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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蛋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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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越侧过头看向翘着腿躺在床上玩保卫萝卜的宁川,要是他已经出局了,他就可以和沈砚过二人世界了。
宁川结束这局保卫萝卜,将手机递给祁越,祁越没有接,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你刚刚不是一直看着我玩吗?你不玩?”宁川问。
祁越失笑:“你玩吧,我就是有些好奇。”为什么宁川运气那么好,一直没出局。
明明他很高调,而被淘汰的刘轩存在感很低,祁越都快忘记刘轩长什么样子了。
“好奇什么?”宁川又开了一局保卫萝卜,漫不经心地问。
“为什么刘轩会高票出局?他好像挺低调的。”祁越双手枕在颈后,抬眼打量着宁川。
宁川划动屏幕的动作一顿:“就是因为低调才可疑啊……”
“所以,你把票投给他了?”祁越明知故问。
“呀——我的萝卜!”宁川动作都开始焦灼起来,像是没听到似的继续玩着保卫萝卜。
但他实在耐不住祁越直勾勾的目光,这局游戏结束后,他放下手机,叹了口气:“好吧,我承认我投了他,但我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投他。”
“是吗?”祁越眉梢轻抬,宁川表面上大大咧咧,但是他的心很细,不然也不会发现盲盒。
而且,祁越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宁川想淘汰出局的人,几乎都被淘汰了——苏年、刘轩。
巧合吗?
他想,也许宁川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宁川解释说:“你没有接触过刘轩,所以对他不了解。我和陆灿不是一起和他去看日出日落吗?就感觉我们和他格格不入。他像是那种飘飘欲仙的艺术家,我和陆灿像小丑,陆灿第一天和刘轩接触过,刘轩就是那种沉默寡言的人,但是我们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装的。如果不是这次活动,我可能都注意不到他,你不觉得这很可怕吗?”
祁越朝着浴室的方向看去,漫不经心地说:“可怕吗?还好吧。”
他一点都不在乎别人。
“就像有一个幽灵出没在你的身边,他不说话,但是他观察着所有人,看着其他人鹬蚌相争,他坐收渔利。”宁川幽幽地说着。
“可是,现在游戏继续了。”祁越故作懵懂地看着宁川,“你猜测他是gay,但是猜错了。”
宁川一噎,像一只泄了气的气球:“好吧,你说得对,我猜错了。”
祁越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看,你觉得像gay的人都不是,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换个思路?”
宁川目光一滞,心漏跳了一个节拍,压低声音问道:“什么思路?”
祁越凑近宁川的耳畔,低声说:“越是不像的,越可能是。”
“你们在说什么?”沈砚从浴室出来,便看见两人在耳语,目光渐凝,他解开睡衣最上面的那颗扣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觉得有一种沉重的气息郁结在胸口。
祁越下意识缩回脑袋,解释说:“就是讨论一下今天刘轩出局的原因。”
沈砚嗯了一声:“早点睡觉吧。”
沈砚驻足在祁越面前,祁越抬眸望着他,面露不解:“怎么了?”
“你确定要睡里面?”沈砚问他。
祁越脸色一白,他觉得沈砚话里有话。
沈砚是在赶他走,让他回到自己的床位。
可是他们中间隔着一个宁川,好不容易同床,他不想离沈砚那么远。
“我想睡里面……”祁越硬着头皮说,“可以吗?”
“可以。”沈砚坐在了祁越原本的床上。
“沈老师?你也想睡里面吗?要不我睡外面?”宁川开口问。
祁越头一次觉得宁川那么有眼力见,正要一口答应,却看见沈砚摇了摇头:“不用了。”
祁越耷拉着脑袋,长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长长的阴影,他将被子往上拉,盖住半张脸。
他翻过身,背对着宁川和沈砚。
不知道为什么,一阵酸涩涌上鼻尖,眼泪不住地从眼角滑落,打湿了枕头。
他知道,沈砚是为了避嫌。
但他还是难过,如果他们没有分手,就不会有避嫌这回事了。
如果当初他没那么作,如果他懂事乖巧一点,那么他就能陪着沈砚从籍籍无名走到星光大道上,他们会是人人惊羡的眷侣。
他开始恍惚,明明一切都要好起来了,沈砚的事业也起来了,为什么他们的感情却在那时候走了下坡路了呢?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下坡路的呢?
也许是他开始在家里无所事事开始的。
那时的他到处得罪人,就像一个废人待在家里。
沈砚拍完戏还要回家照顾他。
唯一令人慰藉的是,他弹得一手好吉他。
沈砚很喜欢听。
那年六一,沈砚生日。
沈砚参加完活动,很晚才回来。
祁越在地上铺满了鲜花,从门口铺到茶几,两侧摆着精致的蜡烛,整个屋子没有开灯,只有摇曳的烛火和祁越手上流淌出的乐声。
沈砚说大概八点能到。
祁越就从八点等到十一点,他以为沈砚不会回来了,手上的动作越来越麻木,眼神也越来越呆滞。
终于,十一点零三分,门开了——沈砚回来。
“对不起。”沈砚手里拿着一束洋桔梗。
祁越放下吉他,眼圈泛红:“我给你发了很多消息。”
沈砚站在门口,手里捧着花:“对不起,我迟到了太久了,飞机误点了,我的手机还不小心摔坏了。”
“你怎么运气那么差?”祁越似乎有些嫌弃地说着,扯出一丝苦笑,“是不是被我的坏运气传染了?”
“不是。在故事里,主角总是要经历万难才走到一起。所有的劫难,就是为了最后的圆满。”沈砚低头看着眼前的花路,“现在,我可以走到你的面前吗?”
祁越扑哧一笑:“快过来,我等你好久了。你要是再不来,我就……”
沈砚疾步走到祁越身边,将洋桔梗送上,温声道:“任你处罚。”
祁越接过花,嗅到淡淡的清香,轻哼一声:“算了,今天你生日,我不闹你了,下不为例!我给你准备了蛋糕,来尝一尝吧。”
“蛋糕?在哪?我怎么没看见?”沈砚环顾四周,露出茫然的神情。
“在这……”祁越勾住沈砚的脖子,吻了上去。
沈砚环抱住祁越的腰,隔着轻薄的衬衫,指尖在祁越的脊背游走,祁越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片刻的恍神,令沈砚反客为主,一口扣住祁越的后脑勺,甜蜜在唇齿间散开,他不禁纠缠得更紧了些,良久才给了祁越喘息的机会。
祁越半睁着眼,耳边是密密麻麻如网一般的呼吸声,有他的,也有沈砚的,交缠在一起,分不清了。
他感觉耳边有些湿润,是沈砚含着了他的耳垂,还问他:“蛋糕在哪?”
“已经被我吃完了,怎么办?”祁越眨了眨眼,脸颊绯红,嘴唇也肿着,他靠在沈砚怀里。
“你吃了我的生日蛋糕,打算拿什么赔我呢?”沈砚的气息游离在耳廓、脖颈间,一次吐气都令祁越为之战栗,酥酥麻麻的感觉蔓延至全身。
祁越不自觉地咬住下唇,看起来更加诱人了,他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拉着沈砚的手,放在自己的脖颈间。
那是他最脆弱的地方。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祁越松开沈砚的手。
沈砚的指尖自然地从脖颈滑落到锁骨,但他没有继续向下游走,他抬眸看着祁越,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祁越伸手解开沈砚的两个扣子,指腹缓缓抚过沈砚的胸膛,他感受到了砰砰的心跳,指尖渐渐发烫,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我可以吃蛋糕了吗?”沈砚扣住祁越乱动的两只手,将人推倒在沙发上。
温柔却不容抵抗。
祁越点了点头,主动将这份蛋糕送了上去。
这是祁越和沈砚在一起后过的第一个生日,也是唯一一个两人一起过的生日。
后来,沈砚要么在剧组过生日,要么李丛非得来当电灯泡。
无论怎么过生日,祁越都会记得给沈砚弹一曲。
但是他们分手后,祁越再也没有弹过吉他了。
悲伤如洪水一般没过他的头顶,他像是溺水了一般,难以喘息。他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他紧闭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陷入了梦境,周遭一片漆黑,忽而有一束光照亮了世界,他看见地上有无数影子,他顺着影子看过去,全是沈砚。
“不要来纠缠我了。”
这一句话无限地循环在他的耳边。
祁越猛地睁开眼,看见卫生间的灯亮着,脑袋一空,翻过身,看见宁川背对着他,人已经滚到原先沈砚的位置上了。
而沈砚此刻正在卫生间。
祁越听到沈砚的脚步声,急忙闭上了眼,调整自己的呼吸。
他听到了关灯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近。
沈砚会将错就错,躺在他的身边吗?
祁越屏住呼吸,他感觉沈砚好像就在他的眼前,看着他。
他感觉这道目光抚过他全身的每一个部位,不禁一阵战栗,呼吸都紊乱了。
祁越眼睫轻颤,缓缓睁开眼,他半睁眼,低眸将手从被窝了抽出来,然后往前伸,落在沈砚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