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然邂逅》贪吃橘猫

4、第 4 章

　　靠在门上，低着头大口大口呼吸，缓缓坐在了地上，柳渝只觉得腿不再是自己的腿，肺部灼烫得难受，低着头看自己已经被放开的手腕。
　　“我说，你这身体素质也太差了，这才跑了多远，台风过去给我跑步去。”好听的声音里满是嫌弃。
　　柳渝费力抬头，头上被扔了张白色毛巾，卓珲一把把他从地上扯起来，“趁他俩还没回来，你赶快去洗澡。”
　　洗澡？对，卓珲得赶紧去洗澡，不能感冒了。
　　柳渝有了些力气，伸出右手扯卓珲湿透的袖子，“对，你得赶快去洗澡。”
　　卓珲翻了个很好看的白眼，扯着他就要把他拉进浴室，“我说的是你！快点儿。”
　　柳渝眼睛发红，“你先去，拜托了，我现在没力气，若是自己先去，怕是会倒在里面，拜托了！”
　　眼里满是恳求。
　　“让我再歇上一会儿。”
　　眼睛微微睁大，更是显得无辜可怜。
　　“他们快回来了。”
　　卓珲无法，只得把他塞进自己凳子上让他休息，拿了睡衣就进了浴室。
　　听着里面传来的淋浴声音，柳渝这才放心下来，起身换下了一身湿透的衣服，开始擦头发，也回味着刚刚的身体接触。
　　越是回味身体越是发热，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接触的地方传来，低头看着充血的下半身，拿毛巾捂住自己的脸，让呼吸都变得困难，明明刚刚淋了一场雨，冰凉的身体却又热得如此之快。
　　隔着毛巾柳渝似乎都能感受到脸颊的热度。
　　幸而开门声惊醒了他。
　　“这暴雨来得也太快了。”
　　黄明鑫和简平回来了。
　　“你们先回来了啊。”
　　柳渝抬起头来，“嗯，跑回来的。”
　　简平一边换衣服，一边骂，“天气预报也不准，不是说下午才会靠岸吗？”
　　黄明鑫擦着身上的水珠，“谁能预测得到这鬼天气，错也就错了，只这雨也太大了。你们这里的暴雨原来是这样的吗？”
　　柳渝笑着回话：“还好，只是台风过境会显得更加可怕些，平时也不会这样，每年会来个一两回吧。”
　　三人说着话，卓珲擦着头发打开浴室门，对着柳渝道：“柳渝，快点儿去洗澡。”
　　柳渝“诶”了一声拿上毛巾进浴室。
　　柳渝小心翼翼看着卓珲认真看书的侧脸，说话声音更是温柔，怕惊到了美人，“三哥。”
　　卓珲嗯了一声，继续看书。
　　“三哥。”
　　“三哥。”
　　卓珲放下书，看向一脸有事的柳渝。不耐烦地道：“有事就说。”
　　柳渝脸上是讨好的笑，“我今天下午要回家一趟，拿几件衣服。”
　　卓珲的脸冷了下来。
　　柳渝连忙道：“就出去一会儿，不会耽误晚饭的。吃完午餐就走，就是，晚餐时间会比平时晚半个小时。”
　　卓珲的脸色缓和了许多，拿上书，“你要去就去，不用跟我报备。”
　　看起来很是不在意的样子。也不知刚刚听到柳渝要走，脸色立即不好看的是谁。
　　柳渝终于放下了心。
　　他知道卓珲是在乎自己的，一个学期下来，他把他生活中的一切都打理得仅仅有条，就连他穿衣服都会让自己给找出来。
　　他若是离开久了卓珲必然会不高兴。
　　这是他故意的，一点一滴侵入卓珲的生活，让卓珲离不开自己，即使，即使他知道这只是自己的奢望，但只要卓珲觉得自己有用就好了。
　　柳渝很满足，每天都可以见到卓珲，每天可以围着卓珲打转，这样的生活对他来说已经像是做梦一般。
　　后天就是卓珲的生日，他在网上看了好多礼物都不满意，挑挑选选，终于挑中了一款黑色的真力时机械表，已经跟店家订好了，今天下午去取。还要去订蛋糕。只要一想到自己买的手表会戴在卓珲的手腕上，柳渝就感觉慢慢的幸福。
　　凌晨两点，柳渝坐在凳子上，盯着桌子上的蛋糕，再看看手机上的那条信息，‘我今天不回宿舍了。’
　　“睡吧，明天还要上课。”黄明鑫半夜醒来，见柳渝还坐在下面，不忍心地小声劝。
　　心里不住地骂卓珲混蛋，居然在这种时候出去和别人庆生。又摇摇头，他并不看好这段暗恋，卓珲那性子，就是被宠坏了的，你对他好那是理所当然，他绝不会因此就会对你好上半分。
　　明明知道柳渝对他是什么感情，却一直心安理得享受着柳渝的伺候，把柳渝支使得团团转。明明他们都看不下去了，但柳渝却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们只是室友而已，又能怎么办？眼不见为净，只盼着柳渝能早点儿醒悟过来。
　　柳渝只觉得有无数的蚂蚁啃食着心脏，痛，痛的他都觉得自己的心脏是不是坏了？
　　他不是早就知道的吗？
　　他并不被卓珲在乎，卓珲在乎的只是他对他的好，只是他为他带来的便利，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还会难受呢？
　　这不是应该的吗？
　　生日这种重要的时刻，和自己重要的朋友一起过，不是应当的吗？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还会这么的难受？
　　柳渝僵着身子躺下，任由一阵一阵的抽痛从心脏处传遍全身。
　　不知何时，他睡着了。
　　睡着了，就不会痛了。
　　第二天醒来，第一眼看床下，熟悉的身影已经坐在凳子上看着书了。柳渝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酸酸涩涩的情绪慢慢地覆盖心脏。
　　只要他还在就好！
　　只要他在这里就好！
　　可，若是毕业了，我又该怎么办？
　　他早已离不开他。
　　一直不愿意去思考，去想的可怕的未来，在昨晚卓珲一夜未归的现实中被赤裸裸地摊在明面。
　　柳渝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握了握拳头，把未来和担忧从自己的脑海中甩开。
　　轻声下床洗漱，从抽屉里拿出蛋糕和礼物，放在桌上，等卓珲看完书。
　　没等一会儿，卓珲放下书。
　　柳渝连忙捧着蛋糕到卓珲面前，绽开明媚阳光的笑容，窗边洒落的阳光照在他脸上，让他苍白的脸上的笑容显得更是脆弱。
　　“生日快乐！”
　　卓珲没有说话，没有接过生日蛋糕，只是看着自己，脸上面无表情。
　　这是怎么了？柳渝看看手里的蛋糕，很漂亮啊，自己专门去订制的翻糖蛋糕，上面有他喜欢的篮球还有滑板。
　　柳渝有些慌。
　　小心翼翼开口，“你，不喜欢吗？”
　　手中的蛋糕被一把拖过去放桌上，卓珲的眼中满是不耐烦，“你上去睡觉。”
　　？？？
　　柳渝看着卓珲面上更加冰寒还有肉眼可见的暴躁，不敢反抗，举着手道：“还有礼物。”
　　飞快地回身把礼物拿了过来，双手捧到卓珲面前，“这是送你的生日礼物，希望你喜欢！”
　　卓珲拧着眉头接过礼物，“好了，你可以去睡觉了。”
　　还想问卓珲他喜不喜欢的柳渝，看着他的脸色，不敢再说些什么话，乖乖换上睡衣躺下。心底一片宁静，昨晚的失眠一扫而光，或许因为卓珲在，柳渝这天上午睡得很是安心，连午饭都睡了过去。
　　*
　　台风过去之后，每天早上卓珲起床的时候就直接把柳渝叫醒，催着他起床跑步，看着柳渝一脸不情不愿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奇异的，卓珲觉得很是欢乐。
　　自己怎么没有早点儿醒悟过来这样也挺好玩儿的呢？
　　也不是说非得逼着他锻炼，实在是那次暴雨暴露出来柳渝的身体素质太差，一个男人，怎么体力能差到那种地步？不爱打球不爱跳舞不爱跑步，与运动有关的事，就没一个喜欢的。以前嘲笑说他宅男，他就来个生命在于静止。
　　那次看他喘得简直像是要背过气去，让卓珲不再惯着他，非得逼着他运动不可。
　　柳渝生无可恋的日子就此开始。
　　成果也是相当显著的，一段时间下来，柳渝的体能提高了许多，不会再稍微动一动就满头大汗了。
　　柳渝说自己要回家拿衣服，卓珲这才意识到，柳渝是本地人，这么久以来，柳渝从来没有回家住过，让卓珲都要忘记这一点了。
　　他是要回家住？
　　卓珲不悦，甚至有些恼怒，他是让自己不要吃晚饭了吗？
　　听到柳渝说自己晚餐前就回来，卓珲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大度的挥挥手，放他离开了。
　　“喂。”手臂被发小碰了碰。
　　卓珲头也不回，看着远处黝黑的山林，“怎么？”
　　王明宇一脸疑惑和好奇，“卓哥，你不是有情况吧？”
　　卓珲不解，转过身来，背靠栏杆，晚风吹过，英俊的身姿尤为潇洒，勾起一边嘴角，“什么叫有情况？”
　　王明宇吸一口气，别过眼去，“啧啧，幸亏你这家室好，要搁普通人家，非得被纨绔抢回家去。”
　　卓珲笑着调侃：“法治社会。”
　　凉风一吹，脑子清醒许多，王明宇：“诶，我这不是要说事儿嘛。兄弟你这聚会也不怎么参加，给你办生日party你也心不在焉的，不是有情况还能是什么？”
　　卓珲摇头，“你这话说的，上学就好好上学，要是我期末没考好，我爸非得揍我一顿。至于party，我玩儿的很开心，有心不在焉？”
　　卓珲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心不在焉的，刚玩儿了几局游戏，出来吹吹风就叫心不在焉了？
　　王明宇扬扬眉毛，“诶，你这还不信了。”
　　对前边儿招招手。
　　“老黄。对，就是叫你呢。”
　　一个二十多岁微胖的男人端着酒，放开怀里的美人，走了过来，“二少，怎么了？”
　　王明宇指指卓珲，“你说，我们卓少今天是不是心不在焉？”
　　黄安廉瞧瞧卓珲，又瞧瞧王明宇。
　　王明宇一脚踹过去，“别看呐，实话实说！”
　　黄安廉笑笑，“咱卓少今天没少看手机，大家还都在猜，是哪个美人儿勾得卓少离不开。”
　　“放屁的美人！”
　　卓珲一听，反射性骂了一句。那种五官除了眼睛好看点儿，其他都平平，最多加上皮肤好的人，也能叫美人？怕不是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