁,工人也修不了太阳能,今天有女生已经开始抱怨洗不了热水澡了。我在门前透过栏杆朝里张望着,可能是前几天下雨的缘故,灰尘很多也很潮湿,乱糟糟的一片。甚至在墙角冒出很多青苔,绿油油的挤满了墙角。顶楼就是宿舍楼的房顶,也没有护栏一类的东西,可能安淼淼还没想清楚就迈了脚出去,很宽阔,装修工人用的工具包没来得及拿,还有个脚印。
 是半枚脚印,只有前脚掌,有连着的两枚。因为粘在淋雨的灰尘里所以才显的格外清晰。装修工人可不是这样的脚印,这一看就是女生的脚掌。只有半枚,可能安淼淼害怕弄脏鞋?可能她太高兴了踮着脚走路?如果按下雨的时间段来看的话,那天晚上确实下了蒙蒙小雨,不过前一天也下了雨,而且她好像是会经常来楼顶的。
 我试着推了下门,门从里面紧紧的锁死了,还能稍微晃动一下,没什么新发现,我就相当失落的回去了。
 那段楼梯很黑,六楼楼梯本来就是用带子拦住的,连灯都没安,而且处于顶层,漏雨现象相当严重,扶手露出了铁锈,还堆着一些学姐的试卷,在这种环境下泡的又黄又软了。当时安淼淼是怎么走上去的?楼层十三阶,每阶都是可以后悔的机会。
 刚回宿舍,我还在呆呆的想着安淼淼的事情,于嘉和很热情的拉着我的手想要带我去拜访宿舍,恰巧还有十分钟才会熄灯,我今晚也没什么作业要做,就先去了隔壁宿舍。
 安淼淼的床位已经空了,估计是今天下午她妈妈来的时候收走的,我猛的一看,装的满当当的宿舍里有张空床,木板和铁栏杆暴露在空气里还挺瘆人的。比我早走的倪昭跃还没回来,但我上楼的时候看见穆云旗早就回来了,以为她俩一起回来的我好奇的问于嘉和是怎么回事,于嘉和就耸耸肩,说本来倪昭跃就经常很神秘的窜来窜去,她也不知道。宿舍里还有个女生在专心的低头写作业,我这个角度实在看不见她的样子,她也不打算起来介绍一下自己,但我揣测是那天专心分析我题集的徐萤陌。她的床位正巧和安淼淼对着,同时也挨着窗户。对面的女生则是那天扶着程思音回来的那位叫孙嘉豫,正和我们宿舍宁成茜有说有笑的吃着零食,很热情的和我打招呼,问我今天老师找是什么事,我就糊弄过去了,说是问了些近况。她们很友好的拿出来很多小零食让给我吃,听见走廊里的笑声就陪我出来,给我介绍那两个女生。
 左边那个很有知性美的齐肩发女生是齐缥缈,右边那个很灵气的女生是田梓彤,两人脸蛋都红扑扑的,应该是刚刚跑步回来,齐缥缈稍稍的打个招呼就回宿舍了,田梓彤是甜甜的笑着,问我穿长袖热不热。我是不会穿短袖的,因为小时候见义勇为被小偷在胳膊上砍了一刀,但我实在不想让别人知道,每次都要蒙混过关。于是我连忙转移话题,问她刚刚去哪了,田梓潼露出神秘的表情,眼睛一闪一闪的,说她俩去游荡校园了,她们的目标就是熟悉这个大校园的每个角路,而且她自己小时候没在农村呆过,所以在校园里也可以跟着齐缥缈学点田间知识。
 田梓彤接着向我分享说:“我们刚刚还看见了倪昭跃,她正和周扬一起转圈呢!对了,周扬,他人也很好,是咱们班的潜在成员,因为以前他老是陪着高向明一起来班里转。”
 周扬?是不是下午高向明说的那个?他不是和安淼淼走的挺近吗?还是我记得人名太多弄混了?我满脸问号,田梓彤也意识到自己的对话向安淼淼这个雷点走去,尴尬的闭了嘴。
 “我们都超级喜欢看些八卦和同人文,但是没有手机,所以只好自己动手,要是杨凌你也有喜欢的,欢迎加入我们!”于嘉和正在和孙嘉豫聊天,很及时的回头很开心的说。
 我笑了,我本来还以为,一个班里全是学习好的人可能会交流起来有些层次感呢,结果发现在每个班里,都是有分工的,像个小社会一样,还是会有成绩好的和差的,会有各自擅长的科目和兴趣,有万人迷也有不受待见的。这在哪都一样。
 我很开心的聊天到很晚,但直到熄灯回宿舍,都没等到倪昭跃回来。
 我回到自己宿舍的时候,宿舍里也很热闹,程思音正拉着穆云旗有说有笑,看起来已经完全恢复了,还送给我一包奶茶,我爬上床,心情还不错,满意的闭上眼睛,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还可以期待着有完全正常的,充满希望的高三一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