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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速力双A夏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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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狠啊,这么对你死党!”方寻捂着胸口,看着桌子上的山珍海味呲牙咧嘴道,刚进门乔彦飞就指着菜单从最贵的开始点。
“你还说什么玩偶没货了。”乔彦飞咬牙启齿地咬了口烤羊腿,道:“你这个货抬起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和我扯犊子。我用得着给你省钱吗?再者说,你知道元欣有多难约吗?”
“不知道。”方寻摇了摇头,继续道:“你就不能换个追求对象?我走的时候你在追元欣,我回来还是元欣!”
“你比我强多少?现在还不是白茉宁。”乔彦飞呲溜喝了一口酒,翻了个白眼道。
听到那个名字,方寻心里一痛,但还是嬉皮笑脸道:“哎你昨天晚上怎么不带搭理我?和谁在一起?”
乔彦飞呲溜又是一口白酒,不知道是被酒气冲的还是怎么的,面色一红,道:“元欣。”
“怎么回事?”方寻被这个信息量一冲,愣了神。
两人说话间,乔彦飞已经喝了不少了,他干脆叫服务员打包了,招呼着方寻回家继续喝。
万幸,方寻的厄运没有继续跟着他,一路上顺利地回了乔彦飞家。
打开房门,是熟悉的乱糟糟,袜子内裤乱飞,方寻知道乔彦飞是什么人,也不见怪,哗啦一下把桌子上的杂物清理了下去,铺上了饭菜和酒。
乔彦飞脸上有些黯然,酒喝个不停,话倒是不怎么说,方寻支着耳朵想听听什么大消息,没成想上个厕所功夫,出来就看见乔彦飞一摊烂泥似的滴溜溜地滑到了桌子底下,鼾声如雷。
几年没见,这货酒量还是这么差。
方寻叹息一声,默默地开始收拾家里,乔彦飞是个牲口不介意环境,他可不是。
忙了半天,没有乔彦飞打扰,出了一身热汗,感冒都好了不少,给老妈打了电话搞定了玩偶的事,方寻就毫不客气地用大脚丫子“叫”醒了乔彦飞。
“哎呦。”乔彦飞捂着屁股哼哼唧唧地转醒,一看周围瞪大了眼睛:“我的好方方,这是什么地方啊!”
方寻又好气又好笑,道:“阎王殿。”
乔彦飞嘿嘿一笑:“太不适应了,你去了美国以后我就没见过自己屋子本来的颜色的了。”
“垃圾都打包了三大包,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过来的。”方寻指着堵门的垃圾,无奈道。
转眼间就到了下午,两人中午都没吃几口,热了热中午的饭又摆了一桌,就着没喝完的酒,聊起来这几年的浮浮沉沉,谈天说地,又笑又哭,但都默契地绕过了感情。
“怎么着?找工作找到怎么样?”乔彦飞夹了口花生米,吧唧着嘴问道。
“还行。”方寻专心地剔着鱼骨头,头也不抬地答道,就听见乔彦飞嗤笑了一声:“得了吧,还行就是不行,我还不知道你。”
方寻踹了他一脚,心里倒是一热。
“行了,我这地方正好在地铁旁边,市里找工作也方便,就近找一个吧,伯父伯母年纪也大了。”
方寻点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回都回来了。这么多年读书年基本上都是寄宿,刚毕业就任性去了美国,也没有好好陪陪二老。
“还有我。”乔彦飞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方寻:“你大学刚毕业就一溜烟跑路了,抛弃了咱们的宏图伟业,三年屁都没放几个。”
方寻也不见怪,直接拍了他的手指头把酒夺了过来:“屁的宏图伟业,就开一小诊所。”
这的确是他的不对,这三年他倒也不是一直很忙,但是阴差阳错一般的,他愣是没有和这边多联系。现在想想,倒真不符合他的性格。
乔彦飞已经趴在桌子上了,醉眼朦胧,继续道:“还以为你丫的在美国过的挺好,没想到现在被那个娘们赶了回来,坑成这样,要是让我见了她……嗝……”
话没说完,就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呼。
一瞬间屋子里就安静得可怕,玻璃杯里的酒液倒映着灯光,朦朦胧胧的,那三年的日子回忆起来也真是奇怪,明明才过了不到半个月,那些日子就像雾里看花一般,就连刚才聊天,也总是不想说出口。
罢了,该开始新生活了。
方寻停止了无谓的思虑,收拾了一会,给乔彦飞身上扔了一个毯子就躺在了客房。
也没有什么可回忆的了。
眨眼间,就到了在乔彦飞家住的第三天。
厄运似乎一直跟着方寻。
走在街上的方寻面无表情地绕开井盖,向左横移开半步躲开了冲过来的自行车,将手中的豆浆盖子紧了紧。
不是他谨慎,而是这种事经历的太多了!
只有刚见到乔彦飞的那个下午还算是平安,方寻想过拉着乔彦飞挡灾,但是乔彦飞忽然忙的起飞,把方寻的厄运当连续剧听,毫无同理心。
甚至过了那天,厄运变本加厉,本来是谨慎就可以堪堪度过的厄运,现在也——
“砰!”
变得捉摸不定起来。
方寻深呼吸两声,低头一看,是一个足球撞在了他的小腿上,隐隐作痛。
谁在大街上踢足球啊!这让人怎么躲!
方寻前两天路过算命摊子时还犹犹豫豫,在唯物主义下成长的他在这几天的洗礼下也有了一丝丝动摇,就在他准备凑过去的时候,一声“城管来了”将先生请到了千米之外。
看着算命先生扛着大旗撒丫子就跑、恨不得缩地成寸的样子,方寻张了张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平日里卖烤冷面、臭豆腐、馍夹肉的慈祥老大爷、大妈一脸狰狞地挤在了推车中间转成了陀螺。
踩着足球,方寻想起那天的事就仰天长叹,忍住了把它踹出去的冲动,平复了一下心情,转身轻轻地将球踢回身后——
黑白相间的足球咕噜咕噜地滚着,碰到了另一双脚尖,纤长秀气的小腿抬起,足球便被她稳稳地勾在了运动鞋上,在她的脚上,足球听话无比,在脚尖就像悦动的精灵,最后一颠,足球飞到了空中。
方寻的视线被牵引着,被足球后一张笑的明艳灿烂的笑颜吸引了目光,她眉眼弯弯,眼里的光芒与小虎牙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
“嗨!你就是方寻。”
她伸出一只手,足球便被她稳稳的接住了。
在她身后跑出来一个小男孩,正边跑边叫着:“姐姐!我的球!”扯住了她的衣角。
方寻这才注意到,她穿着一件红色的球服,马尾高高扎起,额角还有未干的汗水。
她回头一看,明艳的笑脸突然板起来了,瞪着眼睛对小男孩说:“以后不准在大街上踢球听到没有!”小男孩一愣,撅了撅嘴,不满她教训的语气,伸手就想去拿足球。
小男孩身高刚够到她的腰间,伸手讨要不得,嘴巴一瘪就想哭,她又是一笑,干脆蹲下去了,小男孩一喜,两只手都加入了“战斗”,不料那颗足球就在她的手中像长了翅膀一样,绕来绕去,上下翻飞,永远差一点就被小男孩够到。
少女越玩越开心,还时不时向小男孩做一个鬼脸,简直就是一大一小两个孩子。
“轩轩,你怎么跑到这里了!”一个中年女人从远处跑了过来,手上还提着两大袋东西,满头大汗,像是刚从超市里出来,看到儿子马上就放下东西跑了过来。
“妈……妈!”小男孩心里窝火,见到妈妈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你干什么!欺负小孩!”中年妇女眼睛一瞪,伸手就要去拿足球。
少女好像也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一躲闪,球又从中年妇女手中溜走了。
“你!”中年妇女指着少女说不出话,眼里都能喷火。
方寻见状,也回过神了,忙走过去,稳了稳心神,道:“你好,我想就现状解释一下,这件事与我也有关系……”
三言两语交代完了事情,中年妇女的脸色也缓和了起来,对方寻的眼神中也带上了些许歉意,毕竟自己的儿子的调皮程度自己最清楚。
“总之,在大马路上玩球非常危险,刚才这名女士是想让轩轩得一个教训,并不是在故意欺负他,而是出自好意。”
中年妇女歉然道:“是我们轩轩给你们添麻烦了,刚才误会你们了……”
“没关系,人之常情,关心则乱。”方寻带着微笑说道。
“还不快道歉!”中年妇女狠狠地敲了敲轩轩的头,小男孩也不敢多话了,小声说了一声“对不起。”
方寻回头看向少女,她也忙把足球还给了轩轩。
几分钟后,母子二人渐渐走远,母亲的教训声还回荡在空气中。
方寻松了口气,身边传来“呼——”的一声,原来是少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拍了拍胸口,脸上还有后怕之色,看到闻声看来的方寻,又露出了笑容,“啪!”的一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谢谢你!方寻!”
被拍中的地方一阵疼痛,方寻呲牙咧嘴,这个女人力气好大!
“不客气。”
方寻忍不住仔细的打量她,他本想问她是谁,但是为了避免尴尬他还是决定先从自己的记忆中好好搜索一番再开口,这个少女打招呼的话很奇怪,就像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却充斥着她对他熟稔的味道。
她瓜子脸,皮肤白皙,脸颊是淡淡的粉红色,一双眼睛大而有神,就像两粒黑葡萄,不同的情绪毫不遮掩地从那里传递出来。马尾高高扎起,发尾微卷,一直到了腰间,身着一件红色的球服,更衬的她灿烂明艳,像……就像这来势汹汹的夏天。
绿树成荫,细碎的光影中,少女毫不见外地掏出纸巾擦了擦额角的汗水,顺便递给方寻一张。
方寻终于忍不住问道:“请问……你是谁?我认识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