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我答应了我刚才还在骂的人的求婚（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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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新来的同事又一次对于我单身的事情表示惊讶。
“不是吧，这么可爱漂亮温柔体贴的妹子居然一直没人追？你学生时代的男同学们呢，他们是傻逼吗？”
唔，我想了想，觉得这事不能怪其他同学。
他们真的不傻，主要是因为，当时好像所有人都以为我跟帕洛斯毕业后肯定会在一起。
特么千算万算没有人想到，帕洛斯平时开个玩笑话扯个谎也就罢了，他这次居然搞了个弥天大谎——于是我对着山下大喊：“帕洛斯是个大混蛋！！！”
巧舌如簧的混蛋本人就在我旁边，然而帕洛斯不愧是帕洛斯，就算他理亏，他也毫不心虚，因为这家伙趴着护栏上，对着旁边的空气说话：“嘿，你知道吗，虽然帕洛斯确实是个混蛋，他有世界上最好的女朋友——”
“谁是你女朋友？”我抱着胳膊斜了他一眼，“帕洛斯同学，大白天不要做梦说胡话。”
“啊……是吗？”帕洛斯偏过头来看我，他嘴角噙着熟悉的笑容，这个人啊，见人即是三分笑，但那都是社交礼貌的笑容而已，很敷衍的！
不过此刻，我看到他的眼底都是笑意。
“你昨天晚上，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什、什么昨天晚上，不要讲的好像发生了什么一样！
我伸手要去扯他耳朵，然而帕洛斯非常顺利地躲开了，即使过去了很多年，好像我们的相处模式也没有发生变化，他依然熟悉我在微恼状态下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像我记忆里的那个十七岁的少年一样。
我以为我会扑了个空，然而帕洛斯伸出手，把我揽到了他怀里。
嗯？
“你干嘛？”我趴在他肩上闷声说道。
“抱你。”他说道。
“嘁……”
虽然好像很嫌弃的样子，但我终究没有推开他。
为什么呢？
“帕洛斯，你知道吗？”我小声地说道，“在读高中的时候，哪怕只是手指不小心跟你碰到，我都会记上一星期的。”
而且在心底反复回想触碰那一瞬间的温热，以及当时心中隐秘的欢喜。
我喜欢了好多年的男孩子，把我抱在他怀里。
傻子才会推开呢。
……刚刚骂他混蛋的人可不是我。
“是吗……”帕洛斯的声音近在我耳畔。
“是真的……听到你的声音就会很开心。”我下意识地说道，“何况是现在这样，我当初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在真实的发生诶！”
话一出口我就心说——糟糕！怎么可以因为帕洛斯声音太好听，怎么可以因为他的声音近在咫尺，怎么可以因为贪恋他的怀抱，就直接把这么不争气的心底话全都说出来啦？
我果然对他从来毫无抵抗力。
肯定要被这家伙取笑了。
果然我听到帕洛斯笑出了声，我能感觉到他低笑出声时胸膛发出的震动，一下一下地打在我心底，和我的加速的心跳重叠在一起。
帕洛斯松开我，他看着我的眼睛说道。
“——那如果，我亲你一下呢？”
我整个人都因为这句话颤栗了一下，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看到他认真的眼神，意识到他此刻说的是真话。
帕洛斯低头，他离我越来越近，我可以感觉到他的气息扑面而来，然而我在心底使劲摇了摇头，抵抗住美色的诱惑，伸出手按在他脸上：“那你就是耍流氓！”
诶，手感还不错。
他忽然就笑了，和当初一模一样。
然后我听到帕洛斯说——“那，在一起吧。”
“跟我在一起，一起走下去。”
“好吗？”
好好好！！
我脸上的温度感觉热到要爆炸，我肯定脸红的像个小番茄，但是我咬了咬唇抑制住了脱口而出的话语，并且反问他：“走下去是走什么，辛辛苦苦爬上来的山，然后下山吗？”
“……败给了你啊。”帕洛斯摇了摇头，“虽然知道是明知故问，但还是要认真回答你。”
“和我一直走下去吧，关于我们未来的人生。”
帕洛斯话音未落，我伸手就勾住了他的脖子，吻住了他。
他愣在原地。
或许男生的本性是侵略与掠夺，其实帕洛斯下意识应该是想要加深这个吻的，我傻乎乎地只知道怼上来亲他一下，他完全可以掌握主动权，像一直以来我们的相处一样。
然而他没有。
“怎么哭了？”帕洛斯手忙脚乱地找纸巾给我擦眼泪。
“能、能不哭吗？”我锤他一下，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你现在才说，你现在才说！”
——我他妈的早就在高中的时候，就把他写进了我未来的人生里啊！
纸巾没找到，他捧着我的脸，用指腹从里向外推，动作很小心地帮我擦掉脸上的泪。
很温柔很温柔。
我怔怔地看着他，看到他皱着眉，像我以前不会做数学题时的样子，然后我听到他叹了口气，像是完完全全认栽了那样。
“……如果我现在向你求婚，你是不是会哭成一个傻瓜？”
我：？
傻瓜如我，脸微微一偏，对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然后继续哭了。
“那、那……那你、你倒是……求啊！”我哽咽道。
“……我想求你别哭了。”
是我想哭的吗！眼泪它不听我的话！
02.
眼泪的味道是咸的。
我高中开学第一天就再次知道了这个常识。
因为开学第一天，我就因为踩了鞋带，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在大庭广众之下，啪的一下，摔倒了。
好特么痛。
什么，你以为帕洛斯当时来扶我了吗？——怎么可能，他可不是什么热心肠的家伙，虽然我喜欢他，但我还是要说，他对陌生人很冷淡的！
事实上没等别人反应过来去扶我，我自己就身残志坚地爬了起来，周围不知道是谁带头为我鼓了掌，掌声开始稀稀拉拉的，后来居然凝聚在了一起。
天哪，这场面像是看到一个瘫痪了十年的人撇开了轮椅站起来了一样，感动学校，感动国家，感动全人类——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惨是真的惨，牛仔裤都被磨破了，还好腿没有摔破，估计只是青紫一片，走路得一瘸一拐的了，唉，在新学校举目无亲，又不知能指望别人扶我一把。
哦等等，得把这个罪魁祸首，这个鞋带给解决了。
我刚想蹲下去系鞋带，然而只是稍微做出了一点动作，就感觉膝盖处一阵疼痛直接钻到了我心里。
靠，刚刚摔倒的时候我都没哭，现在居然被这一下子给激的直接掉下来了眼泪，泪珠直接滑下来，从唇边滑落，我抿了一下，嘶，好疼……不是，好咸。
周围的同学显然被我这突如其来的眼泪给惊到了，有善良的女孩子走过来轻声细语地问我还能不能自己走路，需要去医务室吗，我泪眼模糊地先点点头，又摇摇头，倒让人家有些迷惑了——事实上我真不需要别人去扶，我只需要，系个鞋带啊啊啊。
“她是说她还能走，不用去医务室。”有个好听的男声插话道。
我抬头看过去，看到一个少年径直地走了过来，我和他短暂地对视了一秒，因为下一刻他就一下子从我平视的视线里消失了——这个陌生的少年单膝蹲了下来，帮我把松松垮垮的鞋带上的结解开，然后，又帮我重新系好了。
还打了个好看的蝴蝶结。
“谢、谢谢你……”我结结巴巴地说道。
这人是有读心术吗，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真要谢的话，就等以后做同学了再谢吧。”少年说道，“把包给我。”
我：？
什、什么？
我怎么没听懂他什么意思……
“唉，难得热心一次，真是伤脑筋啊。”少年叹了口气，好像对牛弹琴一样，他对我伸出手，说道，“我不好直接扶你，但可以帮你拿书包。”
啊，原来是这样。
可是，他怎么知道我们未来是同学呢？
我当然是被女孩子扶回去的，在教室里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这个少年就顺势坐到了我旁边，在我疑惑地注视下，他好像终于想起来要自我介绍。
“我叫帕洛斯。”少年解释道，“之前在看布告栏的分班情况时，我看到你在看完这个班级的情况后就走开了，显然你是在这个班级。”
哇，好聪明。
我为他鼓掌。
……我敢发誓，当时的我看起来一定很蠢。
后来帕洛斯跟我说，他其实在布告栏那里就看到我了。
“怎么说呢？就见你第一面的时候，就觉得……”少年弯了弯嘴角，“好像挺有缘分的吧。”
我觉得其实应该是他随便扫了一眼，对周围人模糊有了个印象，然后就看到我摔了一跟头，从而加深了这个印象吧。
“你怎么这么想我？”帕洛斯吹了声口哨，“我当时真的有伸手，只不过是离你太远了，够不着。”
“哈，我才不信。”我觉得他肯定是在开玩笑，这个人嘴里没几句真话。
“是真的哦。”帕洛斯说道。
“我——才——不——信！”
“确实是真的。”在结婚之后，帕洛斯跟我聊到这件事的时候，他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当时真的有伸出手。”
“鬼使神差的。”
“然而距离太远，你自己又站了起来……我想，或许你没事，可是后来我看到你哭了，你自己可能不知道，你一哭，眼睛就红的跟个兔子一样，眼圈都红了。”
“实在是太可怜啦。”
“我看了就……”帕洛斯顿了顿。
我追问他：“你看了就什么了？”
他呼出一口气。
“就，挺心疼的。”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我答应了我刚才还在骂的人的求婚（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