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童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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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童磨大人啊。”
见了这个人，上弦六兄妹手里蓄势待发的血鬼术纷纷停住，心高气傲的堕姬更是露出一个略微委屈的表情，像是见了家长的小孩。
“童磨大人也是接到了那位的任务吗？那这个柱就没用了吧，我要吃了他！”
被称为童磨的恶鬼露出温和如佛陀般的笑意，七彩瞳孔仿佛有光华流转，与加奈央眼罩下的六眼对视在一起。
“这样啊，无惨大人的任务是很重要～”他手腕翻转，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金色莲华纹铁扇，以扇掩口，尾音绵延拖长。
“也加我一个吧，很有趣的样子。”
尖锐的玄冬冰柱兀然从天而降，密密麻麻笼罩了一片区域，与此同时，一阵带着冰霜的轻薄雾气弥散开。
音之呼吸的金色几乎连成一条直线，在冰柱间转折穿行，转瞬间来到童磨身侧，刀锋与金色铁扇撞在一起，童磨另一手轻轻转动扇子。
“血鬼术·蔓莲华。”
不好，日轮刀被扇子上的冰冻住了。
宇髓天元咬牙，想要破开冰层，坚冰迅速蔓延，对方还有闲心在上面刻画了一条栩栩如生的小蛇，张牙舞爪地迎面扑过来。
“肆之型·响斩无间！”
利用高频率的共振震碎了冰层，代价是手臂上龟裂开熔岩般的红色裂纹，这种时候他依旧没有松手的意思，只是偶尔借力用出双手才能用出的招式。
赢不了的。
还不松手吗？这种时候就算丢下他跑掉他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加奈央面无表情地忍耐着。
心脏有种不明的情感在抽动，咒力好像在沸腾。
金色铁扇上的莲华纹几乎要贴在加奈央脸上，一层薄薄的无限展开，贴着无下限疯狂蔓延的冰晶藤蔓上结出冰莲来，被宇髓天元斩碎后顺势变化。
“血鬼术·散莲华。”
破碎的冰晶花瓣变成比刀刃更锋利的武器，把两人笼罩在如梦似幻的冰晶花瓣雨中。
是很美丽的血鬼术，被这种东西笼罩全身，即便活下来了，皮肉也会被片成刺身般薄薄的肉片吧。
“没关系，继续。”栗花落加奈央在这场悬殊的战斗中，一边想着毫不相干的东西，一边轻声说。
六眼将咒力的消耗减小到最低，就这么开一天术式也不会有耗尽的时候，但大脑却似乎被装进了微波炉里旋转加热，火焰灼痛从表层缝隙一路烧到最里面，连视线都渐渐模糊起来。
这是没有意义的坚持，加奈央的术式也没有修炼到能一边展开无下限，一边放出“苍”的程度。
面前的鬼如火炬般燃烧着，暗红中透出冰蓝色的力量，白橡发色上是泼血的红色，如同他血鬼术给人的感觉。
“香奈惠小姐真是心急啊～”
童磨毫无征兆地发出感慨，不做反抗地放下双手，任由刀刃将自己的头颅与脖颈一分为二。
他的头颅从脖颈上滑落下来，还带着与之前一般无二的笑容，断口处一点血都没有流出，反射出冰晶的反光。
为了抓住这一瞬间的破绽，谱面完成的音之呼吸完美绕开了他身边的所有冰锥，预判了所有可能的躲避抵挡动作，实际上童磨什么都没做，手里的扇子还维持着原本的动作，在头颅滑落后悠闲扇了两下。
“果然，被砍掉脑袋的视角很奇特呢，虽然有一点痛。”身体捧起自己的头颅，指甲划过脸颊，
实际上在刀刃砍下来之前，血鬼术就已经破坏了他的脖颈部分，被砍到的只是一块冰块而已。
“没能杀了你，真是遗憾。”另一道刀光划过，直接斩断了他捧着头颅的双手，让那颗被奉为神明的头滚落在地上。
“童磨大人！”堕姬失声叫出声，被她哥哥一把抓住。
“妹妹，冷静，童磨大人是不会输的。”而且大人的兴致明显非常高。妓夫太郎冷静道。
“让美丽的女孩子受伤实在太过悲伤了，我才拜托下弦的同伴拦住香奈惠小姐的。”童磨的头颅委屈道，“为什么不理解呢。”
拦在附近，看着这些鬼一点点杀死她的同伴和家人吗？
蝴蝶香奈惠温柔的笑容无法扬起，面容悲伤而肃穆。
终于追上了。
她原本是来这附近寻一种草药，但半途居然遇上了上弦之贰的恶鬼，更要命的是在这种时候接到了宇髓天元的求援信号。
试图引开对方没有成功，自己耗尽体力还是被找到了加奈央和音柱所在，简直是再糟糕不过的结局了。
“抱歉，宇髓先生……”
如果只是一个上弦在这里的话，他们两个柱无论是逃走还是拖到天明，甚至将对方斩杀于此都有信心，但偏偏被她引来了一个上弦之贰……
既然是她的失误，事到如今，也只有那一种选择了吧。
牺牲并非是一件悲剧，而是美丽的，对生者的爱意，祝福与希望的浓缩……
“请逃吧，宇髓先生，为了加奈央，我的速度远远不够音之呼吸的程度，您的话，一定能够理解的。”
不等宇髓天元的反应，蝴蝶香奈惠毅然抽刀。
“花之呼吸·贰之型——御影梅！”
片片玫红花瓣落下，是刀光折射出的柔软杀意，上弦六兄妹也一左一右毫不犹豫迎了上去。
蝴蝶香奈惠神情坚定——拦住他们，哪怕是两位上弦！
白橡色长发的上弦之贰非常不解地托着下巴观战，巨大冰晶形成尖刺从地下破出，百无聊赖拦截了几下宇髓天元，又停手不动。
“香奈惠酱，到底为什么要做这样无意义的举动呢，明明很清楚自己的实力连一位上弦都勉强吧，难道说这就是人类所谓的心理安慰……？”
“虽然我的确是因为香奈惠才找到了可爱的加奈央酱，但这不是香奈惠小姐的错哦。”
“我懂了，只要抱着已经竭尽全力连死亡都无所谓的想法，就能心安理得的圆满成佛了吧，就算是毫无意义的死亡。”
战斗中的蝴蝶香奈惠狼狈躲开几道血刃，童磨本以为会看到她充满愤怒的明亮眼神，虽然他说的都是真心话，但不知道为什么大家总是认为他只是在冷嘲热讽。
直到蝴蝶羽翼被血染成红色，没想到蝴蝶香奈惠只是充满怜悯地看了他一眼。
“太可怜了，你没有感情吧，也体会不到开心与快乐。”
没有悬念的战斗逐渐落下序幕，在童磨的时不时骚扰下和实力全开的上弦六兄妹对战，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到她的极限了。
肉眼看不清的距离下，加奈央趴在宇髓天元背上，白发凌乱挂在前面几丝，眼罩后苍蓝云雾缭绕的六眼直勾勾盯着蝴蝶香奈惠的方向，强烈的不知哪里来的情绪碎片几乎将他带入幻境。
“我们可是最强的！”一黑一白两个少年勾肩搭背坐在一起，翘着二郎腿举起橙汁大笑着碰杯。
“……只要你说不想同化，那就不去好了，我们可是最强啊！”他这么说着，麻花辫少女的泪水在眼眶中汇聚，转变成大大的笑容，然后是对方头颅被穿透的尸体，与黑发丸子头少年的怔愣脸庞。
“抱歉，灰原雄确认死亡了，是‘窗’的情报失误……”
“最后的时候，不说点诅咒人的话吗？”一起用扎啤杯碰杯橙汁的挚友满身血污半靠在巷子里，记忆的主人却只能蹲下来不再挡住阳光，没办法向前靠近一步。
堆叠满满的珍藏款双人游戏卡带落满灰尘，再无人问津。
“少年院中的是特级，抱歉，虎杖他……”
有声音在心底说：明明已经是最强了，却总是在失去，最终什么也无法挽留。
“狱门疆，关门。”
腰带血鬼术从蝴蝶香奈惠的胸口贯穿出来，血刃斩开她的腰身，然后这一切都被冰封凝固成永恒。
【扮演对象——五条悟 目前进度：41％】
【无下限术式（36％）】
【六眼（38％）】
【反转术式（21％）】
扮演进度在大幅度上涨，不知道是刚刚的情绪碎片的主人影响，还是加奈央本身的情绪，有泪水从六眼中落下，浸湿了布条，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因为知道自己最多只能开一小时的无下限术式，因为知道留下也什么都改变不了，所以他才在这里，远远看着蝴蝶香奈惠的死亡吗？
“你的味道，闻起来好香。”
童磨半蹲在宇髓天元背后，加奈央身前，满眼好奇地接住一滴落下的泪水，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没有味道诶。”
上弦之陆堕姬与兄长妓夫太郎也在短短时间内赶到附近，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除了一座惨烈的冰雕尸身，什么也没改变。
啊，也不是没有，反转术式在不断修复灼痛的大脑，无下限术式突破了新的高度。
真是讽刺啊，在一切发生过后才拥有这样的力量，难道只有按照五条悟的人生一步步走下去，失去一切后，才能够得到力量吗？
栗花落加奈央绝不想这样。
五条老师说过，咒术师们都是疯子，现在的加奈央，好像能够理解这样的感觉了。
没有拒绝童磨抽走眼罩系带的动作，被压得弯曲翘起的雪白睫毛睁开，一点蓝光从指尖亮起。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童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