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1和702》angelo

2、孩子的名字

　　我怀孕五个月了，照着我们家传下来的规矩，是时候给孩子添置小衣服之类的物件、也是该考虑孩子的大名的时候了……其实我爸妈也说不准到底是哪儿传下来的规矩，反正就是要等肚子里的孩子完全成形后才能操办这些事。

　　给孩子起名字绝对是大件事、大学问、大难题、大……总之，很麻烦的事。
　　我爸说孩子是我和小混蛋的爱情结晶，男孩就叫方晶、女孩儿就叫方晶晶……被我妈、我、小混蛋一致否决了。方晶？还方巾呢，以后到学校里念书的时候、连起外号的事儿都给别的小朋友们省了，而且乍一看这两个字还特像个化学或者物理名词！
　　我妈说孩子是我和小混蛋来之不易的宝贝，就叫方贝贝吧，男孩儿、女孩儿都能用。被我爸、我、小混蛋给一致否决了。方贝贝？这么孩子气的名字，往后儿子或者女儿不管拿什么奖的时候在麦克里一念……哎唷，太寒碜人了！何况等到孩子长大成人、七老八十的时候还被人“贝贝、贝贝”的叫，那也太肉麻了吧？
　　致远他大伯说孩子是方家的子孙，肩负着为方家发扬光大的重任，男孩儿就叫方耀生、女孩儿就叫方耀华吧！我和小混蛋一致否决了。耀生、耀华？不知道的人乍一听还以为我们未出生的孩子已经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呢……这么有时代色彩！
　　方致新说……他什么都没说，叫苏承找了本《××字典》来交给我们。
　　我和小混蛋都一愣，问：“干嘛？翻字典起名字？那也太难了吧？”字典里有好几千字呢！
　　方致新说：“扔！起双名，扔出去之后翻开的那一页的第一个字就是你们孩子的名字，一人扔一次。公平吧？”
　　我和小混蛋、还有一边递字典的苏承都愣住了，目瞪口呆地瞪着他……这是人、正常人想出来的主意吗？
　　方致新面无表情地对着我们……也难怪，人看不见我们在瞪他。
　　“那要是扔到什么不吉利的字呢？”我先发表异议了。
　　“挑下一个字。”方致新道。
　　“那要是扔到什么不常用的字呢？”小混蛋问。
　　“挑下一个字。”方致新道。
　　“那要是扔到什么凑到一起就很拗口的字儿呢？”苏承问。
　　方致新脸黑了，大声道：“再挑下一个字！”
　　于是我和小混蛋扔字典了……谁叫我们都被起名字的事儿搞到脑筋不好使了呢？

　　第一个字是小混蛋扔的，扔出一个“稔”（rěn）字来。字典上的解释有好几个：1、庄稼成熟；2、年；3、熟或熟悉（稔熟同捻熟）。
　　看起来还不错！
　　第二个字是我扔的，扔出一个“綦”（qí）字来。字典上的解释有二：1、青黑色；2、“极”的通假字。
　　看起来不怎么样。

　　“不行！”默念了一遍之后，我叉着腰吼：“这两个字儿谁TM认识啊？念书的时候说不定孩子他老师都不知道怎么念呢！”不是我没文化，这两个字儿肯定不能算是常用字里头的，就连苏承这个北京人都不怎么认识呢！（我从他的表情臆测的！）
　　小混蛋在一边猛点头……他是一个字都不认识的，就算字典上有拼音他都认得很困难。
　　“再说了，这两个字凑到一起算什么啊？成熟极了的庄稼还是青黑色的庄稼？还TM倒装句！”我那个气哟！
　　“方、稔、綦？”方致新喃喃地念了一遍，斟酌了一会儿、打了个哆嗦……得，他也受不了这个名字。
　　“那怎么办？”我捧着肚子倒下了……倒在小混蛋的身上了。
　　方致新皱眉想了一会儿，道：“按方家的族谱，下一代应该是思字辈。我的女儿叫思涵，你们的孩子也排思字辈好吗？”
　　“早说呢！”我再度怒吼。“思”字辈？多好的字啊？别的且不说，至少可以省下一个字的脑力了！而且致远他大伯也真是的，方家的族谱竟然还没他儿子来得熟悉。（后来才知道方家的族谱有两本，不知道怎么搞的、两本又都在用。“耀”字是老族谱上排下来的，“思”字是新族谱上传下来的。）
　　“男孩就叫思睿，睿智的睿。女孩就叫思颖，聪颖的颖。好吗？”方致新没有耽搁、很慎重地给出了他的真正意见（我觉得他肯定是早就有主意了，刚才是存心叫我们扔字典、耍我们玩儿呢！）
　　“方思睿，方思颖？”我和小混蛋同时喃喃地念了一遍，觉得这两个名字都很好，既有文化底蕴、又不拗口。
　　对看了一眼，我们同时点头。
　　“小名我已经想好了。”我举手道：“就叫小小……”混蛋！后两个字儿被我吞进了肚子里、独自一个偷乐不已。
　　所有人都没什么异议。
　　“唉，想了这么好的名字你干嘛不早说？”我又来劲儿了，撑着轮椅扶手、在小混蛋小心的托举之下起身，复又叉着腰道：“害得我们差点把字典给扔烂了！”
　　方致新没理我，拉着苏承回702去了。
　　我和小混蛋又对看了一眼，一时间没琢磨过味儿来。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小混蛋跟我说：“小笛，我们肯定是把致新的孩子的名字给用掉了。”
　　我想了想、点头。“嗯，他肯定是当初给小胖妞起名字的时候就事先准备了好多个……说不定还指着能有很多个孩子呢！”说着，我有点儿难过起来……别说备用的这些名字了，他唯一的一个女儿现在都差不多跟没了一样呢！Rosette——孩子她妈——结婚了，嫁给了一个香港人、就把孩子给带去了香港。
　　“小笛……”小混蛋抚着我圆滚滚的肚子、低声道：“我们的孩子也是致新的孩子，好吗？”
　　“放心！”我拍了拍他的脑门道：“我们两个都差不多是你哥哥的孩子了，我们的孩子也当然、肯定、绝对是他的孩子！”嗯？听上去怎么有点像是他孙子的味道了呢？
　　“呵呵……”小混蛋笑了，有点涩涩的味道、但是却是咧着嘴笑的。
　　“你说……”我忽然想起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来，“要是我们往后打孩子、你哥哥给护着、不让我们打该怎么办？”
　　“呃？我们为什么要打孩子？”小混蛋腾地一下撑起身子、侧身看着我。
　　“他不听话呀！”我挑着眉看他。
　　“不听话也不可以打孩子，”小混蛋横眉竖眼地对着我嚷：“打孩子是不对的、犯法的！”
　　“放屁！”我推了他的脑袋一下、很轻易地将他推倒在床上，“棍棒底下出孝子知不知道？”说着，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看到我没有？我就是被我爸妈从小到大揍出来的人才！”
　　“去去去！”小混蛋朝我猛甩手。
　　“哎呀！”我也撑着床坐了起来、使劲瞪着他道：“干嘛？我难道不是人才啊？你看我哪儿不顺眼啦？说！今儿你就给我好好坦白坦白，也让我知道我哪儿做的不是了！”
　　“唔！”小混蛋撅嘴，过来搂我、被我推开了。“你没有不对，我就是觉得打孩子是不对的。就算要教育孩子也不应该靠打来解决问题啊！”
　　“你少给我来这套！”我一手指着他的鼻尖、一手指着窗台上放着的一摞亲子教育的教科书道：“姐姐我看的书难不成比你少？怎么教育孩子我早就心里有谱了！”
　　小混蛋看看窗台的方向、又看看我一本正经的样子，“哼”了一声、不理我了。
　　“你有什么话倒是说呀！”我推了推他的肩膀。
　　“孩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小混蛋的心里话被我推出来了，嘟着嘴道：“怎么教育孩子应该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商量的！”
　　我当然知道他的话在理，可是……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在琢磨怎么教育孩子了，也早就有了根深蒂固的一套想法了呀！“那你说孩子要是不听话了该怎么办？不打他、难道给他磕头啊？”
　　“跟他讲道理啊！”小混蛋真的生气了，“打他、他只会有逆反心理，觉得我们不是好爸爸、好妈妈，要是致新待他比我们和气的话，他说不定就会认致新当爸爸了！”
　　“呃？”我被他说傻了……这是哪儿跟哪儿啊？“你到底在计较什么啊？你是孩子他爸，这有什么好争的？”
　　“唔！”他扭了一下身子，过了一会儿才哼哼唧唧地道：“大伯对我好，我就只记得我大伯了，已经不记得我爸爸的样子了。”
　　我怔住了。“傻瓜！”等我缓过来之后、一把抱着他的脑袋道：“你不记得你爸爸是因为你爸爸走得早，你妈也没好好帮你记着你爸爸。你和我都好好的在呢，我们的孩子干嘛要把他的大伯当爸爸？杞人忧天的笨蛋！”
　　小混蛋扭头看着我，问：“小笛……”
　　“住嘴！”我知道他要说什、一把按住了他的嘴……他在担心自己的寿命问题（瘫痪病人的寿命和他们损伤平面的高低成正比，损伤的部位越高、寿命往往就越短），低喝道：“是姐姐我在怀孕好不好？你TM给我情绪波什么动呀？”
　　小混蛋抬手搂着我水桶一般的腰、一点一点地亲着我的脸、脖子、肩膀。
　　“致远，”我也亲他，“生不同归死同穴。”
　　“嗯？”他不解地停下嘴看着我。
　　“这是夫妻之间能许下的最重的誓言，傻瓜。”我顶着他的鼻尖、低声道：“我们一定会快快乐乐地看着我们的孩子结婚、生子，享受子孙承欢膝下的天伦之乐的。然后么……”我亲了亲他，低声道：“就像许多许多恩爱的夫妻一样，不能同生、同死，但是葬也要葬在一起。”
　　“小笛……”小混蛋搂着我、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嘿嘿，傻瓜。”我揉着他的脑袋、亲了亲他的后脑勺道：“你怎么比我的荷尔蒙失调还厉害呀？”
　　“对不起，小笛。”他一边道歉、一边又往我的怀里拱了拱，一手按在我的肚子上道：“宝宝，爸爸没有荷尔蒙失调、是你妈妈乱说的。她失调了，变得很敏感。”
　　“靠！”我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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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方小小……混蛋，嘿嘿，可爱吧？虽然还未出生的说～～
定下了，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