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主子的小侍卫》浅秋枫

60、太犟了？

　　叔母……
　　长安对先王后的记忆其实非常有限，毕竟在长安幼时，她就离自己而去了。
　　他只记得先王后特别的温柔，他会看到那时候还年幼，还没有上书房的箫姮趴在母亲的腿上。
　　看到他的时候，她便会向自己招招手：“小长安，过来这边。”
　　旁边都没有其他人，长安整个人都松弛下来，跪姿都没有这么标准了。
　　“叔母，长安惹叔父生气了。”
　　叔母……您说我是不是太犟了？
　　恍然之间，长安仿佛还是当年那个趴在妇人腿上的那个幼儿。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那时他只是一个什么东西都不懂得小孩，但对着先王后就有着天然的亲近感。
　　长安就怎么在哪里跪着，后来干脆什么都不想了，就放空自己。但是他的思绪总会时不时就飘到好多年前的事情上头，慢慢的他就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要考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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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箫姮一进来，便望见那人笔直的跪在那牌位前面——按理来说，他应该很容易就听到后头的动静。但现如今，这人不仅没有转过头来，也没有跟她说话。
　　她有些后悔自己来了这个地方——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祠堂：长安现在在祠堂罚跪，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她。她本可以不跟父亲说那些话的，反正都是些小事，说与不说，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
　　就像如今，说了这个人也只是被罚跪在祠堂而已，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处罚。
　　但是箫姮还是说了。说了便说了，但箫姮如今又走到这里来——也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来可怜他的？可是明明就是箫姮一手促进这件事的，长安会不知道自己是假惺惺吗？
　　那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长安自然知道后头不开口的人是谁——青年的声音毫无波澜，听不出属于他的一点儿情绪：“阿姮来了。”
　　箫姮来这里并没有什么奇怪的——这里是宫里的祠堂，她来这里祭奠也是有可能的。虽然这个人一般都不会走到这边来。
　　箫姮原本是想要开口——那笔直跪着的人影还在自己眼前，她却犹豫了……最终还是走到长安身边，跪在旁边的草埔上，闭上眼睛，没有管他说了什么。
　　“我还以为，你今日不会过来了。”
　　长安倒是有想过这个人会过来，但又想到今日这件事就是箫姮的手笔——两三句话就让箫璟来找他，虽然她本来的意思，是想让箫璟对长安有芥蒂，但是现在看来……她也不能判断成功还是不成功。
　　“兄长这话是什么意思？”箫姮这话带着笑意，但这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要是只单纯看她的眼睛，反而还能品出些复杂的滋味：“你被父亲罚了，我当然要过来关心一下。”
　　这话倒真不是幸灾乐祸，箫姮也从来不是一个会幸灾乐祸的人——若不是长安给她的感觉实在是太危险了，她可能也愿意与对方兄妹和睦。
　　长安听到这句话，本来是想要放松一下——但他面前就是东泽那么多前辈的牌位，他当然是不可能松弛下来的。
　　他只好偏头，对着箫姮扯了扯嘴角。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过来。”
　　长安倒是不在乎她跟箫璟说的那些话，让自己现在在这里跪着——早晨从箫璟那边出来之后，他便跪在这里，他家小侍卫在外头本来是想要送东西进来，结果被暮谌拦住了。
　　因为是在祠堂前头，他们俩在外头争论的声音不算大，但长安还是听得到的。
　　长安面对着前面的牌位——前头的香案之上还燃着三炷香，是长安刚上不久的，现在只燃去一点点。
　　听着她的声音，长安的思绪却早就不在这里了——其实面对长安，箫姮还有更好的办法：那便是直接与世家联手。
　　但是……箫姮知道，皇室和世家肯定是不可分割的。
　　要提防的就只是那些有异心的而已。
　　长安没有正面的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说：“你这么想，是你的事情，我没必要回答你的疑惑。”
　　在长安看不到的地方，她把两只手的指头都握成拳头。
　　“那兄长就在这里好好思过吧，下次别再惹得父亲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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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谁都看不见的地方，有一个人先是把眼光放在远去的背影上面，而后又回过头看向烛火之下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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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长安终于跪够了时间，占亦便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去搀扶还在地上的主子。
　　“少爷……”
　　长安这次倒不是说罚的有多狠，只是以往有什么事情也就跪个一夜就没事了。如今长安在冰凉的地板上头，心里面倒是有别的想法了。
　　他不是不清楚箫璟到底为什么要罚他，也清楚自己只要软下性子，如幼时般撒个娇就可以把这事糊弄过去。可能是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那些事情他是做了，也是自己不够谨慎才会被箫璟察觉。
　　其实这些也都是小事，他知道箫璟最想要的是什么：曾经的长安也从他的旁敲侧击之中，听出来这位长辈的意思——箫璟之前不管，是因为有自己在，可以护着长安，哪怕是到了不得已的境地，自己还是能够把长安送出去。
　　可如今长安出宫遇了那两个世家公子——箫璟示意长安和长安自作主张这是两回事：前者总有他帮忙兜底；后者要是被人发觉，只会有无尽的麻烦。
　　长安叹了口气——叔母……你要是还在，就好了……
　　要是先王后还在，至少能帮长安求求情，也许他就不会在祠堂跪上一天一夜了——小少爷还是觉得有些委屈的：跪一整个晚上，还没有人送吃的。以前娇生惯养，任性无理的小少爷当然会委屈了。
　　所以……长安立马就带着他家小侍卫回答自己的小院子里。
　　路上遇上在一旁的暮谌，根本就没有看他一眼。
　　暮谌的眼睛随着那小少爷的身影远去，又慢慢的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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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回来之后，也没有做其他事情，吩咐下人备好水。
　　小少爷舒舒服服的泡在热水里，把后背留在担心了一整晚的小侍卫——长安知道这个人担心，所以没有让其他人进来，就只让占亦一个人陪着自己。
　　“少爷……”
　　长安趴在边上，抬头看他：“怎么了？”
　　占亦看到自家少爷的表情却是一愣——其实昨夜看到长安被罚跪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开始慌张了起来：要知道长安可以说根本就没有被箫璟罚过的。
　　毕竟箫璟对这个养子不仅是纵容，多少还有些疼爱——更重要的，长安作为苍穹，作为箫璟死去好友的孩子。箫璟还是想要给他一个幸福的人生。
　　这次也是因为长安实在是不知轻重才会惹得箫璟生气。
　　占亦不知道他家少爷到底在想什么，只见到那人趴在浴桶的边缘，闭上了眼睛，好似太困了睡过去了。
　　在这里睡肯定是不妥的！
　　他蹲了下来，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摇了摇：“少爷，醒醒……”
　　长安真的是很困，但是占亦是不可能让他在这里睡：“少爷，洗好了，我们去床上睡吧。”
　　长安耳边传来一道十分熟悉的声音，他下意识的睁开眼睛——占亦好像知道他想要干什么，提前拿起旁边的毛巾帮他擦了擦眼睛。
　　长安见到自家小侍卫就是擦个脸还这么认真的模样，点了点头：“嗯，占亦也一起。”
　　长安确实是很累的，伸手揽过他家小侍卫，一起闭着眼睛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