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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王上请自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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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美人儿如同是霜打的娇花儿似的,整个花瓣都变成了那种趋向于浓烈的惨白,边缘带着几分枯黄的卷翘,丧失了几分独特的灵气,就像是随时随地都要消失了一般。
南辞紧紧闭着双眼,乌黑的睫毛像是被什么打湿了一般,彼此交联勾错,整个人的面庞上渡上了一层水光,像是精致妩媚的水妖。
他沉默着,像是在等待处刑一般。
如果他在帝辛来之前就死掉了,也就不会这样,可刚刚自己明明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要嫁给帝辛,之后若是再反悔,恐怕自己的整个家族就会受到牵连。
“什么?”
“父亲!阿辞可是我们从小宠着长大的,万万是舍不得他磕了碰了,惯不能亏待了阿辞,爹爹,我们都是有血性的好男儿,断然不能做出牺牲阿辞苟活于世的事情,您就真同意了将阿辞献给那暴君纣王?”
苏妲己小名为阿辞。
他们这群兄弟们喊惯了他的小名,显的比旁人多了几分亲近。
正在说话的正是南辞的长兄苏全忠。
他此时此刻气势汹汹,看样子是恨不得要冲过去将那纣王碎尸万段。
管他劳什子天子,若是敢伤害阿辞,他定然是什么都不顾了。
“混账东西!”
苏护气的直接甩给了苏全忠一个巴掌,同时也牵扯到了伤口,他疼的重重的“嘶”了一声儿。
“父亲!”
南辞迅速扶住了苏护,他软声安抚着二人,那一副小模样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兄长莫要怪爹爹,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若不是我之前求着爹爹说是要嫁给纣王,也,也不会生出这么多的事端。”
苏全忠这下子终于是冷静了下来,他仔仔细的瞧着南辞,试图从南辞面上看出任何不情不愿的表情。
“阿辞,这,这可是真的?你同那暴君又未曾谋面,怎么可能突然求着父亲要嫁给他,你告诉兄长,这其中可是有什么隐情?”
“并……”
南辞瞧着苏全忠期待的眼神,最终还是将目光移动了过去,他整个脸上都像是蔓延着无尽的哀伤,瞧着分明就是一副苦楚却无法开口的样子。
南辞扭过了头去,刚好有一滴清泪顺着脸颊滑落,无端的落入了领口,慢慢的,也不知道没入了什么地方去,瞧上去漂亮的紧:
“并未有何隐情,兄长莫要再问了。”
怎么可能不问?
谁看到这么一副柔柔弱弱的小白花的模样,还不是心都碎了,恨不得把让他受了委屈的混蛋给碎尸万段。
苏护闻言更是愤愤不平,他一心一意捧在掌心的小儿子怎么甘心白白的送给了那暴君伏低做小的,可眼下他也是一腔怒火无从发泄,只能压着声儿:
“怎么可能是真的?暴君无道,残害生灵,这次不过是想借着迎娶阿辞的事情逼本侯交出兵权,只是没想到,这暴君如此狡诈,竟然利用哄骗了阿辞!”
整个冀州侯府从上到下笼罩着某种说不清的阴霾。
苏护共有五个儿子。
南辞是最小的一个,可以说是从小就受尽了万千宠爱,一行人更是将他娇宠的不像话。
南辞虽然被养的娇,可是心思单纯,整个人都像一张白纸似的,所以不懂人心的险恶,才会被暴君轻易的蒙骗。
南辞铺开长袍,跪在地上,对着两人恭敬一拜:
“父亲,兄长,此事已然成了定局,更何况,那暴君同我,还……我们身后还有冀州城的百姓,父亲万万不能置之不理,阿辞,认命!”
南辞重重的往下一拜,便决绝的向外走去。
只是刚迈出了房门,瞧见面前的来人,面色煞白。
面前的男人带给人的压迫性太过强烈,身子足足低了面前之人半头的南辞的身子在不断地发抖,他掐了掐自己的掌心,直到手心儿一抹疼痛传来,才勉强算是镇定了下来。
瞧着南辞转身欲走,帝辛上前一步拦住了南辞,一把捏住了南辞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但南辞仍是垂着眸,死活不肯看他,就像是一只濒死的天鹅:
“孤王的爱妃,明明昨日你同孤王在榻上抵死缠绵,甚至不惜求着苏护要嫁给孤王,怎滴今日像是换了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可是责怪孤王昨日太早抽身离开?”
帝辛故意将话说的暧昧不清。
不得不说,眼前这人的手感极佳,像是在摸着一块光洁滑腻的美玉似的。
唔——
想将他做成漂亮的玩偶。
囚起来。
帝辛的骨子里本来就带着恶劣因子,他手下的力气不由得有些加重,直到在南辞的下巴印上了一小块漂亮的红。
“王上请自重。”
“孤王如何自重?你可是孤王的爱妃,昨日那般勾缠,难不成是因为现在身上多了件衣服才同孤王多了几分生疏的礼数?”
南辞皱了皱眉,他是被保护的太好,所以从小都没有听过别人对他说这种话,眼前的帝辛这般说,自己却不能发脾气,只能这般受着:
“请恕罪,王上,我现在身体不舒服,请允许我先行退下,回房休息。”
帝辛却是拦腰一碰,将转身的南辞一把拉住,掐着南辞的脖子直直的印了上去。
帝辛就像只饿狼似的,而且根本不给南辞任何的反应时间,整个人毫无章法,但会让人现在满脑子都是他,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你——”
南辞将帝辛给推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捂着自己的嘴巴。
他的绣袍略微有些宽大,这样挡着自己,又像是在掩面一般的娇羞,尤其是他现在只露出上半张脸的眼睛,一整个含着沁人的水气儿,像是醉人的钩子。
帝辛却是用拇指轻轻的擦了擦自己的唇,看上去带着几分回味。
“爱妃果然是软的紧。”
南辞:“……”
瞧着南辞走远,帝辛一瞬间就变了另一副样子。
“冀州侯,可是看戏看够了,出来吧。”
“大王。”
苏护和苏全忠一前一后的出来向帝辛行礼。
苏全忠一脸的不虞,但还是被苏护给强行摁住了,也只好草草的行了个礼。
这暴君为人轻浮,竟然还那般欺负自己的阿辞!
帝辛看似无意的感叹了一句:
“真是想不到,冀州侯一家生的粗狂,怎滴会养出妲己那般娇弱美艳的人儿?”
苏护心尖儿一颤,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快:“龙生九子,各有不同,王上见笑了。”
帝辛的唇角勾起了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 “只是,孤王还不知道,冀州侯一家竟然对孤王这个女婿竟然这么不满意?”
“或者是说冀州侯想和一家十几口的头颅放在孤王和妲己成亲之时的高堂上?”
帝辛的眼神如同是锋利而又尖锐的刀锋,将一切都给吞噬消灭殆尽。
“王上恕罪!”
苏护和苏全忠齐齐的跪了下来,冷汗覆在额头上,全身上下的血液如同被冻住一般,这就是死亡带来的恐惧。
他们根本就不用怀疑帝辛的残暴本性。
纣王荒唐,既然都能对着女娲的神像出言侮辱,定然是不在乎什么名声的。
眼下,还有三天,需要慢慢筹谋。
如果真的让帝辛回到了朝歌,到时候,恐怕无力回天。
帝辛反倒是爽朗的一笑: “哈哈哈哈,孤王不过就是开个玩笑,冀州侯这是作甚?”
“不过,既然冀州侯喜欢跪着,那便好生在这里跪着吧。”
夜色已深。
南辞依在窗子处,一脸的愁容。
瞧他乌发芙蓉面,手掌轻轻托着下巴。
不一会儿,便有一只白鸽飞到了南辞额窗边,细细瞧去,它的脚边好似拴着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