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持— 离婚男人的故事》落家秋

99、青蛙与天鹅

　　第九十九章，青蛙与天鹅
　　断片：青蛙和天鹅在一起了，天鹅想着怎么带爱人去南方过冬度假。而青蛙却盘算着如何留在池塘里生一窝小崽子，让家里热闹起来。冬天到了，白茫茫的大雪一夜之间覆盖了整个池塘，覆盖了两只小动物的爱情。
　　酒过三巡，老周头也喝开心了，问小徒弟：“你那饭馆生意有这里好么？”
　　“师傅，都差不多。”
　　“你回公司上班了，饭馆怎么办，歇业？”
　　“我爸接手了，我的厨艺就是跟他学的。”
　　“你爸是个人物，年轻时候人长得比你还精神，干事也雷厉风行。你呀差远了！”
　　老周头自斟自饮了一杯，俩徒弟赶紧陪着喝了一口。
　　“师傅，你认识宝生的父亲？”陈处长好奇地问。
　　宇文宝生解释：“师兄，我进公司开始跟师傅学徒之后，师傅跟我爸就变成酒友了，他们常在一起喝酒聊天。”
　　“哦，哦这样啊。”陈科长点点头然后跟自己的领导兼师弟使眼色。俩人轮番给师傅敬酒，不知不觉一瓶白酒见底，第二瓶也下去了一半。
　　喝的太尽兴，老周头就开骂，骂大徒弟是废物点心不好好钻研技术技术净想着歪门邪道搞关系，骂老幺徒弟脑子一根筋说走就走，走了也不看看他。
　　陈科长笑着：“师傅，我再认真学技术能比得过那些个资历比我老的么。我要不搞搞关系怎么能当上科长。我这也是本事啊，您得认。”
　　老头哼一声。
　　老幺徒弟想解释，当时生活乱的一团糟，匪夷所思的事一件接一件，让他应接不暇。哪有时间过来看师傅。但这话讲不出口，只得干笑。
　　“你喝多啦，傻笑什么劲！”老头一脸的哀其不争。
　　“对了，宝生。你怎么一个回马枪又杀回来还高升了。我可是一头雾水，还特意去打听。说什么你是沈家的亲戚，鬼才信。在公司都干五六年了，他们才想起有你这个亲戚啊。还有你哪来的那么大能量，能逼着独孤凤写道歉信。还有还有，我听说上班第一天总经理带着所有的中层领导给你庆祝，连集团的领导都出面了。你到底搞什么名堂，老实交代！”
　　一番话问让当事人酒醒了七八分，宇文宝生脸上挂着尴尬，不知如何作答。供出沈威是不可能的，但随便撒个谎谁能信服。
　　“你小子心里不平衡是吧。费劲巴力的钻营就混了个科长，人家一上来就是部长，还是副总待遇。”老周头看向自己的大徒弟。
　　“师傅你太偏心了，都是徒弟怎么还挖苦我。”
　　“宝生心地善良做事踏实，我相信他。你小子歪门邪道太多，不靠谱。”
　　“切，我不信。”陈科长讲话大舌头：“就凭着善良踏实能混到部长的位置？上坟烧报纸，这是混弄鬼呢。”
　　“啪！”陈科长脑袋上挨了一巴掌。
　　“少废话，喝酒！”老周头端起酒杯。
　　“不让说就不说，喝酒就喝酒。”陈科长贼笑了两声，摇摇晃晃端起酒杯。
　　“宝生啊，师兄羡慕你。我努力了快十年都没混上个副部长，你比我厉害！好好珍惜吧！”说完一饮而尽。
　　宇文宝生知道师傅在给自己解围，也知道师兄有些不服不忿。但他能理解，默默把杯中酒喝了。
　　师徒三人越喝越起劲，不知不觉凉菜吃光热菜见底了。宇文宝生有些不胜酒力，但他还是坚持着。脑袋不住地往店外张望，看着黑漆漆的夜喝巷口不自觉地叹气。
　　“宝生，看啥呢？”师兄问。
　　他摇了摇头。
　　“跟你媳妇复婚了？”师傅也问。
　　“没有。”他回答。
　　“那又有新对象了，一会接你回去？”
　　“也没有。”失落的人苦涩地笑笑，端起酒杯。
　　“师傅，多亏你教我那么多东西我才有今天 ，师兄也很提携关照我，我都记得。”
　　“废话不多说，都是一家人。干，干！”
　　三人又举起杯子。
　　宇文宝生怕醉了，边喝酒边不停地灌水，没一会肚子涨得坐不住了。他站起来往洗手间走。
　　“宝生看着挺大个，酒量不行啊！”陈科长摇头。
　　“酒量小了能培养，人品最重要，做人得实在。”
　　“师傅，你的意思是我不实在？”
　　周师傅意味深长地往洗手间的方向看了眼。
　　“你小子怎么爬上去的自己清楚。当初选工段长的时候你不是我最中意的，也不是我推荐的。”
　　陈科长自饮了一杯酒，擦擦嘴角：“师傅，你说当年我们几个大学生都没关系没背景，我们怎么上去？公司里哪个领导不是关系户，哪个不送礼不走后门？我知道你中意的是那个姓曲的，他跟现在的宝生挺像，闷葫芦一个，你就喜欢这样的人。但这样的人起不来，也没办法给你争光！”
　　“我老脸一张，不需要谁给我争光，你们自己过得好就行。”
　　“还是老师傅说的对，自己过得好才最重要。”说话间一个穿着明黄色卫衣的年轻人走进店里一屁股坐在空凳子上。
　　师徒俩都傻了。
　　“你，你是，你是.......”陈科长抓着脑袋拼命地想。
　　“小子，坐错地方了吧？”周师傅瞧着这吊儿郎当的年轻人有点不顺眼。
　　“周师傅，我就是来看您的。” 年轻人说着提起手上的袋子。
　　“小意思，不成敬意，您笑纳。”
　　两瓶茅台，很扎眼。
　　“真是茅台！”陈科长接过来，掏出一瓶来回地看。
　　“放下。”
　　“别呀，周师傅。就是送您的，咱们第一次见面。”年轻人笑嘻嘻。
　　“你是谁？”周师傅哈着酒气。
　　“他是，他是，哎呦，他是咱们集团董事长的孙子，沈威。”陈科长一拍大腿，终于想了起来。
　　“呵呵，真是小庙请来尊大神，稀客！”周师傅撇撇嘴。
　　“师傅，咱们总经理见了人家沈威都得客客气气的。您.....”
　　“陈科长甭客气。叫我小沈就行，小威也可以。”
　　“小威啊，好好！”沈科长拿来一个空杯子，要启开茅台。
　　“别，我跟你们喝一样的酒。这两瓶是专门送周师傅的。”沈威说着拿起桌上的东北高粱给自己倒上。
　　有人从洗手间出来，在水池洗了把脸。掏出手机看，没有未接来电，打开信箱也没有新消息。
　　心中那空荡荡的滋味更重了，对方还在生气么。而自己要坚持到什么时候才能去道歉，或者说道完歉还要继续让步么。最近工作真的压力很大，他常睡不好觉，特想对方能体谅一下。但依着沈威往日的作风，哪里是能替别人考虑的。
　　犹豫了片刻他掏出手机。
　　在拨过去的同时心里想着该讲的话，说点什么能让对方消气。但电话被生挂断了，他好半天没反应过来。还在生气，还是.......
　　回到店里他傻住了。刚挂自己电话的人竟然坐在师傅和师兄中间，仨人正开怀畅饮。
　　看到他过来了师兄赶忙往边上让了个位置，让他靠着沈威坐下。
　　沈威跟周师傅碰过杯，一口酒喝太快引得咳嗽起来。宇文宝生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
　　“慢点喝，别急。”
　　沈威接过杯子灌下去两大口水才压下去。
　　“宝生啊，原来你小子真的跟沈家，不，沈总家有关系。早说嘛，哈哈！你把自己耽搁了，把我也耽搁了，靠这关系说不定我还能再升一升。”师兄笑着发牢骚。
　　宇文宝生不知沈威讲了什么，他谨慎地点头微笑。
　　“有点关系怎么了，干工作还是要靠自己。关系只是一时的，年纪轻轻登的高跌得重。”周师傅讲话。
　　“还是老师说的有道理，干工作就得靠自己，那才是真本事！”沈威把众人的酒杯倒满。
　　“我再敬周师傅一杯，也敬陈科长一杯。多谢你们教育和照顾宝生哥，有你们我才安心。”
　　“哎呦，应该的，应该的，别客气呀！”陈科长笑的跟一朵狗尾巴花似的。
　　傻大个也要举杯被沈威拦住。
　　“这杯酒是我们仨喝的，跟你没关系，你缓缓。”
　　“对，你酒量不行，缓一缓。”陈科长立场转换的特别快，此刻已经换了朝廷。
　　眼见仨人各干了一大杯，宇文宝生把水杯加满递过去。
　　“我喝酒不喝水。”沈威推开。
　　水杯停在了半空中，举着杯的人有些尴尬。想劝几句但师傅师兄在场他张不开嘴。
　　周师傅满意地点点头。、
　　“你小子这点可以。喝酒喝什么水，都被冲了哪还有酒味。”
　　这时服务员过来上菜，端上一大盘小龙虾和一盘下酒用的猪耳朵拌黄瓜。
　　“这是小威给咱们添的菜。宝生还是你面子大啊，能把咱们董事长的孙子给招来。我小看你了，来来来，我敬一杯。”
　　第二瓶高粱酒见底了又要了一瓶。有人主动倒酒，每次都给自己多倒些，给沈威少倒一些。陈科长笑眯眯看着不讲话，老头子也视若无睹。
　　沈威跟陈科长周师傅一杯一杯不停地干，宇文宝生在旁边劝着夹着菜。夜色深沉，店里的其他客人陆陆续续散了，就剩他们这桌最热闹。
　　正喝的开心一位老太太找了过来。宇文宝生认出那是师母，老太太埋怨了几句就搀着师傅要离开。俩徒弟紧跟着一直送到家门口。就在巷子的最里面，两个人眼见师傅被搀进家门才往回走。
　　宇文宝生怕沈威在店里出什么事着急回去，却被师兄按住肩膀：“宝生，原来你跟沈家的千金在谈恋爱啊，跟小舅子关系也这么好。啊哈哈，看来富江集团起码有一半得是你的了，我以后也得仰仗你呀。”
　　宇文宝生一愣随机明白了。他没吭声，搀着脚步有点凌乱的师兄走到小店台阶前时刚好有人出来。
　　“你没事吧？”
　　“好得很。”
　　“哎呦，小威呀，不会是你结的账吧。咱们第一次见面该我出钱！”陈科长作势掏钱包。
　　沈威跟傻大个使眼色，宇文宝生搀着师兄快步往前走。出了巷子招来一辆出租车。好不容易把人塞到车里，眼见车子溜远了，人还伸出脑袋和胳膊跟他们挥手。
　　沈威觉得滑稽，笑了一声往马路边走。走的很快，后面的人跟的小心翼翼，跟了一段路才壮起胆子追上，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子。
　　沈威却把手甩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