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灵石天降仙缘现（三） ...
-
云翊看看被仙法牢牢捆住的女子，震惊道：“叶云苒，怎么是你！”
他惊呼出声，随后察觉到只有他一人如此震惊，立刻去看南栀和容樾的表情。见二人均是一副“你才知道”的表情，云翊颇为受伤。
原来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的大傻子只有他一人。
南栀稳稳接住从半空中落下的灵石，有些迟疑地看着面前挣扎嘶吼的女子。
“叶姑娘，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见黑衣女子迟迟不肯开口，只一个劲儿地瞪着他们，南栀忍不出问道：“为何你会变成这个样子？”
叶云苒双目赤红，周身更是被一阵浓郁的黑色雾气缠绕着，简直就跟向人索命的厉鬼没什么两样。不对！或许她已经不是人了！
南栀想起云翊刚才说过的话和叶族长的容貌，心念微动。他们刚刚所处幻境来源于叶云苒的记忆，叶城入口石碑处又曾记载只先祖一人飞升，更别说此事只是遮掩族长被囚的谎言。
况且灵石并无延长寿命之用，要么是她自己用了某种方法将灵魂依附于灵石，要么就是有人将她的魂魄封入灵石中，但强行引人魂魄离体这件事，叶城中似乎没有人能做到。
“怎么变成这副模样？”叶云苒嘲弄地笑了起来，“这一切都是拜他们所赐！都怪那个叶浔宁他杀了很多人，杀了我父亲，还有我妹妹，云榴，她那么喜欢他，宅子里血流成河，地上全是血。他夺走了本属于我的族长之位，那帮人愚钝蠢笨，竟然奉他为族长？”
叶浔宁竟做了这样的事？刚刚从幻境中逃离，南栀和云翊还未适应，一时间下意识地看向容樾。
容樾：“……”
容樾察觉到身侧袭来两道炽热的视线，只好一脸无奈地看着他们。
南栀心虚地转过头，反驳道：“不对，不是他，明明是你要抢夺灵石，族长宅邸内守卫拼上性命，这才将你拦下。”
她看到的记忆虽有一部分仿佛被浓雾遮住，模糊不清，但这并不妨碍她弄清楚事情真相。
叶云苒露出一个鄙夷的笑容：“我做的，你在开什么玩笑！”
但她仿佛想到什么似的，只见她愣了片刻后用力挣扎起来：“不对！你胡说什么！我没有……我没有！”
她一面剧烈挣扎，试图从法术中挣脱出来，一面不可置信地看着前方，口中不时念叨着“不是我”
、“我没杀”之类的字眼。
怎么会这样？南栀露出疑惑的神色。她为何会忘记自己亲手做下的事？
在叶云苒的记忆中，明明就是她……
她周身环绕着一阵黑雾，带着某种让人极度不安的气息，叶氏族人皆亡于她手下，整个叶城一夕之间沦为空城。
“还跟她废话什么？小神仙，小道士，你们两个赶紧捆了她，带上她一起去仙界。”叶云苒一直在尝试挣脱束缚，问她话也被她一直反驳，云翊有些看不下去了。
“你刚才说，叶云榴也是被他所害？”出乎意料的，容樾突然问道。
叶云苒仿佛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名字，她愣了愣才缓缓说道：“没错。云榴也是被他所害。如果没有他，我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叶城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容樾嘲弄般地轻笑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你这位妹妹是否是被他所杀，我并不知情，但我知道的是，你妹妹她是真的差点被你害死。”
“我怎么会伤害自己的亲妹妹！”闻言，叶云苒立刻反驳道：“况且，我刚去的时候她明明好端端的，后来她身体越来越差，一定是叶浔宁做的！”
一定是他做的！她那么疼爱云榴，她一直是个疼爱妹妹的好姐姐，怎么会舍得伤害她呢！
“可是她身体越来越虚弱，不正是从你出现之后开始的吗？”容樾沉声问道。
叶云苒不再言语，仿佛是在无声的抗议，但她那剧烈晃动的目光却出卖了她。
她想起来了，有一日，云榴突然昏倒，毫无征兆的，自那以后她就变得十分虚弱。
“你记不起来了？你身上的怨气太重，她和你接触的时间最长，自然而然就被怨气侵蚀，虚弱昏倒也属正常，被你害死也是极有可能的。”
南栀还真是第一次见容樾这样怪声怪气地同人讲话，因此便一直好奇地盯着他看。
容樾刚一转头便看到这样一副景象：黄衣少女正以一种新奇的神色盯着他看。不知怎么的，容樾从她略带好奇神色的面容上还看出了一丝畏惧。
并不习惯被她用这种目光盯着，容樾不自在地别过头。
“是我……是我？怎么会是我？”被束缚住的叶云苒再次挣扎起来，一阵浓郁的黑雾从她周围溢出。
黑雾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力量，与法术所散发出的金光碰撞在一起，隐约有挣脱束缚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南栀暗中施法，试图再次压制那股莫名出现的力量。
更多黑雾从四处飘来，涌入叶云苒体内。南栀明显察觉到，叶云苒体内的力量在逐渐变强，她甚至有些控制不住了。
可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何他们最初进入叶城时并未发现它的踪迹？
灵石突然飘至半空中，源源不断的黑雾正从灵石中涌出。
等等！南栀骤然看向半空中的黑雾。容樾刚才说叶云苒身上怨气太重，这才导致叶云榴身体虚弱。而且灵石中封印的就是怨气，那岂不是说灵石中封印的就是叶云苒的本体？
看叶云苒这已经与怨气融为一体的模样，很难让人相信她还是个大活人。
“他杀了太多人，这里会滋生怨气也是正常。”容樾摸出一道符箓，控制它飞向浮在半空中的灵石。
“可这怨气怎么会如此强烈？”渐渐的，南栀应付得有些吃力。
容樾默默注入一道法力，同时解释道：“叶城原本有个仪式，每十年举办一次祈福大会。将灵石置于祭坛正中，众人被准许可以上前抚摸灵石，以求获得仙缘。”
见他反倒讲起了叶城的习俗，南栀露出不解的神色。
“叶城人依靠灵石中蕴含的灵气修炼，但这力量本身并不属于他们，他们自然无法运用得当。因此，飞升于他们而言，几乎是不可能的。”
能够修炼，却注定无法飞升，这对于他们无疑是致命打击。大概那位叶氏先祖得知真相后便是如此绝望吧。
不过南栀显然不是很能理解这种希望付之一炬的失落感，她露出茫然的神色，疑惑地问道：“那他们为什么不放弃这样的修炼方式呢？我觉着应当不只那位先祖一人察觉到他们无法飞升，既然大家都心存疑惑，那他们为什么不提出疑惑呢？”
“先祖带领众人修炼，他在众人中的地位已经接近神仙，如果他不说，没人愿意率先揭开真相。况且……”容樾顿了顿，面色沉了下来。他继续说道：“当那位先祖决定说出真相时，他的下场是什么？”
想到那本手札上记录的内容，南栀难得一见地沉默了。
没错，叶氏先祖的下场是被囚身亡，那么即便叶城中有人想要说出真相，恐怕他们最终也无法将真相说出来。
“他们原本就身负灵力，叶城被屠，怨气冲天，他们体内的灵力反而助长了怨气的力量。”
“那叶云苒变成现在这幅样子，是因为她被怨气侵蚀了？”说着，南栀默念安神咒，试图将已经陷入癫狂中的黑衣女子安抚下来。
容樾默默念咒，灵石中的怨气再次被封印，浮在半块中的灵石骤然失了力气般的坠落，稳稳当当地落到容樾掌中。
随后他摇了摇头，说道：“也不全是。依照你看到的画面来看，她调用了灵石中的灵力，但她的身体却无法负担。身体不堪重负，但她的灵魂却并未因此消失，而是附在当时最具灵气的物件上，得以留存。”
南栀立刻想到那段画面中曾有一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当时叶云苒正被关在禁地，叶浔宁和叶浔奕前来同她解释，就是那时她能感觉到叶云苒的意识有一瞬间变得十分模糊，之后叶云苒便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族长宅邸内，出现在叶云榴面前。
现在，一切不合逻辑的画面都得到了解释，原来那时叶云苒的灵魂正好依附在灵石上面。而这块灵石不知为何，又被叶浔宁放在了叶云榴身边。
按道理说，那些人是被叶云苒所杀，他们身亡后所产生的怨气应当本能的对她感到恐惧。但叶云苒因负荷过重而身亡，虽然凭借灵石的力量其魂魄得以留存，但她此刻状态却十分不稳定，随时都有魂飞魄散的可能。这种状态的下她更加容易易被怨气侵蚀。
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也早已不是从前的叶云苒，现在的她更像是叶城被杀之人怨念的集合体。
“可叶浔宁身为族长，他却将灵石放在叶云榴身边，这说不通吧。”南栀闻言沉默不语，观战许久的云翊见缝插针，终于成功插上话。
“叶浔宁另有一块灵石。”容樾淡然说道。
什么？南栀听到这话，好奇心顿起，一时分神，手上难免失了准头，叶云苒原本即将平静下来的势头立刻消失，一道黑雾直冲南栀飞去。
还好她立刻察觉不对劲，微微侧身，黑雾这才将将与她擦肩而过。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灵石天降仙缘现（三）
