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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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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说完这句话的林熹薇也没想到自己的这辈子会那么快就走到了终点。
谁能想到她刚到西北就因为适应不了恶劣的气候病倒了,弥留之际林熹薇还对着床前一脸难过的言笑感叹:“果然是养尊处优时间长了,经不起风霜了,这点小病都扛不住了。”
可惜......她还有个尚未完成的愿望,来不及去实现了,林熹薇带着遗憾无奈的合上了双眼。
但是这又是怎么回事?林熹薇抱膝坐在床上发呆,为什么她一睁开眼睛就回到了自己14岁的时候。
脑子里这些不属于她14岁时的记忆,到底是她昨晚做的噩梦,还是她真的活过了自己的一生又重新回来的呢?
"笃笃笃。"门外传来了几下敲门声,随即她听到了言笑的声音:"大小姐,您起了吗?陈先生在后院练武场等着您呢。"
此时的言笑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略显稚嫩的声音却让林熹薇猛然清醒,急忙起身对着门外说道:"起了起了,你进来吧。"
糟了糟了,她光想着弄清楚自己身上发生的事了,忘了这个时候的她每天早上要去后院和师傅练武的。要是迟到了......想到迟到的后果,林熹薇打了一个激灵,绝对不能迟到!
门外的言笑,听到林熹薇的回答后,端着洗漱的脸盆走入房中,房里的人未等她伺候,便已穿好衣服,简单的洗漱完,就急匆匆的出门了。
对于这每天早上都要发生的一幕,言笑早已见怪不怪了,她家小姐是个起床苦手,不睡到最后一刻是绝对不会起床的,这也导致了每日的晨起功课府里的人都会看到林熹薇急匆匆奔跑的身影。
林母看着自己的大女儿像一阵风一样在她的面前跑了过去,又一次长叹一口气,说出了每天都会重复好几遍的话:"当初就不应该让她学武。"
林母是个没落的世家女,这辈子做过最叛逆的事就是当初非要嫁给还是个小兵的林父。为此不惜和父母决裂,好在林父并未让她失望,成亲二十载从未有过纳妾通房之事,后来更是挣下了军功,被当今圣上封为三品虎牙将军,平日就在西北戍边。
所以林熹薇的兄长与妹妹与她都是一母同胞,只是在月薇小时,林母看到已经能徒手劈碎石板的林熹薇,当场对着林父吼道:说什么也不会让月薇也习武。
林父本想着边关环境艰苦,女孩子学点武艺可以强身健体,还可防身,何乐而不为。
直到林母指着大女儿问道:“以后嫁不出去,你给她找婆家?”
林父不在意的道:“嫁不出去又怎么样,我的女儿我来养。”
此言一出,气的林母当晚直接没让他进房,没办法,林父不得不向林母妥协,答应不让次女习武后才获得进房资格。
林父不禁在心中感叹:“在边关呆久了,再温柔的女子也会变成泼妇。”说得就是林母,未来边关之时温柔似水,来到边关以后身边都是泼辣的女子,与这些人交往林母的脾气也是越来越泼辣。
林熹微跑到练武场的时候,天刚蒙蒙亮,还不见太阳,林清泽已经站在兵器架前挑选兵刃了。
眼见着陈觉远的脸色越来越沉,林熹薇赶紧也拿起兵器与兄长一起开始晨练。
晨练结束后,出了一身汗的林熹薇回到房中重新梳洗了一番,刚刚晨起功课紧张,再加上师父严厉她未敢多想,如今坐在镜子前梳头看着镜中尚显稚嫩的脸庞才觉恍然,原来她真的回到了自己的少年之时。
言笑正在后面给林熹薇梳头,见她痴痴的看着镜子,不由得扑哧一笑:“小姐这是将自己迷倒了吗?”
此言一出几个正收拾房间的小丫鬟也都跟着偷笑。
林熹薇闻言回过头瞪了她一眼,笑骂道:“坏丫头,现在连我也敢打趣了,我看你是皮痒了。”
虎着脸吓唬了一下言笑,林熹薇就起身脚步轻快向前院走去,刚刚晨练的时候见到了活生生的兄长;碍于还没弄清楚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即便心里如何激动,面上也没敢表现出来。
虽然现在也没弄清,但是起码能肯定自己不是在做梦,看着年少时无比熟悉的景色,曾经却成为了她午夜梦回才能回到的地方,林熹薇望着头顶穿过树梢的阳光,想到一会儿还能见到上辈子殉国已久的父亲,不由得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言笑跟在林熹薇的身后,有些困惑的看着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今天的情绪起伏会这么大。虽然林熹薇并未开口说话,但两人相伴着长大,对于林熹薇的情绪言笑捕捉的很是准确。
不过林熹薇明显没有解释什么的意思,言笑也并未多嘴询问。
林熹薇走到前院的时候,一家人正坐在桌前等她用朝食。突然见到十多年不见的亲人,林熹薇突然有点近乡情怯,在门外踌躇着迟迟不敢进去。
林父看到林熹薇在门外傻愣愣的不进来,纳闷道:“这是怎么了?还没睡醒吗?”
身旁的林母伸手拍了他一下,嗔怪道:"说什么呢?耍枪都耍了一个时辰了,怎么可能还没睡醒。"
林父不认同妻子说的话:“就是因为耍了那么久的枪,气力耗尽了才会感觉疲倦。”
眼见着父母有越吵越凶的趋势,林清泽无奈,只能轻咳打断道:“咳咳,熹儿,快进来坐。”
林熹薇此时压抑着激动的内心,低头走进屋内入座,怕让人看到她已然发红的眼圈。
坐在她身边的林月薇悄悄探过身,担忧道:“姐,你还好吗?”
林熹薇深吸了一口气后,抬起了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很好啊,别担心。”能再次见到自己的父母兄长,怎么会不好,她现在简直好的不能再好了。
“好了,好了,熹儿也来了,开饭吧。”一家之主发了话,大家也不多言了,都安安静静的用着饭。
林熹薇兄妹三个,自小在边塞长大,深知此处食物之金贵,在林父林母的熏陶下,三人都对食物抱有极大的敬意。
林父戍守的凉州乃是大庆边陲,地处西北,凉州外便是大片的戈荒漠壁,这里的气候恶劣,人们的生存环境很是艰难。
不过自从和西域通商以后,凉州的商人便多了起来,凉州城里的人也大部分都从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这里的雨水很少,大多数的食物没办法适应这里的气候,百姓们光靠种地根本养活不了一家人。
大势所趋的情况下,从商的人便越来越多了。
吃过饭后,林月薇来到林熹薇的院子里寻她,小姑娘比林熹薇小了两岁,自小被哥哥姐姐宠的有些调皮,这会儿路也不好好走,蹦蹦跳跳的就跑进院子,连屋都没进就在外面喊道:“姐姐,大哥在外面等我们呢?你收拾好了吗?”
林熹薇有些不明所以,转头看向言笑,眼神中带着疑惑。
言笑无奈的上前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您之前不是答应了月薇小姐,半月集的时候带她出去参加集会的嘛。”
半月集是凉州城半年一次的商家集会,因为持续时间大概半个月之久,所以也被称为半月集。
这段时间西域的商户和中原的商户都会在凉州城出售自己带来的货物,同时寻找适合带回去售卖的物品。
这时的凉州城售卖的东西便宜不说,气氛也是空前的热闹,本地的老百姓也会去到集市上或买或卖自己所需的东西。
除了过年外,半月集可以说是凉州的百姓一年中最为期待的日子了。
经过言笑的提醒,林熹薇才知晓是怎么回事,她醒来的时间尚短,还未完全理清脑中的记忆。
前世的事情她倒记得清楚,如今的嘛,真的要别人提醒才能想起来。
对于林熹薇来说,上次参加半月集已经是十七年前了,那时在秦峥登基之际,她就知道自己以后再无自由可言。
本以为凭借着昔日两人少时之交,后来结发五载的情谊,她的日子应该不会太难过;没料想在封后当天在秦峥口中得知,他自接到赐婚圣旨之时就在恨她,厌恶她夺走了留给月薇的正妻之位。
所以成婚数年他一直在给她下避子药,他不愿让她生下孩子。在秦峥成为皇帝,再不用那般小心翼翼的算计后,更是直接与她摊牌,此后数年二人更是再未同床共枕过。
秦峥是因为恨,林熹薇则是因为恶心。恶心秦峥所谓的深情,恶心秦峥的虚伪,更恶心的是自己竟然喜欢过这个人。
那一日的林熹薇流干了眼泪,也收起了感情,再不为这个虚伪自私的男人动心。
在皇宫的十年林熹薇无一日不怀念,与家人在边塞度过的温暖时光,与兄长和幼妹在边关的府中嬉笑打闹。
想到半月集,林熹薇也顾不得为上辈子的凄凉感伤了,她前世日夜怀念的事,如今就在眼前,哪顾得再去感叹许多。
林熹薇立刻起身,刚踏出房门,手臂就被林月薇缠上了,年幼的小姑娘一贯喜欢缠着她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