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情》双木易卯

2、你知道爱么

　　白云城，一个自由有法的国度，也是我云游四海中的一个临时站点。
　　比起我以往走过的地方，这里显得很和谐，是我这个颠沛流离的人想要永远落脚的国家。它虽好，却不是我流离失所的终点。
　　为了给城主满意的表演，我和阿木很早就在排练，可是主人却并没有前来观看。他请我们来，只是为了笼络人心，并不是正真想要欣赏木偶戏。
　　不算太惊艳的木偶戏，自顾自的表演着，却获得了城中首富之女顾衫的赏识。
　　虽然她只有十二岁，但也出落的亭亭玉立。眉宇间稚气未脱，一双灵动大眼，活泼可爱的性子，一下就将阿木的目光吸引过去。
　　表演结束，宾客散去，我熟练的收起摊子，这时顾衫走了过来。
　　“你的表演很精彩。”
　　她的夸奖，我听过无数遍，心中依旧没有任何波澜。
　　“谢谢。”简短的道谢，手上的动作依旧继续着。
　　“你的人偶…我可以摸摸么？”她微笑地等待着我的回应，我看了眼阿木，他偷偷的扯了下我的袖子，允了。
　　顾衫轻柔的抱起阿木，眼中闪耀着我没见过的色彩。
　　“可以请你去我家表演么？放心，不会少你工钱的。”
　　阿木似乎很喜欢这个小女孩，我收拾好摊子便答应了。
　　我的一生都在颠沛流离中度过，生命中除了木偶戏便再没有其它，去哪里表演都是一样。我原以为只会在顾府待上几天，却没想到，这一待便是三年之久。
　　这期间，我所有的木偶戏，顾衫都看了千万遍，每一个动作，每一句台词，她都记得请清楚楚。她不仅不觉得腻，反而还会和我讨论并创作新的故事。
　　不得不承认，她是个聪明灵动的女孩。
　　三年里，阿木一直陪着她。因为一个意外，顾衫发现阿木是活的。
　　她不仅没把他当怪物，反而还和他成了好朋友。
　　这是好事么？我不清楚，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们会离开这里。
　　我像往常一样，独自坐在窗边，修补着破损的木偶。我雕刻过很多木偶，只有阿木是拥有生命的，因为，我只需要一个人陪着我就足够了。
　　“木偶先生，阿木来看你了。”顾衫抱着阿木，款款来到我桌前，问出了积压在她心里多久的问题，“先生为何一直戴着面具？”
　　“貌丑，不能见人。”
　　“那…又为何一年四季都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呢？”
　　“体弱，不宜见风。”
　　阿木从顾衫的怀里跳到了我的桌上：“我也没有见过你的样子，但是，再丑我也不会嫌弃你。”
　　“过两天便是我的及笄之日，先生可以表演我们创作的木偶戏么？”
　　“自然可以。”
　　顾衫伸出手指，与我拉勾约定，开心的回房了。
　　三年的时间，她的眉眼渐渐长开，倾城容颜也逐渐显现出来。
　　我依旧面无表情的修理着木偶，为它们上漆打蜡补妆。经过整理后，暗淡无光的木偶一个个容光焕发，更显精致。
　　我伸手招来阿木，由于前些日子过于贪玩，额头那块都给撞掉了点漆。
　　“你是木偶不怕疼，却也很脆弱，稍不留神就会散了，以后还是小心些。”
　　阿木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有多大的感觉，他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我一句：“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不知道。”我将他面前的一截长发给绑好，又将他的衣服好好的修补了一番。
　　“不知道他们口中所说的爱是什么感觉。”阿木自顾自的说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似乎陷入了沉思。
　　他的木头脑袋不知道会想到什么时候，我拿起小木梳帮他顺了顺脑后的长发。
　　爱么……这也是我这一生不得解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