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热》二两鱼卷

4、第 4 章

　　“我们班的位置在走廊最边上，比较偏，但是也更安静些，而且活动空间大，你看这外挂楼梯还有楼下的那个小花园基本都是咱们九班人的活动场地。”

　　刚刚在教室里耽误了那么一会儿，等明芙收拾完东西后，楼道里的人走得也差不多了。
　　郑颜芗挽着明芙的胳膊，一边往外走一边给她介绍他们九班的领土范围。

　　“是学校、划分、的吗？”

　　郑颜芗被明芙单纯的样子逗笑，耐心答疑：“当然不是啦，因为其他班离这里远啊，下课什么的也不会来这边，然后小花园正好是咱们班的卫生区，再加上平时陈屿舟程里他们都喜欢在外挂那里待着，其他人就是想也不敢过来。”

　　明芙好奇宝宝似的提问：“为什么？”

　　“当然是害怕啦，你知道陈屿舟是谁吧？就坐我后面那个。”

　　明芙想起刚刚教室后门的那一个对视，“知道。”
　　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他长得、很好看。”

　　跟展示柜里的精致娃娃一样。

　　“呀，原来我们芙妹也看脸啊。”郑颜芗调侃了一句。
　　明芙眨了下眼：“实话实、说，而已。”

　　“这倒也是，陈屿舟长得确实好看，学习也好，打架贼狠，我有幸见过一次，直接导致后来跟他同学两年都没怎么敢跟他讲话，学校里追他的女生也多，他谈过的女朋友好像也不少。”郑颜芗小嘴叭叭的说着，末了凑到明芙耳边小声八卦：“他和艺术班的桑吟玩的特别好，两人是青梅竹马来着，但不知道为什么没在一起。”

　　明芙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思绪过得太快，她没抓住，也就放弃了。

　　两人边走边聊，出了校门口，郑颜芗带着明芙先去了马路对面的一家招牌奶茶店买喝的，她把自己觉得好喝的给明芙推荐了个遍，明芙选完，正准备跟服务员点单的时候，郑颜芗抢先一步开口了：“你好，一杯桃子莓莓，一杯杨枝甘露。”

　　明芙心里一暖，“谢谢。”

　　“谢什么，一会儿请我吃烤鱼就行。”
　　明芙乖乖点头：“可以。”

　　“跟你开玩笑呢，怎么还当真了。”郑颜芗见她一副很好骗的模样，没忍住又捏了下她的脸。

　　“您好，您的小票，请在旁边稍作等候。”
　　服务员递过小票。

　　郑颜芗接过来，和明芙去一边等。
　　刚一转身，明芙就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十几分钟前，才在教室后门对视过。

　　想着怎么着也是同班同学，明芙短暂的愣了一下之后，冲他点了点头。
　　算是打招呼。

　　“诶，那有座，我们过去坐着等。”
　　还没看到陈屿舟的反应，明芙就被郑颜芗转移了注意力。

　　女生肩颈挺拔，肥大的校服穿在身上，衬得人更瘦，垂在身后的马尾随着她的走动轻晃。

　　直到耳机里的音乐停顿了一下随后又发出更大的声响，陈屿舟才低下头，手机屏幕已经变成了黑白，中间显示出一行红色的英文字母——
　　Game over

　　他抿了下唇，退出游戏界面。
　　正好点的奶茶做好了，刚拿过来，就听到有人喊他。

　　“陈屿舟！”

　　长立中学对面商铺多，奶茶店只占据了一个小小的地方，场地有限，店内没有设置桌椅，只在外面摆放了几个凳子供客人等候的时候坐。

　　这一道女声响起，又喊的是“陈屿舟”，顿时吸引了一堆人的的视线。

　　郑颜芗颇为激动的抓紧了明芙的胳膊：“快看，传说中的青梅竹马现身了。”

　　明芙顿一下才反应过来郑颜芗说的是什么，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黑色轿车停在马路边，后车窗降下，长相明艳的少女探出头，正朝着奶茶店这边挥手。

　　陈屿舟拎着奶茶走过去，把奶茶递给她。

　　桑吟接过来，插上吸管喝了一口，顿时满足的喟叹了一声：“喝过那么多，还是咱们学校的最好喝，出去这么久，我都想死了。”

　　陈屿舟没接她这话茬，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过去。”

　　桑吟搅动着吸管去够底下的珍珠：“你绕到那边上车。”

　　“懒得走。”
　　“我也懒得动。”

　　“我哥好像很久没回家了，要——”
　　陈屿舟话还没说完，“啪嗒”一声，车门被推开，桑吟挪到另一边：“陈少，请。”

　　陈屿舟扯了下唇，坐进车内。

　　车子向前驶去，陈屿舟正要关窗，无意一瞥，看到后视镜里的某个身影，动作停了下来，直到拐弯，才升上了车窗。

　　-

　　等车子驶离视线，郑颜芗咂了咂嘴：“果然还是青梅竹马更得宠啊，能使唤陈屿舟买奶茶，还能和人一起回家。”

　　因为结巴，明芙基本上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许是受了郑颜芗健谈的影响，明芙的话稍稍多了些。
　　她“唔”了声：“这大概、就是，正房和侧、侧室的、区别？”
　　郑颜芗竖了个大拇指：“到位。”

　　又等一会儿，奶茶做好了，明芙和郑颜芗一人捧着一杯奶茶去烤鱼店吃饭。

　　女生吃饭都慢，等从烤鱼店出来，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明芙第一天来学校，住宿的东西只是匆匆放到宿舍就去了教室报道，还没来得及收拾，所以她便没回教室上晚自习。

　　同桌走了，郑颜芗也不想自己回去孤零零的看书，也跟着明芙回了宿舍帮她收拾。

　　长立中学的食堂虽然不怎么样，但是住宿条件还是很不错的，四人寝上下桌，配有独立卫浴。

　　同寝室的另外两个女生是隔壁班的，也很好相处。
　　东西都归置好后，明芙去洗了个澡，看时间还早，坐在下面看了会书才关灯准备上床。

　　宿舍里的其他三人都睡了，明芙轻手轻脚的爬上床，躺到床上，拿出手机上了个闹钟，切换到微信。

　　并没有期盼收到的消息。

　　点开那个熟悉的头像，发了条消息过去。
　　【明芙：妈妈，我都收拾好了，同学也很好，不用担心我。】

　　等了会儿，没收到回复，明芙也没再坚持，按灭手机，闭上了眼。

　　-

　　可能是换了新环境，明芙有点认床，晚上没怎么睡好，放在枕头下的手机只震动了一下她就醒了。

　　揉了揉眼，叠好被子，下床。
　　洗漱完，见郑颜芗还在睡，明芙给她发了条消息说自己先去教室了。

　　去食堂买了份早饭，明芙一边咬着包子，一边拿着手机背单词，慢悠悠的往教室走。

　　长立对学生带手机这件事管理并不严，只要不是上课期间玩，其他时间就是当着校领导的面把手机拿出来，都没关系。

　　明芙吃东西向来不快，到了教室门口，第二个包子才吃到一半。

　　她低着头背单词，并没有注意到前方的情况，等撞到了人，脚步才被迫停了下来。
　　明芙连忙后退一步，“对、对不起，我没、没看到......”

　　“没事。”
　　清冽的男声从头顶响起，明芙抬头，看到了陈屿舟那张带着困倦的脸。

　　明芙以为自己来的已经足够早，没想到他居然更早些。

　　看着面前女生呆呆的模样，陈屿舟带了一路的起床气莫名散去一大半，他扫一眼她的手机屏幕，“这么用功啊？吃饭还背英语。”

　　“啊......”明芙没想到他会主动跟自己说话，但她在不熟的人面前向来寡言，她点头：“嗯。”

　　陈屿舟看出她不想多说，侧身给她腾出地方：“进去吧。”
　　“谢谢。”
　　明芙从陈屿舟身边擦过，往里面走去。

　　“陈屿舟？”一道女声从教室外响起，含着惊喜：“你这么早就来学校了啊。”

　　陈屿舟“嗯”了声，往前走。
　　女生跟在他旁边，双手背在身后，“怪不得我今早提前半个小时就醒了，原来学校里有惊喜等着我呢。”

　　女生的直球打的简直不能再明显。

　　陈屿舟似是笑了声：“是吗。”

　　拐角处有工人搬着梯子上楼，女生只顾着跟陈屿舟说话，一时没注意到。
　　他们靠着右边下楼，工人也靠着右边上楼。

　　陈屿舟抬手把她往自己这边扯了一下：“看路。”

　　女生顺势扑进他怀里，手撑着他的胸膛，看着男生近在咫尺的侧颜，心一动，垫脚靠过去。

　　明芙微微瞪大眼眸，似是没想到还在学校里他们就敢这么亲密。
　　这也太大胆了。

　　不敢再看，慌乱的收回视线，闷头走向座位。

　　女生的嘴唇快要贴上脸颊的时候，陈屿舟抵着肩膀把她推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别干不该干的的事儿啊。”

　　女生以为他是指在学校要收敛点，拢了下头发，低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噢，知道了。”

　　-

　　明芙吃完饭，做了两篇英语阅读，班上的人才逐渐多了起来。

　　一直到快上早自习，最后一排的人都没回来。

　　郑颜芗在早自习打铃的前一秒冲进了教室，英语老师站到讲台上的那一秒，她的屁股也同时落到凳子上，“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差点就迟到了。”

　　明芙递过去一张卫生纸，“擦擦。”

　　“谢谢芙妹。”郑颜芗擦干额头上的汗，“不过你怎么起那么早啊，我那时候还在梦里跟我老公相亲相爱呢。”

　　“习惯了。”

　　两人借着上课铃的遮掩说了几句话，铃声停下，明芙和郑颜芗的悄悄话也结束。

　　“报告。”
　　“报告。”
　　参差不齐的两道男声在后门响起，有人回头看了眼，发现是常客。

　　英语老师看了眼后门，习以为常道：“迟到半分钟，早自习站着上。”

　　“别啊老师，才半分钟，给个——”
　　程里求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英语老师冷冰冰的打断：“再废话，第一节课也站着上。”

　　陈屿舟骂了程里一句“傻逼”，朝着教室里走去。

　　“大家把昨天考试的卷子拿出来，早自习讲卷子。”
　　英语老师发话，教室里响起一阵稀稀拉拉的声音，陈屿舟翻出卷子，平摊在桌子上。

　　“都他妈赖你，要不是二班那女生拦你，能迟到？”
　　程里举着书挡着脸，冲陈屿舟呲牙咧嘴的抱怨。

　　陈屿舟懒懒的乜他一眼：“我让她摔我怀里的？”

　　瞅着他一副“人太帅太受欢迎了没办法，你多担待”的神情，程里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你这张脸真是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了，走外面都有人平地摔往你怀里靠，再open点的没准就直接献吻了。”

　　程里压低了几分声音，距离远的可能听不到，但坐在他前排的明芙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笔尖在纸上一顿，墨色洇溢开来。

　　英语老师带着冰碴的声音从前方响起：“程里你干什么呢！书举那么高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偷着说话是吧？再给我搞小动作就出去站着。”

　　程里：“……”
　　妈的！
　　陈屿舟也说话了，凭什么只骂他一个人！

　　感受到程里的怨念，陈屿舟轻哂了声，往后懒散的靠在墙上。

　　眼睛在教室里转了半圈，最后落到了斜前方的那道身影上。

　　昨天的马尾今天变成了圆滚滚的丸子头，露出半截脖颈，阳光恰恰好的透过窗户笼在她半边身子上，这么一照，皮肤白又细，跟糯米团子似的。

　　想让人咬一口。

　　蓦地，糯米团子转头看了他一眼，面带着好奇，见他盯着自己，微蹙了下眉。

　　陈屿舟抵在墙上的脚下意识放下。

　　糯米团子黑溜溜的眼睛往前瞟了下，似是在提醒他。

　　陈屿舟看向讲台，英语老师正目光不善的盯着他。

　　“......”

　　余光瞄到斜前方的糯米团子又有了动作，他看了眼，端正地放在桌子上的胳膊下面冒出一张小纸条，被两根手指捏着，上面写着“选B”。

　　陈屿舟：“选B。”
　　英语老师神色稍缓：“嗯，注意听讲，别以为自己成绩不错就为所欲为。”
　　陈屿舟应了声：“知道了。”

　　小纸条被收回去，斜前方的身影坐的板板正正，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陈屿舟唇角微翘。
　　这糯米团子还挺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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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陈屿舟：老婆帮我了，她一定很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