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姝之格格的游戏》田歪柯

5、初遇（1）

　　金善被男人带上了二楼，她此刻坐在一张椅子上，手被镣铐锁着，而男人则坐在她的对面。
　　金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翘着个二郎腿，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香烟盒，手指在那些香烟上滑了两下，似乎在决定要抽哪根。最终，他从中间挑了一根，然后从从右边的上衣兜里拿出一个打火机，金善惊呆了，她从没偷过这样的打火机——通体金黄，上面还镶嵌着红色的宝石。
　　男人似乎看出了金善的诧异，他晃了晃手中的打火机：“真金。”，然后点燃了那根烟。
　　男人的口中吐出了烟雾，外面吹进来一阵风，男人转头看了看，站起身来把窗户关牢。
　　他重新坐回金善的面前，金善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那个男人穿着黑色的制服，配备着武装带，踩着黑色的长筒靴。一顶帽子放在他的身后，上面是一个金善不认识的徽章。金善听说过有中国人在法租界当巡警的，眼前这个人，可能就是法租界的警察。
　　“老爷，你是不是认错人了？”金善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
　　“四百块大洋，”那个男人打量着金善，“你这个黄毛丫头，就值四百块大洋？”
　　金善想到了天津城门口通缉她和金麟的告示，在心里骂了一声。
　　“老爷，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金善不知道自己脸上此刻是什么表情，“我这里倒是有三块银元，您要是不嫌弃就拿去吧。”
　　“说说看吧，”男人踩灭了烟头，“你哥哥在哪里？”
　　“我没有哥哥，家里的人都饿死了，”金善皱起了眉头，一滴泪从眼睛里落下：“我被同乡的一个坏男人带到了金城，他把我丢在了街上，刚才，要不是警官救了我，我差点要被……”
　　金善看向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一个苹果，他咬了一大口，汁水洒在手上，粘在嘴角。
　　金善知道他没有相信，于是她收住了眼泪，话锋一转：“老爷，您说的骗子，是哪个？说不定我还听说过。”
　　男人因为觉得荒唐大笑起来，笑完后，他弯下腰，“你听清楚，现在的世道，骗子千千万，说你值四百块大洋呢，都是官府编的瞎话。我叫吴奇，是法租界巡捕房的探长，我得完成上头的任务，不然这官帽子我就戴不稳了。这个月，我手里还差两个犯人，你说巧不巧，你和你哥哥，刚好两个。”
　　“可我真的不知道……”
　　“艹你娘的！”这个叫吴奇的男人突然暴跳如雷，金善吓了一跳，空气一下子凝固了起来。
　　吴奇站起身来，他弯下腰，死死地盯着金善，“没关系，离宵禁结束还有很长时间，我可以慢慢审问你。”
　　金善咽了咽口水，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吴奇见她颤抖着身体却又不说话，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后，突然一把拽过她的头发，将手里剩下的苹果往金善嘴里猛地塞去。
　　金善感到一阵窒息，这次她是实实在在的留下了泪水。
　　吴奇把苹果拿走，上面沾了血迹，他嫌弃地把苹果丢在地上，“记起来了吗？”
　　金善点了点头，“我说，我说。”
　　“很好，”吴奇重新坐回她的面前，“说吧，你哥哥金麟，他在哪里？”
　　“我和他从北平分开以后，就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金善抽泣着：“直到几天前，我在茶楼碰到了他。他就是个好赌的家伙，又把钱输了个精光，看到我后，抱着我的腿说有混混向他讨债，要杀了他，他求我帮他还钱。我说我现在没钱，但有个美国人愿意给我钱，于是我们约定好了，明天，明天我去赌场帮他还债。他还说，一定要找着他人，不然单我一个人去，是白白帮旁人还债了。”
　　“你在这里编故事呢。”
　　“我没有！老爷，明天你跟我一起去赌场，我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还能溜到哪去？”金善浑身颤抖起来，她将手挡在脑袋面前，生怕吴奇再次打她。
　　过了一阵儿，没等到吴奇的拳头，金善试探性地把手放下，发现吴奇又点了一根烟。
　　吴奇将另一只手揣在裤兜里，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泥鳅如果抓不住，我会直接拿刀插进去！你们这些骗子我见多了，下三滥的伎俩我早就摸透了，你记住，从来没有人能够从我的眼前溜走。知道金城东南那边最大的女子监狱吗？其中三分之一的人都是我送进去的，所以，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金善点了点头，她抽泣着：“我错了，老爷，我错了。。。”
　　吴奇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直到整个房间都烟雾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