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杜]雪绒花，雪融化》Q玖歌很甜

4、伤疤

　　杜甫在离开李白房间前看了看表，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零点半了，那个用来装蛋炒饭的盘子还是没有拿回来。
　　杜甫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赶紧躺好睡了，明天是要出门爬山的。
　　睡觉之前杜甫还是在脑海里过了一边现在的情况：来自全球知名汽车公司总裁的邀请，接受了对自己来说可能会有些拘谨，不接受就是不知好歹。杜甫不想不知好歹，所以踏踏实实的睡了。
　　第二天一早杜甫收拾好东西又准备了些吃的，八点一到准时摁响了李白房间的门铃。
　　片刻之后房门开启，但却不见人，只听到李白的声音，“不好意思，稍等我一下，我这边有点文件要处理，很快。”
　　杜甫也不急，安安静静的在旁边坐好，恰好给了他可以四下看看的机会。
　　李白的这个房间看起来就是常年预留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只是都过于的新了，利用率最高的要数酒柜和酒杯。杜甫粗略的数了一下，没有三十也有二十瓶，但都不是烈酒，红酒居多。
　　卧室的门是半开的，杜甫本不想仔细看，毕竟是人家的私密空间，但瞄过的这一眼却让杜甫忍不住又看了看：床上铺的很平整，连床边的拖鞋也是摆放的整整齐齐，就像没人进去过一样。
　　杜甫转过头，压下疑问，目光又落到了在认真工作的李白身上：嗯……这人是不是没换衣服，还是昨天滑雪回来的那套。
　　这下杜甫不能再不怀疑了，应该说是直接确认了：这人昨晚一宿根本就没睡。
　　“好了，再等我两分钟，换个衣服，出门。”李白扣上电脑，转身要往卧室去。
　　杜甫张了张嘴，可李白动作太快，他都没来得及拦。
　　等李白这边都收拾好，俩人一起出门，杜甫好好在李白脸上打量了一番，又有点不确定自己的判断了，怎么除了眼白里有红血丝一点疲惫的样子都看不到。
　　“那个……”
　　“怎么了？”
　　杜甫想了想，“我想喝杯咖啡。”
　　“可以啊，我也正有此意。”
　　杜甫想着，爬山的过程中自己多注意一点就好了，应该问题不大。
　　于是两个人就一人一杯咖啡向着目的地出发了。
　　李白选的是一座风景良好，海拔不是很高的山，在瑞士境内小有名气，一上一下差不多四五个小时，不少摄影爱好者喜欢来这边溜达溜达。
　　李白来这边自然不是全然为了爬山，而是找个能散心的地方带小孩儿转一转，能说说话更好。
　　杜甫也没什么意见，仰头看了看山，就跟在李白身后开始爬。
　　“要不要在这边拍拍照？”
　　李白的声音突然在前面响起，杜甫闻声抬头，逆着光，李白的周身都萦绕出了光环。
　　“不用了。”杜甫轻轻摇头。
　　“嗯？”李白小小的质疑了一下，“一般来说不会有人拒绝吧。”
　　杜甫抿了抿唇，犹豫片刻还是解释道，“我的工作和摄影有一点关系，所以最近在不工作的时候就完全不想碰相机了。”
　　李白一下子捕捉到了可以聊天的话口，“摄影？你是摄影师？”
　　“不是，只是有一点关系而已。”
　　李白点点头，不再原地停留继续往山上爬，“让我猜猜看。编剧？导演？”
　　杜甫笑了笑，“都不是。”
　　“那就是，编辑，记者。嗯，是记者吧。”
　　杜甫没有应答，算是默认。
　　李白继续道，“是什么类型的记者？政法口？经济类？体育类？人文社科？”
　　杜甫都没有回答，但李白听到了他浅浅的笑声，想来是虽然不想多说，但也不抗拒。
　　李白刻意转过身，倒着往上走了两步，“应该是会出镜的那种吧？”
　　“我觉得李先生是不会在电视上看到我的。”杜甫说。
　　“那确实有点可惜，下次我注意一点。”
　　两个人这样慢慢聊着，太阳向天空正中移动，两个人也爬到半山腰。
　　“要不要喝点水？”
　　“谢谢。”
　　李白开了一瓶递给杜甫，自己先抿了小半口，润湿了嘴唇和喉咙之后喝了一大口。
　　“李先生是不是经常爬山？感觉这点运动量完全没影响。”
　　杜甫找了块石头坐下，心跳比平常快了好多，指尖都在隐隐发热。
　　李白看似不经意的往杜甫身前站了站，快到正午的影子不是很长，但也还能带来一点阴凉。
　　“是啊，我大学的时候有参加爬山俱乐部，养成了一点运动的习惯。”
　　“是在瑞士上的学吗？”
　　李白拿着水瓶的手一顿，“嗯。”
　　杜甫的眼神在李白的手指尖停留了一瞬，“那应该是爬过雪山的吧？”
　　“爬过，大三那年。不是什么难度很大的山，但记忆深刻。”
　　李白说着向杜甫伸出了右手，手心朝上，在靠近手腕的位置有一道显眼的伤疤，已然成了肤色，却还会能窥探到伤口的深度。
　　杜甫一愣，没由来的产生了一种冲动，想要轻触一下这道伤疤，理智还是占了上风，按捺住了。
　　“这是？”
　　“那次爬山有一个队员的登山杖断了，差一点从山上摔下去。他就在我旁边，我下意识伸手拉他，被他断裂的登山杖划了个口子。”
　　李白转了转手腕，当初觉得没什么的伤口，现在看看还是蛮吓人的，再往下挪个一厘米可就不止是留个伤疤这么简单的了。
　　杜甫不知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那次应该没有登顶吧。”
　　“嗯，没，下山去医院了，还缝了几针。”
　　“那还挺遗憾的。”
　　李白看了看手掌上的疤，摇了摇头，“也不算。”
　　杜甫立马抬头去看李白，而李白这时的注意力都在手上，没有看到小孩儿眼里的光，其实连小孩儿自己都不知道。
　　李白说，“爬雪山最大的不同也就是路况，感受过了也就可以了。”
　　杜甫有些不懂，“爬山的目的不是在于征服山吗？”
　　李白转头去看杜甫，嘴角轻轻勾起，“我没这么想。在我看来，登不登顶的没那么重要，爬山的这个过程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有机会你还会再爬一次雪山吗？”
　　“也许吧，不知道。”李白深吸了一口气，“我不太想想那么多，总有很多新的事情等着我去做，一切皆有可能。”
　　不知道为什么，杜甫觉得李白这话是话里有话，说给他听或者说给自己听。
　　“好了，现在我们脚下这座山，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再多享受一会儿的，走吧。”
　　李白冲杜甫伸出了手拉他起来，杜甫如愿触摸上了李白掌心的那条伤疤，是温的、是热的，和其他皮肤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有些凸起在证明着它的存在。
　　没什么特别的意义，除了记录着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我们应该能在山顶吃顿午餐。”杜甫说。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