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云赋》墨曦雲

13、第十三章：初入江湖

　　也不知道素舞究竟追了几条街，追了多久，只是将那些喧哗都远远的抛在身后的时候，素舞才终于追上了那人。
　　在一个幽暗寂静的拐角处，那素舞一直追着的面具男子停了下来，似乎这一次是在故意的等着素舞。
　　这个时候，看那人站定，素舞也停下了脚步，稳了心神。站在那人身后，一直在眼帘中打转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素舞看着男子的背影，何时哥哥的身影竟如此的清瘦了。多年不见的欣喜，以及害怕他会突然又一次消失不见的担心，素舞小心翼翼的对那人说道：“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可是那人却依旧无动于衷，背对着素舞。这下素舞急了，走近了一些急切的问道：“哥哥，我是素舞啊，你不认得我了吗？也是，这么多年了，我也长大了。只是，这个骷髅面具是你十岁生辰的时候我送给你的啊。你当时还嫌丑，数落我半天呢。这些哥哥总没有忘了吧？”素舞说着，说着，所有情绪涌上心头，一时哽咽。
　　而这时候男子才终于有所表达：“你当真是素舞？”
　　“对对，我是素舞，我是素舞啊！”素舞见哥哥好不容易对自己说了一句话，生怕他再一眨眼不见了，就连忙承认着。
　　可是，还不等男子再说什么，素舞突然听见了一阵脚步声，当然男子也是听到了的。
　　“我还会来找你的。”
　　素舞看他留下这句话准备要走，连忙问道：“哥哥准备去哪儿？”
　　那男子犹豫了一会还是回道：“找魔血。”说完头也不回的飞身离去。
　　素舞不知道这九年哥哥到底经历了什么，竟会感觉现在的哥哥是如此的冷漠，陌生，竟丝毫感觉不到少时与哥哥的那般亲近之感，但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她的哥哥啊。是她的亲人呢。虽然她不知道哥哥找魔血这种魔物干什么，但是她知道魔血在的地方就会有哥哥，现在她也不担心哥哥会不会来找她，因为她会去找他。
　　素舞看秋叶落不见了身影之后才回过身去，本欲离开，但是看见了站在一旁默默无声的酒中仙，素舞跑到酒中仙身边，激动的拉着他的胳膊，欢喜地说着：“爷爷，他….你看见了吗，是哥哥呀。是我九年不见的哥哥。”
　　酒中仙他自然也知道这九年来素舞是怎样的思念着秋叶落，刚刚那个人他是看见了的，功夫了得，但是浑身上下却有几分诡异的气息。只是他又不好明确的对素舞说。只能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就一定是秋叶落呢？”
　　“面具，那个面具是我送给哥哥的，哥哥一定不舍得给别人的。”素舞笃定的回答着。
　　酒中仙看着素舞坚定的眼神，不禁一阵恍惚，现在的素舞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曾几何时，自己也是那般的笃定过一个人，一件事。可惜，奈何天意难违。
　　而素舞看着爷爷唏嘘的模样，自己在爷爷身边这么多年，何曾见过如此惆怅的爷爷，难不成是在刚刚的混战中受了伤，如斯想着，素舞不免有些担心的问道：“爷爷，你没事吧？”
　　这一问将酒中仙的思绪拉了回来，对上素舞担忧的眼神又恢复了往日的吊儿郎当的模样：“现在才知道关心你爷爷我啊，放心，爷爷命大，还死不了。不然站在你面前的就是鬼了。”说着打开自己的酒壶猛喝了一口，还赐给素舞一记重色轻友的眼神。
　　呃，素舞现在才后悔，自己真不该同情心泛滥的多此一问。爷爷是谁，鼎鼎大名的酒中仙酒前辈，连武林盟主都礼让三分。谁能伤的了他。看来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个惆怅的爷爷一定是自己的错觉了。恩，错觉。
　　在素舞正在自我检讨的时候酒中仙就问道：“丫头，你真的要去闯荡江湖？你可要想好咯，这江湖啊，进去容易出来难啊。”
　　而对于酒中仙的连哄带吓，素舞倒是表现的不屑一顾：“呵呵呵，那可不一定，我看爷爷你倒是来去自如呢。不知道爷爷的江湖又是什么样子的啊？”
　　素舞本来是半开玩笑的告诉酒中仙自己闯荡江湖的决心和信心。只是没想到这个问题倒是把酒中仙问愣了。看着愣愣的爷爷，素舞也没有打算他会回答自己的问题，正准备开口转移话题的时候就听见酒中仙回答道。
　　“恩怨情仇，不死不休。这就是我的江湖。”
　　又是这一副惆怅的要命的表情，这一次一定不是错觉。啊啊啊，好奇心就快要把自己逼疯了，怎么办，问，不问。啊！！！到底是问还是不问啊。
　　不过，不等素舞纠结出一个结果，酒中仙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丫头，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就不再管你了。你也长大了，我也老了。你去按自己的心意活，我就继续做那醉戏人间的酒中仙。”本是和颜悦色的说着，突然话锋一转，对着素舞威胁道“不过，别说我没有提醒你。江湖之中，善恶难辨，有时候你看到的正不一定是正，你看到的恶也不一定是恶。你可别最后正邪不辨，误入歧途。那时你可别说认识我啊。”
　　对于酒中仙的话，素舞似懂非懂，但是却十分清楚的明白她的爷爷这是要放她飞，放她闯咯。一想到不用在绞尽脑汁的出逃，不用在提心吊胆的害怕被抓。立刻喜不自禁，连忙使劲的点头，生怕酒中仙改变主意。
　　看着素舞点头，也只当是自己的话她听了进去。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潇洒的离去。他知道，他不可能护着素舞一辈子，既然如此，倒不如在自己还能护着她的时候，放她自己长大。就算是真的捅篓子了，自己也好给她收拾一下烂摊子。
　　素舞看酒中仙走了，才把刚刚极力控制的喜悦宣泄出来，整人转着圈又是蹦又是跳的。
　　可是......当素舞原地转了两圈之后突然发现眼前站了一个人，这鞋子好熟悉。
　　当素舞缓缓的抬头看清是谁的时候，吓得连忙后退三步，只当是自己转圈转晕了出现的幻觉。连忙揉揉眼，晃晃头，可惜，那人还在。
　　素舞此刻牙齿都在打颤，笑得也极为僵硬：“爷....爷爷，你.....你不是要来抓我回去的吧。”说着还满脸的委屈，欲哭无泪的看着酒中仙。
　　刚刚还兴奋的像疯了一样，一看到自己，就像见鬼了一样。酒中仙无奈的摇摇头，也不回答素舞的问题，只是递上一只小巧的紫竹做成的哨子。
　　“这只竹哨你小心放好，遇到危险的时候吹响它，我会去救你的。”
　　素舞略微颤抖的接过这紫竹哨，在确认爷爷不是来抓她回去的时候，便也放心的。只是一放心胆子也大了，看着紫竹哨喃喃道：“怎么感觉就好像是小马驹，你一吹哨子它就来了似得。”
　　“你说什么？”
　　素舞感觉到一丝杀气，连忙赔笑道：“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您老保重，我们后会有期，江湖再见，告辞。”说着素舞连忙逃离了现场，只是逃得有些慢，还是听到了酒中仙在身后骂骂咧咧的喊着‘死丫头，打断你的腿’之类的话。不过好在酒中仙并没有追上来的意思。
　　以后，哈哈哈，她秋素舞，终于可以无忧无虑的闯荡江湖，再也不用整日提心吊胆的担心会被怪老头抓回去啦。
　　而现在素舞第一要务就是打听魔血在哪儿，本来是要问爷爷的，不过，好不容易逃离了魔爪，现在打死她也不会回去问了，谁知道她自己去找爷爷的话，会不会一个不小心正好赶上爷爷后悔了，又把自己关起来了可怎么办，素舞现在就像是逃脱了牢笼的小鸟，好不容易可以自由自在了，说什么也不愿再回去做那笼中之鸟了。
　　故而，现在看来，素舞就只能去客栈茶楼旁听了。
　　当然，清风帮的事情也算是武林中的大事了，不过几日时间，此事在江湖上就已经是传的沸沸扬扬，神乎其神，天花乱坠的了。素舞随意的来到一间茶馆，在一旁一边悠闲的喝着茶一边侧耳听着自己想要的消息。她的消息大军可都不是吹的，七嘴八舌的就把素舞想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原来清风帮的那一战，死伤数人，最后是新任的武林盟主单思辰出面，才控制了颜肖，夺得了魔血。只可惜，颜肖最后受到武林公敌，身败名裂之后还是难逃一死。不过，谁也想不通往日温文尔雅的清风帮帮主怎会有如此野心，更猜不透他究竟是从哪里找到已经失传许久的魔血的。
　　不过，素舞对于这些不甚关注，她现在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魔血就在仙客山庄。
　　也不知道是单思辰太自负还是没有心机，现在整个武林都知道魔血在他的手上，即使是表面上在怎么恭敬他。但是对于魔血的狂热注定仙客山庄现在一定是个是非之地了。
　　看来这江湖还真像哥哥说的那样，是个打架的地方。
　　既然魔血在仙客山庄，那么哥哥肯定也会知道的，她现在就想办法混进去恭候哥哥大驾就好了。恩，就这么办，真没想到自己是这么聪明。想着，素舞也就向仙客山庄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