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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复仇者联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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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可以索要分手费?”等我把Ivan的案子说完后,杨薇一脸惊讶地问道。
“应该叫分居费,”我说,“在玻利维亚,同居是受保护的,这里的情侣一般也只同居,所以两人分手时就会涉及财产分割,如果有孩子还会更复杂。”
“都生孩子了,怎么不结婚?”
“天主教不承认离婚,结了后万一不合适,即便是离了法律和教会也不会承认,双方也都没法再婚,所以他们索性就只同居不结婚。”
她听了后想了想,开口想说什么又改变了主意,她端起桌上的高脚杯抿了一口红酒,我看着她喝,她喝酒的姿势看着就像个老手,难怪我会这么喜欢她。
半个小时前,我们离开了律师事务所,在街口,杨薇问我能不能带她逛一逛,她觉得这附近的房子看起来都很迷人,有一种欧洲小巷的风情,我赞同她的观点,也愿意陪她走一走,于是我们便穿街走巷地看起了哈恩街上的建筑。
半个小时后,我们在一家环境优雅的希腊餐厅坐定,我们都有些饿了。
“我想喝一杯,”她说,“现在事情都安排妥了,是不是?我想来杯红酒,你呢?”
“我黑咖啡就行。”
“戒酒了?”
“我喝,”我说,“但现在不喝。”
“不要嘛,徐敏,你就陪我喝一点嘛。”
她歪着脖子,扁着嘴,眯起眼睛看着我,我被她的一脸俏皮给逗乐了。
“行吧,”我说,“那我要杯威士忌,主要是这个点就喝烈酒,总感觉怪怪的。”
“我知道你喜欢喝威士忌,还只喝....是苏格兰的还是爱尔兰的?”
“苏格兰的。”
“挑剔。”她笑着说道。
我们坐在一张靠窗的桌子旁,她吃的是牛小排搭配土豆,当然还有红酒,我点了Moussaka和一杯纯的麦卡伦威士忌,我们还一起分享了一份希腊沙拉,东西很好吃,我们吃得也很悠闲。
“徐敏,你切一小片你的千层面给我尝尝,我闻到了羊肉味,还有,那是茄子吧?”她说。
“狗鼻子,”我笑了起来,“这个叫木沙卡,几乎每家希腊餐厅都会提供,很好吃的。”
我把我的餐盘放到她的面前,她咬了一口,点点头,竖起大拇指。
“徐敏,欧洲除了希腊和土耳其,你还去了哪?”
“英法。”
“我去了巴黎和马德里。”她边说边叉了块牛肉,隔着餐桌送到我嘴边,我只得咬住,牛肉很嫩。
“你没发现吗?我们普通人说去哪,都是说自己去了哪个城市,而你,说的都是国家,为什么呢?”她看着我,自问自答,“因为你是把一个国家从头到尾都走上一遍的人,我说得没错吧?徐西卡同学。”
“说不定我有流浪癖?”我笑着说。
“哼,还流浪癖,我又不傻,你是因为一个叫什么璇的小妹妹吧?”
我喝了口威士忌。
“杨薇,”我说。
“嗯?”她放下叉子,盯着我的脸,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不提啦,都过去了。”我说。
“我不这样认为,”她伸出手指,指了指我,“你连她的名字都不敢提,你还没过去呢。”
“是吗。”我笑笑,“喜欢巴黎吗?”
“我就去了卢浮宫,不过看到了梵高的‘星月夜’,刚好那时我吃了根毒蘑菇,你知道什么是毒蘑菇吗?”我点点头,她继续说,“那副‘星月夜’就在我面前动起来了,真的,就这样动起来了,”她边说边用手指划出漩涡的形状,“我整个人都呆了,回酒店后,我在床上恍惚了好几天。”她摇摇头,脸上浮出一个笑容。
“这很危险的。”我说。
“有男朋友在。”她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的心里莫名地涌起了一股嫉妒。
“你呢?”她问。
“我是路过,住了一晚就走了,我就去了河边。”
“我们也去了,那条河叫什么来着?”
“塞纳河。”
“对的,河两边太美了,我还记得有一座公园,那公园...”
我抬手,服务生立马走了过来,我续了一杯威士忌,我喝得太多了,但似乎又还不够。
“徐敏,别喝那么多,等会我们还要逛一逛呢。”她说。
“好啊,你想看什么?”
她想了一会,“我们去看电影吧?”
我差点呛住,我劝说她:“这里电影都是西班牙语的,带英语字幕的都不太多。”
“去嘛?好不好,我想体验一下,而且你也可以翻译给我听啊。”
最终,我们去了位于Arce大道上的Multicine电影院,我买了两张复仇者联盟的票。
因为是上班日,看电影的人很少,我们坐在中间靠后的位置。电影开始后不久,雷神破房而入,一斧子砍掉了灭霸的一只手,杨薇吓得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等到雷神把灭霸的头也砍下来时,杨薇已经整个人都倚在了我的怀里,我抱紧她,安抚着她的紧张情绪。
她慢慢地隔着裤子抚摸我,我起了强烈的生理反应,她抬头,满脸含笑地看着我,她的表情调皮又风情万种,接着她将手伸进了我的裤子里,我低头吻她,她的舌尖上有红酒的味道,有点甜又有点涩。
这部三个小时的电影,有人活着又死了,还有人死了又活了,但我不知道是哪些人,因为我们两个看得都不太认真,我衣衫不整,而她满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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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电影后,我们打车回Europa酒店,在车上,她再次紧紧地抱着我,热气从她的腰和胸传来,我们再次互吻了对方。
“杨薇,我得去见几个人谈点事情。”下车后,我对她说。
她愣了一下,看着我,用目光扫描着我的眼睛。
“我不同意,”她说,“你送我回房间。”
“我会来不及的,真的。”
“徐敏,我是什么时候见到你的?”
“昨天12点。”
“我知道。”她说,“我从来没有过这样,从来没有。”她看着我,她说:“你是我第一个刚认识就上床的男人,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该说谢谢吗?
“徐敏,”她把手贴在我的脸上,她说:“我好像认识了你很久很久,你知道吗?”
有声音在响动,有什么在一点点融化,我差点对她说出‘我们回房间吧’这样的话来。
“那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可以吗?徐敏。”她说。
“嗯?”
“你见完要见的人后,就过来,多晚都过来,行吗?”
“杨薇,我不确定,我有可能会很晚...”
“没关系,多晚我都等你,我会在一楼大厅等你。”
“杨薇...”
“快去吧,迟到了可不好。”
“嗯。”
她从我的手上接过外套和手提包,转身进酒店,才踏出几步,她又小跑着回来亲了我一下,我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真的走进了酒店里。
我一直都没敢看她的眼睛,我害怕她会看到什么,我害怕通过她的眼睛我会看到我自己的什么。
我穿上外套,从酒店拐到六月大道,穿过穆里略广场,然后一路往南,朝Nazaret工作的医院走去,我赶到那儿的时候刚过6点,Nazaret正站在医院的门口等着我。
看到我后,她突然称赞起我的外表,这让我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穿得很帅嘛,我的老熊。”她说。
“一定是受了你的影响。”
“那是当然,”她笑着挽住我的手臂,“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一直都知道啊。”
“那为什么今天才说,”她捏了捏我,“你知道我等你这句话等了有多久吗?”
“你说得好像我以前不穿衣服一样。”
她笑了起来,我问她在笑什么?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穿了什么吗?”
我不记得了,但我记得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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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上辈子就认识了Nazaret,我常常这样对她说。
Nazaret救过我一命,在拉巴斯机场。那是个深夜,我从利马飞到拉巴斯,带着一个旅行箱和一身的疲惫,下了飞机后,我过了安检走到出口大厅,然后我一头栽倒了过去,高原反应。
等我醒来时,看到的是一双大眼睛,眼睛的主人就是Nazaret,她正对我做着人工呼吸,她是名医生,当晚从科恰班吧返回拉巴斯,我晕倒前,她离我就数米远。
“先生,你没事的,呼吸,慢慢地,保持住。”她一字一字地说,确保我能听得懂或是听得见,而我关注的却是她的笑容,她的笑容就像安定剂,对我更管用。
但我还是觉得很丢脸,我想站起来,她阻止了我,我也拒绝了她说去急救中心的建议,然后她也不经我的同意,伸手就摸住我的脉搏。
我望着她,她是个典型的混血儿,棕发,大眼睛,高鼻梁,一口雪白的牙齿,涂着口红,她的手很温暖,我希望她能多量一会。
她问我去哪,我拿出手机给她看预定的酒店截图,她想了一想,说可以送我,我求之不得。
上车后不久,我说了句俏皮话,我说:“I ate your lipstick.”
她在前座,笑了起来,然后扭头递了纸巾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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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对很多人讲起过这个故事,几乎所有人都惊叹那种冥冥之中的魔力,我也觉得这是个很美丽的故事。也有人在听完后,问Nazaret给多少人做过人工呼吸,我也问过她这个问题。
“5,6次吧,”她认真地想了想,“不过对我不怀好意的就你。”她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这叫报恩。”我笑着回道。
后来,在拉巴斯机场,我也遇到过别的女孩晕倒。在这儿,每年都会有不少游客下了飞机就晕倒在地,跟当时的我一个样,幸运的是,他们都没我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