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英雄救美”引发的…》氢氧离子

3、第 3 章

　　冰帝网球部所有前辈都输给了一个一年级生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甚至还引来了网球青年周刊的记者来一探究竟。其实根本就是迹部的作风实在太高调了吧…越知想，什么“让本大爷教会你们什么叫做网球”、“臣服在本大爷华丽的美技下吧”…不得不承认，自从在冰帝上学又认识了迹部，越知吐槽的频率与水准直线上升。心不在焉地翻动着手里的周刊，想着要是自己和北浦他们如果也能下克上成功进入正选，身边人又会是什么态度呢…算了，还没个准数呢，将书丢进包里，那几个前辈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家伙

　　另一边的立海大。仁王正把网球周刊翻到冰帝采访的那一页递给幸村，“puri，部长，你看看这个，很有趣哦”幸村笑着看一眼仁王，接过周刊看了看，“…嗯，实力至上吗？这点倒是和我的想法一致…”“往后看啊，部长”，仁王手指在一个地方点了点，眼睛却一直看着幸村的表情，“‘本大爷将会带领冰帝取得全国冠军的宝座…’…全国大会的冠军？”幸村眼神有了波动，“冰帝的迹部景吾吗…很敢说嘛”，将周刊合上塞回到仁王怀里，“那就让我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转身进了部活室。毛利从幸村背后站出来，状似沉痛地拍了拍仁王的肩膀，“你何苦一大早上去撩拨小幸村，这下好了，你要是加训，我可不给你求情”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再次拿起竹刀站在场上，越知深吸了一口气，架好姿势，沉沉地盯着对面的椎名朝实。在已经赢了四名部员走到最后分组对决的这一步，越知其实已经成为正选了，她知道如果能赢下对面的椎名学姐，那么她在剑道社的地位和话语权就会更进一步。虽然并没有现在就承担起责任的想法，不过…紧了紧手中的刀，既然能证明自己实力那为什么不去做呢？沉下心来，越知估量了一下椎名学姐，自己并不是毫无胜算，虽然….连续几次碰撞之后，两人以竹刀交锷的状态顶到了一起，越知看了一眼椎名朝实衣袖下微微透出的大臂上的肌肉…有些苦手就是了。双方僵持不下，持续的交锷使得现在场上已经变成了纯粹的力量上的比拼了，裁判只好介入让二人分开。“开始！”裁判再次下达口令。椎名朝实再次抢先进攻，竹刀直取越知面门——竹刀交击在一起的刹那，主裁直接举旗，判椎名朝实得本。

　　场下一片哗然。“只是掠过面甲吧，这也可以判吗？！”“打中了”，越知沉声，正了正护手，抬眼看向对面依旧没什么表情的椎名朝实，深呼吸几次。她现在的情绪很微妙——是一种平静的愤怒，倒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有一点点的不爽：她没想过能够很轻易地在椎名学姐手下得分，但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被先得一本。

　　比赛还要继续。越知想了想，干脆放弃一贯以来的试探与谨慎，直接以攻对攻，以攻对守，利用步法和速度上的优势直接发动猛攻——既然有以力破巧，那么，说不定也能以巧破力！她定下心神，在看似连续不断毫无章法的进攻中，是自己一直保持在一种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独特的节奏韵律当中，就是现在！她果断抓住椎名朝实因为一直格挡闪避而有一瞬间出现的呼吸与身形上的紊乱，脑海中闪过什么，迅速出招——是类似新当流的标志性的突击架势——横挡在身前的左手手肘，像战车千面的冲角，而收在后方的长长的竹刀随时可以横斩而出。接连打中手、臂、胴甲，见椎名朝实试图反击，越知迅速后撤，稳定了身形，沉下重心，摆出中段架势，直接来了一个横扫。
　　啪的一声，椎名朝实的刀脱了手，这也意味着这场比赛的胜负已定。场下有些安静，不，其实在越知用出突击这一招的时候，原本还带着看好戏表情的南野、长谷川等人的表情就有些变了，“这丫头…”没说完后面的话，南野侧头看了一眼长谷川和宇佐见贤人，知道他们懂他的意思，冷哼一声，南野安吾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台上，椎名输的不冤枉，越知星野吗？根本不是什么乖乖牌啊，这可是一头在某些时候会露出尖牙的小兽，不过…是我们冰帝的！长谷川感知到身边的南野突然有些得意和激动起来，有些无奈，也抬头看向台上正乖巧的朝椎名笑着的越知，这种打法…她的老师也不管管吗

　　在摘下面甲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已经脱力，微微有些颤抖了，越知顿了一下，用左手摘下护具，慢慢走到场中间，对着椎名朝实微笑起来，没等说什么，就看到对面的椎名学姐脸红起来

　　…嗯？她做什么了吗？输了比赛脸红什么啊，你这也看着不像是恼羞成怒的样子啊？！

　　椎名确实是有些害羞的，她一向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但她想小学妹既然赢了自己进入了正选自己怎么也该恭喜一下，看着面前比她矮一点的，还有些茫然的越知，她不由得抬手摸了摸小后辈柔软的还带着汗意的发顶，微微笑起来说到，“赢得漂亮，那么以后我们就是同伴了”

　　越知觉得自己从这个只比自己大一岁的前辈眼中看到了欣慰和与有荣焉的笑意…这算什么，鸡妈妈和小鸡崽吗？

　　接下来的几场比赛是一眼能看到结果的，不过，越知看了一眼放在一侧的写着今天比赛的分组表：
　　A组：南野安吾，中岛龙山，伊泽吉田
　　B组：椎名朝实，越知星野，松崎贤士郎
　　C组：长谷川弘之，北浦裕介，日向智久，
　　D组：狄堂海斗，宇佐见贤人，田中寿太郎
　　…剑道社的前辈们的算计已经摆在明面上了啊，果然除了椎名前辈，其他的前辈们都是心黑的家伙

　　越知他们顺利成为正选的事情也渐渐传开了，不过有迹部一人挑了整个网球部在前，不怎么受到大家关注的剑道社并不能翻起多大的浪花，当然，对于有些人除外，比如——

　　“怪不得没有加入网球部呢！原来越知你这么强啊！一年级就成为正选，真的很了不起呢！”越知看着藤井闪亮亮的眼睛没说什么扫兴的话，敢情还是惦记着自己加入网球部的事呢

　　还有自家哥哥，看到听完自己讲述的正选选拔赛上的事之后很明显皱起眉的哥哥，虽然只说了一句“正选么…”但眼神里明晃晃地写着：当作兴趣爱好就算了，还要作为正选去参加比赛，剑道又不像别的运动，万一受伤了怎么办…越知不禁感叹，好在自家哥哥和自己都不是话多的类型，这么多年来是规避掉多少唠叨与争吵啊

　　甚至还有迹部…“啊嗯？听说你也在剑道社掀起了革命？既然成功了，那还算得上是华丽”越知面对迹部心里的吐槽变多了，说出口的话变得更少了。不是，什么叫我掀起？什么又是革命？到底张口华丽闭口华丽是什么意思？

　　越知揉了揉额角，“不，迹部君。与其说是我们，不如说是剑道社的前辈们，是他们主动提议允许一年级参加正选选拔赛的…”没等越知说完迹部就打断了她，“那也得你有这个本事才行。不过你们剑道社…本大爷记得，去年连县大赛的冠军都没拿到？”余光里看到老师已经要走进教室，越知决定结束这个话题，“要上课了，迹部君，而且，那是去年”，在心里又小声说了一句，今年的剑道社的正选可是大洗牌啊。

　　虽然已经是正选，并且下周再去部活室的时候就能领到自己的定做的、印有冰帝校徽的剑道服和袴，像是胴甲和护手之类的，平时练习用不到，大家也就没有统一定做，而是用自己从家里带来的。但这两天越知其实还一直在想正选选拔赛的事，她被分到B组，赢下松崎之后又费了好大功夫才打赢椎名学姐，几乎休息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缓过精神来。之后又作为B组的第一对战A组的第一，也就是部长南野安吾，对于最后的结果，只能说部长就是部长啊，自己是完完全全被从力量、速度、技巧各种层面上被打败了。

　　还真是不甘心啊，越知想，或许可以用年龄、性别、经验方面为自己找补，而作为一年级就打败了众多同龄人和前辈成为正选其实已经证明了她的实力很强，但从学剑道起就没经历过如此打击的越知还是心情不太美妙，输，失败，果然是不太舒服的事情啊

　　于是这直接导致了真田的悲伤

　　周六早上五点，真田洗漱完毕确认着今天的安排，突然感觉眼皮直跳，皱了皱眉，把今天的行程计划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问题，松了一口气，打算到道场去练习挥刀和做体能训练，推开门看到背着竹刀的越知正打算敲门

　　真田：…原来我眼皮跳得这么厉害是因为这个吗

　　真田面前的少女，又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有些疑惑的出声：“越知？你这个时候来…”“要来一场吗，真田?”，说完越知想了想自己刚才的的说法，笑了出来，“我这叫什么，挑战吗？那就算是挑战吧，真田”。听到“挑战”这个词的时候真田的眼神就变了，他想，挑战吗，我真田弦一郎不会拒绝任何人的挑战！

　　热身完毕换好衣服，站在道场上的真田突然“清醒过来”，我这是在干什么？一会还约了幸村去俱乐部打网球，还要准备期中考试…怎么就脑子一热答应越知星野的“挑战”了？“太松懈了”，真田忍不住吐槽自己。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那就迎战！

　　一出招真田就觉得不对了，这个气息…？真田微微敛了敛眉，越知现在用的并不是真田弦右卫门教她的类似于北辰一刀流那种兼顾了技巧、速度与力量的剑道，而是用了之前在正选选拔赛上打败了她的南野安吾所用的类似于古剑法中的神道无念流的招数——不像剑道，而像剑技——是真剑对战的招数。如果他们现在用的不是竹刀，真田此时已经伤痕累累了。真田此时被逼的步步后退，他心里有些慌乱和不可置信，距离上次两人见面还不到半个月吧，这种实力进步的速度，还有这些他没太见过的招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第一回合结束，胜负分明。真田面色复杂的看着脸色有些白的越知：“没事吧？”越知抬头看向真田，非常真诚的说到：“真田，有早饭吗？”

　　没错，现在真田和越知两个人已经很熟悉了，抛开真田的爷爷是越知的老师不说，有了之前第一次的对练就会有之后的第二次、第三次，况且真田认真严肃，越知也并不是活泼的性格，两个人又彼此认可对方的实力，一来二去，竟然关系还不错。真田爷爷和真田的父母有时也会因为时间的关系，留越知在家里吃午饭、晚饭。

　　真田一脸复杂的看着桌子对面一边乖巧地朝自己母亲笑着，一边斯文的吃着早饭的越知，他实在很难把现在眼前这个人和几分钟前还对自己挥舞着竹刀凌厉出招的少女联系在一起。她刚刚甚至还空着肚子！这个人的人设不会太割裂了吗？

　　真田妈妈还挺喜欢越知的。长得好看又乖巧的女孩子哪有人会不喜欢呢，况且有自己家硬邦邦的弦一郎做对比，这种柔柔软软的小姑娘实在是讨人喜欢。虽说恋爱是早了一些，但她还是很愿意看到之后两人有进一步发展的。为此她还跟儿子说，别总星野一来就整天剑道剑道的，交朋友也不是只有这一种方法。

　　并不懂母亲在想什么的真田：不，她可是我难得的对手！

　　吃饱了的越知又休息了一会，食物消化得差不多了，又拎起竹刀拍了拍真田，“再来一场？”真田自然一口应下来，刚刚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能破解那种剑技！清楚的看出真田想法的越知心里哂了一下，就差一点？那可是将我狠狠打败的招数，就算现在自己反复练习也只能发挥出来这招的七分，也不是你现在能应付得了的。难得被激起战意的越知吐纳几口气，散下头发带好了面甲，“来吧！”

　　来到真田家被告知真田此时在到场的幸村推开道场的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仍然是接连不断进攻甚至不惜让对方的竹刀打到自己的越知忍不住开口：“怎么，真田？你不是觉得就差一点就能赢过我吗？”真田看了眼手里的竹刀，他现在说不住话来。越知再次进攻，依然和刚刚一样迅捷如风，竹刀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是来自上段朴实无华的一击。

　　真田握着刀尾的手差点松脱。

　　真田不由得想起上一次观看玉龙旗大会的时候，某个高中的示现流高手。那家伙据说是大阪府警某个警视正的儿子，从小就跟随父亲学习示现流——示现流是警视厅的官方认证剑道流派。

　　越知这一击的力道，已经赶上示现流高手的程度了！

　　但是真田知道，越知发力的方式，不是示现流。

　　示现流的上段攻击，和一般的上段下劈有细微的差别，不是练剑道的人看不出来。

　　真田不得不拉开距离，重新握稳了竹刀——刚刚那一击虽然没有让他的竹刀脱手飞出，但也让握刀的位置发生了一些错位。剑道格斗中，这种错位可能导致动作变形，需要重新调整。

　　今天他会输，真田知道。但是…“也别太小看了我！”真田吼着，颇有些自暴自弃的发动了攻击——如果继续被动防御，一定会被击败。

　　刀被轻而易举的架开了，真田内心却有种“啊果然如此”的感觉。

　　真田非常勉强的收刀应对

　　眨眼间，他的竹刀高高的飞起，落在不远处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真田站在原地，维持着握刀的姿势，看着对面的越知星野。

　　越知正用竹刀头部的先革，轻轻戳着他喉咙的位置。

　　真田走下场地，才看到了应该是进来有一会了的幸村，皱了皱眉开口：“幸村…”而幸村难得没有回应他，他正看着场上慢吞吞摘下面甲的另一个人

　　越知似有所感，回头望向了幸村，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啪的一下，幸村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被点燃了一样——被越知的一个眼神——刚刚经过激战还没有平静下来仍带着蓬勃的明亮的战意和强烈胜负欲的眼神。他知道这么说很奇怪，像是在漫画中才会出现的那种描述，但他就是这么感觉的。到目前为止他没在第二个人的眼中看到过这种眼神，无论网球还是剑道，无论是胜者还是败者。他觉得自己很兴奋，甚至手脚有点冰凉。如果他也会剑道，他想，或是越知也会网球，他一定毫不犹豫冲上去挑战她！

　　“…幸村？”真田又喊了一声，幸村才回过神来，这一声也提醒了越知，“是…幸村君？”她有些犹豫地问道。“嗯，是我，很高兴越知君还记得我啊”幸村微笑着回答“你们两个认识？”这回轮到真田惊讶了，点了点头，幸村回想起那次并不是十分美好的初遇，有些无奈的回答，“怎么说，越知君还是我的…恩人？”越知也显然想起了自己那天闹的大笑话，有点不好意思，“恩人就算了，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我…自作主张帮了幸村君一个小忙吧”，慢慢走了过来，越知腿有点软，赢是赢了，但还是并不轻松的，真田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自己也是稍微有点透支了，近距离观察了一下真田的身高和肌肉，又用手指戳了戳真田的胳膊，见真田疑惑的看过来才收回了手。越知鼓了鼓脸颊，这种发育…真田这个老相的家伙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看出真田和越知的熟稔，幸村清了清嗓子，“越知君是和真田爷爷学习剑道吗？”看到越知点头，幸村接着说，“上次只是交换了名字，还没来得及和越知君好好认识一下呢”没等越知反应过来，幸村已经伸出了右手，笑着看着越知，“幸村精市，立海大一年级，网球部部长”越知：又是网球？嗯？一年级部长？又一个迹部景吾吗，看着不像啊…越知小声吐槽，幸村没听清楚，不过还是隐约分辨出迹部的名字…“越知君还认识迹部君吗？”越知从幸村嘴里听到迹部的名字只是愣了一下，并不算太惊讶，这两个人做了同样的事，又都是打网球的，相互认识也很正常吧，不过说到迹部…“不”，越知微妙地摇了摇头，“我跟他不熟”，幸村当然看出了并不是这样，不过很体贴的没有接着问下去，“那么越知君你呢？”

　　什么？怔愣了一下，越知反应过来幸村说的应该是自我介绍，“啊，抱歉”，越知握上幸村的手，“我是越知星野，冰帝一年级，剑道社…正选”总感觉幸村说自己是部长之后自己只是个正选在气势上差了一截呢？两个都带着薄茧的掌心相碰，温热的触感一触即离。“一年级正选吗？看来冰帝剑道部前辈们人很不错呢，是吧，弦一郎？”真田有些无奈的看了看这个时候突然调侃自己的幼驯染，压了压帽沿，“幸村…”欸？看着这两个人的互动，“怎么，难道说立海的剑道社…”和之前的冰帝一样只选拔三年级生吗？越知看向真田，幸村接过话来，“不，真田并不是太了解呢”幸村稍微有些好笑地看了一眼真田，又看了看越知，“毕竟，真田可是我们网球部的副部长啊”

　　身边的人都能和网球扯上关系是怎么回事？越知有些心累的想，其他人就算了，真田你一个家里开道场，从小学剑道的又是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