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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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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畅离开后，杨梅又陪着赵长茹待了会儿。
刚才两人争锋起来，许畅失手打了她一巴掌，大男人的力道很重，她一边脸颊已经高高肿起，嘴角都撕裂了不少。
她眼眶通红，趴在杨梅怀里哽咽着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杨梅叹了口气，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转头见许博意抱着赵长茹的手臂呆呆的，心生不忍。
她扭头对门口张望的景砚道:“燕子，你带着博意到咱们家待一会儿，你爸回来了就说我一会儿就回来做饭。”
景砚哎的应了一声，小跑进门，扯着许博意往门口走，扭头对他小声道:“你别待在这儿，让你妈待一会儿。”
许博意被他扯了出来。
他眨了眨眼睛，小声问:“我爸打我妈了？”
问完，他又摇摇头，自己否定道:“不会的，我爸从来不打我，他不打人的。”
景砚叹了口气，没说话，摸了摸他的脑袋，拉着他进了屋，打开电视。
小小少年眼下的烦恼终究没有动画片来的重要，很快，他眼珠子就沾在了电视机上。
景林回来没一会儿，杨梅也回来了，还把赵长茹带了过来。
“就剩你们娘俩，今天干脆在这里吃得了，”杨梅道:“我刚才把面都擀好了，就炒个菜的功夫，不麻烦。”
赵长茹眼眶微红，勉强笑了笑，拉了许博意要拒绝，却被杨梅止住:“长茹，你今天听我的。”
她往日里和许家保持距离是因为怕林业局里有人说是景林巴结上司，可今天许畅不在，家里又闹这么一出，杨梅也顾不上什么距离不距离的了。
放这娘两回去，赵长茹也不一定有心情做饭，她干脆多下点菜，大家凑合吃一顿。
赵长茹被她说的没法拒绝，只好带着许博意在堂屋坐了下来。
景砚麻溜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拿了一盘苹果核桃，放到她面前。
院门恰好被人拍响，厨房里杨梅喊景砚去开门，他跑到门边，一开门，刚好看到盛向南。
他端着一个陶瓷盆，上面用碟子倒扣着，用来保持热气。
“我多炒了点菜，”他笑了笑，道:“你把这个端进去，加个菜，刚刚好。”
景砚眼睛亮了亮，他闻到了盆子里的肉味，眼巴巴看了眼，但还是道:“等一下，我问问我妈。”
他扭头对厨房里面大喊，盛向南站在门口，有些忍俊不禁的笑了。
杨梅拿着擀面杖出来，接了盆，又要留盛向南吃饭，被他以他们已经吃过了的理由拒绝了。
杨梅也只是一说，见他拒绝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道:“那行，吃完了我洗干净让燕子给你送过去，刚好，你给两个孩子辅导辅导作业。”
她往身后看了眼，叹道:“我再劝劝她，别闹的真离婚，总是不好的。”
大人的事，盛向南便不插嘴了，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送走他，关上门，景砚才道:“为啥不能离婚啊？许博意他爸外面都有女人了。”
杨梅嘿一声，拿着擀面杖敲他的脑袋，低声骂道:“小小年纪，你懂个啥？你不知道，长茹是陪着许畅苦过来的，如今他发达了，想和外头的女人过好日子了，美得他！”
景砚嘟囔道:“那赵阿姨和他这么纠缠着，谁都没好日子过嘛。”
杨梅叹气，道:“你不懂，亲妈和后妈总归不一样。大人再难熬，起码博意有爹有娘，回头他长大了，该他的家产落不到外人手里去。”
她说完，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景砚一个小屁孩懂个啥，便又拍了他一下，喝道:“赶紧进屋摆桌子去，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
景砚放下陶瓷盆，一脸苦闷的出了厨房。
吃完饭，他和许博意就被杨梅赶着去盛向南家写作业了。
许博意还有点不乐意，嘴撅的老高:“我不想去，他家大黑可凶了——你看你看！”
许博意跳了起来，大黑龇牙咧嘴冲了过来，一边叫一边要咬许博意的裤腿，可一看眼前人变成了景砚，立马不叫了，尾巴摇的飞起，哼哼唧唧的拿狗头蹭他的鞋。
院子里传来盛向南的声音:“进来吧，大黑不咬人，就是吓唬吓唬你们。”
景砚推着许博意走进院子里，就见盛向南站在堂屋门前，一手挑着帘子。
屋内昏黄的电灯光从他身后照在他身后，那一瞬间，景砚觉得他像极了那些电视剧里逆光而来的男主角，简直帅呆了。
他们走进去，一眼看到坐在炉子边的何蝶，她低着头，在很认真的研究手里的画，听见动静，微微抬起头。
“苹，苹果？”她歪了歪头，指着景砚喊。
景砚一脸生无可恋，再次重复:“何阿姨，我叫景砚，景——砚。”
“景——砚？”何蝶眉头轻蹙，想了半天，突然笑起来:“燕子，燕子。”
盛向南忍着笑，看了眼已经绝望了的景砚，走到了她身边。
“好了，妈，我带你去睡觉。”
何蝶任由他扶着自己，一步三回头的进了旁边的房子。
桌子上摆着两本书，显然刚刚盛向南就是在这里看书。
景砚自来熟的搬了两个板凳到桌子另一面，扯着许博意坐下:“你就不好奇你爸妈的事情吗？”见许博意果然看过来，景砚有点得意的笑了，指了指屋内，悄声道:“咱们等会儿问问向南哥，他肯定能帮我们出个主意——难道你真想看你爸妈离婚？”
许博意摇摇头，又问:“离婚，是不是我爸妈就要分开，他们不要我了？”
看着许博意紧张的样子，景砚坏心思道:“对，你爸妈离婚以后，就会和别人结婚，有新的孩子，就谁都不管你了——就比如说，你爸和王秘书结婚，那以后你爸就不会给你买玩具，买好吃的，他只会给王秘书的孩子买。”
许博意瞪大了眼睛:“不可能，我爸最疼我了。”
景砚道:“不信你问向南哥。”
盛向南刚好走了出来，听见他们的对话，有些无语的沉默了。
他坐到另一边，拿起笔，道:“先写作业。”
可许博意心思已经全在他爸妈会离婚这件事上了，他捏着笔怎么也坐不住，半天才抬起头，干巴巴的叫了声:“向南哥。”
他道:“真的像燕子说的那样，我爸妈离婚以后，谁也不会管我吗？”
盛向南写字的动作一顿，偏头看了眼景砚，不懂他一个小屁孩怎么知道这么多。
景砚被他看得心虚，挠了挠头:“我，我看电视剧里那么演的。”
盛向南收回目光，被两双眼睛盯着，他只好放下笔，直视许博意，认真道:“你爸妈离婚不离婚是他们的事，但你是他们的孩子，他们不会不管你，只是，”他顿了顿，还是冷静的告诉了许博意这个事实:“他们会有新的家庭，新的孩子，也许，不会像以前那样管你，他们还有其他的孩子要去爱。”
他话音刚落，许博意就跳了起来:“不可以，不可以！”他从小到大还没被别人瓜分过父爱母爱，一听属于自己的爸爸妈妈会变成其他人的爸妈，一下子不乐意了。
他认真想了半天，两眼放光的问盛向南:“那如果，我爸爸不和王秘书在一起，那他们会不会就不离婚啊？”
盛向南一噎，他看着许博意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只好含糊道:“这事，没这么简单。”
许博意却不听，一出门，就扯着景砚道:“我知道王秘书住哪里，燕子，咱们这周周末去找她。”
景砚警惕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不会想搞什么事情吧？”
许博意很纯良无害的摇头笑了:“怎么会呢，我就是和她好好说一下。”
许畅和赵长茹吵架的事还是惊动了赵家人，第二天，许博意的一个舅舅就上门，把赵长茹和许博意接了回去。
于是，许博意说好的要去找王秘书谈谈这件事，就一直被拖到了十二月底。
天气渐冷，这一段时间盛喻又回来了一次，但他这次呆的时间不长，只待了一天，还专门到景砚家走了一趟，提着大包小包，说是感谢这么多年杨梅一家对他们母子两的照顾。
“我一直以来工作也忙，”盛喻本来就生的五官端正，眉目疏朗，笑起来的时候更温雅，说话语气也很客气温和，对景林和杨梅道:“又在山里看林子，家里有什么事也来不及处理，多亏了你们一家。”
景林摆手道:“大家都在一起工作，没必要这么客气。”
杨梅也笑呵呵的，道:“也是向南那孩子争气，照顾何蝶，自己学习，一件事不落，我们也没帮上什么。”
盛喻笑着摇了摇头，没说什么，目光看到推门进来的景砚，道:“燕子又长大了，快有向南高了。”
景砚冲他礼貌打了声招呼，赶紧抱着书包进了卧室。
关门前，他听到盛喻道:“……我打算换个工作，多留在家里陪小蝶，或许还要带她去北京再看看医生，只是向南……”
“我们大概不能带走他了，把他一个人留在幸福镇，有你们……”
剩下的话，景砚没再听清。
他关上门，坐到书桌前，努力回想原书里的剧情。
原书是从女主视角展开的，对盛向南这个反派着墨不多，最多只是交代了一下他年少失母，性格阴郁变态，再详细的，也没怎么交代。
景砚揪着头发想了半天，才从原书里一段反派和男主的对话里想起来一点。
那段对话里，男主提到过盛向南的父亲，说过一句:“你果然和你爸一样，都是变态”。
可为什么说盛喻是变态呢？
书里也没有交代，只是对盛喻简单提到了，说盛向南母亲在掉入河中身亡后，没多久盛喻也殉情自杀而死。
除了这些，景砚实在想不出什么其他的线索了。
他烦闷的叹了口气，从盛喻想到盛向南。
他知不知道盛喻打算扔下他，带着何蝶离开？
如果真的带走了何蝶，他会受不了吧？
他又要怎么告诉盛向南这件事情？
景砚苦恼的揪住了头发，觉得自己小小年纪，发际线就已经岌岌可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