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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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打工的日子跟林舒予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本满怀希望能够在新的岗位上发光发热，白天是西装领带，在电脑面前优雅办公的白领，晚上是黑夜里的正义使者，将误入歧途的妖魔鬼怪捉拿归案，结果入职后才发现，名义上是总裁助理的他，上班的日子基本上都在打印机和茶水间里待着。
打印，复印，校对，端茶倒水成了他工作的日常。
每天要应付的对象也不是高高在上的苏凡，而是他的头号秘书，苏小小。从姓氏就知道，这位头号秘书也是狐族的一员，但是其形象和“小小”两个字真的是完全不搭边，也严重违背了狐族都是俊男美女这里理念，是个身体比门板还宽，烫着红色波浪卷的重量级大妈。
出生狐族的苏小小对俊俏的林舒予也完全免疫，对工作的要求之严苛，简直匪夷所思。
当林舒予在第一天上班就目睹苏小小把整整一叠A4纸摔在一个部门经理脸上，然后劈头盖脸的指着他骂了半个小时，只是因为他的这份报告迟交了半天之后，林舒予就明白这个可怕的大妈绝对不能得罪。他甚至看见那个部门经理在俯身捡报告的时候，眼睛里滚动着晶莹的泪光。
这让初来乍到的林舒予如履薄冰，彻底蜕化成一只社畜，甚至忘记了自己的主职是什么。每天就殚精竭虑的打印和校对，再三确认无误之后，才敢把文件放在苏小小的桌前。
这天下午，当林舒予拿着三分再三检查过的合同文件来到苏凡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并没有在办公桌前发现苏小小庞大而富有压迫力的身影。
就在林舒予打算放下文件就离开的时候，一个一道银白色身影像风一样掠过了自己，轻车熟路进了苏凡的办公室。
这个骚包的青年，约摸着二十五六的样子，长着英气的五官，一头微卷的棕色中短发，微微侧头时，可见发梢里藏着的银色耳钉。
他径直走到苏凡办公桌前，眯起一双丹凤眼，左手撑着桌面，很是愉悦地笑道，“我亲爱的小小苏吖，今天可算见到你了！”
本来打算离开的林舒予在听见“小小苏”这三个字以后本能的走到了门口，贴着听……
苏凡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甚至挤出了一丝微笑，从办公桌后站起身，伸手和对方虚握一下，道：“恭候阮总多时了，请坐。”
“跟我这么生分干嘛？这儿也没人，可别叫我阮总了。”阮肖语气亲切，似乎和苏凡很是熟稔。林舒予的好奇之心越发浓烈了起来。
苏凡抬眼看着他，似乎斟酌了一下，道，“阮肖，我上次给你发的……”
“我们上次可是说好了的，你应该叫我————”阮肖打断苏凡的话，有些期待又有些恶趣味的看着苏凡。
隔着门林舒予都能听见苏凡深吸了口气，道：“阿肖，我发给你的合同，你看了么？”
“这就对了！”阮肖咧嘴一笑，他喜欢看苏凡为难的样子，特别喜欢看他为自己为难的样子，“合同没什么问题，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跟你合作，我放心。”
苏凡微微松了口气，这才意识到自己过于唐突，甚至没有给阮肖上茶，无奈他实在是应付不来阮肖这一套，不由自主的就会有些失分寸。
“小小，给阮总上茶。顺便把合同拿过来让阮总过目。”苏凡冲门外道。
此刻苏小小并不在，只有林舒予鬼鬼祟祟的躲在门口，无奈之下他只能应了声“好”，迅速的泡了两杯茶，然后带自己刚校对的合同就进了门。
刚刚反复对过文件的林舒予此刻已经知道了阮肖的身份，他手中这笔数额庞大的订单其客户正是叁医集团，而阮肖就是叁医集团的掌门人。
叁医集团的叁医指的是医疗器械，医院和医学研究，除了掌控着本市首屈一指的叁医医院之外，在老年人医药方面的研究也是走在世界前沿的。
这样一个大集团的掌门人居然对苏凡有兴趣！
嗯……仔细一想苏凡也挺门当户对的，一样是年轻有为的掌门人，简直不要太般配。
“阿肖，只要你在这里签个字，我们的合同就能生效了。”苏凡道。
阮肖翘着二郎腿，喝着茶，也不看合同，只是对苏凡道：“凡凡，我们今晚一起吃个饭吧？”
林舒予硬生生地收住了要迈出去的腿，不动声色退后了一步，这种时候他可不能闯进去，现在这个角度刚好，屋内的人既不会关注他，他又能占据最佳观赏位。
嗯，我只想多了解下上司的情况，不是八卦。他对自己这么说道。
“今晚……”苏凡沉吟着，阮肖轻轻地拔出了钢笔的笔盖。
“有空吗？”他笑吟吟地握着笔，看着苏凡。
林舒予哪里见过这等权色交易的场面，屏住呼吸，看得开心极了。原来身居高位的苏凡也会有这种不如意的地方。
“有……”苏凡从牙缝里吐出这个字，阮肖利落地签字，将合同递回去，顺势握住了苏凡的手。
苏凡身子一僵，余光看到目瞪口呆的林舒予，突然鬼使神差地说道：“晚上吃饭的时候，阿肖不介意我多带一个人吧？”
“当然不介意，谁啊？”
“噢，我女朋友。”苏凡把手抽出来，对着错愕的阮肖轻飘飘的说道。
...
黑色桥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一家餐厅前，先下来了一名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的男子，只见他绅士地打开了另一侧的车门，露出了一只银色高跟鞋和白皙的脚背。
男子伸出手，一只玉手搭上他的手腕。
车中下来一位女子，只见她长发及腰，身材高挑，款式简单的连衣裙也穿出高雅的味道来。
一双明睫带笑，向扶她的男子弯了弯。随后两人走进了餐厅。
这两人便是苏凡和林舒予。
当听到苏凡让他帮忙时，他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当苏凡提议让他女装时，他内心是复杂的，思绪在“见证了上司混乱的私生活后，如何礼貌拒绝趟入浑水”和“好久不见，苏凡的路子怎么变得这么野”之间反复横跳。
“吃顿饭就好，让阮肖消停一阵。”苏凡虽然语气冷冷的，但林舒予还是觉得其中含有一丝的无奈。
“你之前用幻术变女学生，模仿的像模像样的。怎么，这个法术你经常用吗？”
用你个头啊！他闭上眼默默趟泪。
最终，社畜的本性迫使他答应了下来。林舒予心里叹气，回去要好好补习一下管理课“如何对老板say no”。
在餐厅里，他挽着苏凡的胳膊，一边微微侧头看着室内的景观，餐厅名字叫“一曲桥亭”，中式设计，一进门便是流水造景，再走几步便能看见一个高高的亭顶，居然是一个室内的四角亭子，沉沉的木色搭配漆金，让人感受到时间和历史的沉淀。
阮肖倒是挑了一个好地方，林舒予内心感叹。
他看向亭子，头朝着苏凡倾了倾，靠近他耳畔轻声道，“苏总，一会儿我是什么身份？是个人类还是？”
“当个普通人就好，免得他事后再找麻烦。”苏凡沉声说道。
“嗯。”林舒予微微点头。
这里的走廊九曲十八弯，当服务员引路，推开一扇雕花木门时，阮肖已在里面了。
当推开门的一瞬间，林舒予觉得自己身上被钉了一道打探的目光，倏而又消失不见，阮肖已经起身，笑着迎接两人了。
他微笑着打量了林舒予两圈，“这位就是苏总的女朋友吗？苏总真是金屋藏娇，瞒的紧啊。美女怎么称呼？”
“我叫林琳，阮总你好。”
“琳琳客气，像你家苏凡一样，叫我阮肖就好。”阮肖冲林舒予眨了眨眼，“快坐下，我叫人起菜了。”
苏凡上前一步，替林舒予拉开了椅子。
这些动作都被阮肖看在眼里，他的眼眸沉了沉。
待菜陆续上齐后，阮肖从身后的木质吧台上拿了一个白玉小酒壶和酒杯，“这可是好酒，为了庆祝今天和琳琳的初次见面，我们可要好好喝一杯。”
苏凡微微颦眉，看了一眼林舒予，林舒予看着这个小杯子和小酒壶，估摸着自己的酒量还行，向苏凡微微点了点头。
苏凡虽然想说什么，但还是没开口。
觥筹交错之间，房间的温度微微上升。阮肖跳脱的性子，让饭局的气氛活跃起来。
林舒予放下酒杯，觉得自己鼻腔中呼出的热气都带上了浓浓的酒味，身子也有些微微发热。抬眼看看对面的阮肖，目光比饭局开始前相比，像是蒙上一层薄雾。
这酒有点上头。
“我认识苏凡这么多年，就没见他有女朋友，整天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阮肖瞥了苏凡一眼，倾身侧头靠近林舒予，低声道，“琳琳，苏凡平时也这个态度吗？你怎么忍得了他？”
林舒予看了苏凡一眼，这可是自家老板，哪能说真话？
他转向阮肖的眼睛，轻轻道，“还好，不忍也得忍。”
说完，他愣了一愣，有这么一刻的混乱。
明明他想说的是，还好，他对我还是不错的。
话到嘴边，怎么就变了样。
阮肖的眼底划过一丝狡黠。
“哦？”他微微眯起眼睛，将头靠的更近，压低声音道，“那他肯定是对你很重要的人了？”
林舒予顿了顿，沉吟了一会儿。苏凡是自己的上司，可谓衣食父母，说重要肯定不为过。但他不想这么说。
他微微低头一笑，开口，准备好的“这点我更想听他说”这句话没有说出口，而是冒出了一句“是很重要的人......”
怎么回事？！
这是第二次不经思考就直接把自己的心底话脱口而出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