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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这男人好黏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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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蓁翘着个腿，和北曜躺在屋顶上。
她拿了一个北曜带来的桂花糕，甜得发齁，说道：“你怎么那么喜欢吃甜食啊。”
北曜也拿了一个，说道：“随手拿的，你想吃啥味的，下回给你带。”
楚蓁想了想，说：“酸的吧，像什么山楂之类的。”
北曜应了一声，忽然大惊失色，一拍大腿道：“哎哟，酸男辣女，这怀的是男孩啊！”
楚蓁直接给了他脑门一拳。
北曜狼狈地爬了上来，楚蓁正看着星空说道：“你说姜霁怎么那么讨厌啊，不就写错了几个字么？他还当众骂我。”
北曜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楚蓁注意到他的目光，奇怪地看了回去。
北曜直截了当地指出：“你在撒娇？”
楚蓁被他惊得差点摔下去：“撒娇？我怎么撒娇了？”
北曜说道：“姜霁如今这性格就是这样，刚正不阿，不很正常么？你自个作为坐拥三千宫观的大大大大神官，还写那么多错字，你看看你觉得你自己好意思么？啊？天呐我都不好意思和别人说跟你交好……”
楚蓁面无表情地打断：“够了，闭嘴。”
北曜：“……怎么着了，还想着再续前缘？”
楚蓁：“你有病吧，我们哪来的什么前缘。当年我和他成婚也只有一个月，现在都过了五百年了。”
“我只是……”楚蓁咬牙切齿地回想起今日被人跟看猴子一样看了一整天，说道：“想看看他在人间有没有做过什么不堪之事。”
楚蓁磨刀霍霍，道：“看我不给他编一个旷世情缘……”
北曜用一种欲说还休的表情看着她。
楚蓁问道：“你干嘛？”
北曜说道：“其实吧，这事，在他刚一飞升的时候，我就去查了。”
北曜能和楚蓁的关系那么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两人都非常喜欢听八卦。
楚蓁问道：“你查到什么了？说说。”
北曜说道：“他为你，修了五百座玄文庙。”
他激动地说道：“他是人界的摄政王，一旦国库丰盈了那么些，我们姜大爷就下令给你建一座宫观！”
“你说说，你说说！若他不是惦记你惦记了五百年，那唯一的解释就是——”
楚蓁心里发寒，问道：“什么？”
北曜严肃地说道：“就是要篡你的位。”
楚蓁被雷得目瞪口呆。
楚蓁一路上都在想着北曜说的话，心神不宁的。
姜霁真的一直记得自己？
不会吧？
不至于吧？
可难道是他真的想篡位？
一路上又是猜测又是疑虑，楚蓁想得有些心烦意乱，没注意到自家大殿到了这深更半夜的还亮着灯。
直到走到跟前了才发现。
姜霁提着灯笼走出来，漫天月色都落在了他的肩上，似乎周身都氤氲着一层若有若无的光芒。
他皱着眉头看着楚蓁，问道：“怎么那么晚？你去哪了？”
楚蓁心里正混乱着，猝然看见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姜霁见她没有说话，以为她生了自己的气，率先开口说道：“今日是我不对，我没有想到今天会有那么多神官经过，原本也不是想要羞辱你……”
楚蓁打断他说道：“没事，他们就是听说了我被罚站才专门跑来看的，平日里玄文殿前确实没有那么多人。”
姜霁：“……对不起，下次我会换个方法。”
楚蓁犹豫了一会，问道：“姜霁，你为什么在人界的时候要建那么多玄文庙？”
她懒得猜来猜去，直接问他算了。
她觉得姜霁的神情似乎僵硬了片刻，而后他自然地问：“有什么问题么？大宋重文抑武，自然会多建玄文庙。”
楚蓁：“啊？就这样？”
姜霁问道：“不然呢？”
楚蓁放下心来，说道：“噢，我还以为你早看好了这位子，现在又来拆我台，准备篡位呢。”
姜霁：“……”
他忽然抬手，似乎要往楚蓁脸上摸去。
但最后只是停在了她的嘴角，比划了一下：“你嘴角沾了东西，方才吃了什么？”
楚蓁抬手摸了摸，不在意地说：“噢，桂花糕嘛。”
而后两人一路无言，静静地走在路上。仙京的月亮同人界不同，是一轮巨大的圆月，似乎触手可及，皎洁的月光撒在地面上，将一切都衬得如梦似幻。
楚蓁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怎么那么晚，你是……”在等我么？
话没说出口，楚蓁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自恋。
姜霁现在与她素不相识的，怎么会在等她？
因为自己记得他，就总觉得他也应该记得自己，哪来那么大脸？
于是把后半句话默默咽下去了。
好在姜霁也没有在意，说道：“还有些文书没有整理完。”
楚蓁提醒道：“你在人间待久了，不知道，仙京不必那么劳碌的，没整理完的第二天再整理就好了，也没人敢催。”
姜霁淡淡地瞟了她一眼，楚蓁总觉得这眼神里带着三分不屑：“无事，我不觉得劳累。”
楚蓁震惊地转头盯了他一会，又尽量维持冷静的表情转了回去。
……你还说你不想篡位？！
姜霁还未立宫殿，为了方便，是宿在玄文殿旁的。
楚蓁见先到了姜霁的寝殿，提醒道：“你到了，你先回去吧。”
姜霁犹疑片刻，点点头，将手里的灯笼递给了楚蓁，说道：“那你拿着这灯笼吧。”
楚蓁点点头，接过了那盏灯笼，转身离开了。
她想了想这段时间与姜霁的接触，其实也没什么问题，就像是陌生人一样，可能真的是她太自恋了吧。
可是她不知道，在她转身后，姜霁却一直在背后看着她的身影。
已经过去五百年了，她认识了许多人，经历了许多事，而在这五百年的记忆里，都没有他的身影。
姜霁目光阴沉，灯光投在他的眼睫上，在眼底打下一片阴翳。
两人平安无事的共处了一段时间，楚蓁这几天嗜睡的情况好了一点，回了寝殿就翻一翻书或者单纯地打个坐，一早踩着点去玄文殿，免得又被姜霁盯着骂。
北曜这天也来了玄文殿。
“你这几天都在干什么？好久没见你了。”北曜奇怪地问道。
姜霁恰好不在，楚蓁懒洋洋地说道：“还能干什么，就呆在玄文殿里。”
其实姜霁也没当真让她做那么多活，但楚蓁最近也懒，窝在玄文殿里不出门。
北曜问道：“五百座玄文庙那事，他怎么说？”
楚蓁翻着书，斜了他一眼，道：“是我们太大惊小怪了，他是大宋的摄政王，大宋重文抑武，多建几座玄文庙也无可厚非。”
北曜觉得有些奇怪：“就这样？”
楚蓁又低头继续看书：“不然呢？”
北曜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说着直接上手就翻她的书面，楚蓁拍了下他的手：“你能不能别在我书上动手动脚的，万一是春宫图怎么办？”
姜霁此时正好拿着案卷进来，看到北曜坐在楚蓁的桌前，被她拍了下手。
活脱脱地打情骂俏。
姜霁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起来，快步走了过去。
北曜：“……你哪敢在玄文殿看，你这看的什么？《文心浅谈》？这什么玩意？”
楚蓁斥道：“不懂别看。”
姜霁经过北曜，说道：“是文神佑离真君所著，评述了千年之间仙京和人界的文章。”
楚蓁说道：“看看人家，我儿怎么能如此不学无术。”说着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北曜。
北曜：“……我们武神不讲究这些。”
楚蓁又回了他一句：“姜霁也是武神好吧，人家只是在玄文殿呆上一段时间而已。”
确实，姜霁走的是修炼一道，更偏向武神。
北曜被说得噎可半天，总觉得这两人有点不对劲，一唱一和的。
姜霁对楚蓁说：“你把书挪过来一点，要掉下去了。”
他来了之后，玄文殿少了张桌子，楚蓁一向很懒，没去给自己找桌子，姜霁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去找，就放任楚蓁和自己在同一张桌子上办公，反正这桌子比其他小神官的大上不少，两人坐也不大拥挤。
楚蓁“哦”了一声，把自己旁边的文书往里挪了一下，书往里挪了，她也跟着往姜霁旁边靠了一点。
姜霁淡淡地瞥了一眼北曜，低头继续看案卷。
北曜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当年楚蓁在飞升前，他是观察过她几天的，所以对她当时的夫君姜霁也有过那么些了解。
姜霁对楚蓁确是十分上心，不知道这个大龄皇子是不是因为好不容易娶到媳妇，格外的珍惜，只要没有政务，几乎成日黏在楚蓁身边，即便是有事，也会千叮咛万嘱咐周围伺候的人照顾好楚蓁。
所以当时楚蓁在飞升前，他才会多说了一句，他很爱楚蓁。
如果楚蓁在和哪个男子交谈时，当时的姜霁也会露出相似的神情。
像是野兽护崽似的，平静却警惕。
但是只有那么片刻，姜霁又恢复到严谨认真地模样，看上去满脸正气，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模样。
如今的姜霁和当初确是大有不同了，当年锋利毛躁的小子，现在变得沉稳平静。
楚蓁问道：“你来是有什么事么？折腾半天也没说。”
北曜才猛然想起，这次来确实是有事的：“昭离不是回来了么，这次任务解决的不错，天帝给她设了洗尘宴，和我一起去见见她呗。”
楚蓁写的话本一向是有迹可循的，北曜确实是对昭离苦恋久矣。
楚蓁为难道：“不好吧，我和昭离还有些矛盾呢。”
她前两日就收到了请帖，但是想来也不过是客套一下给她下的帖子，也懒得去了。
北曜说道：“听闻天帝为了嘉奖昭离，斥资数千功德摆的宴，你不去看看？”
楚蓁咋舌道：“数千啊？”
北曜严肃地点头。
楚蓁同样严肃地说：“既然这样，我去。”
她转头对姜霁说：“我去参加下昭离的洗尘宴呗。”
姜霁看了她一眼，道：“我新上任，书写文书的时候还有许些不懂的地方，你走了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写了。”
这段时间姜霁确实会时常问她些问题，楚蓁觉得这个理由是合理的，有些为难。
姜霁合上文书说道：“既然我也没法写下去，不如和你们一起去看看吧。”
楚蓁觉得这样也算可行，点头答应了。
北曜看了姜霁一眼，也没多说什么。
就是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