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来人·初》西蒙禺

2、楚轲

　　“我叫楚轲，楚河汉界的楚，刺客荆轲的轲，我来自……来自秦省，很高兴作为大家的新同学。”随着讲台下的迎新掌声，我在班主任杨老师的指引下，走到自己的位子坐好，左手搭在右手平放在课桌，看了眼窗外，外面阳光灿烂。

　　“真好。”我对自己说。

　　“阿轲！”

　　听到这个叫法，我心脏先骤停半秒：这是“新人类”的什么试验么？我最终被制成了生物性存储部件？

　　当看到一只小手在我眼前晃了下，我回神、停止反省，呆望着这只手，有些迷茫。

　　“我叫林辉。”小手的主人很兴奋。

　　这是人类的手，我顺着手，仔细观察坐在我前排的林辉：从外表看，属于人类，有些想剥开他的衣服，查看有没有机械痕迹，裤子也行……

　　“你怎么了？脸这么白，在冒冷汗？你别怕，我是生活委员，你现在的一切都归我管。”

　　“我没怕，别叫我阿轲。”

　　“喔……为什么？‘阿轲’多顺口。”

　　唉……在那个黑暗的末世才有战士“阿轲”，我现在只是楚轲。

　　“林辉，不要乱说话！”杨老师终于忍不住点名。林辉倏的转回头，但我还是看到他两眼笑得贼亮。

　　在末世，我只叫“阿轲”，没有姓氏，有没有父母不清楚，科技疯狂发展到那个世界的程度，无父无母的情况再平常不过，我能遗传有人类的全部生物特征就已然是个奇迹。

　　末世的人族普遍相信“灵魂”是神迹，但具有物质特性。智商最高的地下族群“新人类”，一直在努力打破神律，尝试着为他们豢养的生物机器培养及配制“灵魂”，在我离开前，还没收到过他们已取得成功的消息，也就是机器和生物间的那道神界仍未被逾越。

　　在末世，纯粹的人类已濒临灭绝，我作为忠实捍卫人类利益的战士，人族对我的基本要求是，“保持人类特性的前提下，尽可能多的掌握各种知识及技能。”那时的我固执的认为，自己唯一的价值就是能出色完成各种任务，现在想想，自己对末世环境以及各族群的了解还是太肤浅了，末世实际上早不再是人类主宰的世界，虽然人类极力否认此点。

　　直到现在，我仍不认为高智商族群，比如“新人类”，属于人类，反正我从不把他们当人看，常骂他们没“人性”，而他们总嘲笑我愚蠢、软弱，有重大缺陷，不过，后来发生的事情证实了我确实不太聪明。

　　虽然我仍没搞清楚末世的阿轲怎么就成了现在的楚轲，但我约摸觉得“新人类”在我身上搞得的公开实验可能失败了，因为，此时此地我魂依旧自由存在！那他们是又被“神律”拦在了灵魂界之外？

　　自从我在这个世界有了意识后，就一直在仔细观察自己是否属于被控制态，变异生物体、半生物体，或克隆生物体？就个人经验来看，楚轲，也即我，仍是人类，并且我的意识并没被除自身外的任何力量所控制，也就意味着我的灵魂是自由的，在末世，这样的人类就是纯粹的人类。

　　发生在末世的事情，我如果强忍住身体的种种不适、“痛苦”的去回忆的话，还是能想起来些的，比如我是在完成任务后，返程途中被俘的，被俘前，我已按计划成功的将引爆盒设在72小时后启动，引爆盒用的是最古老的机械装置，这在垃圾场般的地下世界是无法被找到的，即使被找到，也不能短时间内确定这种装置具体有什么用途，只要我不说，地下世界在三天后就会遭到毁灭性打击，地上世界的族群会在人族的带领下，不计代价的对地下世界进行下一波次的攻击。

　　这项任务据说已经秘密进行了很久，我只负责完成收尾阶段设置引信这个关键环节。选择我来完成这项任务，可能因为我是优秀的战士，更可能因为我是纯粹的人类，会绝对忠于人类，会为了人类的利益奉献一切，我确实也做到了，对此，回忆虽然很痛苦，但痛中还是有一点点开心的。

　　因此，也许我的灵魂被直接炸飞了，也许我的灵魂在被强行分离时炸飞了，反正，灵魂未灭，来到了这个世界，而且还留有印记——记忆，这我只能推测是新人类的实验严重干扰了我魂的正常形态与轨迹……我现在的疑惑是末世和现世究竟是什么关系，我该怎样定义现在的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