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持— 离婚男人的故事》落家秋

138、崩坏—散场

　　第一百三十八章，崩坏—散场
　　“背叛他父亲，沈叔叔？”
　　“嗯。”
　　“你是说沈威把名下的股份又转回给沈爷爷，害得他父亲夺权失败？”
　　“对。”
　　“我也不清楚，这件事好多人都在议论。不光是沈家，所有参与者都没看明白。”
　　房间又安静下来。
　　女生推了推发呆的人。
　　“你去吃午饭吧，然后去宾馆开个房间好好休息一下。中午这会我来替你。”
　　“你不上班么？”
　　“我是记者，天天在外面跑，领导才不管。”
　　宇文宝生想了想同意了，还是昨天的那个拉面馆，一晚拉面解决了。吃过午饭，走回住院部的院子里。找到一片阴凉的地方，坐在石凳子上靠着树干打了会盹。
　　再次醒来是被院子里医生病人的脚步声吵醒的，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跑去洗了把脸又回到病房。
　　但是独孤秋妤已经不在了，他站在门口看到一个妇人的背影。这妇人打扮朴素，裹了一身黑纱，气氛有些肃杀。
　　妇人听到开门声转过头看了一眼，是沈威的妈妈夏梦。女人脸上已经没了往日的高傲，无表情的样子让人看着有些疲惫。儿子伤成这个样子，为人母的哪有不心疼的。
　　宇文宝生进到房间靠着墙坐下。
　　女人伸出白嫩的手摸了摸还在昏睡中的儿子的额头和脸颊。
　　“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背叛爸爸，害自己的妈妈。”夏梦又头看向在角落坐着的人，口气是质询的。
　　宇文宝生不知怎么回答，因为他也没答案。
　　“昨天的事我听赵辉讲了，谢谢你。”
　　“没事。”
　　“以前后悔过同意你跟威威在一起。等那个姓安的回来了，才发现跟你在一起也蛮不错的。起码我儿子不会变坏变得让我捉摸不透。”
　　母亲靠着床头将儿子那软软的手握在掌中，不停摩挲。大约过了十分钟，人忽然站了起来走到角落。毕竟是自己的长辈，宇文宝生跟着起身。
　　女人笑了笑，笑的很不自然。
　　“我的签证很快就下来了，大约后天就会离开这里，离开中国。”
　　“沈威爸爸呢？”
　　“沈江甫么？”女人冷笑了一声随即又是无奈的口气:“他出院了，命还是比那个老东西硬一点。不过他也在处置还属于他的资产，离开也是早晚的事。”
　　“你们不要沈威了？”
　　这话问的女人楞了，良久口气还是淡淡的甚至带着些无情的优雅。
　　“输了就得付出代价。富江集团是家族企业，只要那老东西还有一口气在，我们不离开，沈江雄父子俩就会睡不着觉。他会一点点把我们逼上绝路，到时候更惨。再说离开一两年也蛮好的，国内全是讨厌的人，我也待够了。”
　　“那你儿子怎么办。我听赵辉说他的职位被撤了，他也没存钱的习惯，你们走了他无依无靠。”
　　“你还喜欢我儿子？”夏梦眼神露出一丝的怪异。
　　“没有，您误会了。”
　　“他成年了，他也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一阵冷风吹进来，宇文宝生走到窗前将窗子给关严实了。
　　“哈哈哈”，女人自顾自地笑了，眼圈泛红。笑够了用手纸擦了擦眼角，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张卡。
　　“这里面有一百万，是我留给威威的。密码是他的生日，这是我们母子最后的一点情分。赵辉他们三个不靠谱，小妤是女孩也管不了他，我正愁交给谁代管一下好呢。”
　　“我不合适。”
　　“你不合适还有谁合适。”
　　“交给您的朋友吧。”
　　女人不再废话直接拉起对方的手，把卡塞到手里。
　　“我问过医生了，康复至少要半年。后续的医药费我已经交了，这些钱你保管好。不要一次全给完，最好按月给他发生活费。他想颓废过日子还是醒悟上进了都随他。谢谢，宇文先生！”
　　女人走到病房门口，回头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儿子。
　　“他爷爷呢，不会管他么？”宇文宝生感觉这女人就是在托孤啊，而他哪里能承受这样的重担，他真不合适。
　　女人的脸一瞬间冷起来。
　　“沈唐就剩一口气在病床上吊着，要不是有几个老股东看着，沈江雄父子早放弃治疗了。不要让沈威出现在他爷爷面前，见一面危险就多一分。再见了，拜托了。”
　　女人忽然低头鞠了个躬。接着就听到走廊上传来达达达高跟鞋远去的声音。
　　下午只有他一人在病房守着，第一次感觉时间是可以静止的，过了一小时跟过了十分钟似乎没什么区别。中间除了换药的护士再没人踏入这个房间。而他的脑子一直在乱想，想今天的事，想他跟沈威的关系，想手里的卡怎么处置，想到都无法顺畅地呼吸了。
　　晚饭吃的很晚，回到病房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也不知道赵辉什么时候过来接班，他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又开始胡思乱想。猛然间就听到轻微的门开合的声音。
　　抬起头就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穿着校服走进来，这女孩黑色的齐肩短发，眉眼清澈五官俏丽，跟沈威有几分神似。他觉得面熟又叫不出名字。
　　女孩好似没看到他，探着身子一点点靠近病床，等到了跟前看到插着各种管子戴着氧气面罩，女孩抿起了嘴。那惧怕的神情渐渐消退，竟然流泪了。
　　这好像是沈威的妹妹，叫什么渺渺的。女孩不讲话宇文宝生也没吭声。
　　盯着病人看了好久，女孩才开口问：“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不知道。”
　　“他会好么？”
　　“应该会。”
　　女孩把书包从肩膀上拿下来放到地上，蹲下在里面翻找。随即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棕色的小熊摆在病床的枕头旁。
　　“可以放这个么？”
　　“可以。”宇文宝生点点头：“你也要出国？”
　　“嗯。我们家人都走。”女孩瞪着狡黠的大眼睛望着他：“你比那个姓安的靠谱多了。”
　　说着又掏口袋，掏出一张卡放到了小熊的旁边。
　　“麻烦你帮我收好，密码是524444。等沈威，我哥醒了交给他，让他花吧。”
　　“哎呦，渺渺也过来了。”赵辉忽然出现在门口，用胳膊夹着一堆东西。
　　女孩揉了揉眼睛，又看了宇文宝生一眼，然后抓起书包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哎呦，怎么不多说两句话就走。”赵辉不明所以还嘟囔。
　　俩人关上门站在走廊上讲话。
　　“宝生哥，我听说你现在还是干老本行啊，在工厂上班。”
　　“嗯。你呢？”
　　“我呀，嘿嘿。”赵辉摸了摸脑袋：“本来我爸妈托沈叔叔的关系让我进了一家房地产公司，活轻松收入也不错。但是现在集团从上到下大清洗，我这种关系户更扎眼。这不未雨绸缪，我正准备重新找工作呢。。”
　　“好找么？”
　　“还行，但肯定没现在的工作舒服。不过看到沈威家这些事，我觉得平安也是福平凡也是福。”
　　宇文宝生把今天夏梦母亲来的事讲了，又把两张银行卡一起拿给赵辉，赵辉却死活不接。
　　“不行不行，这可是夏阿姨的重托，我连自己的钱都管不好，怎么能管得了这笔巨款。还是你收着吧。”
　　见赵辉态度坚决宇文宝生只能作罢。
　　“不过我们都上班，一直请假也不是个事。干脆花钱请人看护吧，我们抽空过来。”赵辉边讲边叹气。“可这小子伤这么重，找个外人盯着又有点不放心。宝生哥，你想个办法。”
　　宇文宝生沉默了好一会，他也没什么办法。
　　“那就先把这两天熬过去，等沈威醒来再说。”
　　宇文宝生坐夜里的公交离开医院回到厂里。、
　　脚刚踏进宿舍的门就感觉四肢酸痛累的不得了。
　　“你小子难得请假啊，家里有事？”常处正躺在床上看书，笑问。
　　“是有点事。常处我先去洗个澡，身上有点臭。”
　　“去吧。”
　　洗完澡他穿着大裤衩端着洗脸盆回到宿舍，常处已经睡着。身子躺在床上好似躺在云端，舒服的不得了。但不知为何总闭不上眼睛，直到很晚才睡着。
　　买了新房，孩子上学不再辛苦，父亲也放手饭馆开始享受晚年生活，这一切似乎都该让他高兴起来。但连着几天上班，他总是在闲暇的时候闷闷的。
　　两天后他接到赵辉的电话，这小子在电话里讲沈威能睁开眼了，但是不能讲话不能动。虽然这样这小子还是激动的不得了。
　　听到这个消息宇文宝生心里也踏实不少，他问赵辉今天谁接班，没人的话他可以再请假。
　　赵辉却道：“宝生哥，你离得远先别来了。秋妤姐的爷爷出院了，我们仨跟秋妤姐轮换着照看就行。等过几天小威身体再好转点，我们就找个看护。”
　　“好吧”，宇文宝生又提到银行卡的事。
　　赵辉依然耍赖推脱：“这个是夏阿姨亲自托付的你，我们谁收着都不合适，还是等小威能动能走路了你直接交给他吧。”
　　又是周末，周六白天厂里加班，晚上烧烤店打工，周日上午他回去了一趟。
　　原来是宇文溪考试得了班级第一名吵着要爸爸回来庆祝，而且非要在外面吃饭。
　　上午早早回去，孩子点名先要去游乐场。游乐场光门票一人就要五十块钱，仨人一百多。他有点心疼，但看在孩子成绩的份上就忍了。等到了游乐场门口，俩孩子却不着急进去，而是四顾乱看，找什么人似的。
　　这时候远远的一个穿了粉色上衣淡蓝色筒裙的女士挎着红色的小包笑盈盈走过来。
　　是前妻，宇文宝生心中一惊。他们好久没见面了，只是偶尔从孩子口中听说过对方的情况。
　　“妈妈，妈妈！”宇文磊高兴地跑过去。宇文溪脸上挂着一丝诡笑，得意地看着自己老爸。
　　“你们商量好的？”
　　小丫头不回答只是笑。
　　白雅娴今天妆画的很清淡，但配着姣好的面容玲珑有致的身材，在人群中还是鹤立鸡群惹眼的很。
　　“宝生，你好呀！”女人主动跟前夫问好。
　　宇文宝生太意外了，一时都不知说什么好。他点点头。
　　“爸爸妈妈，快进去呀。我要做海盗船我要吃冰淇淋！”宇文磊嚷嚷。
　　“你们仨个进去吧，我在外面等着。出来之前给我打电话。”
　　白雅娴脸上挂着委屈的表情，嘴里娇嗔道：“宝生，还生我的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